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孔明燈

亭中有二位少女，一位站在石柱旁，應該是個丫鬟，另一位席地而坐彈琵琶，可能是大戶人家的千金，那位彈琵琶的少女，手指纖細，白的像一個蔥，緩緩的向臉上看去，那瓜子小臉、櫻桃小嘴，眼神一直處於憂鬱的狀態，似乎已經看破了紅塵往事，那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能揪住每個男人的心，臉上泛起一絲絲紅暈，讓人很是憐惜，那少女的氣質透露出一股倔犟，不容別人靠近，看樣子就算是玫瑰花，別人也會不惜扎破手來佔有。

「小姐，又有幾個人在看你，要不要把他們攆走？……」身邊的丫鬟，狠狠瞪了幾下皇上等人。

「來者是客，再說這裡也不是我們的……」聲音如此的優雅，好似黃鸝的鳴叫聲，傳入皇上等人的耳朵里，拍打著他們的心臟，香兒首先跨進亭子，謝過那小姐，其他人臉上都露出不同的表情。

「這是什麼情況呀？都這麼大的歲數，應該見過這樣的美女吧！不至於誇張成這樣吧！」香兒在心裡犯嘀咕，似乎香兒有所察覺那琵琶女的不同。

「小姐，你看他們都看迷了，一看都不是什麼好人？」身邊的丫鬟俏皮，道：

玉兒慌忙拉著皇上進去，其他人也跟了進來。

「這句話說的就不對了，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香兒詭笑的看著丫鬟說道：

蘇菲為了使香兒更像自己，就連說話語氣、走路姿態、已對人的態度統統教給香兒了，可，香兒還是有點嫩，根本學不會太多，只能儘力而為。

丫鬟被嗆了一句，眼中噴出許多怒火，如果，眼神能殺人，香兒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琵琶女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香兒，又低頭彈琵琶，香兒不解這是什麼情況？

