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契約追月劍
「追月劍的劍鞘在……我,我也不知道。」醉月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腳尖不說話了。
「真不知道?」蘇紫晚把「道」字尾音拖得長長的,雖說跟醉月認識到現在也不過幾天時間,但蘇紫晚對她的個性卻可說是非常了解。醉月雖性子冷淡,但心思極為單純,不善於說謊,瞧她這副心虛的表情,就知道她有沒有說實話。
醉月遲疑了片刻,抬起頭來,看向蘇紫晚,臉上已是一片淡然,語氣堅定的道:「我真不知道。」
蘇紫晚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不會說的了,再問下去也是徒勞,於是她換了種問法,「那你是怎麼知道劍鞘不在這裡的?」
「我先前挑劍的時候,看過這裡面所有的劍,所以知道沒有。」醉月很快的回答。
離墨刷的抬起頭來,雙眼凌利的看向醉月,口氣有些嚴厲的問道:「你見過追月劍?在哪裡見的?」
醉月飛快的抬頭看了離墨一眼,又低下頭去,「我……我在書上看到的。」
「書上?什麼書?」離墨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醉月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又閉緊了嘴巴。
「什麼書?」離墨提高了音量,有點咄咄逼人的架式。
醉月的頭埋得更低了,「是,是……」
蘇紫晚看不下去了,雖然她也很想知道答案,但她更清楚醉月的脾氣,她若打定主意不說,再逼她也沒用,反而會傷了彼此的感情。既然醉月知道,憑她倆的關係,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會知道了。她一把將醉月拉到身邊,「離墨,你嚇到醉月了,不就是本書嗎?你能看,醉月就不能看了?醉月,別怕他,不想說就不說好了。」
「不就是本書?」離墨挑眉,深深的看了眼醉月,再看向蘇紫晚,軟了語氣,「也對,我能看,她當然也能看,很多書上都有記載。」
「晚晚,我……」醉月看著蘇紫晚,眼裡眼過一抹內疚,欲言又止。
「沒關係,醉月,在哪看到的對我而言關係不大。既然你和離墨還有大師兄都說這裡沒有劍鞘,咱們也不浪費精力再去找了。唔,我餓了,大師兄,你完事了嗎?」蘇紫晚看向閑閑站一邊的霍雲軒。
「當然,咱們趕緊走,要開飯了。」霍雲軒說完,當先往門外走去,「紫晚師妹,最後再問你一次,要換劍嗎?」
「不換!」蘇紫晚異常堅定的回道。
「希望你不要後悔。」霍雲軒動作迅速的將門鎖好,再次看向蘇紫晚手中的劍,「其實這劍也不是太差,只是沒有劍鞘,攜帶起來就不方便,或者你可以去求周師叔祖替你定做一個劍鞘。」
「周師叔祖?你是說天雲門鑄劍第一人的周師叔祖?你叫我去求他?可是我聽說他性情古怪,就連掌門要求他一劍都難,他又怎麼可能會答應替我鑄劍鞘呢?」蘇紫晚看著手中的劍,滿臉無助。
看著蘇紫晚糾結著眉頭,不知如何是好的可憐樣兒,離墨忙替她出主意,「晚晚,你可以讓駱師叔替你去求啊,他和周師叔祖關係不錯。」
「駱師叔?哈哈!你也不想想,駱師叔看到她挑了這麼把破劍回去,不氣瘋才怪,怎會替她去求劍鞘?」霍雲軒心情極好的在旁邊潑冷水。
「大師兄,要不,你幫我去求掌門,讓他……」蘇紫晚話沒說完就被霍雲軒打斷了,「停!這事我可幫不了你,我要拿這種破事去找掌門,非被他罵個狗血淋頭不可。」
「大師兄,你太沒義氣了!」蘇紫晚哼哼,看向低頭不語的醉月,長嘆了口氣,一臉無奈道:「算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吃飯要緊,劍鞘的事以後再說吧。」
於是,一行四人趕著去吃飯了。飯後,蘇紫晚急急的趕回天機峰,一進入自己房間就碰的一聲關緊了房門。
醉月低著頭,一聲不響的緊跟在蘇紫晚身後,邊走邊想著心事。被這突如其來的關門聲驚回神,她抬起頭來,一臉迷茫的看著面前緊閉的大門,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蘇紫晚可能是因為剛才的事生她的氣了。
醉月苦笑著搖了搖頭,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沒說出口,然後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並不是她有心要騙她,而是她除了說『不知道』外真不知能說什麼?難道告訴她劍鞘就是……那會嚇死她的。
房門,蘇紫晚正滿眼激動的盯著手中的劍,聽著醉月越走越遠的腳步聲,她使勁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然後緩緩的舉起手中劍,划向手心先前被劍划傷的位置。
手上一疼,鮮紅的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但轉瞬間就被劍吸得乾乾淨淨,然後劍身開始發出微微紅光。
蘇紫晚心中一喜,看來她押對寶了,能吸血就證明這劍絕不可能是普通的劍,沒準還真是追月劍呢。
血不停的從傷口往外流,然後被劍吸收,劍上的紅光越來越盛,越來越盛。
蘇紫晚在初時的興奮過後,卻開始感到害怕了。按理說,契約一把劍只需點把點血就夠了,可這劍吸起血來卻沒完沒了。她能感到全身的血都在往手上流去,而且流得越來越快,照這樣流下去,她肯定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想到這裡,蘇紫晚手一抬,劍離開了她的傷口,劍上的紅光瞬間就暗淡了下去,劍又恢復成了先前銹跡斑斑的樣子。
不行,不讓它吸足血的話,契約就無法完成,蘇紫晚心一狠又將劍放到了傷口處,劍身復又發出紅光來。
血不斷的自傷口處流出,然後被劍吸盡。蘇紫晚越來越害怕,想要拔劍,又想著也許再過一會兒就能完成契約了,現在拔的話,先前的血就白流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劍卻彷彿沒有停止吸血的意思好。當蘇紫晚再也堅持不住,打定主意拔劍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力不從心,渾身軟綿綿的連抬起一根手指都是不能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劍上的紅光越來越盛,越來越盛,直到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她似是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