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用覺得為難
「不用覺得為難,也不用覺得尷尬,只是你要將我說的話都走心。」白流景接過她的話,緩緩說著,「你不是覺得累了,上樓吧,我看著你上去后,我就也回去。」
「好。」嬗笙吶吶的點了點頭,有些機械的從車上下來,甚至連頭都沒敢回的走進了樓門口。
白流景看著她消失在眼前之後,才重新發動引擎,心裡慢慢的對自己說著,別急,急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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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星辰的光芒傾斜在屋內。
白斜卿從床上起來,他捂著腹部,小步的往前走著,腿部骨折的地方石膏都已經拆下了,他的傷口復原的都不錯。
雖然之前腹部有積血,背脊有些佝僂,但最近狀況都已經好了,唯一留下後遺症就是當時顱內出血導致之後會偶爾頭疼。
這種後遺症是沒辦法解決和避免的,只能用止痛劑,但他畢竟參軍多年,除非到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用止痛劑的。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因為只有每次疼的時候,他又不吃止痛劑,他就會看到她因為擔心而焦急的眉眼,不停的哄著他。更因為有一次,他半夜裡痛的要命,將手能觸及到的東西全部都掃在了地面上,她聽到聲響就趕過來了。
他跌坐在床邊,整個人都佝僂成一團,她過來很吃力的將自己扶起來然後弄到床上,他渾身發抖,可能是見到他太痛苦了,她伸手過來揉,想要減輕他的疼痛。到最後,他伸手將她抱過來,整個人蜷縮在她的懷裡,她愣了一會兒,但最終也沒抗拒。
等到慢慢的,他的頭不痛了,兩人也都睡著了,第二天是他先醒過來的,他便將姿勢換成他摟著她,將她整個人環在自己的懷裡,小心翼翼的。kvaf。
心跳像是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一樣,一點睡意都沒有,貪婪的看著她,這是她的妻子,但他卻似乎從來沒有這樣抱過她,所有的肌肉都在繃緊著,讓他覺得生澀,甚至心裡還有說不出的感覺,總之,他喜歡。
她後來也醒了,他就閉著眼睛裝睡,然後感覺到她輕手輕腳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又輕手輕腳的離開,等到吃早餐時,她就像是什麼都未發生過一樣,但他卻貪婪上那種感覺。
他其實知道她為何留在這裡照顧他,但是他從來都不去問,也不去說破。
下午時,她說有事出去了,雖然和平時一樣,家裡不會冷清,有專業的醫生都會過來,小時工也都會來打掃做飯,但他總覺得在她出門以後,就空落落的。
來到窗邊,他想要將窗帘拉上,卻看到樓下有熟悉的身影站在那,他不由的凝神看過去。
單子豪和崔曼面對面的站著,給了她件什麼東西,然後她拿著沖著他笑了笑,隨即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崔曼轉身朝著樓門口走,單子豪站在那裡一直目送著她離開,許久后,他才繞過車身到駕駛席的位置上坐進去。
白斜卿將窗帘拉上,轉身朝著床邊走,坐在那一會兒,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後便是腳步聲。
他屏息聽了半天,卻始終沒聽到她朝這邊走過來,有些按捺不住,起身朝著外面走過去,將卧室的門一把拉開。
環顧了一圈,沒有找到她的身影,他皺眉,才往出走沒幾步,一旁的卧室門打開,她穿著睡衣出現在他的面前,看到他,一愣。
「剛回來?」他問。
「你還沒睡呢。」崔曼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他,聲音竟然很柔。
白斜卿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沒有開燈,所以有些黑,他抬手將牆邊的燈引擎打開,他呼吸一窒。
「你喝酒了?」
她的眼裡都是蒙蒙的,而且嘴角的笑也有些傻,看著他的目光獃獃的。
「嗯!」崔曼又是一笑,她剛剛上樓腳下都像是踩棉花一樣,聽到他問,她乾脆的點頭,然後想要向前,身子卻晃了晃,兩隻手臂在半空中划拉了兩下,好歹保持住了平衡,沒往後張過去。
「和誰?單子豪?」白斜卿感覺自己的頭又有些疼了,腹部也是,腿也是!
