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同一屋檐
好吧,有那麼一瞬,楚夏看見厲北深頭上頂著一圈聖潔的光環。但是,她並不是軟弱的小綿羊,她不需要他拯救。
從厲北深手心抽出手,「我沒事,走吧!」
厲北深卻並沒有動,直直看向葉景嵐,「這位是?」
葉景嵐心花怒放,「我叫……」
「她是我太太,夏夏的繼母。」楚鎮海接下話。
厲北深淡淡開口,「我好像沒聽夏夏說過有這麼一個繼母!」
「那是……」楚鎮海正要解釋。
被厲北深打斷,「厲家和楚家在桐城都是有名有望,我不希望我和夏夏的婚禮因為一些身份不詳的人失了臉面!」
楚鎮海驚愕張大嘴。
葉景嵐氣得抓著楚鎮海搖,「老公,他什麼意思?什麼叫身份不詳?誰是身份不詳的人!」
楚鎮海急忙安撫她,覺得自己面子掛不住了,有點兒惱羞成怒。
「厲先生,我楚家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厲北深挑眉,「據我所知,楚氏現在是外強中乾,即使楚伯父您不住這次院,楚氏也是岌岌可危,如果,這個時候傳出厲家和楚家解除婚約,您覺得楚氏能撐多久?」
楚鎮海臉色煞白,他的話已經很明了了,要女人就保不住楚氏,要楚氏就不能要這個女人!他這是……為夏夏出頭?
楚夏終究是心軟的,不管怎麼樣,那都是她父親,他不可以這樣威脅她父親!
「厲北深……」
她剛開口,厲北深拉起她的手,「不是說要走嗎,走吧!」強勢帶她出去。
「誒,你……」
他緊緊握著楚夏的手,一直帶到車上。
「厲北深,你想幹嘛,誰承認你是我未婚夫了!」楚夏掙脫他的手,低吼。
厲北深輕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楚夏語塞。
「停車,我要下車!」
陳川像沒聽見似的,平視前方繼續開車。
楚夏瞪著厲北深,「你再不讓他停車,我跳車了!」
「你跳下去要是摔個半身不遂,葉景嵐在楚家可就真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厲北深說得風輕雲淡,絲毫不擔心她真會跳車。
楚夏一口氣提上來,半天,臉都憋紅了,皮球泄了氣似的軟靠在座椅上,一個人生悶氣。
厲北深靠近她,「剛才,以你的身手,還葉景嵐兩巴掌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什麼放棄了?」
楚夏不看他,眼睛凝著車窗外,「她懷孕了,我下手沒輕重,孩子是無辜的。」
厲北深看著她恬淡的側臉,還有微微的紅腫,想伸手抱抱她。
她突然回眸,直直看著他的眼睛,那樣專註,「為什麼,我狼狽無助時,在我身旁的是你;我受傷時,在我身邊的是你;我無家可歸時,在我身邊的還是你……」
厲北深手已經抬起來要將她擁入懷。
「跟你在一起真倒霉!」楚夏十分肯定的下了結論,當場雷翻兩人。
陳川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厲北深抬起的手扶額。
「難道不是嗎?」楚夏還非常肯定的反問一句。
很想把她扔下車啊有木有!
「嗯……」她伸了個懶腰,「好睏,我睡會兒,到了叫我!」說著就真的靠在椅子上睡著。
厲北深盯著她小腦瓜,真的很想敲開來看看裡面是什麼構造,這樣都能睡著,心可真夠大的。
車平穩而舒適,楚夏是真的困了,漸漸睡沉。車拐彎,她身子軟軟的靠在厲北深身上,車不小心顛了一下,楚夏身子滑下去,正好趴到他襠部,壓在他那兒……
陳川從內視鏡看了一眼,「嗤——」倒抽冷氣,這位楚大小姐也太女漢紙了吧,男人那兒可不是可以隨便趴滴。(汗滴滴……)
厲北深僵直了背,抬手推了推她。
「喂。」
楚夏動了動,側了下臉,找了個舒服的姿式,徹底的睡踏實了。
厲北深揉著額頭,第一次體會到無能為力的感覺。
呼呼大睡的某人在夢裡覺得有個東西硌著她,左挪一下,右挪一下,她動來動去,好像感覺有個什麼東西硌著她很不舒服。
車停下,她終於是醒了,再不醒某人都要頂不住了。
「這麼快就到啦。」楚夏下車,深吸了口新鮮空氣,對著車裡的厲北深說:「這地兒真好,我喜歡!」
「嗨,楚妹妹!」宋瀟叼著手指餅乾站在台階上,玩世不恭的樣子,「喜歡就住下吧,深深會很高興的。」
「嗯!我決定暫時就住這兒了,放心,我會付房租的!」說完,就大搖大擺進屋,一點兒也不客氣。
