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窩囊的爹
至於這親要怎麼退,她還要和眉娘好好商量一下,總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那對狗男女。
女兒是個有主見的,比她這個當娘的要強,將來定不能讓她稀里糊塗地嫁人。
雲老三自然明白妻子的心思,這件事說起來還真是二哥家的喜娘做的不地道,可事都發生了,總不能要他拿著大棍去二哥家大鬧一場?
若他真那樣做了,眉娘的未婚夫婿和雲喜娘那點事兒就會傳的沸沸揚揚。
不說眉娘將來怎樣被人說道,雲喜娘的清白名聲肯定是毀了,雖說這次雲喜娘做的不對,可也是他的侄女兒。
女兒這邊都沒什麼事了,他也不能不管侄女的名聲。
再說,若真是那樣做了,他就算徹底和二哥一家決裂了。
如今老娘尚在,兩家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兄弟就算是分了家也不好鬧的讓人笑話。
想到爹臨終時拉著他們哥幾個的手,不放心地一遍遍叮囑,這家還是要以和為貴。
再說秀才那裡,真就能把親退了不成?
不說這親是爹在世時定的,就是退過親的女兒家,不管原因為何,想要再找戶好的怕也是不易。
只要秀才來認個錯,這親他還是主張不退的好。
夫妻倆各懷心思,而此時最讓他們掛心的還是女兒眉娘的傷,這都昏迷了一整天,也不知醒了後會不會留下什麼隱患。
雲老三一張忠厚老實的臉布滿愁容,又見妻子面色不善,語氣更不善,完全沒有讓他進去看女兒的意思。
深知這次妻子是真氣壞了,雲老三悶悶地說了句:「我去請林郎中過來瞧瞧。」
嘆著氣、搖搖頭,到外間灶台上拿了煙袋背著手出了門。
閨女雖說醒了,還是找林郎中來看看比較安心。
何氏在他身後,望著他略有些佝僂的背影是又氣又恨又痛,這是她的男人,過了大半輩子,她不是早就習慣了他懦弱又沒主見的性子?
說好聽是忠厚老實,說難聽就是窩囊無用。
可被二伯一家欺負也不是一日兩日,怎麼這次會這麼失望了呢?
雲眉娘喝了一碗難得的白米稀粥,身上有了些力氣,歪在榻上聽何氏嘮叨。
「閨女,秀才娘昨個兒晚上就託人來說合,讓娘給打出去了,這事咱們不能稀里糊塗地就算了。你心裡倒是咋想的?這親是退還是不退?你只管告訴娘,娘一定給你做主。」
何氏拉著雲眉娘的小手不放,說的話也嘁哩喀喳的像切大白菜一樣。
「親,自然是要退的。」雲眉娘咧著嘴角笑笑,卻不想牽動到頭上的傷,痛的苦了臉。
何氏的擔憂瞬間掛在臉上,扶著雲眉娘的身子讓她躺好,嘴上說道:
「咱不急,你先把傷養好,有話等你好了再說。」
說完,又看了眼門外,咬著牙道:「你爹這老東西也真是的,請個郎中要恁久?」
「娘彆氣,爹心裡也不想的。」雲眉娘輕聲勸著。
難得是個父母雙全的,雖說當爹的軟弱了一輩子,總是扮演被兄長欺負的角色,她也不想因這件事讓父母就離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