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不用放血
風傾染額頭滑下一排黑線,無語,「……真遺憾,我一點都不喜歡!」
「是嗎?」軒轅清墨不置可否的笑笑,腦中已劃過千百種令她喜歡上的方法,正欲將其中最直接有效的一種付諸實踐,腳邊傳來一連串頗煞風景的叫聲。
「嗷嗷嗷——嗷、嗷嗷——」
小肥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一小半被卡在了合起的縫隙中,疼得它齜牙咧嘴。
它后爪緊緊地抓著地面,兩隻前爪抱著自己露在外面的尾巴,使勁兒往裡拽,但是一用力又有一陣揪心的痛意襲上心頭,爪子立刻就使不上力了。
一來二去,幾次解救尾巴未果之後,它只得任命的雙爪抱頭,向頭頂上秀恩愛的兩人求救。
嗷嗷,小爺漂亮高貴的大尾巴被夾住了,爾等還不速速打開機關放開我!
它一邊「嗷嗷」的叫著,一邊揪著屁股往上抬,讓他們能夠看清楚它所表達的意思。
風傾染驚訝的看著雙爪抱頭,尾巴上一大截被拽得亂糟糟油膩膩的某狐,一時竟忘了自己也是被鉗制著的一員,感嘆道,「小肥,原來你會叫啊!」
除了吃肉的時候,她幾乎沒見這隻肥狐狸有精神過,更別提聽見它叫喚了,就連剛才從南嬌嬋手中搶過來預備放血的時候,它也只是揮舞著爪子掙扎了幾下而已。
原來這不是一隻啞狐狸吶!
風傾染恍然,回應她的是某狐更加起勁的叫喊,「嗷嗷!嗷嗷嗷——」
丫的小爺又不是啞巴,當然會說話!你個假太監快點解救小爺,沒看見我的尾巴被夾住了啊!
「嗷嗷,嗷,嗷嗷——」
某隻叫得「歡快」的白狐顯然同樣是忘了這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而它的叫聲還好死不死的打斷了對方的「進食」。
軒轅清墨嫌棄的瞥了眼地上圓滾滾狼狽的一團,洶湧的慾望以這種方式被打斷,令他很不爽,十分不爽,非常不爽。
而恰好,不爽的源頭就在他腳邊。
「閉嘴!本王很久沒有吃烤狐狸了,再叫一聲,今天晚上剛好讓膳房加一道菜!」
他話音剛落,腳邊某狐的叫聲戛然而止,胖嘟嘟的小身子顫抖著縮成一團,往後退呀退的,直到整個背脊都貼在了冰冷的牆面上,一雙黑豆眼透過爪子縫隙,警惕的盯著頭頂上似乎是發怒了的男人。
嗷嗷,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小爺連叫嚷的權利都被剝奪了,說好的自由呢!這個男人果然是惡魔的化身!
眼見小狐狸真的是不敢叫了,風傾染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原來軒轅清墨的威脅不僅對人有效,對獸也是很有力度的啊,突然覺得自己好幾次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了。
咳,在一隻獸的身上尋找安慰感什麼的,好像……有點心酸?
軒轅清墨自然沒忽視她無語又懊惱的神色,略一思索就猜到了她在想什麼,絕艷的唇角輕輕上揚,完全當腳邊的狐狸不存在,又一次低下頭湊上她嫣紅微腫的唇。
「別管它。」
他鉗制著她的手漸漸下滑,停留在她平坦的胸前,一手扒拉著她胸前一層又一層的束縛,另一手伸進她的衣擺。
他在她的唇上輾轉廝磨,半晌不滿的輕聲誘哄道,「染兒,張嘴。」
同時,覆在她腰間的大手輕輕一掐,風傾染吃痛皺眉,嫣紅的唇瓣開啟了一條細縫,迎來男人得逞一笑,毫不客氣的攻城掠地。
小狐狸眼見自己好不容易刷的存在感一下子被無視了,黑溜溜的雙眼死死的瞪著頭頂上「不知羞」的兩人,想叫又不敢叫,只能小心翼翼的挪動小屁股,讓尾巴上的痛意減輕一些。
青天白日的,太傷風化了!簡直是有辱狐眼!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小獸內心無比糾結的orz,風傾染又沉浸在某王爺「發情發個不停」這一囧囧的認知中,在他的手想要伸進她的衣擺的剎那,她驀然睜開眸子,貝齒狡黠的咬上他肆虐的舌尖,成功脫離了他的掌控。
嘴裡有淡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軒轅清墨不甚在意的輕舔過唇瓣,舌尖的一抹嫣紅為他的動作更添了幾分魅惑。
他不滿的看了眼兩人之間驟然拉開的距離,朝她伸出手,「過來。」
「不要!」風傾染只當沒看見他無意中展露的風情,抿了抿唇移開眼,想也不想的拒絕道。
過去把自己送給他又親又摸的上下其手么?開玩笑!她又不蠢!