「啊?單子?不是他啊,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嘛,今天是區里的聚會,他們都過來灌我,所以多喝了一點點,就多喝了那麼一點點!」崔曼用手指比劃著。
「那你怎麼和單子豪在一塊?」
他的話里有質問的語調,可此時崔曼是醉著的,也聽不出來,他問了,她就茫茫然的答了,「他啊,我回來時,他就在了,給了我樣東西,是他前兩天從雲南回來帶來的,你要看嗎,我去給你拿!」
崔曼說著,就轉身又要往卧室走,白斜卿看著她歪歪斜斜的樣子,忙出聲制止,「不用了。」
她有些站不穩,扭頭也有些不及時,兩隻腳不聽使喚的別在了一塊,這回,整個人徹底要往後栽倒,白斜卿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
身去在過。她往前踉蹌了幾步,直接藉由著慣性趴在了他的身上,手臂無意識的一抬,就勾住了他的頸子,柔軟的身子靠在他身上,吐氣如蘭。
「喂,你今天,頭,疼沒疼?」她此時就像是一株攀附松樹的藤蘿,緊緊的貼著他。
「沒。」白斜卿喉嚨動了動,為她突如其來的主動,有些僵。
「噢,那你為什麼不睡覺?」崔曼眨著霧蒙蒙的眼睛,打了個酒嗝。
白斜卿皺鼻,她的酒氣濃重,還真的是醉的不輕,這樣的一面,她是從來都沒有在他面前展現過的,一直都是淡漠倔強的,現在的她,雖然神智不是很清楚,但他……唔,很喜歡。
「不會是我沒回來吧?哎,我好累啊,累死我了,你什麼時候好啊到底,我感覺我好像是哄孩子啊,等到我要是退休了,我就開個幼稚園,我……」
「行了,去睡覺。」白斜卿無奈的打斷她,她竟然把他比喻成孩子了,不過也是,她在這裡,確實是一直照顧著他,可他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被她給形容成孩子……
腦袋上頓時有黑線劃過。
「我不!」她的眉毛一豎,眼睛瞪大。
「……」白斜卿無語了幾秒,然後耐著性子,「你喝多了。」
「我沒多,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多了?我今天喝了好多,但是白斜卿,我就酒量好著呢,你敢不敢和我pk?」崔曼說的有些慷慨激昂,墊腳一手抓著他胸腔的t恤,湊近他說著。
感覺到她的氣息夾雜著酒氣撲面而來,白斜卿深深的吸氣,不斷的調整著氣息,一隻手也抬起不停的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提醒著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不然被她這麼一鬧,自己定是要憋得難受一晚上。
白斜卿抬手將她的手臂拿下,捏著固定,然後推著她往她的卧室走,快進去時,她卻抵著門板不從,嘴裡叫著,「pk,pk!」
「崔曼!」他終於沉不住氣了,皺眉瞪著她,本來他是病號就夠自顧不暇了,她卻還在這裡耍酒瘋。
「嗯?」崔曼聞言,安靜了下來,卻在幾秒后,抬眼看著他,媚眼如絲的。
白斜卿立即就感覺有股熱量從下腹直竄而上,喉嚨開始干,嘴巴里更是,他將嘴巴抿的很緊很緊,他逐漸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崔曼卻像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危險一樣,歪著頭,看著他越來越抿起的嘴角,甚至不怕死的伸手去摸,還「咯咯」的笑,似乎他這樣子愉悅到了她。
「崔曼。」他再一次喊了她的名字,比剛才還要沉,還要沙啞。
崔曼搗蒜似的點了點頭,然後還是眨巴著眼睛的看他,一雙眼睛欲語還休的,嘴唇嬌艷如花。
你勾引我的。白斜卿在心裡這樣說著。
雖然知道她只是喝多了,根本就不知道她自己在做的是什麼,但他卻沒辦法控制住了,就算她醒來後會抗拒也好,當下,他想擁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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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躺在床上,將燈打開,然後又關上,來來回回反覆了幾次后,終究還是將燈打開,然後坐了起來,將枕頭豎起來靠在上面。
