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她果然不記得他
趙匡胤下了御攆步入宮內,伺候在花蕊宮的奴才們方想行禮,他便抬手制止她們,示意莫要聲張。
一路進了寢殿,他見徐蕊正對著牆上的一幅畫像,點上香燭,叩頭禮拜。
他不知她供的是什麼畫像,便抬眸往那畫像細瞧去,只見一青色衣袍的男子長身而立,面容精緻,眉目之間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他想了又想,卻想不起來是誰,便出聲問道:「愛妃這是祭拜的誰?」
徐蕊聞言一個激靈,她沒想到趙匡胤這麼快就來了這裡,更沒想到會被他突然撞上她祭拜孟昶。
心裡慌了一會兒,徐蕊兀自穩了穩心神,趙匡胤問她這畫上的人是誰,便是他沒有認出這就是孟昶。
心下鬆了一口氣,她鎮定心神,答:「這就是俗傳的張仙像,虔誠供奉可得子嗣。」
趙匡胤聞言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愛妃如此虔誠,朕料張仙必定要送子嗣來的。只是張仙雖掌管送生的事,究竟是個神靈,宜在靜室中,香花寶櫃供養,若供在寢宮裡面,未免褻讀仙靈,反干罪戾。」
徐蕊聞言輕咬朱唇,答:「是臣妾考慮不周了。」
趙匡胤見她這般委屈的小模樣,頓時心中一車欠,便將方才的話收回了,話鋒一轉,道:「不過,話說回來,張仙像供在寢宮中,是否更易得子嗣?」
徐蕊絞著衣襟垂頭不語,模樣甚是女喬羞。
從趙匡胤的角度看過去,徐蕊的脖頸又細又長,她身上的衣袍寬鬆,很容易就能看見後頸之下的脊背,還有那優美的蝴蝶骨,若有似無的體香無時無刻不在牽動著他的感官和神經。
「愛妃,如此大好時光,送子神在此,我們莫要辜負了罷。」趙匡胤吞了口口水,將眸光鎖在她身上。
徐蕊還未反應過來,男人就一把將她抱起來丟到榻上,傾身壓了上去。
衣裳層層剝-落,徐蕊的眼淚也跟著出來,眼角餘光瞥到牆上孟昶的畫像,她像忽然才反應過來一樣,奮力掙扎。
趙匡胤早已把持不住自己,如今箭在弦上,身-下的女人卻開始不安分,他暗了暗眸子,一手將徐蕊的雙手捉住困在頭頂,一手撕了她的裙擺,沒有任何前又戈,直接挺深而入。
當那炙熱的腫脹橫衝直撞進她的身體,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徐蕊閉了眸子,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孟郎,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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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朝,趙匡胤精神煥發,趙炅站在堂下,並不多話。
趙匡胤見他始終面色陰沉便猜到他與尹如雪婚後不合,就想著等會兒下了朝私下裡跟他談談。
百官上表了自己的意見,趙匡胤一一解答完畢,李拓一聲退朝,他便起身往大殿後面而去。
皇帝走後,百官也陸續離開,李拓悄悄兒來到趙炅跟前,道:「晉王,皇上有話要跟您說,請到後殿一敘。」
趙炅想了想,提腳跟過去。
趙匡胤一身龍袍坐在後殿的椅子上,見趙炅進來,放下手裡的茶盞笑道:「皇弟,快坐。」
「謝皇上。」趙炅不卑不吭的撩袍坐到趙匡胤對面,面色似覆了一層厚厚的烏雲,還是不見好轉。
趙匡胤對他的臉色視而不見,笑道:「哎,自家兄弟,私下裡不必如此拘禮。」
趙炅扯唇笑笑,沒再答話。
趙匡胤執起茶盞來喝了兩口,一邊偷偷觀察趙炅的臉色,道:「皇弟,你跟王妃相處的怎樣?你年紀也不小了,趕緊要個孩子是正道。」
「多謝兄長關心,此事臣弟心中自有打算。」
「哦?呵呵,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趙匡胤笑笑,也不再多說,道:「朕還有摺子要批,你回去吧,改日帶王妃來宮裡坐坐。」
「臣弟記下了,改日定帶內人前來。」
「嗯。」
「臣弟告退。」
趙匡胤目送趙炅離去,眸中迸出一道冷光,好一個尹如雪,當初跟他保證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如今看來,她連自己丈夫的心都留不住,當真是個廢物!
……
趙炅離開後殿,並沒有直接出宮,而是去了御花園小坐,他只要一想起晉王府中有鈴鐺在,就不想回去。
他實在是不想看到那個女人,不然,他指不定哪天就一衝動就將她一把掐死了。
在石凳上坐了片刻,忽聞遠處有錚錚琴聲響起,哀婉動聽,趙炅雖不懂得音律,卻也能從這曲調里聽出一點點心傷的意味來。
這又是大哥哪個失chong的妃子么?
