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回府（三）

晚膳后，門被輕推開。凝香手中端著暖爐小心地進了屋。雪若悠見了凝香，心生喜悅。她未曾想到凝香也一同出了宮。

凝香抬頭正欲開口說什麼，只見雪若悠與秦子慕一同坐於桌案前。她剛過來的路上，只聽府中下人說，王爺帶了一女子回府，說是側王妃。自己正奇怪，卻不曾想到是雪若悠。

凝香見朝自己微笑看來的雪若悠不由一怔，她未曾想到還能再見。手中抬的暖爐差點掉落在地。她眸中泛起點點淚光，略顯激動。嘴唇微顫，哽咽道：「娘娘，你……沒事。」

雪若悠莞爾笑著，點頭「嗯」了一聲道：「你如今終於得以出宮了。」

「娘娘出事後，王爺便把奴婢要到身邊。」凝香說著，一邊將手中暖爐放好。

雪若悠再次見到凝香，心中倍感溫暖，就好像與久別的親人再見般。她本想留凝香在身邊的，但一想，凝香這些年也存了些銀兩，就盼著有朝一日能出宮。如今總算是離開了那重重宮闕，也該有自己生活了。她看向一旁秦子慕道：「妾身有一請求，王爺可否讓凝香離開王府。」

秦子慕不由一愣道：「你一心掛著她，就連出事前依然顧念到她，特意交代讓本王將她要到身邊。如今難道不希望將她留在身邊？」

站於一旁的凝香也急急道：「娘娘，是奴婢做錯了什麼，娘娘為何要讓奴婢離開？」

雪若悠看著凝香，臉上是柔和的笑意，「傻丫頭，你做事向來細緻，又何曾出過錯。只是，離宮本就是你的心愿，如今既然得以出宮，我又怎能將你再困在這王府中。」

凝香聽她一番話，心裡越發酸澀。原本強忍著的淚水，終於眼角滑出。她哽咽道：「凝香願意留在娘娘身邊。娘娘能平安無事，奴婢還能再見到娘娘，心中已是感激萬分。如今能留在娘娘身邊侍奉，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

看著凝香如此，雪若悠心中也越發想留她於身邊。只是越是喜愛，雪若悠就越不願耽誤了她。她柔聲道：「我對你也是十分喜愛的，原是因為宮中規矩，我也無奈。如今你即已出宮，我又怎能再耽誤了你。那麼多年的宮中生活，埋沒了多少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如今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為自己活一次。」

「奴婢是心甘情願的，此生只願侍奉娘娘左右。」

「傻丫頭，你總不能這輩子都跟著我啊！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找個真心愛自己的人，好好過以後的日子又何嘗不好。」

凝香神色黯然，言語真切道：「娘娘，奴婢願意。」

沒等雪若悠開口，秦子慕道：「既然這丫頭願意，你就將她留下吧。如今戰事頻發，她一姑娘家孤苦無依，若真離開了這王府，也未必就是好事。待以後合適了，你再為她擇一夫，豈不更好。何況有這丫頭在你身邊，總好過府中哪些粗笨的下人，本王也就安心了。」

雪若悠思索著他的話，又看凝香如此，也就應下了。她看向凝香道：「那你就留我身邊吧。待以後願意，隨時離開也是可以的。」

凝香一手抹去臉上淚痕，一邊開心道：「奴婢謝過王爺，謝過娘娘。」話音落，她面帶深意地笑道：「奴婢就不打擾王爺與娘娘了。奴婢先行告退了。」她行了禮，便轉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