宋瀟笑著看向陳川,「嗯?深深還不下車?」
「呃……這個……」陳川偷偷到宋瀟耳邊耳語了幾句。
「噗——」宋瀟嘴裡叼的餅乾都噴出去。
「陳川!」厲北深聲音低沉。
陳川頭皮一陣發麻,趕緊過去扶他下車。
宋瀟搶著過去推他,一本正經開口,「老大,那事兒憋著可對身體不好,很容易真弄得不能人道,噗——」
厲北深寒眸一挑。
「兄弟是關心你啦!」宋瀟一副委屈樣。
「嗯,那我還得謝謝你,走,去我房間,我好好謝謝你!」厲北深笑得人一陣發寒啊有木有。
宋瀟忙擺手,「不用了吧……」
「史教授的實驗室,我的房間,你自己選吧!」厲北深丟下這句話,陳川就推他進屋了。
宋瀟一個人怔在原地,哀嚎,「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楚夏一間房一間房參觀,最後還是選定昨晚睡的那間,簡潔卻不簡單,低調的奢華,窗下鳥語花香,遠眺青山湖泊,既然選定了當然要去給主人打個招呼。
下樓遇到陳川,問了他才知道厲北深回房了,她轉身就直奔主卧。
「楚小姐,厲少現在……不方便。」陳川想起來宋瀟還在厲北深房裡,攔她,她已經跑過去了,趕緊跟上去。
楚夏抬手就要敲門,突然聽到裡面傳出……十分詭異的聲音。
「啊……哦……嗯……」
楚夏一怔,手僵硬停在半空,這聲音……像是宋瀟,頓時內心激動啊,『僕人攻』和『主人受』神馬的最有愛了,又是那麼漂亮的兩個男人,那畫面,嘖嘖嘖,一定美到爆吧!好吧,每個女漢紙都藏著一顆腐女之心啊之心啊心啊!
門外楚夏正激動的腦補,門內,厲北深還沒下重手呢,宋瀟就嗯嗯啊啊地叫起來,那叫得一個銷、魂。
「你可以了啊!閉嘴,別叫了,再叫把你嘴巴封了!」厲北深瀟洒收了過肩摔的架式,坐回輪椅。
宋瀟捂著胸口趴在他床上,「痛痛痛……」
厲北深閑閑點了根煙,睨了他一眼,「真這麼痛?要不要我叫史教授來替你做個『全身檢查』?」
宋瀟瞬間原地滿血復活,從床上彈起來,「不用不用,我還挺得住!」
門外,楚夏聽得不是很清楚,只聽到裡面一個勁的叫痛,縮了縮脖子,「要不要這麼激烈啊,大白天的!」
「楚小姐——」陳川突然大喊她一聲,嚇了她一跳。
楚夏捂著小心臟,「你幹嘛這麼大聲,嚇死我了!」
房門在這個時候開了,厲北深和宋瀟出來。
厲北深衣著還算齊整,宋瀟領帶鬆了有點兒頽靡的掛在脖子上,襯衫扣子解開三顆,很有那個feel啊。
厲北深一看楚夏的眼睛在他和宋瀟身上來回穿巡就知道她誤會了。
「剛才……」
「我了解,明白!」楚夏一臉『我理解你們』的表情,讓人真的很想收拾她啊。
厲北深黑臉,「你來有什麼事?」
「沒事兒,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房間我選好了,昨兒那間,為了表示感謝,今晚的晚餐我來做,你們……也累著了,好好休息。」楚夏說這話時,楞是憋著沒有笑出來,趕緊轉身去廚房。
站在一旁的陳川想笑不敢笑,憋得那個難受。
「什麼情況!」宋瀟終於會過意來,「她她她,不會以為我們……那個吧!」
厲北深睨著他,「你剛才那叫聲,你覺得呢?」
「嗷——」抬腳就下樓,邊追還邊喊,「楚妹妹,我絕對不是受……」
厲北深額前三條黑線,那不是重點好不好!
晚餐還算融洽,看不出楚夏的廚藝還挺有水準,只不過,這廚藝是為另一個男人學的。
「吶,晚飯我做,碗筷歸你們洗了,分工合作!」楚夏放下筷子,起身。
「去哪兒?」厲北深問她。
「逛逛!你這裡太棒了,我還沒參觀花園呢!」說完,已經出去。
厲北深微微蹙了下眉,她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有閑逛的心情。
楚夏只是想找一個地方,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夜晚總會勾起人無限的孤獨,特別是她一個人在這樣陌生的地方。
夜風攜著花的香氣襲來,她停下腳步,才發現院子里種滿了七里香,伸手摘下一株,近聞,那花香帶著淡淡的澀。
「果然是苦澀的……義無反顧的固執等你回頭,卻等來你漸行漸遠的背影,聽到了嗎?苦澀的花香,是我輕輕的啜泣。」
「夏夏。」有人喊她。
「炎城!」她欣喜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