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麼去保護你?
御花園嶙峋的假山石洞中。……www.……
因為剛剛下過雨的原因,一向陰暗潮濕的石洞中越發的潮氣逼人,便成了蛇蟲鼠蟻的最佳集聚地,也滋長出了數不清的陰謀詭計。
「啟稟主人,任務已經完成!」說話的男人,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使得他那冒著油光的闊臉肥耳顯出滑稽可笑的光景。
「都死了?」一襲黑衣的魔尊,此刻正略有所思的注視著參差的石牆上爬過的一群黒蟻。
肥耳男人似乎驚詫於魔尊的反應,亦或是沒有受到讚揚很是失落,總之,收斂了洋洋自得,畢恭畢敬的回道:「留有一個活口,主人大可放心。」
「死了多少人?」魔尊的聲音悶悶的響起,讓人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一百八十三人。」肥耳男人更加小心謹慎的答道,當對方動一動小手指都可以要我自己的性命時,任誰也囂張不起來。
此刻的魔尊置身陰影里,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這在肥耳男人看來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他不禁一個哆嗦。
時間就這麼靜止在黑黢黢的石洞中,連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就在肥耳男人打算跪地求饒的一瞬,魔尊開口了,聲音透著不可一世的猙獰:「上天入地,唯我獨尊,區區人命,可奈我何?」
說話間,衣袖一揮,石壁轟然,那群黒蟻便紛紛殞命,化為塵土。
「主人……」肥耳男人臉上的油光也蒙上了塵土,他可憐巴巴的問道,「小人可否……」
「滾開!」魔尊厲聲道,似乎對方多說一句他就會忍不住殺人。
「是,主人。」肥耳男子忙不迭的施禮,一個轉身,消失在潮氣里。
「快樂?」魔尊鼻子一哼,咬牙切齒的說道,「只有我才配讓她快樂!擋我者……死!」
******東宮殿,書房。
太子斥責了所有企圖靠近他的太監宮女包括太子妃,一個人冷冷的坐著,手裡緊緊的握著那小小的青花瓶,從雷鳴坐到風停雨住,從茫然坐到孤寂,從此刻坐到從前……彷彿他要一直這麼落寞的坐著直到天荒地老。
就連窗外細細竹枝上站立許久的彩雀看到房中的一切心中也不禁騰起哀怨。
他低垂的眼眸掠過手中精緻溫潤的青花瓶,似乎被燙著一般,眼白變得赤紅。
就這麼……就這樣……忘記?
曾經……所有的曾經……連回憶都將抹去……抹去的就只有回憶?
素語那張小小的掛滿笑意的臉龐盈盈的閃現,一次又一次……
他恍惚的伸手,觸摸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氣。
他仔細的打量自己伸到空中的手指,像是一個傻子。
「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他喃喃的開始重複這句話,起初聲音不甚大,慢慢的聲音里漸漸有了笑意,這笑意卻能讓人聽出絕望。
終於他笑的死去活來,他笑的狂亂掙扎,他笑的聲嘶力竭,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嘲笑:「我要怎麼去保護你?拿什麼保護你?我是個廢人……廢人……」
這笑聲像一支又一支的利箭飛旋在偌大的書房裡,一次又一次的射向賦予它們愁怨的他的心房,一支支穿進、沒入、不見,留下看不見的傷痕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