「鳳兒，請幾位大爺嘗嘗咱們的茶……」

鳳兒那丫頭，一百個不願意，撅著嘴來到皇上等人的面前，說：「想喝自己用手倒，不喝就拉倒。」香兒一看，搖搖頭心裡說：「好有個性的女孩呀！」

皇上等人一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驚了，但也不能亂髮脾氣，這是外面。

「是不是我太寵你，你這丫頭越來越不象話了……」琵琶女有點怒，但，鳳兒聽后，沒有什麼反應，還是撅著嘴。

那小姐放下琵琶，站起身走到皇上等人的身邊，說：「幾位爺，見笑了，青兒對奴才管教不嚴……」

鳳兒聽到青兒的聲音后，臉色大變跪在地上說：「小姐，是鳳兒錯了，下次，鳳兒再也不敢了。」

「傻丫頭，沒事了，不要太在意。」青兒慌忙扶起鳳兒，捋了幾下鳳兒的青絲，道：

青兒端起茶壺，準備倒茶，鳳兒慌忙搶過說：「鳳兒來倒吧！」

「鳳兒，你去看看酒菜備好沒？如果沒有就去催催他們，這裡我來招呼。」

鳳兒乘一艘小船離開亭子，青兒看了一下皇上等人，道：「幾位爺，不是本地人吧！」

「我們是經商的，來本地辦一些事情。」皇帝面帶微笑，似乎對面前的青兒有說不出的好感，他的後宮並沒有這樣的女子。

「小女子看幾位爺不像經商的，倒像是當官的……」青兒微笑，道：

「青兒姑娘，從哪裡看出來的？」

青兒斟滿茶，道：「小女子本是煙柳之女，經商的見了不少，卻無與你們相像，倒是與一些當官的相像……」

皇上等人聽后，愣了一會兒，不知道怎樣回答？

「本姑娘認為青兒姑娘不會計較這些虛名吧！相遇就是朋友，問得太清徒增傷悲而已！」香兒抿了一口茶，道：

「這位姑娘說的好……」青兒嘆了一聲，倒沒想到面前這位姑娘這麼通透。

鳳兒回到亭中，身後又跟著二個小廝，每個小廝手中各提著酒菜。

「如果，幾位爺不嫌棄，那就一起吃飯，意下如何？」青兒看了一眼，道：

所有人都看著皇上，等皇上的回答，皇上點了點頭，香兒笑著說：「那就打擾青兒姑娘了……」

青兒給每個人都倒上一碗酒，然後，輕輕的放下酒壺，說：「既然，能在茫茫的人海里相遇，那就是一種緣分，小女子先幹了，幾位爺隨意。」

皇上等人都愣了，看著青兒把一碗酒喝完，香兒一看果然是美貌與智慧集於一身，並大聲說：「青兒姑娘，就是爽快人，我也幹了。」

玉兒端起來抿了一口，大叫起來說：「啊……太辣了。」

皇上慌忙給玉兒端了一杯茶，說：「快簌簌嘴，就不辣了……」

玉兒接過茶，慌忙簌嘴，臉色變得有點紅。

蘇鼎倒是有些納悶，蘇菲很會喝酒嗎？他不清楚……

「如果，玉兒妹妹不會喝酒，就不要勉強自己，依茶代酒就行。」青兒關心的說。

「為什麼青兒姐姐那麼能喝酒？……」玉兒不解的說。

「因為我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你的世界有爹爹疼愛，什麼事情自己可以做主，我的世界里沒有出現過爹爹，也不會有哪個男人真正的關心我，什麼事情都有別人決定，自己無能為力。」青兒眼神有點哀愁，道：

所有人聽后都非常難過，青兒一看皇上等人的臉色，慌忙說：「不是說過不說自己的事情嗎？小女子自罰一杯好不好？」

說著就揚起脖子喝完了，有誰能理解一個努力想要保護自己，卻屢屢失敗的人呀！那碗酒帶著太多的辛酸喝進青兒的嘴裡，眼角有一顆淚珠滑下，滴進了酒碗里，沒人看到，亭中的氣氛又恢復了，大家有說有笑，每個人都忘了自己的身份，開心的在酒桌上玩鬧，皇上好久沒有那麼高興了，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幸福總是出現片刻。

天色慢慢變黑，從亭中向岸上看去，岸上是那麼熱鬧，從不會有人理解亭子的孤獨。

「幾位爺，青兒先告退了，青兒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做。」青兒紅著臉頰說。

「青兒姑娘慢走……」

「如果有緣，下次一定會相遇……」青兒已經來到亭邊的一艘小船上，道：

等一行人反應過來，小船已經划走，消失在黑夜裡。

傍晚，輕輕的微風，撫摸著每個人的臉頰，不知道黑夜侵蝕了多少陌生的面孔？毀壞了多少無辜的生靈，香兒看著夜空，一步步的向前走，黑夜裡才知道自己是最孤獨的，心靈被一次次的侵蝕，那鑽心的疼痛被一次次的修復。

香兒看完毫州西湖后，沒有像別人說的那麼快樂，反而，多出許多空虛，在這個神舟大陸有誰是真正了解自己的，恐怕自家小姐也不了解自己？那麼大的世界，想找一個可以談心的人都那麼難。

玉兒看著所有人都向一個地方走去，就問別人那裡有什麼好玩的？結果，路人告訴玉兒那裡有燈會。

「爹，要不我們去看看吧！玉兒還沒有玩夠！」玉兒挽著皇上的胳膊說。

「好，只要玉兒高興。」皇上逛了一天西湖，肩膀、大腿早就散架了，看著玉兒祈求的眼神，不忍拒絕，只好硬著頭皮去了。

蘇鼎和李俊早想回客棧，身體已經不是年輕時候的狀態，體力也大不如前，皇上等人順著街道，慢慢的接近燈會聚集的地方，皇上等人來到一個擂台邊，停了下來，擂台上站了十幾對年輕男女，不知道在幹什麼東西？

聽身旁的小廝說，原來是踢毽子比賽，比賽規則是如下幾點：「第一，參賽雙方必須是一男一女。

第二，男女雙方必須是情侶關係。

第三，只要毽子不掉在地上，就算勝出。」

玉兒聽別人說，就感覺納悶，那台上為什麼還有一個男子踢毽子？

「哎，朋友不是說是男女雙方一起踢嗎？那算什麼？」玉兒用手臂戳了幾下身邊的人說。

「一聽就知道姑娘是剛剛看比賽，那男子先踢著，等另一半來……」

「這也行呀！有沒有原則呀！規則就是規則，怎能因一個人改變……」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所有情侶都失敗了，台上就剩那個男子。