她拿過一旁的手機,手指在上面不停的划。
此時房間內似乎還有著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味,雖然已經過去幾天了,但她還是覺得能聞到。
想。
她想她的孩子,是真的想,自從上次見過,抱過,親過之後,她就抵不住思念了,她甚至幾度想要主動給白東城打電話,想要見一見孩子。
但是,若是那樣的話,她豈不是又和他牽扯不清了?但孩子,她又奪不回來,又念著,這種滋味真是掙扎。
手機忽然震動,一條選消息有所提示,她打開,上面的圖片正在打開,是一張嬰兒睡著的畫面,歪著小腦袋,嘴角的笑意似有似無。
在往下翻,上面有著一行字,剛吃過,他睡著了,明後天我會抱他過去。
嬗笙將手裡的手機放在眼前,重新看著那圖片,總覺得,那上面的小嬰兒,比之前見到時有了些變化,好像在長大。
她重新躺下,握著手機在臉邊貼著,終於可以安穩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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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曼舔著嘴角,仰著脖子不停的吸氣,渾身快要被那股熱量給逼瘋,加上腦袋被酒意侵蝕著,她更加的神識不清。
白斜卿也很痛苦,他其實動作都不太方便,不注意時,有的傷口地方還會被扯到痛,但卻阻止不了他想要她的渴望。
「會痛!」她意識雖不清,但疼痛還是讓她皺起了眉,雖已經不是初次,但那麼久的時間未行雲雨之事,還是會疼。
「好,我知道。」白斜卿喉結艱難的滾動。
崔曼也不知兩人怎麼就成了這樣,腦袋痛,身上熱,她現在想不了其他,只希望他可以輕一點。
「小曼,別急……我會輕。」白斜卿按著她的肩膀,她每一次掙扎他也痛。
「你說的噢!」崔曼眯著眼睛喘息。
他才又動,崔曼邊低喊出來,「痛,痛,輕一點!」
逐漸的,兩人呼吸交錯,他的動作也漸漸有了節奏,而她也不再喊痛,只是配合著,吟聲漸漸,一室的旖旎。
「還痛嗎?」白斜卿俯身,聲音沙啞到不可思議,在她耳邊如此貼近。
崔曼誠實的搖頭,下一秒低呼。
「小曼,我怕劇烈運動會讓傷口……你來動?」說著,白斜卿翻身躺下去,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在上面的她,挑眉問著。
「我……我不會動。」忽然轉變的姿勢讓她有些猝不及防,天旋地轉的看著眼下的男人,呼吸都是熱熱的。
「就是這樣。」白斜卿眼底一片紅光,握著她的腰,引領著她。
最後激動時,她趴在他的身上,感受著他猛烈的動作,控制不住的喊出來,即便是醉酒的她,都覺得太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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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然後又抬眼朝著餐廳里看了看,將錢給了前面的司機,從計程車上走了下來。
進入餐廳后,找了一圈,她就看到了穆思思和顧燕青坐在最裡面的位置上,她抿了抿嘴角,抬步走了過去。
她上班時,就接到了顧燕青的電話,一個勁的說有事要找她,若她沒時間,就去醫院直接說,最終權衡了下,她還是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出來見她。
只是沒想到,這倆母女到是來的挺齊全。
嬗笙走過去坐下后,就有服務員過來問她需要喝什麼,她看了眼菜單,點了杯果汁之後,就合上。
對面的顧燕青立即諂媚的說,「我和思思還沒點菜呢,就等著你來呢,你看看想要吃什麼?」
「不用,我只請了兩個小時的假,況且還沒到中午,一會回醫院食堂吃。」嬗笙有些吃驚,隨即答道。
顧燕青不由分說的拿過菜單,問著服務員幾道特色菜,又點了兩道,然後才將菜單遞迴去,吩咐服務員快一些做。