心念一動,趙炅尋著琴聲而去,走了許久,分花拂柳過處,他終於看清了那個彈琴之人。
女子坐在廊下亭子里,低頭撫弦,神思幽遠,一襲百花曳地裙,烏髮如雲,唇紅如櫻,頭上沒有過多的釵環裝飾,整個人看起來仿若誤入人間的仙子。
素手撥動琴弦,她秀美的眉頭輕輕蹙起,帶著點愁緒,看的讓人心疼。
趙炅立在那裡痴痴的盯著前面的人看,采青現在徐蕊身後,低頭認真聽著這琴音,總覺得主子是不高興的,正在琢磨她為何會有這種情緒,前方一道炙熱的目光掃過來,采青疑惑的抬頭,便看到了傻站在不遠處的趙炅。
他立在一株粗壯垂柳後面,身子探出大半,獃獃看著這裡,那模樣,真像是在偷-窺!
采青皺了下眉,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參見晉王。」
哀婉的曲調里忽然出了一聲怪音,徐蕊停了手上的動作,抬眸往趙炅的方向看去。
趙炅見徐蕊看向自己,忙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從樹后出來,「方才在這園中聽見琴聲,本王便好奇是誰能彈奏出如此美妙的曲子,便情不自禁的尋著聲音找過來,不想竟打擾了夫人雅興,實在慚愧。」
「晉王客氣了。」徐蕊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禮,「我也不是什麼雅興,只是閑來無聊隨便彈彈,晉王謬讚。」
徐蕊因為鈴鐺的原因,連帶著對趙炅也不喜,話語不咸不淡,她轉頭對采青道:「采青,我們回去吧。」
「是。」采青聞言連忙抱著古琴,向趙炅福了福身子,便追著徐蕊而去。
好不容易見到的人,說兩句話就走了,趙炅有些不甘心,高聲喊:「夫人且慢,本王有話要說。」
徐蕊停了腳步,並未轉身。
「夫人跟我一個故人長得很像……」
「我本是蜀中人,久居深宮,並不識得晉王殿下。」徐蕊轉過身來,清涼如水的眸子淡淡的掃過他的臉,如是道。
趙炅聞言身子一僵,忍不住苦笑,她果然不記得他……
「王爺若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徐蕊不願與他多說,態度始終寡淡。
「那,就是本王認錯人了……」趙炅一臉失落,徐蕊沒心情細看他的表情,轉身便帶著采青回去了。
趙炅目送主僕二人離去,直到那抹窈窕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里,他才怔怔回神,邁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
晉王府中,趙炅進宮上朝,直到天黑都未回去,鈴鐺等的心急,派人去了宮裡打聽,才知道趙炅早就離開了。
他沒回府去哪兒了?
越等越憂心,眼見這天色漸漸黑下來,鈴鐺徹底坐不住了,起身將管家喚進來。
她方想派人出門去找找,門外小廝氣喘吁吁的跑進來,道:「王,王妃,王爺回來了!」
「人在哪兒呢?」鈴鐺喜出望外。
「在,在門口呢,王爺他喝多了……」小廝偷偷看了看鈴鐺的臉色,果見其沉了一張臉,「王爺在哪裡喝的酒?」
「呃,聽車夫說,是在,呃,萬花樓……」小廝硬著頭皮回答鈴鐺的話,額上一滴冷汗掉下來,他也不敢去擦。
萬花樓?那不是汴梁有名的勾欄院么?
鈴鐺冷笑,果然有出息,一日不歸竟是去花樓買醉!
她氣沖沖的推開小廝,往府門的方向走去。
趙炅喝了太多的酒,此刻爛醉如泥,趴在車夫的肩膀上,醉眼迷離的道:「喝,繼續喝!今天老子不爽!」
那車夫被趙炅壓的連連後退數步,扶著他的肩膀一臉糾結和無奈,旁邊的奴才上前來想要將他架回去,都被他大力甩開。
一來二去,沒人敢上前了。
鈴鐺來到門口,見趙炅醉成這樣,心頭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還不快將人給扶進去,在這門口丟人現眼!」
幾個奴才聞言七手八腳的將趙炅架過來,無視他的掙扎,將人硬生生的拖了回去。
眾人合力將趙炅扶回房間,鈴鐺遣退了所有人,吩咐丫鬟打好了熱水,褪了趙炅的靴襪,又上前解他的衣裳。
趙炅迷迷糊糊的睜眼,見眼前人影晃動,他眸中一眸精亮閃過,錯將鈴鐺認成了徐蕊,抓著她的手臂道:「花蕊,花蕊,你今日還說不記得我,現在怎麼又來找我了?我就知道你在騙我,我就知道……」
男人將她拉到懷裡,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喃喃自語,鈴鐺的心卻一瞬間變得拔涼拔涼的。
「花蕊,花蕊……」趙炅的大手開始在鈴鐺身上游移,滿是酒味的唇覆上她的,帶著一股子急切。
鈴鐺偏頭躲過,她狠狠掐了趙炅一把,冷聲道:「趙炅,你看清楚,我不是徐蕊,我是你的妻子尹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