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歸雲南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插上耳機望著窗外，突然就想到了王寶強說的那句話，「服務員把窗戶打開。」我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回想著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感覺跟做了一場夢一樣，這次我是幸運的，可下次呢，我不知道我有多少仇家跟蹤著我。一切隨遇而安吧。

兩個半小時之後，飛機降落在了昆明長水機場，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頓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師傅，我想你了。

「師傅，去南屏街小西門，」我對計程車司機說道。這邊的方言跟陝北的方言特別像，都是把去那，叫克那。

許久，車停在了一個小區門口，望著這個熟悉的大門，心裡酸酸的，放佛師傅的身影再向我招手。我在附近的超市買了點東西。

上了八樓之後，我在門口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勇氣敲開門，我深吸了一口氣，門突然打開了。

師娘提著垃圾袋站在了我面前。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放下垃圾袋說道，「小李。你怎麼來了。你師傅呢？」說著的同時，師娘的頭往我身後瞅了瞅。

「那個，師娘，師傅他，師父他，忙，」我語無倫次的解釋著。師娘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我慚愧的地下了頭。

「快進來吧，」師娘從我手中接過我給買的禮品。邁進門的那一刻，我心裡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對師娘說，我真的不知道，以前跟師傅進這個門，我是多麼的隨意，每次都是讓師娘給我做好吃的。這次，我的腳步很沉重。

坐在沙發上，望著小床上熟睡的小孩，三年沒見，師傅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牆上的結婚照異常的顯眼。我已經沒有勇氣去看師傅了。

「小李，喝點水吧，」師娘遞過來一杯茶。

我表情顯得有點尷尬，調節好狀態后我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師娘。」

「小靜啊，是誰來了，」裡屋傳來一聲非常倉老的聲音。小靜是師娘的小名。裡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師母拄著拐杖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師娘趕緊上前扶住了師母，「媽，是小李來了。」

「小李？」師母戴上老花鏡仔細的端詳著我。

我站起身低聲說道，「師母，是我，我是小李。」

「是小李啊。你師傅呢。」師母拖著沉重的步伐向我走來。三年了，師母越來越老了。頭髮都白完了。我不敢直視著師母。

「師母，師傅他很好，他很忙，就讓我回來看看你門。」我低著頭回道。

「哦。忙啊。忙點也好，那個不孝子啊，三年了都沒給家裡打過電話了。要不是小靜支撐著這個家，這個家早就垮了。」師母蒼老的聲音說著。

我抬起頭看著師娘。師娘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然，這一刻，我顯得非常難受，心裡一陣酸酸的滋味湧上來，以前。我跟師傅那種瀟洒的生活，許多人都羨慕，可最後的結局呢？我真不知道，我會不會有這麼一天。我想到了我的父親，淚水不知不覺的模糊了雙眼。

吃完晚飯後，師娘把我叫到了房間，我低著頭站在門口。

許久，師娘顫抖的聲音響起，「你師傅是不是？」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我根本沒有勇氣抬頭，賭，這個字，非常簡單，可這個字，讓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這一夜，我輾轉反側，一點睡意都沒有，我點著一根煙出了房門。

師娘的身影出現在窗前，透過月光，我能清楚看見師娘的肩膀在顫抖。「師娘，師娘，」我在身後低聲喊到。

師娘急忙擦了擦眼淚，「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呢？」

我撓了撓頭道，「睡不著，」

「你餓嗎？我給你煮點面，」師娘說著就往廚房走去。

我急忙擋住了師娘，「師娘，我不餓，我不餓。」

我從口袋掏出一張銀行卡，「師娘，這是師傅的卡，密碼是你們結婚紀念日。」

師娘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師娘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看著眼前哭泣的師娘，我的眼淚也流了出來。

我不敢想象，以前的師娘是多麼的堅強，現在。

「對不起，師娘，」說完這句話，我打開了房門就走了。

以後每個月，我都會給那張銀行卡打錢的。我擦了擦眼淚。

這就是賭博的下場，賭博的代價，堵這個字要害掉多少人才會罷休。我不知道我的命運會停留在哪一天？今天？或許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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