嬗笙微微皺了皺眉,他們三個人,點了有六個菜了,是不是未免多了些,但這些都還好,關鍵是顧燕青和穆思思,她們倆可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麼好過,以往見面都是冷嘲熱諷的,今天不太對勁。
「有什麼事直接說吧,飯就不用了,我已經讓我同事在食堂里給我打好飯了。」嬗笙單刀直入,不想和他們虛偽下去。
「嫁了立委就是不一樣,說話都盛氣凌人了。」一旁的穆思思嗤笑,小聲的嘀咕著。
嬗笙聞言,無奈的一笑,不願意和她一般見識。
「哎呀,咱們娘三一直都沒坐在一桌吃過飯,食堂的飯再好吃也沒這裡的好吃啊,這裡做的菜很地道的,嬗笙,一會兒你多吃點。」顧燕青瞪了一眼穆思思,隨即對著嬗笙笑著。
「阿姨,你要是有事就直接說吧。」嬗笙覺得渾身不舒服,對於顧燕青的客套,她還真是……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的,真沒什麼,因為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吧,還是需要你幫阿姨一下。」顧燕青搓著手熱絡的笑。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的,不是什麼大事,但還是需要你幫阿姨一下。」顧燕青搓著手熱絡的笑。
果然,嬗笙一直就覺得一定是有原因,看來還真的是有事,她們母女倆還真不讓她失望。
「什麼事?」嬗笙警覺的看著顧燕青。
「嬗笙,你一定會幫阿姨的是不是?」顧燕青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再次問著,眼睛眯著笑看著她。
嬗笙就被她眼裡的笑弄得寒毛直豎,一旁的服務員將果汁遞過來,她接過。
「其實你爸爸進去之後,我們日子過的也不咋地,財產都被沒收了,還好是我機靈,將之前娘家帶過來的嫁妝全部都轉移了出去,一點都不多,但是能讓我們娘倆才不餓死。不過生活馬上就要好起來了,我最近開始下海經商了,和人一塊弄進口汽車,能賺不少呢。」
嬗笙聽著顧燕青的敘述,不動聲色的吸著果汁,牙齒輕咬著吸管,她多少已經猜到了今天顧燕青來找自己是什麼原因了,大概能捕捉些影子出來。
看嬗笙沒出聲,顧燕青瞥了眼一旁的穆思思,感慨道,「嬗笙,你看你都嫁人了,我這琢磨著思思歲數也不小了,也打算幫她找個好對象呢,倒時候,你有好的合適的人選,可得幫思思留意一下。」
「噢,今天阿姨找我來,是為思思找對象啊,這個事我記在心裡了。」嬗笙一聽,忙接過話道。
顧燕青立即就有些坐不住了,又開始搓著手,「這事不急,你看,思思要是嫁人,也得給她準備些嫁妝才是,現在我得努力將生意經營好啊!話說到這裡,阿姨也就跟你說說今天找你來緣由。」
「我不是下海經商,和人一塊弄進口汽車嗎,利潤特別可觀,但是吧,目前有個坎出現了。其實啊,就是沒經驗,再一個沒人,運過來的手續沒辦全,這不就被人卡在那了么,阿姨就想到了上次的事!所以啊,就想著來找你了,幫幫阿姨,嗯?」顧燕青已經開始開誠布公她的意思了。
「阿姨,我沒這個能力幫你。」嬗笙認真的聽完,然後看了看穆思思,又看了看顧燕青,搖頭。
「我知道你沒有,但是你老公有啊!說個情就行了,到時候阿姨不會讓你白幫忙的,一定給你回扣!」顧燕青身子向前傾,壓低著聲音說著,還不忘對著她擠眉弄眼。
「抱歉阿姨,我不想要那個回扣,我也真的幫不了。」嬗笙往後靠了靠,還是搖了搖頭,語氣更加堅定了一些。
「你今天找我過來,就是說這件事的話,那麼也都談完了,我真的無能為力,你再另想辦法吧!」說完,嬗笙不再給顧燕青說話的機會,拿起一旁椅子上的包,起身就走。
「拽什麼啊,不就是嫁了個官,媽,你看她那德行,尾巴快翹到天上了!」
背後,嬗笙聽到穆思思氣憤的聲音。
她沒有動怒,只是覺得好笑,要是她說她和白東城已經離婚了,不知道她們倆會有什麼反應,但她真是懶得和她們說一句話了。
看了眼手錶,還好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她還可以提前趕回醫院,畢竟現在還是試用,她還想好好表現呢!
