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眾人到了後院,已經人去樓空了,幾個下人把屋子圍住,原先把守的人都被譴到了一旁,知道此事關係重大,也都低著頭悔意地等待處罰。
「究竟怎麼回事?」張伯壓住怒氣,嚴厲地問站得最近的一人說。
那人不敢抬頭,怯懦地說:「還望小姐,張管家恕罪,這事情真不怪我們呀,方才她(裡面的人)說,她想要吃些東西,正好望廚子來送東西,兄弟們也是可憐給她水喝,誰知她喝下不到片刻就渾身顫抖,使勁的掐著脖子似要嘔要東西來,臉上起著黑咕隆咚的點子,再是不到半刻便是皮肉綻開,弟兄們害怕趕緊叫人去通知小姐和管家了」
范海辛先進屋去,絲毫沒有嫌棄的表情,一則他說御醫,二則是遵命與風銘修。
張管家與陸寧昭抬腳就要進去看看情況如何,那人攔著說:「小姐,您還是別去看了吧,很可怕很凄慘的」
「在您們來時就已經咽氣了,發生得太快了,弟兄們還都來不及請大夫」那人悔恨地回答說。
陸寧昭愣住了,這就是說皖綠已經死了,這都沒開始著手調查呢。
「唉,確實已經去了,是中毒了。此女子應該是有長期服用會導致不孕的藥物,但是此時她的情況糟糕到極致,應該是喝的水中摻有微量的砒霜,而砒霜有與不孕藥物所混雜,嚴重至此便就此去了」范海辛搖頭,感慨道。「還有這些茶水和菜碟,老夫都一一看過了,裡面確實是摻雜了微量的砒霜。」
張伯看著旁邊的幾碗茶水,和幾碟小菜。指著東西問那人「你說這是廚子送來的,你們沒吃過就送給進去了,是哪個個廚子?你們還認得么」
「回張管家,是的,還認得的,那廚子是為女廚子,圓潤胖態得很,臉上左側靠近耳頰邊有一顆小指尖頭般大的紅痣,還和我們含蓄了幾句話」那人把所見的如實稟告。
張管家聽此,心中卻是落了一拍,仔細的想著,說:「你確定是臉上有一顆紅痣么,還是女的,很富態?」
「回管家,是的。」那人低頭很肯定地說。
「怎麼了?張伯,有什麼問題么,他說的這個女廚子我遇見過,說話聲音很尖細,身材很胖走路幹活卻很敏捷,就像普通的人一樣快活」寧昭見張伯很疑惑的樣子。
「小姐,你這麼說這就讓老奴更疑惑了了」張伯看著寧昭,接著說:「咱們府中確實有一位左側靠近耳頰邊有一顆小指尖般大的紅痣,而他是個很清瘦的男人啊,是原來的老廚子辭了職回家了。他說一月之前才請的廚子的」
「是廚子的問題」醒悟過來,寧昭趕緊叫人去找人,卻是為時已晚了,回來的人說,那廚子不見了。最後吩咐下去,加大防備,派出人去到處找找看。
————————分割線
皖綠的事情已經讓人處理了,難得的晴好,大家又都很忙,寧昭和旎雁便去藥店抓藥,順便帶天天出去逛逛,他一個小孩子呆在壓抑的府中,心裡肯定不好受。這不,前腳才踏出門,他就很快樂地蹦蹦跳跳起來了。看他高興,兩人的心情也都帶著好起來了。
從藥店里出來,寧昭牽著天天肉嘟起來的小手,指著來時的路對旎雁說「旎雁,我們朝來時的路走,繞去另一邊的糕點店吧,不走這邊了」
旎雁看著前面街上的那棟房子,雖然現在是白天,但卻有青///樓開著門,想著天天,然後點頭。
兩人才邁開腿走來時的路,天天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趁著寧昭分心,掙脫她的手朝著反方向跑去,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似的。「誒,天天,你跑什麼,快回來呀」寧昭和旎雁只得跟著了。小傢伙雖然身小腿短,跑得很挺快的,而且小身子跑來跑去的躲閃自如。
