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姻緣化仇怨

文卓使出的相如劍式在不斷變化，使出的招式在道長拆解之後，又馬上變化，新的進攻又產生。兩人又在攻守之間不斷變換。數十招后，文卓一掌擊向道長肘部，同時右手劍身去削道長踢來的左腿，道長趕緊撤步後退。又以攻為守猛地伸出兩掌去擊文卓。

此時的文卓已經不象起初交手那樣被動，相如劍法的精華漸漸發揮出來，扭轉了剛才的頹勢。文卓瞅住機會刺向道長，這一劍竟刺破道長了上衣。就在劍尖快接觸皮膚的剎那間，道長猛地側身，劍的前部露在了上衣外面。與此同時，道長已經拍出兩掌擊中文卓前胸。文卓被兩掌震得倒退向山坡，文卓功力雖高，但道長也是內力深厚。那兩掌的強大推力，直讓文卓有些站立不住，一失足竟順著山坡向一處懸崖滾去。山坡越來越陡。就在眾人驚呼之際，文卓手腕急的一旋，將長劍撐在身後的山坡上。只見那劍身彎曲到極致之後又猛地伸張開來，文卓借著劍身的彈力，一個凌空翻騰，又躍上了山崖。

就在文卓翻滾向下坡時，歐陽雅晴和苗疆女子都喊出了：「文卓小心。」

兩人聽到對方同時喊出同樣的話語，不由得互相對看了一眼。歐陽雅睛沒好臉色的白了苗疆女子一眼。苗疆女子見歐陽雅晴對她極為不高興，臉色十分難看。也馬著臉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冷眼蔑視了歐陽雅晴一下，又立即向文卓看去。

看到文卓滾下山坡的情形，道長正為剛才進攻的那兩掌後悔不已。猛然見山坡下的空中升騰起來文卓的身影，臉上由悲為喜，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文卓飛身得以站上山坡，看了看身後的懸崖，臉上露出了微微地笑容。那神情竟顯得如此鎮，沒有半點驚慌。剛才驚險的一幕讓眾人都為其捏了一把汗，而他卻若無其事，身後的懸崖峭壁就好象專為他飛躍騰跳練習輕功所準備的。此時，眾人的擔心似乎成了多餘。

爺孫倆人比劃切磋仍在繼續。幾招過後，文卓使出了相如幻影劍第七式鳳翔九天中的幻影步法。步法變幻莫測，竟然讓聖陽道長頓覺眼花繚亂。道長立即使出九天五雷神掌，向文卓進攻，卻被文卓避閃而過，而文卓身後的山石立即被神掌擊得粉碎。道長見文卓步法如此神奇，竟是從未見過。又立即使出佛手彈指功，直點向文卓的身影。文卓一招鳳凰于飛，劍氣與佛手彈指功所發內氣相互激蕩，直震得空中一陣連續「啪、啪、啪」的爆響。響聲猶如晴天霹靂般逼得眾人十分難受，大家趕緊盤坐下來，運用內功護住身體。

文卓也見識到了九天五雷神掌和佛手彈指這種武功絕學的威力，不敢懈怠。閃身避開之後又來一劍，這時，道長動作稍稍遲緩了一下。就是在這一點點遲緩間，文卓的劍氣如斬釘截鐵般擊中道長。道長一個退步，差點站立不住，待回過神來，猛覺肋部隱隱作痛。低頭一看，竟發現肋骨部位已經負傷。

文卓一見道長受傷，趕緊收手，上前問道：「沒傷著您吧，爺爺？」

道長微笑道：「沒事，沒有大礙，孫兒放心。」

道長又欣慰地說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孫兒的武功已經是威猛無比。你這劍法，已經是天下無敵了。」