不過來?軒轅清墨挑挑眉,那他過去也是可以的。
對於染兒難得的使個小性子傲嬌一下這種事,他一向是保持著縱容的態度,反正她跑不掉,而且書上說,這有利於增加情趣。
風傾染見他不僅沒有預想之中的生氣,反而一臉「我懂的」樣子走向她,腦仁有點兒犯疼。
尼瑪她以前認識的軒轅清墨和眼前這一個完全是兩個人吧?是吧是吧?不然怎麼會性格差距這麼大呢?比那些個傳說中的精分還可怕!
她抽搐著嘴角正要諷刺他幾句,腳邊突然傳來極低的嗚咽聲,然後她鞋子的後跟被一隻白白嫩嫩的爪子扯住了。
小肥可憐巴巴的壓抑著嗓子不敢叫嚷,雖然那個男人是它家主人的主子,而且比主人經常形容的還要危險百倍,但是它真的是忍不住了嗷嗷!
尾巴末梢被牢牢地夾在石縫裡,真特么是又痛又難受啊!它覺得它已經離殘廢不遠了,兩相權衡之下,尾巴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啊!不然以後見到喜歡的同類,甩著一條擠壓到變形的尾巴,它有何顏面去和雌性進行交配啊交配!
所以當風傾染無意識的退到它旁邊的時候,小狐狸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團,然後悄悄地伸出一隻爪子,撓向某太監的後腳跟。
風傾染一低頭就看見它的可憐樣,想到等會還要取它的血給小皇帝補補元氣,就大發慈悲的沒有計較快被它撓出一個洞來的鞋子,蹲下來端詳一陣,果斷點頭說道,「乖了,我幫你!可能會有一點點疼,忍著哈!」
說罷她伸出雙手抓住那條毛茸茸動彈不得的大尾巴,用力往裡面一拉——
似乎有一串輕微的呲呲聲響起,小狐狸還來不及呼痛,就被慣性丟了出去,在昏暗的密室通道里滾出老遠。
忽明忽滅的燭光中,有一把光潔雪亮茸毛從半空中飄下,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軒轅清墨頓住腳步,嫌棄的揮了揮衣袖掃開即將掉落到他靴子上的幾根茸毛,原本殘存的幾分與風傾染繼續溫存的念頭,至此消磨殆盡。
「染兒,把手鬆開。」他瞥了眼她依舊攥著的雙手,淡淡說道。
「誒?」不是很明白他在說什麼,風傾染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有什麼問題嗎?
聽話的把手鬆了開來,兩三根雪白的茸毛從指縫間飄了出來。
風傾染當即無語,恨不得一把撈起來塞到某王爺的鼻孔里去!
特么的潔癖成這樣也算是絕無僅有了吧?她等會是不是應該去泥巴地里滾個幾圈膈應死他?!
