第九十回:春恨秋悲皆自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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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福晉是越發的沒有分寸了,拿這些市井粗話也不怕教壞了小子丫頭們」,四阿哥臉上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只是上前扶我起身,頓了頓方才道:「今日內務府特撥了戲班並一檔子打十番的,任你們消遣熱鬧,若還有人閑得很,藉機生事的,一經查出,也別怪我顧不得誰的顏面了」。..
一句話說的李椒薏不屑的看著我,對我作出來的可憐楚楚的模樣鄙夷甚深,卻也是一時無話。
正說著十三攜著一攢金絲海獸葡萄紋蘇緞披風闊步走了過來,揶揄道:「喲,裡面戲演得那樣熱鬧,怎麼都跑這兒了?別又是我惹了事吧」。
眾人被他這樣打趣,凝重的氣氛不覺淡了幾分,四阿哥也笑了,「好好的,從沒見過誰像你這樣上趕著討罵的」,一面向著是十三阿哥身後的蕭繹吩咐道:「你先去替納蘭侍衛瞧瞧」。
十三也跟著探身上前了幾步,瞧了一眾情景兒,忙道:「原是我席上覺著悶,這才拉了安昭一併出來透透氣,誰知他叫風一吹,酒上了頭,我便讓他在假山上歪著歇會兒」。
烏拉那拉氏盯著他笑道:「十三弟說的可是真的?」。
「因怕安昭躺在風口上受了涼」,十三抖了抖手中的披風,笑道:「這不,回去拿的披風還在手上呢」。
那廂蕭繹正晃動著安昭的手臂診斷,片刻方才上前回話,說他想必是醉得很,手臂都不慎摔斷了,蕭繹話音一落,眾人訝然。
而我心中卻是苦澀不堪,安昭忍著斷骨的痛苦只為替我擺脫困境,只是這樣的深情,無意之舉,在一廢太子時又給他帶來了怎樣的磨難,也是此刻的我們誰都不曾想得到的。
烏拉那拉氏藉此忙遣人扶了安昭去診治,十三的一番話叫人信服本就是差強人意,遠不足將一場磨難消弭於耳,只是有四阿哥的聲喝在前,倒也是無人再敢說話了。
四阿哥這才上前扶了我道:「你若覺著身子不適,不妨先回院歇著,我待宴席完了就去看你」。
我擔憂的輕聲答應,卻始終遲疑的看著他,不知是不是該向他做個解釋。
他攥在我胳膊上的手指緊了緊,輕聲道:「方才的事只當過去了,你別想太多,安心養著就是」,頓了頓,他壓低聲音道:「十三是我喊了來的,你放心,不論怎樣我都信你」。
他幽深的眸底誠摯一片,漆黑的只映出我的倒影來,溫柔的視線輕輕的拂過,我緩緩的垂下眸去,此刻眼角的濡濕一片卻是再真實不過了。
我行禮拜退,有弄巧攙著我回院,一路上疑惑難解,始終想不到是誰設了這樣的陷阱算計我,原本以為是李椒薏,後來覺著她剛露面時的詫異不似作偽,可是除了她,我在府中再沒有與旁人結怨了!!
這一日宴會歡騰到很晚,我因記掛著四阿哥要來,便拿了針線綉著幼兒的肚兜等著。不想到喧囂盡了也沒見他,我正說要去歇了,外面卻有人來報,福晉過來了,我忙下炕去迎。
烏拉那拉氏已褪去了宴席上的鈿子裝扮,只是旗人慣常綰的留著燕尾的圓髻,點綴著幾朵茉莉花,通體珠翠盡除,留了一根碧璽翠石掐絲金簪,垂下細細的一束流蘇來。
我忙欠身行禮,她已是上前扶起了我,溫柔款款的掩唇笑道:「怎麼還等著他呢,貝勒爺在前廳多喝了幾杯,已經歇在健柏院了,想必是一時忘了遣人告訴你」。
「福晉也勞累一天了,有什麼事只管使喚丫頭過來,何必親自跑一趟」,我讓了她到正前方的炕上坐下,又接了纖雲端上的綠雪銀針捧上去,「可還有旁的事?」。
她接過抿了一口,放到一側的榻几上,遣散了一眾笑著示意我坐下,「這些話聽起來或是有些難以入耳,只是我若不問你,心中又著實安穩不下」。
我不動神色的微微點頭,笑道:「福晉有話不妨直說」。
她低了低身子,視線緩緩滑上我的小腹,默然沉思片刻方才道:「你腹中的孩子與納蘭侍衛可是毫無干係的吧,這種事萬不能心存僥倖,便是貝勒爺不在意,防不住叫旁人查出來,可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
