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血色鐵樹花

第四十二章 血色鐵樹花

上高中是要軍訓的,這個我早就聽說過,而且竟然還很期待,只是現在真正的軍訓起來,倒是讓我無比的受煎熬。九月的天氣,太陽的毒辣還沒有散去,射在人的皮膚上真的是無比的難受,還沒三天的時間,周圍的同學就晒成了一個個的非洲人似得。白桃花在我的隔壁班,休息的時候找我來我這玩,見我還是白著一張臉,有些奇怪的問我怎麼沒有晒黑?我哪裡知道我為什麼不黑,看著白桃花的臉,我說她不是也沒有黑么?她笑起來說她又不是平凡的人,她可是肚子里養蟲子的人。

於是,我和白桃花就被評為了校花,雖然我不知道那些人吃了沒事評這種沒用的東西幹嘛。

在高中的日子還算是很怯意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每天可以和白桃花一起去食堂吃早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越來越不喜歡結識朋友,每次想到朋友這兩個字,就會想戴小玲。現在除了白桃花,我誰都不想理,這樣的話就給了班上女生一個冷傲的性子。有些時候,經常可以聽見有女生在背後議論我,說什麼不就是仗著長的好看才這麼狂的么?再怎麼好看還不是山裡的一朵喇叭花,一出生是山裡人,就一輩子都是山裡人。

我從來就不會理會這些流言。我愛山裡,就算我在家裡越來越不受重視,就算她們都不想出我的學費,就算我的房間都被我的二伯母堆滿了雜物,在家裡睡覺的每個晚上都有老鼠在我的床前吱叫我也不介意。因為我爸埋在這個山裡,我爺爺埋在這個山裡,我永遠也記得我爸對我說的話,我要好好的讀書,將來回到山區里,我要當老師,當一個像我爸一樣的好老師!

時間過的很快,快的讓我都有些無法適應。班裡的女生一個個的發生蛻變,從連和男孩子碰了一下手都會害羞到晚上都敢跟著街上的這些小混混出去鬼混,回來的時候,就會炫耀著誰誰誰親了誰,誰誰誰到和誰住賓館。彷彿這些就是件極為光榮的事情。而班裡的男孩子就罵這些女孩子騷,欠艹……之類的難聽的話。

本來我也以為我高中三年和這種女孩子是沒有半絲的聯繫的,但是什麼事情都無法預料的死死的。

那日,我正坐在教室里看魯迅的小說散文。魯迅寫的文,是寫到人的心裡去的,字字句句,每一句都值得推敲,每一句都有另一層的含義,犀利的文筆,揭露了這個世界上人性的真善醜惡,這是永遠也看不膩的。

也是我看的正入神時,教室的外面傳來了一陣女孩子怒罵的聲音,我就走出去看看究竟,我剛走出教室門,便看見我們班的一個我不是很喜歡的女生躺在地上,那女生的名字倒是好聽,叫范美玲。范美玲身旁站了三四個校外的女孩子,那幾個女孩子正在用腳踹著疼的在地上打滾的范美玲,而范美玲平日里幾個玩的好朋友就站在一旁,半看笑話辦擔憂的看著地上捂著讀者哭喊的范美玲。

心裡一個聲音在冷笑,我再一次的對這種友情發出了嗤之以鼻的笑聲,平日里見著她們比誰都好,可是有些時候,她們卻也是最惡毒的人。最後,我還是心軟了,走到那幾個校外女生的面前,問她們為什麼要打我們班上的人?

其中一個長的很好看的校外女生停下了打范美玲的動作,對我說范美玲用斜視的眼睛看著她的朋友,這不尊重她朋友,所以她就要讓地上的這個女人嘗點教訓,說著問我是范美玲的什麼人?是不是也想挨打?

「我是范美玲最好的朋友,就像你一樣,你看不下去你的朋友受到欺負,我也看不下去我最好的朋友受欺負,現在我朋友已經得到教訓了,希望你也不要再為難她,打完了就算了。」

我從我邁出第一腳要管閑事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要挨打的打算,這樣起碼也能放范美玲少挨兩腳。

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大概是覺的我說的有些搞笑,伸出手拉住我的手對我說跟她走,她的手是涼的。我不知道她要帶我去哪裡,這樣被她牽著我也有些不舒服,便問她是哪個學校的,讀高几?然後她就告訴我說她不讀書了,被學校開除了,在外面混。

因為正是飯點,我們學校的學生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女孩子把我帶到了我們學校旁邊的一個大樹下,還沒一會,幾個騎著摩托車的外面小混混衝到我們的面前來,眼睛一直盯著我看,問我前面的女孩子是不是要打的人就是我,這也捨得下手,要是打壞了他們就心疼了。說著跳下車子向著我走過來。