寧昭和旎雁近距離的跟著他,才跑了半條街,偏偏天天在青///樓旁邊氣喘吁吁的站定了,雙眼盯著正對開門因為天氣生意不錯的酒肆,然後揚起小腦袋看著酒肆二樓的一株綠色植物,靜靜的望著。
寧昭和旎雁站在他的身邊,面面相覷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小姐,你看那一株植物,看得清楚么」
「那應該是柿子」寧昭眯起眼,又看著天天。這小傢伙為什麼這麼喜歡它呢。
「三位客官,進來歇歇腳吧,我們掌柜的今天請來了變臉唱戲的師傅,這可有意思了。客官進來喝茶瞧瞧吧」跑腿的小二看他們在門前站著,便出來殷勤的拉客人。
「我們就。。」寧昭話沒說出,天天一聽唱戲就扯著她的衣袖,用有神的眼睛祈求著她。可能天天是好奇,現在時間也還早,不如就別傷害他的小心靈了。「好吧,去給我們弄個位置,拿些吃的來」
--謝謝姐姐!天天對她笑著,雙手靈巧的比劃。
寧昭蹲下手指輕點他笑起時的小臉蛋,說:「天天,可以進去,但是你要答應姐姐下次絕對不可以什麼話都不說就亂跑走,姐姐和旎雁姐姐都會擔心的,知道么」
天天想了想,然後笑著點頭了,雖然他不知道擔心是什麼意思,但是姐姐說的話,一定都是為天天好的,天天不可以不乖。
三人進去后,小二勤快地安排位置,並擺上小吃茶水,說完又什麼需要再叫兩聲的話后就走到別處去了。這屋裡看著寬敞卻也到處是人了,這裡多數都是男子老爺們,女子少得也是婦人之類的,想旎雁和寧昭這樣的黃花閨女是只有兩個的。寧昭不覺得有什麼,因為在現代時,自己也和男生做過朋友,玩過遊戲,坐過同一張凳子。但是旎雁似乎有些在意,所以還是有些拘謹的,但是最後因為變臉師傅的厲害之處,眾人情緒高漲她也激動起來。整個過程都非常有意思,變臉師傅能隨意的變臉,然後根據臉來變換自己的聲音,連女子的聲音也是便得非常像的。御金不在中國歷史史冊上,卻也讓她感受到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的奧妙之處呀。
「師傅,剛才變成女子時的聲音真的是你一個人發出來的么?」寧昭讓旎雁帶天天,自己擠過人群到後台去好奇的問,因為她不只是好奇而已,還讓她想到早上的事情。
那五十多歲的老師傅弓著背也斜眼看著穿得像模像樣的女子特地跑來質疑他技術的問題,顯得不是很高興。
寧昭才意識到自己很失態,恭敬說:「師傅,你請別生氣,其實小女的意思也並非是質疑您,而是因為您是實在是太厲害了。所以就才斗膽問問的」
介於寧昭的態度,老師傅直起腰板著,一臉笑意說:「老朽不才,一把年紀得此技用以生存,若無響噹噹的硬技活,又怎麼能長久地在此地待得這麼久呢」
寧昭作恍然大悟狀,讚許說:「老師傅過謙了,小女是第一次聽您唱的,都是嘆為觀止,也難得怪著下面是座無虛席呀」
老師傅一聽,心裡那個高興,雖然得到很多人的誇讚,但是卻聽著眼前的女子的話格外順耳,還有心裡興奮啊。「姑娘繆贊了。對了,接下來還有一場,姑娘可要看看呀」
「敢問老師傅,您收過徒弟么」寧昭小心的問。她感覺這老師傅脾氣也不咋地。
「哦,姑娘問這個啊」老師傅回憶起從前有些心灰意冷,如何語氣生硬接著說:「老朽收過的,那徒弟天資雖好,但是性格卻是頑劣不恭得很,心術也是不正,學得一些技術就自以為能納百川了,就直接走了,老朽從此便再也不想收徒弟了」
「對不起啊老師傅,小女不知道這些事情」寧昭看到他回憶起從前流露出的痛苦之情,很懊悔。
老師傅看她一幅為他人著想,聰慧的模樣,說:「小姑娘啊,老朽這活不能失傳了,你可願意做老朽第二個,最後一個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