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去雲霧山
「嗯嗯嗯嗯.......」
「嗯嗯.哎呦.怎麼這麼擱挺.疼死我了.那個混小子打我的頭..」
「哎.這是哪裡.咦...哪來的美女啊.」
「莫師叔.你可以閉嘴了.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買了.」
本來就已經折騰了將近十二個時辰.白淺困得整個人都要坐著睡著了.腦袋一顛一顛的.就要跑去跟周公下棋了.就聽見一個刺耳的聲音.先是小聲呢喃不知所云.馬車顛了一下.就括噪的坐了起來.他已經懶得動了.誰知道那個老不羞的色鬼.轉頭看看.出言調戲也就算了.連爪子都趕明目張胆的抻過來了.
他就忍不住吼了一聲.世界清凈了.老頑童呆住了.
白淺滿意的看了看莫道子的反應.瞟了他一眼.放鬆的靠在了身後的靠枕上.迷迷糊糊的眼看著又要睡著了.一聲尖叫劃破雲霄.他的困勁頓時消了.馬車也緊急剎車停下來了.離影緊張的拉開門.一邊問道:「白先生.怎麼了.」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白淺因為嚇了一跳甩歪的髮髻.接著映入眼帘的是緊張的縮在一個角落裡的莫道子.
「怎麼了.剛才我聽見一聲尖叫聲.還以為有刺客呢.」
離影簡單的打量了一下發現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皺了一下眉頭.抬起頭時正好看見白淺狠狠地往莫道子那邊瞪了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又細細的看了白淺一眼.那狼狽的髮型讓他忍不住.在一片詭異的車廂中.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對白淺說:「夫人.你......你的髮型似乎需要弄弄了.」
「夫......夫人.」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
對於兩個回過神來純粹想看戲的人.白淺本來就不好的脾氣頓時就爆燥了.漂亮的鳳目狠狠地瞪了那兩個人一眼.在他們的悶笑中一把將發簪拔了下來.柔順的頭髮立刻就像瀑布一樣披散而下.垂落到了車廂的毛毯上.
處理完自己.他發現那兩個人還在笑.而離影更過分的將門順手掩上了.靠著馬車門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們笑夠了沒有.不就是頭髮散了么.有什麼好笑的...」
「唉.話可不能這麼說.小師侄.隔了這麼多年.我可是頭一回看見你主動扮女裝啊.怎麼會不好笑呢.也不知道是誰小的時候打死也不穿裙子.非要說自己是男人.結果呢.現在你還不是自己穿上了.」
「啊.原來白先生小的時候喜歡扮女裝啊.」
「可不是么.那時候......」
「碰.哐當..」
一串不太優雅的聲音過後.車廂裡面安靜了.也沒人笑了.白淺冷笑著坐在一旁.看著那兩個人被自己拿著瓶子狠狠輪過的人.哼了一聲道:「怎麼不笑了.」
「很好笑么.在笑啊.我看你們誰還敢笑.這一天我提心弔膽的多追兵.你們可倒好.現在還敢笑我.」
於是.兩個一個幹了一天車.一個睡著打了一天酣.毫無貢獻的兩個人.默然的不出聲了.白淺深深地喘了兩口粗氣.對離影說了一句:「你出去接著駕車吧.這裡到底是非多.趕快離開比較好.」
「算了.離影趕了一天了.師叔.你是不是該干點正事了.」
「啊.有什麼正事么.我怎麼沒發現.有么有么.」莫道子假裝沒看見離影哀怨看向他的眼神.若無其事的東瞧瞧西看看.
「趕快給我滾出去.趕車...」
白淺忍無可忍的爆了粗口.瞪著那個倚老賣老.每天除了睡覺玩耍就是喝酒打鼾的師叔.終於在他鍥而不捨的視線下.莫道子艱難的挪了挪.披上了一件衣服.蹭到了外面.然後.世界和平了.馬車安靜了.
白淺和離影兩個人都疲倦的窩在了一個小角落裡.慢慢的睡著了.
離影在醒來時.白淺已經醒了.馬車裡躺著窗戶的那個布帘子被小心的卷了起來.窗外白色的光透過糊在窗子上面的油紙照了進來.外面已經是第二天了.車子還在晃晃悠悠的前行.車子裡面還有點陰冷.白淺將馬車裡自帶的小火爐有燃了起來.昨天夜裡兩個人都睡著了.火爐自己就已經熄滅了.
離影一動的時候.白淺就發現他已經醒了.看了他一眼.打了個招呼.就轉過身細心地開始給徐崢換藥.