我頓時就手足無措,有些害怕,我背後就是牆,而且對面著的著條馬路又是居民樓,很少有人經過,可是就算是很少有人經過,我也看見了一線希望,我們學校的一個專門學體育的學生從我旁邊的面前經過,這個人我認識,而且關係還是不錯的,至少是我這麼認為的,因為他去年短跑比賽摔斷了腳,是我扶他到醫務室的。

他好像認識我身前的幾個小混混,對他們打了個招呼,我以為他會帶我一起回學校,但是我想錯了他只是一副不明意思的笑看著我,大搖大擺的向著校門走了進去。

希望破滅。

我前面的幾個小混混把我圍住了,對我很壞的笑,然後伸出手摸我的臉,說還真她媽的好摸,又問我身上是不是比我臉上的肉還好摸?

所有的屈辱都上來了,我別過臉,叫他們讓開,說著我就想跑,可是他們拉住我的手,說要我再玩一會!我怕這種男的,急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最後還是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對著那幾個小混混說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趕緊的住手,再不回去的話要挨老大的罵了!

我不知道誰是他們的老大,但是女孩子走的時候對我說她叫王敏君,從今天開始和我就是朋友了,以後要是誰敢欺負我,報出她的名字就好了。

我就像是被釋放出監獄的罪人,飛快的往學校跑,白桃花正趕過來,見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焦急的問我出什麼事情了?聽見白桃花的聲音,我一下子就哭了出來,說我沒事。

事後,大概是范美玲告訴了她被校外的女生打的事情,上課的課堂上,我心裡有一點點的期待,我想老師會不會提到我?可是當老師把一連串罵我們班上人沒有團結心、見到自己班的女孩子被打竟然沒有一個人出手,對我們失望透頂的話說出口之後,我立即就怔住了。

——那我做的是什麼?

我知道,或許是范美玲忘了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師,但是我心裡聽見老師說的話之後還是難過的要命,至少,我沒有聽見過范美玲對我說一聲謝謝。

事情過了好些天,王敏君也會時不時的來我們學校找我玩,她一來,班上的人都不敢大聲的說話,她一走班上的女生就用一種很難聽的語言罵我,以為我和王敏君玩就真的在外面幹什麼了一樣。

有些時候,心裡冒出過想把這群人一個個用最殘忍的方式殺死,像殺戴小玲一樣,但是,最後還是被我自己給壓下去了,我也害怕我的這種想法肆無忌憚的滋長在我的腦海里。

快要到夏天了,也該要放假了,放假再來的話,我就是高三了,又離我的夢想進了一步。

這天王敏君來學校找我,給了我一封信,說是劉大偉給我的。我想了老半天劉大偉是誰,最後想到了是我的初中同學,我還記得他初中畢業的時候還給我寫過信表白過。聽說他在那個比我稍微差一點的高中,幾年沒聯繫,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變?王敏君是怎麼認識他的。

拆開信一看,劉大偉說要我星期六放假的時候在我們學校旁邊的大鐵樹下等他,他有東西要給我。

星期六我也準時赴約,畢竟也好久沒看見他了,畢竟我們之前也是同學。

我站在大鐵樹下,樹上開滿的一條條白色像是毛毛蟲一樣的花朵,曾經聽有人說過,鐵樹是不開花的,但是現在樹上掛著的確實是條條可愛的花朵。我沒等一會,一個穿著很陽光的男孩子朝著我跑了過來,遞給了我一瓶飲料,問我有沒有等了很久?

我細心的看著前面的這個男孩子,卻實是劉大偉,只是兩年沒見,長高了很多,臉也比以前好看了。

我笑了一下,說沒有多久,說著問他有什麼東西要給我?

只是他這時不說東西的事情了,憨憨的對著我笑,說我一點都沒變。然後有些不自在的靠在身後的鐵樹上,但是馬上又起來了,轉身看,他靠著的鐵樹樹榦上,一把黃色的刀插在了上面。

「這誰啊?怎麼把刀子插在樹榦上,要是不小心弄出來刺到了別人怎麼辦?」

我剛說完,劉大偉趕緊的對我他把這把刀子拔下來。話還沒說完,手就伸過去將刀子拔出來了,可是這一拔,刀子脫落的太快,一不小心就在劉大偉的手心裡割了一個大紅口子,鮮紅色的血滴落到大鐵樹凸顯在地面的根上了,和灰褐色的根融合在一起了。

我見劉大偉的手出血,趕緊的拿過來一看,問他怎麼這麼的不小心,正想找紙巾幫他擦乾淨血,頭頂上一條鮮紅色的鐵樹花掉落了下來,落在劉大偉的手上,鐵樹花和血一模一樣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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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面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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