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髒了!
安排妥當之後,那邊與禁衛軍的交涉也結束了,沐傲天背好行李,與尚子虛一同朝生死林的入口前行。
看著被重新關閉的入口,沐傲天不禁嘆了口氣,望了望身邊風度翩翩的男子,調侃道:「現在你我都算是踏了半條命進來了,你可有後悔?」當初得知這麼個大人物打算與她一同進入生死林中就已經讓她十分駭然。
尚子虛一怔,扭頭看向正用一雙瀲灧水眸望著自己的少年,心底彷彿被什麼觸到一般,軟軟的感覺霎時奇異:「一如之前所說,堂堂武林令主若是在西鄰出了事,只怕西鄰縱然再強大,只要天下遍布的武林江湖中人一聲號令,都能化作烏有,本王好歹也是一國王爺,因此當了罪人,倒是要遺臭萬年了。」真真假假,沐傲天自然也聽出其中的自我調侃之意,心道這傳說中不好相與的冷清王爺原來也會開玩笑啊!
只是她也不曾開口反駁尚子虛所言,自是因為所言非虛。她一人頂著幾個號令群眾的身份,其一是武林令主,其二是邪教教主,其三又是族裡唯一一個持有繼承權的女子,三個身份哪個不會引起軒然大/波?一旦她真出了什麼岔子,這天下只怕要顛上一顛了。賭上天下的安定和百姓的安寧,她可謂是肩負重任!
所以這條尊貴的小命,她還是十分珍稀的呢!
「快些趕路吧,天快黑了,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熬過今夜再說。」從前她被名義上是她師傅的老頭拉去訓練時,皆是選在荒山野嶺,一呆便是好些日子,自然對於野外生存頗有些實戰經驗。
尚子虛雖貴為王爺,但也是一方赫赫有名的將軍,沙場度日也磨練出許多生活之道,清楚沐傲天所言非虛,當即點了點頭,也開始學著沐傲天左顧右望起來,尋找適合過夜較為安全的地方。
因為剛剛才踏入生死林,沒那麼快會進入內圍,而林子的外圍多是些陰森森的交錯繁雜的枝葉,總的來看並沒有多大的危機,偶爾從內圍深處傳來咕咕詭異的叫聲也只限於內圍之中。
二人最終將今夜的棲息之地選在了兩顆並挨著極其粗壯,有著結實枝幹蜿蜒纏繞的老樹,在地面上恐夜有猛獸來襲,尋山穴又擔憂會是狼窩,左思右想還是呆在樹上更為安全!
好在二人皆是習武之士,輕功了得,三兩下便爬上了粗壯的樹榦上。
「也不知這兩棵樹是怎麼長的,居然這麼大!」沐傲天看著新奇,用力拍了拍粗壯的樹身,感受到手上反彈回來麻麻的痛感,不由得感慨道。一顆大到枝杈上可以躺下一個人的巨樹,當真少見啊!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便曾見過身寬如柱,身長百尺的巨蟒,若活著,恐怕一掃能平偌大的皇宮。」尚子虛笑了笑,第一次說起了自己的見聞。
「果真如此?」沐傲天萬分驚異地瞪大眸子,隨即打趣道,「那蟒蛇若不是成精了不成,只是渡不過累劫所以慘死?」其實她心裡也早有幾分相信,畢竟連天畔星如此神話的傳說都存在了,其他那些妖魔鬼怪也未嘗不能有。
「經你這麼說,倒像是那蟒蛇身上的確有焦痕!」尚子虛也難得的一臉正色,模樣認真的想了想,十足篤定地說道,讓人不覺得他是在說笑。
沐傲天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哭笑不得將行囊里備好的雄黃粉扔給尚子虛,說道:「得了吧,今夜難免會有許多蚊蟲蛇蠍,好在我有備無患,你趕緊把那瓶子雄黃灑一灑,別睡到一半給蜇上一口,中個毒什麼的就真累贅了!」言罷,自己也開始動起手來播撒著雄黃粉。
尚子虛握著手裡的瓶子淡笑不言,摸了摸藏在腰際的兩包東西,無奈的嘆了口氣,學著沐傲天繞著周身棲息之地抖下瓶中的粉末。
二人為自己打理好今夜休息之地后,便開始盤算著今夜的晚餐。包袱里的乾糧決定準備在趕路時食用,於是今夜的伙食將由他們自力更生了。
「我適才聞得周圍似有雛雞的鳴叫,想來定然是有不少。」尚子虛的觀察力極強,「我去獵幾隻過來,你去找找水源和一些乾柴便是。」
對於這個安排沐傲天完全是舉雙手贊成,讓她干點打打殺殺的活計她還好說,若是抓雞,想想都會一身雞皮疙瘩。
本質上她是一個弱女子,那些『粗活』還是讓男人們干去吧!
講包袱安置好后,二人在樹下燃了一簇火堆,各自取了一支火把,分頭行動起來。
少頃,沐傲天懷抱著一堆乾枯的木枝,腰間別著兩個鼓鼓的水囊,慢悠悠地走回火堆旁,卻見尚子虛早早的坐在那,手腳利索的處理著一隻雛雞,而他身旁用一個碩大葉面包裹著另一隻光溜溜的雛雞。
「嘖嘖,這速度可真快!」沐傲天咂了下嘴,放下手裡的木堆,解下一個沉甸甸的水囊遞給尚子虛。
「幸得它們的巢穴不遠,否則也要費些功夫。」尚子虛笑著接過水囊,解開塞子,動作麻利的清洗著雞身,火光下俊美的臉龐專註的神情顯得愈發的精緻。
嘁,不過是費點時間罷了!
沐傲天忍不住心裡吐槽,只是手裡的活兒也不落下,迅速從腰間的掛袋裡掏出幾罐子小瓶,喃喃地說道:「這些都是隨身帶著的調料,你撒些在上面,那味道一定特別好!」第一毒聖制的調料,且還是唯一一次製造出無毒的產物,能不好嗎!
想到那時讓堂堂毒聖去製作入菜的調料,他那一臉猶如吞下一隻巨大蠅蟲的表情,如今想起來簡直是超級好笑!
尚子虛接過調料,均勻的播撒在後,在木枝堆里挑選出兩根粗細大小都適宜的樹枝將整隻雞穿起來,又在火堆上架起木架,把兩隻穿好的雞搭在木架上后,這才結束了忙碌。
眼見著尚子虛正打算用水凈手,沐傲天又趕緊拿出香囊來遞了過去:「用這個凈手會幹凈些。」雖說那些年身在武林她也習慣了粗獷的生活,但是唯有潔癖這種習慣是無法更改的,打打殺殺的難免會弄出滿手的污物,隨身攜帶香囊早已成了習慣。
如今見到尚子虛一雙修長的手沾染了污穢之物,又是簡單的清水盥手,怎麼想都覺得心裡硌得慌。
實在是太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