「什麼呀！分明是耍賴，不要看了，我們走。」台下人鬨笑，道：

台下不少人聽到這聲音，隨後就有人掃興的離開，舉行踢毽子比賽的老闆一看，說：「各位客官，不要走，再給這男子一柱香的時間如何？」果然，離開的客官都扭頭回來了。

氣氛又變的緊張起來，台上那男子也開始發愁起來，根本沒有女子會來，他是騙老闆的，希望能得到冠軍，用獎品為父親看病。

台上那男子變得焦急起來，毽子有幾次都差一點落在地上，突然，那男子把毽子踢向觀眾，所有人都躲開，就剩下香兒，她本能的把毽子踢給了台上的男子，那男子又踢了兩下，接住毽子說：「我贏了。」

此言一出，台下的觀眾一陣唏噓，老闆慌忙上台，道：「公子，你是不是忘了比賽的規則，如果，公子忘了可以現在看看……」

「本公子怎麼能忘了比賽規則呢？……」

「怎麼沒有見到你的另一半？」台下觀眾吶喊，老闆也尷尬的看著男子，他卻一臉輕鬆的看著台下觀眾，道：「剛剛你們不是看到了嗎？我的另一半已經把毽子踢給我了，難道你們想耍賴不給獎品……」

所有人再次把焦點集中在香兒的身上，她一臉茫然的看著大家，那男子一看慌忙跳下，來到香兒的身邊，挽起她的胳膊笑著說：「你現在告訴所有人，我是誰？」

香兒聽出了男子的意思，就咳了幾聲說：「沒錯，我們是情侶，剛剛只是逗你們玩的……」

皇上等人一聽，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們都知道蘇菲從不按常理出牌，玉兒不解的看著蘇菲，她給玉兒使了一個眼神，玉兒好像也看出什麼端倪？

「既然是這樣，那這獎品都歸這男子了。」老闆在台上大聲的說道：

那男子領過獎品后，就消失在茫茫的人群中，香兒納悶，道：「這人也太不講義氣了，過河拆橋……」

皇上等人大笑，香兒一看臉上更掛不住了，就惱怒的向別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香兒氣消了，映入眼前的是孔明燈，她看著孔明燈，眼睛慢慢的濕潤了，因孔明燈上寫滿了願望，有一個孔明燈上寫著：「希望爹爹的身體快快好起來，娘的笑容多一點。」

香兒緩緩的走到賣孔明燈的地方，低頭去選孔明燈時，撞掉了一個孔明燈，慌忙，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能值幾個錢，能買到我爹爹的健康嗎？能給我娘親帶來歡笑嗎？」一男子狂怒，道：

「是你……我幫了你，你就消失，連一個謝謝都沒。」香兒一看是剛才那個男子。

「那、那、那……那個你認錯人，你說的話我聽不懂，孔明燈不讓你賠了，我走了。」

「就是你，我怎麼可能認錯人呢？」說著香兒就抓住那男子，不讓他走。

「是我，就是我，你是幫我了，但你也把我的孔明燈弄壞了，咱們就算扯平了，好不好？」男子無奈，道：

香兒正想說什麼？皇上等人都來了，那男子一看，慌忙來到皇上等人的身邊說：「幾位爺給我評評理，那位女子想非禮我。」說完，那男子就跑了。

香兒一聽，怒氣沖沖的說：「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聞言，一行人笑了幾聲，稍後，香兒拿起毛筆在孔明燈上寫了幾行字，用火點燃蠟燭，孔明燈緩緩的升空，同時，她雙手合併，閉眼、低頭、許願……玉兒看著蘇菲一直低頭不說話，就走到她的身邊，拍了一下。

「幹什麼？你不知道這樣做，願望一個都不會實現嗎？」香兒有些怒，但，還是微微一笑，又拿起毛筆寫了一個，這次，皇上等人都看到蘇菲寫的是什麼？「思念我的是你們、愛護我的是你們、不知道沒有我的日子裡、是不是還會有你們的牽挂、希望來生還能做你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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