馬車裡難得陷入了一片安靜.詭異的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聽見.莫名的壓抑.這一會離影才認認真真的開始打量起他來.白淺冷靜自持的認真模樣.跟記憶中那個呆傻的人完全不同.昨天也是一樣.想起那次詭異的場景又忍不住的勾起了他心底的好奇.問道:「唉.對了.昨天你對那個檢查的士兵說什麼了.為什麼他那麼輕鬆就放過咱們了.」
「嗯.哪個檢查的士兵.」
「就是那個剛出了絕境森林的時候.我記得你並沒有易容啊.沒道理他認不出來你啊.」
「喔.你說那個啊.」白淺連頭都沒抬.自然也不知道離影一直看向他的探究目光.依然低著頭給徐崢包紮身上的傷口.抹上淡綠色的藥膏.平靜的說:「他看我的時候我對他用了攝魂訣.對他進行了言語上的催眠.讓他相信他自己看見的只是一輛平常的商車.並沒有什麼奇特的.這樣會省很多麻煩.」
「攝魂.催眠.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
為什麼聽見白淺平靜的語氣.離影會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腦到裡面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畫面.自己因為得罪了白淺而被他用了那個勞什子催眠還是攝魂的東西.狠狠地惡整了一次.自己傻傻的跳進了糞坑裡洗了個澡.詭異的出來以後還渾然未覺有什麼不對.
「怎麼.你不信么.要不要試試.」
白淺似笑非笑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晶亮的眸子讓離影悄悄地往後退了兩步.
牽強的笑了笑.一邊搖頭一邊拉開身後的車門逃也似的說:「不不.不用了.我該出去跟莫大夫換班了.」
開玩笑.他還沒活膩歪呢.昨天見識的那個什麼詭異的功法叫他心有餘悸.真正可怕的不是你的對手有多麼高強讓你打起精神想辦法應對.而是這種看起來無害的像小白兔一樣溫良的傢伙.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下手.果斷的逃跑.同時.離影心裡還默默地給自己加了一條原則.以後惹誰也不能惹這位很無良的白先生.
離影連滾帶爬的出了車廂以後.莫道子並沒有進來.兩個人不知道在外面交流什麼.嘀嘀咕咕的.
不過.白淺沒有多少心情理會就是了.他輕輕地將徐崢的頭放在了自己大腿上.小心的揉了揉已經麻掉的小腿骨.昨天一宿他怕馬車顛盪碰到了徐崢的頭.睡去之間就將他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結果一夜過去.木掉了.
徐崢昏睡的很安穩.這兩天白淺一直小心的照顧他.沒吹到風又按時擦傷換藥.並沒有發燒.只是臉色有些蒼白.映襯著黑髮更如檀木.白淺出神的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輕柔的劃過他臉龐上剛毅的線條.稜角分明.英挺的眉並不過分的誇張.此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之間夾出了幾道深刻的痕迹.
他剛想伸手去撫平徐崢眉頭的夾痕.就看見那雙垂落在臉頰上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一般.輕輕地.顫抖著.然後緩緩地睜開.露出了裡面黑亮的眸子.
「你你......你醒了.」
如同被抓住正在做壞事的小孩子一樣.白淺在徐崢的目光落在他的指尖上時.慌張的縮回了手.臉上染上了一層可疑的緋紅.撇過眼.將手放到了身後.
徐崢挑起眉上下將自己眼前的美人打量了一遍.唇畔悄悄勾了起來.不確定的道:「逸之.」
「呃......嗯.」白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樣貌已經易過容了.身上也穿的是女子的羅裙.瞬間羞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慌亂的解釋道:「我我我.我就是.就是一路追兵都在搜查.我怕被認出來.才才.才這樣的.」
「嗯.你這個樣子很漂亮.」
徐崢感覺自己身上已經好很多了.支起手臂坐了起來.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而後看見他面前的白淺整個人都僵硬住了.壞壞的假裝沒看見.瞟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經亮了.自然地回頭問道:「我睡了這麼長時間.天都亮了.」
「啊.沒事的.才兩天而已.你的傷需要好好的修養.我們已經離開崑崙地界了.不用太擔心.」
「我睡了兩天..」
「是啊.」聽見徐崢突變的語氣.白淺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呃......當時一直按照你的方向向北行.甩掉了那些追兵.現在大概已經快到冀北十三關了.」
徐崢低下頭沉默不語.按著他的計劃.本來是要半道折返的.可是現在折返去跟玄武他們會合應該也找不到人了.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了.按玄武謹慎的性格現在大概早離開了.
不由得他深深地皺起了眉.目光落在白淺微微變形的腹部上.估算了半天怕他折騰不起.反正去哪都是去.再往北的話.倒是可以去雲霧山.他曾經吩咐夜鶯在那置辦過住所.也有地方住.抿著唇猶豫半晌后開口道:「回去已經來趕不上玄武了.不如我們去雲霧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