我忙自凳上起身,行至她跟前畢恭畢敬的攬裙跪下,故作羞赧道:「閨中秘事,恕奴才不便明說,只是有關這孩子,卻是貝勒爺比誰都清楚的」。
她微微抬手,示意身側的白顰上前扶了我到圓凳上坐下道:「昔年你與納蘭侍衛首尾之事,鬧得那樣,畢竟過於張揚,我才說的話,你可不要多想才好」。
我作出毫不在意的模樣,垂眸斂去心中所有情緒,忙忙笑道:「也怪奴才先前有待考量,才落得這樣叫人轄制的下場,好在是福晉沒有因此與我生了嫌隙,否則豈不是正好稱了那些人的意了」。
她向後正了正身子,綴在耳上的翡翠珍珠耳環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的盪了盪,纖長的唇角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端莊笑意,「若真對你起疑,我便不會親自來問了,以後的日子,你只管安心養胎,剩下的有我和貝勒爺替你擔著」。
我忙自凳上起身,行禮道謝,她又說了些話,最後才離開。
至於四阿哥找到始作俑者與否①,就不得而知了,之後我出了幾趟府,遇到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聽說清芷格格生了個阿哥,不知她在府中的地位可否好轉,驚鴻的胎過了前三個倒還穩得很,好在還有蕭繹時而去照看,後來出府的途中也遇見過張明德幾次,他話中隱約提到的暗示,卻和後世史書上記載的契合許多,因此他偶爾帶起的有關穿越回去的方法,我雖不敢盡數全信,只是到了緊要關頭,還是希望一試的。
然而我卻日漸消瘦,因此李四娘尚不足十八歲的小身板挺著肚子看起來格外的怪異,蕭繹說是因為母體羸弱,血氣不足以養胎,長此下去勢必要催生早產,只是風險極大,而且替我診治懷孕的老御醫曾說過,以我的身體狀態,若是早產有近五成會誘發血崩,也就是說我一命嗚呼的可能性非常大,對於這些,我在驚慌無措的同時也有著小小的竊喜,「沉酣一夢終須醒」,絕處逢生,或許還能夠是我穿越回去的一次契機。
剛過了清明,我身子越發糟糕的連下地的力氣都沒了,又每日委實撐得辛苦,便同意了蕭繹的催產提議。做了幾日的準備,又請了穩婆在側,因四阿哥有朝事在身,又有男子不能入產房的規矩,並沒有露面,倒有烏拉那拉氏偶爾派人來問。
「疼的厲害嗎?」,蕭繹在我穴道上施了針,輕聲問。
我微微點頭,床側的纖雲拿著帕子替我揩去額上汗滴兒,她面帶擔憂,我知道情況不妙,羊水還未破,下身卻已經開始出血了,「蕭大人,若真是不妥,一定記得先保住這孩子」。
「好好地,李姑娘怎麼說這樣晦氣的話,因著是頭胎,宮口開的未免慢些,到底是沒生養過的,做女人誰沒有經過這一步的」,一側烏拉那拉氏派來的穩婆嬤嬤遞了湯碗給纖雲,「先喂姑娘些參湯提提神,要使力氣的只怕還在後頭呢」。
漸漸的隨著疼痛的加劇,蕭繹的臉色也逐漸沉重起來,有慌亂的驚呼,伴著凌亂的腳步聲,朦朧間還能看見丫鬟捧著溫水進來,再換做一盆盆血水下去,只是我的意識卻越發的模糊起來,頭腦眩暈的如同顛簸在波浪之間的一葉扁舟,只剩那令人窒息的疼痛席捲而來,有人往我嘴中塞了參片。
突然有熟悉的低沉嗓音在柔聲喚我,卻見四阿哥一身墨藍色海水江崖、八寶立水紋官服坐在床側,攥住我的手低聲道:「你覺著如何?先再忍忍,血已經止不住了」。
「孩子怎樣了?」
「一時有些難產,先別管他,即便孩子保不住也不要緊,只要你沒事就好」。
「不,不,你告訴她們,要先保孩子,便是我不在了,至少還能有它陪著你」,我吃力的笑笑,「若是我死了,也不用傷心難過,或許我只是回去原來的世界里了」。
「都五年了,若能回去只怕早就回去了」,他沉凝的面色有依稀有些感動,很快便被一閃而過的氣急和失措所代替。
我輕輕的搖搖頭,倚在靠枕上輕喘了喘,攥住他的腰,低聲的喊了兩聲「腰帶」,一陣灼骨的疼痛自小腹傳向四肢百骸,我支撐不住,便就此昏暈過去。
①:這裡說明一下女主為什麼會這麼僥倖的就沒事,可以說有人設計這個陷阱並不是針對女主,她只是用來釣魚的誘餌,真正地目的和用意會在後面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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