趙震南道：「道長的武功也十分了得，文卓的劍法威力與道長的九天五雷神掌和彈指功相當。只是文卓的幻影步法勝了道長而已。」

道長點頭道：「的確如此，我正欲將此掌法傳授你們三人，但文卓可以不用學了，就將此掌法傳統給你和梅慶書吧。」

文卓道：「爺爺，可是咱們蘇家的家傳武功，我得繼承呢，藝多不壓身吧。」

道長點頭道：「看來我孫兒是勤奮好學之人，難能可貴，難能可貴啊。好吧，我還有陶前輩傳下的虹吸功，你都可以學。將來如遇到那些投降了清軍的武林敗類中的高手，也可以用以克敵制勝。」

接下來的兩天內，文卓、趙震南和梅慶書三人都學得了九天五雷神掌、佛手彈指功和虹吸功功法。

三日後，眾人啟程下山，同行的還多了一位聖陽道長。道長此行目的地是清泉寺，為的是見一見定慧師太以確定是否是曾經的林憶霞。

眾人沿崎嶇的山路行至清泉寺山門時，就遠遠地聽見寺內刀劍的碰撞聲和喊殺聲。不祥的預感讓眾人快步向前奔入寺院內，一入寺院就看到數名倒地身亡的屍體。有側身躺著的女尼，有仰卧血泊的壯漢，還有斷臂殘膊的的男子。地上血跡斑斑，一看上去就知道在此地已經發生了一場惡戰。

溫婉婷看到此情此景，急得大喊一聲：「不好。」隨即尋聲向寺里奔去。

來到寺中大殿前的一片開闊地帶，眾人瞧見一大群手持各種武器的男人凶神惡煞地站列在寺內。與這群人對峙的是寺院內的僧尼，僧尼們握刀持劍，站在一白髮老人的身後，白髮老人也手持著劍，對著前方的那群男人。而那群男人的前方，定慧師太手持長劍，脖子上卻被一年約五旬滿臉皺褶的高個男人用長劍橫架著。

只聽得白髮老人對那高個男人道：「你這孽徒，學了老夫的武功。今天用我的武功來對付我，真是欺師滅祖啊。」

那男人道：「我說師父，你跟咱們一起，消滅順慶府那些不識時務的武林中人。誰知你卻頑固不化，非得跟咱們對著干。想當年，你在順慶府混不下去了，逃到咱們陝西漢中來。是我龐勝魁接納了你，也算是對得起你吧。」

白髮老人道：「住嘴，我不是你師父。我萬寶林雖不是什麼好人，但要我賣國求榮引滿清人來滅我漢人的事，我死都不會答應。都怪老夫當年瞎了眼錯看了你。自己給自己埋下禍根，自吞苦果、自掘墳墓。」

定慧師太道：「老虎學了貓的本事，卻用這些本事要致貓於死地。」

龐勝魁又道：「我不是說過嘛，如今漢中已經被大清軍隊所攻克。四川就是大清軍隊的下一目標，只要你們歸順大清，一切都好商量，何必自討苦吃。」

溫婉婷一行人走上前來，溫婉婷道：「師父，我們來了。」

這時，定慧師太瞧見了蘇文卓，拱手作禮道：「上官盟主到來，甚好。今天你們這幫惡賊休想逃。」

龐勝魁陰聲地嘲笑道：「什麼盟主，是你們順慶府的盟主吧。你這盟主如助我們平定四川，你還是你的盟主。倘若不從，恐怕這盟主，還得別人來做。」

在眾人後面的聖陽道長，已經一眼瞧見定慧師太。不由得大聲問道：「師太，你就是當年的林憶霞吧？」

定慧師太聽到這裡，驚奇地盯了一眼道長：「你是？」

道長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得這麼年輕，象二十多歲的姑娘。我卻變得不讓你認識了，我就是當年的蘇惜墨啊。」

定慧師太的臉上立即顯現出複雜的表情來，片刻后又淡定下來道：「世間事萬事皆空，老尼皈依佛門，已斷塵緣，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龐勝魁旁邊站著的一個中年男子怪聲大笑道：「真是奇了，這老道士看上小尼姑了。」