然而她顯然是低估了某男的潔癖程度。
軒轅清墨見她的手上沒了不明附著物,於是把人拉到身邊,從懷中掏出一塊錦帕仔仔細細的裡外擦了好幾遍方才作罷,還不忘認真的嫌棄道,「勉強幹凈了一點,等會出去以後記得要凈手三遍。」
風傾染已經無力吐槽,眼看著他把擦完的錦帕準確無誤的扔到了不遠處的小狐狸身上。
軒轅清墨冷哼一聲,又道,「這麼一隻喜歡掉毛的畜生,果然還是早點宰了的好!太臟!」
愛屋及烏什麼的,在潔癖面前都是個屁啊!而且小肥也不是染兒養的寵物,分分鐘宰了都不會有心理壓力。
幾步開外,某狐一雙滴溜溜的狐狸眼正滿是心痛的哀悼自己少了一大塊毛的尾巴,下一秒被一塊錦帕劈頭蓋臉的砸了個正著,再一聽軒轅清墨說的話,頓時覺得整隻狐都不好了。
嗷嗷!主人快來救命啊!求帶走嗷嗷!不然小爺就要被這兩個魂淡玩死了嗷嗷嗷……
風傾染任由他帶著她往裡走去,在經過小肥身邊時,歪了歪腦袋求情道,「真要宰了?要不然還是留著吧,我先給皇上放碗血補補!」
說到這裡她彷彿才終於想起剛才找軒轅清墨的初衷,一隻手攤到他的面前,「我身上沒有匕首,借我一把。」
「本王也沒有匕首。」
軒轅清墨將她伸過來的手握住,鳳眸不著痕迹的睨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說,難道你以為本王殺人用得著兵器?或者是需要區區一把匕首來防身?
好吧,她確實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風傾染聳拉下肩膀,她只是潛意識的認為軒轅清墨這廝什麼都有,一不小心忘了他需不需要這一方面。
不過很快她又振作起來,反拽著他往進來的方向走去,「既然沒有匕首,那就拿十一的劍湊活著用用吧,反正都是割,夠鋒利就行!」
雖然能讓染兒這麼在意的人是他的親侄子,但是軒轅清墨還是不可避免的吃味了,暗自琢磨以後軒轅初凌絕對是重點隔離對象,至於現在——
「染兒,不用放血。」
他瞥向地上還在和錦帕奮鬥的某隻,淡然解釋道,「赤血白狐的血雖是療傷聖品,但是直接飲用的話,藥效發揮不到三成,而且純種血的藥性頗為霸道,沒有內力自行調息接收的話,喝了不僅無用,還會傷及自身。」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貿貿然的放了小肥的血給小皇帝喝,沒啥效果是小事,而且會因為他沒有辦法自行接收,最後適得其反,承受不住血的藥性?
風傾染醫術好,對藥理自然十分了解,聽他說完就意識到他說的沒錯,不由撇撇嘴止住了步子,用和他一樣嫌棄的眼神望向地上雪白的一坨,哼唧道,「要你何用?!沒事把自己生成純種的幹嘛?很值錢么?」
小肥察覺到頭頂傳來的兩道不友善的視線,立刻規規矩矩的蹦到角落充當隱形狐,以免一不小心真被宰了當下酒菜。
至於它本身值錢到根本無法用錢財來衡量這一點,它現在是絕對不敢出聲表達抗議的。
風傾染打算為小皇帝補血的想法沒了著落,不由深深蹙起了眉,「不行,我現在要去煉藥,王府里有葯鼎和齊全的藥材嗎?沒有的話告訴我哪裡有,我直接過去。」
小屁孩的傷反反覆復又失血過多,他年紀還小,如果不及時修復損耗的話,難免會落下病根。
軒轅清墨壓下心裡對小皇帝愈漸濃郁的醋意,見她著急,卻是無奈的輕笑道,「染兒,你要煉什麼葯?」
「凝氣丹。」
要說到補血養氣修復元氣,排名第一的自然是非凝氣丹莫屬,只不過凝氣丹的煉製材料和過程都比較複雜,能煉製出來的人寥寥無幾,因此成為江湖中人競相追逐的頂級丹藥。
軒轅清墨一臉意料之中地勾起唇角,昏暗的通道拐過一個彎卻是通亮非常,入眼所見是一間不小的密室,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葯香。
他隨手取下架子上的一個瓷瓶遞到她手中,「染兒想要凝氣丹的話,不用煉了,本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