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出逃
-www.-雨涵呆了一呆.她推開窗戶.四下張望.外面沒有半個人影.只有靜謐的走廊.幽暗的大海.
這是上官翊讓人傳給她的紙條.怎麼可能.上官翊.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兒.
可這紙條上的字.確實是上官翊的.
雨涵只覺自己的心「砰砰」跳得極快.她下意識想要離開房間.找到丟給她紙條的人.但她打開房門.卻看到段果渠斜靠在門邊.手裡夾著根煙.正看著她.
雨涵立即清醒了過來.她決不能讓段果渠知道這件事.她把攥著紙條的右手小心翼翼地藏到了身後.
雨涵現在已經完全相信段果渠是涉黑的.而且還殺過很多人.上官翊的來信不會空穴來風.是不是上官翊一直不放心她.還在秘密監視她.
反正不管是不是陷阱.雨涵覺得她都要去看看.
她上前一步.看著段果渠.一字一句地對他道：「我不想再跟著你了.你讓我下船.就現在.」
段果渠僵了一僵.他側著頭看雨涵.他突然勾起唇角.笑了一笑：「現在想走了.可惜晚了.」
雨涵只覺熱血一陣陣往頭頂涌：「為什麼啊.我已經跟你這麼久了.你的錢我不要了.只要你當初答應我的事不變卦.」
雨涵還想說什麼.卻被段果渠封了唇.
一股濃郁的血腥在雨涵嘴裡蔓延.她噁心得幾乎立即松嘴.但心中的憤恨卻使她更緊地咬住了段果渠.
鳳羽從外面沖了進來：「剛才還好好的.你們倆.又怎麼了.」他著急地想要拉開雨涵.可雨涵卻倔強地咬著段果渠的手背.
段果渠抽了口煙.他在雨涵頭頂淡淡地道：「你記性那麼差.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不是一個人活在世上.」
段果渠話音剛落.雨涵立即鬆了嘴.
她想到了上官翊.如果段果渠不答應.她即便離開了他.也無法去見上官翊.
她如果忤逆了段果渠.很有可能.段果渠不會對付她.但會對付上官翊.
雨涵抬頭.她狠狠地望著段果渠.但段果渠卻只是面色如常地摸了摸手背的傷口：「帶她下來.」他對鳳羽說.然後轉身走上了甲板.
鳳羽一邊唉聲嘆氣.一邊抓著雨涵往前走：「姑奶奶.你又怎麼了.段果渠.他有哪裡不好.」
他有哪裡不好.雨涵咬緊了牙.他粗暴.他犯罪.他殺人.他的不好.數之不盡.
雨涵仰起了頭.她大聲對鳳羽道：「他好不好.與我何干..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情人.我圖的是他的錢.」
她故意把聲音拔高.段果渠已經走到了甲板邊緣.他抓住往下的軟繩.聽到雨涵的聲音.他眼神一暗.頓了一頓.停留了數秒.爬了下去.
被鳳羽拉到船邊的時候.雨涵突然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跳下去.游回岸上.
但她看了看漆黑的海水.不遠處還泛著血光.一些黑色的影子在水裡浮動.海平面一望無際.她打消了這個瘋狂的念頭.
鳳羽鬆手.把她扔了下去.段果渠在遊艇上接住了雨涵.他順勢把她打橫抱起.一陣海風吹來.雨涵往段果渠懷裡縮了縮.
遊艇「轟」地一身發動.鳳羽在後面欲言又止：「頭兒……自己小心.」段果渠未置一詞.握住了輪盤.
遊艇在海面極速飛馳.劃開了一道白浪.水花飛濺在雨涵臉上.身上.她縱有千百不願.還是不得不緊緊抱住了段果渠.
海風太冷.海水太冰.她快要被凍僵了.她全身都冷得像冰.殘顎疈曉
但段果渠.他的胸膛卻依舊溫暖.他彷彿絲毫不受狂風的影響.
段果渠把遊艇開到了一座小島.他把遊艇停泊在了一處港灣.跟著便下了船.不見了蹤影.
見到段果渠下船.雨涵立即抓住了輪盤.如果她現在把船開走.那麼段果渠就得呆在島上一陣子.他沒那麼快發現她.
但她很快懊惱地發現.段果渠拔走了鑰匙.
四周的海風越吹越猛.雨涵無可奈何地下了船.她可不想活活凍死.
下了船之後.雨涵跟在段果渠後面.踉踉蹌蹌上了島.
她發現.這似乎是一個孤島.四周到處是茂密的樹叢.一些綠色的眼睛在樹葉里閃爍.讓她不寒而慄.
她加快了腳步.鋒利的樹葉割破了她的皮膚.但她顧不得這些.如果她不趕快跟上段果渠.她怕她會迷路.
段果渠雖然走得飛快.但他時不時會放慢腳步.因此雨涵總能看見他.樹叢裡面隱隱現出了房屋的一角.雨涵仔細看了眼.那是一棟四面玻璃的海景別墅.
段果渠走了進去.說來也怪.看得見段果渠的時候.雨涵只覺的四周靜謐陰森得恐怖.但看不見段果渠的時候.什麼聲音都冒了出來.有咕咕的貓頭鷹叫.呼哧呼哧的野獸喘氣聲.還有一些雨涵根本分辨不出來的嘶嘶聲.
雨涵一身冷汗.她跑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別墅.
裡面燈火通明.海風吹拂著白色的窗帘.沒有段果渠的影子.雨涵的心跳開始加速.
