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感知

常學道已修至洞物境，能夠洞察萬物，隔空搬物，所長於青木之術，將身形隱遁於樹木之中，延著樹根向那西峰底下東南方向一路查尋過去。但真正能夠將根須延生到千米以下的卻是甚少，除了銀杉樹妖這樣的奇樹之外再未見到有著如此能力的花草樹木。如果他能夠感知土元氣的話，修鍊到洞物境便是可以遁地而行，省了這許多麻煩。折騰了兩日不能深入到千米以下只得再來找銀杉樹妖。銀杉樹妖心道：「已經告知了方位，找到那裡只是遲早的事，不如索性將常學道送到洞穴之中以報隱身之恩。」欣悅道：「大仙便循著我的身體前去洞穴吧。」只見常學道手掌在銀杉樹妖身上一搭，身影一閃不見，已是隱到了銀杉樹妖之中。

常學道循著銀杉樹妖的根脈一路向下，但見銀杉樹妖已是有了精元的跡象，看來不用多久銀杉樹妖便是可以凝練出精元化形而遁了。銀杉樹妖有著一條樹根甚是粗大，想來便是深入千米之下洞穴的那根了，常學道在樹體之中如流光穿梭，不一刻便是到了樹根的末梢，但見樹根上根須繁茂，有著濃郁的青木之氣自這些根須中吸入緩緩向著主幹中而去。常學道便知已是到了洞穴之中，遁出了樹根，隨即右手拇中二指一捻手中竟是出現一個通體發亮的夜光珠來，只將身周照的清晰可見，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裂隙之中，想是山體受了何種巨大的震蕩而出現的。沿著裂隙慢慢向深處查探過去，只感覺裂隙中的青木之氣竟是越來越濃厚，奇怪的是裂隙中竟沒有一株草木。走出約莫有一里之路，那裂隙卻是越來越狹窄，先前可以直立行走，後來只得爬行，又爬行了有半里之地，只見前面已沒了去處，一道石壁擋在了前面，石壁上有著一道微細的裂紋，感覺到裂紋中有著濃郁的青木之氣散逸出來。

常學道心道：「只是一道裂紋竟是能夠散發出如此濃郁的青木之氣，也不知裡面是何種的青木之屬，難道是建木嗎？但建木在幾千年前便已絕種。難道是青木類的神物？常學道心潮紛紛，但想石壁之後肯定不是平凡之物。」想到此處探查之心更甚，他本就善於青木之術，放開意念向那石壁裂紋之中探視過去，卻感覺那道石壁竟是有著一股強大封印之力將自己的意念阻擋在外，如何也不能深入。本來他已是洞物境，能夠看清世間萬物的本質，但這道石壁離奇怪異，卻不能將其看清，心中納悶，心想不如破了開來再說。常學道右手凝了一道元氣擊打在石壁之上，如泥牛入海了無聲跡，若是這道元氣擊打在其它山石之上定是開山裂石了。此處怪異大違常道，卻又無計可施只得先行退回，待得以後再來探查。

常學道出的銀杉樹，銀杉樹妖卻是問起裡面是何物，常學道只說是未曾查明，叮囑銀杉樹妖不可對他人再提起洞穴之事，免得引禍上身。銀杉樹妖只道是常學道不願告知它其中的秘密，不再追問，心下卻是打定了主意，等自己化為樹精時親自去看個明白。

常學道徑來找楊晨。他已是洞物境，能夠遁越虛空，來去無形，只是幾個身形閃轉便是到了楊晨的房中。楊晨正自悠悠神往，想那《九鼎紀要》中所闡述的遁空之術。突見常學道到來嚇了一跳，驚道：「師父竟能穿牆而入，這是什麼法術？」卻是忘記了拜見師傅，常學道向不喜繁文縟節也不見怪，笑道：「等你修鍊了我派功法秘籍自會明白，不知你將那本《九鼎紀要》看過了沒有？」楊晨道：「我已記熟了。」常學道心道楊晨年少，必會貪玩，說不定未曾專心的將《九鼎紀要》看上一遍，聽他已將其記熟，比起自己當年不知勤奮了多少，喜道：「那就好。半夜時你到後山見我，我今日便教你感知之法，先看看你能感知什麼樣的元氣？」楊晨大喜，沒想到師父竟然這樣快要教自己功法，拜謝道：「謝師父。」常學道擺擺手，遁空而去。楊晨心道將來定要學到師父的這門神通。心中有事方覺時日漫長，楊晨期盼時間快些到的半夜。最後實在呆著難受，看看母親已經睡了，悄悄的掩了門向後山跑去。常學道約定他在後山東峰上見，也是有意要避開銀杉樹妖，任何門派都不會將自己門派功法讓他人見到的，九鼎門也是一般。