龐勝魁道：「你小子看走眼了吧，不是小尼是老尼姑。都年過六十了，不知煉的什麼妖法，看上去仍然象小漂亮的小媳婦兒。」

中年男子驚訝道：「六十多了還這麼漂亮，怪不得老道士看了都這麼激動。」

白衣老人道：「閉上你的臭嘴，敢對我兒媳無禮，小心你的狗命。」

龐勝魁得意地笑面道：「你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只要輕輕這麼一拉，你兒媳馬上就會去西天見佛祖。」

中年男子接過白衣老人的話笑道：「老人公關心兒媳婦，這事有些蹊蹺。「

其他人聽了也哈哈鬨笑起來，蘇文卓聽了，氣憤地說道：」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和你家兒媳婦才蹊蹺呢。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幫惡賊有多大本事。「

中年男子道：「我說得沒錯啊，今天就是跟著這老傢伙來到這清泉寺。沒有他帶路，咱兄弟們怎麼會找到這地方。」

聖陽道長見定慧師太被人用長劍脅迫著，趁著龐勝魁不注意，猛地使出虹吸功。龐勝魁的長劍劍身被吸得偏離開定慧師太的脖頸，定慧師太反應過來，趕緊一側身，跳到眾人這邊來。

龐勝魁心中暗暗一驚，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如此怪異的功夫。趕緊握住劍柄，施展開幾個連環的劍招，這才穩住身子。

龐勝魁也不羅嗦，仗著人多勢眾，揮手示意其他人進攻。其他人各自尋找目標。在這多事之秋，佛門凈地也不清靜了。

龐勝魁首戰聖陽道長，道長空拳與龐勝魁對打，兩人你來我往互相搏擊。道長的拳腳如綿綿江水，又似滾滾波濤。如此攻勢甚為猛烈，一浪催生一浪，一浪蓋過一浪。那龐勝魁也不示弱，施展出萬寶林所傳的武功「萬化寒冰掌」直擊聖陽道長。道長眼疾手快，側身一閃，拉起身旁的一男子，擋在身前。那男子頓時被漸漸凍住，如殭屍般立在哪裡。

龐勝魁見失手傷了自己人，更加惱怒，又揮劍直逼道長。經歷二十餘招之後，見聖陽道長功夫太高，沒有取勝的把握。又見文卓的劍法精妙，如此下去，自己雖人多勢眾，也不乏高手。但如此僵持下去，恐怕都將被順慶府的這幫高手滅掉。

龐勝魁意識到形勢不利后，在混戰中刺傷了一個法號「妙心」的僧尼，對定慧師太道：「想要救這小尼的性命，拿你們寺中的解毒藥丸「百花玉露丹」到下山來換。」一邊說著，一邊號令屬下撤退下山。

待敵人退去后，定慧師太吩咐僧尼們打掃清理寺院，掩埋死屍。自己領著聖陽道長等人來到大殿里，眾人經歷了剛才的拚鬥，現在才得以歇息。

這時，溫婉婷首先發話了：「萬掌柜怎麼變得這模樣，我以為看見的是一位老太太呢。」

聖陽道長解說道：「一個男人，去修鍊那種至陰至柔的武功，才變得不男不女的。」

萬寶林道：「老朽都年近九十，當年林知府犯事，我從順慶府逃到了漢中。當年蘇掌柜因我而死，如今你要報仇，儘管來吧。」

聖陽道長淡淡地說：「冤冤相報何時了，雅晴是定慧師太的外孫女，而文卓又是我的親孫兒。他們倆人情投意合，只要你做長輩的答應將雅晴嫁給我孫兒文卓。咱們上一輩所結下的冤讎，到他們這一輩，也應該由這一段姻緣化掉了。」

定慧師太道：「如此甚好，滿清人慾滅我大明，滅我順慶府的抗清志士和武林人士。我們當摒棄前仇，團結一致，共同對敵。」

各位看官，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四十四章組建順慶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