雨涵推開了客廳的大門.她鬆了一口氣.段果渠.他在裡面.
他全身**著.在往身上塗什麼東西.雨涵微微有些臉紅.她從未見過段果渠一絲不掛的樣子.雖然他們經常zuo愛.
段果渠在全身塗滿了藥水.跟著穿上長褲.用繩子紮緊了腳腕.他在脖子上纏了些繃帶.穿上上衣的時候.也把袖口給綁住了.
他的動作十分熟練.簡直就像受過野外生存訓練.雨涵不知道.這麼晚了.段果渠還要出去幹什麼.
她上前一步.輕聲問他：「你要走.你上哪去.你還回來嗎.」
段果渠側過臉來.瞥了雨涵一眼：「房間里有電視.左邊的柜子里是影碟.睡不著.你就看電視.」
雨涵鬆了一口氣.段果渠.他不是動了怒.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雨涵看了看四周.房間里空曠而又寒冷.特別是那些白色的窗帘.讓她覺得有些瘮人.
她忍不住對段果渠道：「別走.行嗎.」
然而段果渠卻連頭也沒回：「待在房裡.別出去.」他話是這麼說.卻把手裡的藥瓶扔進了雨涵懷裡.
「碰」的一聲.段果渠走出了別墅.
雨涵站在原地.她不是很確信.她好像看到段果渠手上拿著一些黑色的鐵塊.還有一卷黃色的電線.
雨涵擁緊了身體.她覺得有些冷.然而更多的.還是害怕.她從未一個人待在空無一人的地方.四周晃動的窗幔總讓她覺得外面有什麼東西想要闖進來.
她走進了卧室.緊緊關上了房門.
柜子里的影碟很多.都是些爛俗的愛情片.幸好沒有恐怖片.雨涵隨手挑了一片.是「飄」.她打開了電視.
屏幕裡面.瑞德深情款款地望著思嘉.沙發上.雨涵卻孤身一人.緊緊地蜷縮著身體.
不知道段果渠帶她來這裡幹嘛.剛才他拿在手上的東西.讓雨涵聯想起了火藥和引線.
她知道她這麼想很荒唐.但她剛剛隱約聞到了火藥的味道.那捲黃色的電線.怎麼看都像是引線.
根段果渠在一起.似乎總會遇到危險.雨涵想起了上官翊.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他先前已經為她花光了儲蓄.現在突然又雙親逝世.他一個人.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她真想去安慰他.既然他要她去見他.雨涵知道.上官翊心裡一定還有她.
她真是很對不起他.無顏見他.然而正因為如此.她更應該去撫慰他.
雨涵蜷縮在沙發上.前塵往事一點一滴地湧上她的心頭.上官翊為她還債.他在雨天背著她走路.她每次拒絕他.他溫柔而又靦腆的模樣.
早知如此.她當初真不應該拒絕他.
雨涵茫然地望著LCD.她突然在書桌上發現了一樣東西.她奇怪地擰起了眉.
那是一把鑰匙.遊艇的鑰匙.但這不應該.段果渠.他不可能這麼不小心.
回想起段果渠剛剛把藥水扔給她.雨涵緊緊地咬住了指甲.他一定是故意的.然而可以逃離段果渠.見到上官翊的念頭卻還是促使雨涵走到書桌前面.拿起來那串鑰匙.
她只是試一試.就試一試.就算她逃不出去.她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段果渠.他頂多就是像對剛才那個跳進海里的人一樣.殺了她.但他不知道上官翊給她的紙條.她不會連累任何人.
雨涵拿起了鑰匙.她忘記了害怕.忘記一切.急匆匆把藥水塗在了身上.離開了別墅.
面前是一片濃密的樹林.雨涵怔了一怔.她本來以為自己會記得來時的路.但卻沒料到.她面前根本沒有路.
之前.她之所以會行走的那麼順暢.那是因為段果渠事先把枯枝雜草撥到了一邊.可現在那些枯枝又被段果渠撥了回去.雨涵的面前.四周.全部都是一模一樣茂密的樹叢.
是回去.還是接著往前走.
雨涵咬了咬牙.她既然出來了.就不會那麼輕易回去.
她撥開一片樹叢.走了進去.
鋸齒形的草葉再一次割破了她的皮膚.先前.段果渠把草都踩在了地上.雨涵的腿上雖然有割傷.但都不算嚴重.沒有流血.但這一次.她只往前走了一步.腿上就裂了一寸長的傷口.
難怪段果渠要把衣服綁得那麼緊.雨涵折了回去.學著段果渠的樣子.把那些白色的窗幔綁在了自己雙腿.以及胳膊上.
她再次走進樹叢.草葉已經傷不了她.她奮力撥開樹枝.一步一步朝前走.
草叢中時不時有幾雙綠色的眼睛盯住了她.然而它們聞到她身上的氣味.又都退了開去.段果渠.他不知道哪裡找來的藥水.驅趕野獸的效果極好.
雨涵一路雖然沒有遇到野獸.甚至.也沒被蛇蟲騷擾.但她走到一處溝壑.她卻停下腳步.犯了難.
溝壑並不深.但裡面流淌的.卻不是清水.而是泥漿.污濁的泥水冒著泡流往了下游.看不清源頭在哪裡.溝壑的兩旁是茂密的草叢.參天的大樹.一顆枯樹倒了下來.橫在了溝壑的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