到的後山東峰上但見明月高懸，松濤陣陣，山岩上留下自己孤單的身影。楊晨擇了一塊山岩坐下，凝目向山下看去，山澗中霧氣瀰漫擋住了視線，卻見霧氣隨著風勢翻卷流動，一經吹散復又凝聚，輕盈放蕩，厚聚凝滯，變化萬千。楊晨正自看的出神，不知何時身側已是多了一個身影，常學道瞬間遁空而來。見楊晨未曾發現自己，口中輕聲道：「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心意內視，感知萬千……」楊晨頓時回過神來，心中明白這是師父在傳授功法口訣，依言盤膝坐了下來，閉目內視。九鼎門的功法注重心意相通，天人合一。忘我而感知萬物。楊晨按照常學道傳授的功法口訣，循序而進，一盞茶的功夫已是物我兩忘。

過了一個時辰后卻見楊晨的身周慢慢的有著氣息流動，便是那天地間的元氣被楊晨引動而至。天地元氣種類繁多，但第一次感知到的元氣便是今後修鍊的取向了，感知種類越多，感知力越強對於元氣的操控能力便是越強。常學道看著甚是欣喜，楊晨的領悟能力遠過常人，只是這一個多時辰便是能夠引動元氣，在修行的弟子中來說少之又少。自己當年生性頑劣，不喜這打坐之事，被師父逼著三次之後才感悟了元氣。等他回過神來，已見楊晨的身周凝聚了元氣流，元氣流紛亂不能融合，仔細分辨竟是有著七股，月光下但見青、赤、白、黃、黑五色，分明是木、火、金、土、水五種元氣，還有著兩股卻是看不出顏色分不出屬性。常學道頓時驚訝萬分，能夠感知到五行元氣的百年之中能夠出現一個都是不易，何況楊晨除此之外還能感應到兩種元氣，這樣的天賦卻是百年難尋。雖是震驚，但他始終洞察著周圍，以防出現意外影響了楊晨感知，如果在感知之時受到影響，輕者昏暈，重者卻是再難進行感知。

楊晨心神守一，外界的變化一一反映在自己的心頭。時而出現高山、時而出現黑海、時而出現太陽、時而出現花草樹木、時而出現金鐵之物，還有著兩種東西隱隱約約的一時竟是說不清楚。按照師父傳授的功法，此時自己看到的東西便是代表一種元氣，欣喜的是自己能夠感應到五行元氣，遺憾的是有兩種自己竟是感應不清楚，反覆運功都是不能感應清楚另外的兩種元氣，只得緩緩收了功法。常學道凝視著楊晨微微而笑，現在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楊晨感應成功，已是進入了感知境，只要打通經脈便是可以修習功法進行化體了。

楊晨睜開眼來掩飾不住心頭的高興。常學道笑道：「只是一點皮毛而已，不值得如此。離開之前每日半夜你到這裡，我教你一些功法。三日後啟程去那門派外院進行基礎修鍊，你要將家中事宜安排好了，免得牽絆。」楊晨到底是少年，初次嘗到了修鍊的好處，聽到常學道要將自己帶入門派心中大喜，連連稱謝，倒是未曾想那離別之苦。

日升月落，轉瞬即逝，三日在楊晨廢寢忘食的修鍊中度過，元氣感知已是鞏固，常學道傳了楊晨吸納元氣入體的法門，這要慢慢打通全身氣穴，六百七十個氣穴要全部打通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常學道要將楊晨送入門派外院既是門派向來的規矩，也是不願每日被楊晨所牽絆，心要等楊晨在門派外院突破了基礎境界再行教導，原來的他收的幾個弟子便是被常學道這樣耽擱的。楊晨將實情對羅素說了羅素雖是萬般不願，但看楊晨一心嚮往，再者進入仙山門派是何等的機緣，卻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了孩子，與楊晨依依不捨垂淚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