「別在那弄嘴皮子了,現在她不幫忙可怎麼辦,我還指著這次生意能翻本呢,給你攢的那點嫁妝可都在裡面呢!」顧燕青怒瞪了一眼穆思思。
「不行到時候咱們就直接去找她老公!」穆思思氣不過的嚷嚷。
「你認識?」
「你忘了我這工作還是她老公給安排的,就是我自己去找的,背著她,估計能行!」
顧燕青想了下,然後道,「這事還不是很靠譜,再等等,我到時候再給她打電話探探口風,你那個爸是指不上他說話了,我之前只跟他提了一嘴,他就給我臉色看!到時候她要是真不幫,你再去!」
「好!」穆思思點頭,倆母女倆交換著眼神,狡猾著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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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暮色暖暖。
嬗笙從公車上下來后,動了動手裡拎著的塑料袋,她下班回來時去了趟菜市場,買了些新鮮的豆苗,打算晚上弄著吃。
才剛走到自己住的居民樓下,就看到那裡停著一輛和周圍環境很不相符的越野車,在看那車牌號,她眼角跳動了幾下。
她本想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繼續走,然後拐進樓門口,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可那似乎是她的想當然了,因為車門被打開,白東城從車上跳了下來,時隔幾日,他依舊帥氣。
「阿笙。」他走過來。
其實剛看到他跳下車時,她心裡有那麼一絲激動,也許車門關上后,他手裡會抱著孩子,但是沒有,所以她對和他說話的慾望也頓時減低,「你怎麼來了,又有什麼事?」
「抱歉,我之前還說將孩子抱過來,但最近很忙,院裡面的事情很多,每天都加班,回去的時候都半夜了,就沒。」白東城似乎早就習慣了她對自己的嫌惡,很能坦然自若的忽略。
「噢。」嬗笙應了一聲,然後抬步繼續走。
然上來嬗。「阿笙,我來是想看看你。」他拽了下她的衣角。
「我有什麼好看的?」嬗笙頓住腳步,然後轉頭看他,「現在不是也都看完了,我臉上又長不出什麼花來,既然白立委那麼忙,趕緊去忙你的事。」
「不過來看你一眼,我總覺得缺點什麼。」
說完后,他不出意料的看到她皺起的眉頭,也沒停頓,馬上繼續說,「我要出差,去紐約,這次去的時間長,估計得半個月,到時也沒辦法將孩子抱過來給你看了。」
「……」嬗笙本想回嘴幾句的,但他又提到了孩子,心裡頓時有些空落落的。
「我已經想好了,等到我回來后,我會跟爺爺說,到時候將孩子接過來我自己照顧。我知道你不太願意見我,也不願意和我有瓜葛,但你一定也放心不下孩子,到時候你想看孩子的時候,就方便了。」
看了眼手錶,白東城很自然的交代著,「飛機還有一個小時了,我得去將車子送回去,方青在那等我,我倆一塊去機場。我就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嬗笙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白東城就已經轉身走回了車內,和她擦身而過的時,竟還給了她一個微笑。
這是幹嘛,還有剛剛交代的那一番話又是幹嘛,尤其是最後的『你照顧好自己』,弄得好像跟以前一樣似的!
不過他剛才說,要將孩子接回來自己照顧,雖然和她沒關係,但,那樣的話,她真的就可以去看孩子了……
這樣一想,腦袋裡不禁又浮現出那小傢伙小手握拳亂揮舞的可愛樣子了,眼裡有了几絲氤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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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持續,太陽依舊日升日落。
嬗笙從醫院裡出來時,就看到了流景的車子停在那,他在裡面興沖沖的朝著她揮手,她遲疑了半秒,走了過去。
其實自從上次流景說了那番話后,剩下再相處時,他也從來沒再說過破格的話,若不是偶爾不經意看到他眼神里的炙熱,她都要以為那是她的一場幻覺了。
她現在已經被安排了早晚班,這會兒是剛下晚班,整個人累的不行,打開車門直接就歪在了座位上。
「我就知道你下了晚班一定累的不行,看我多會來事,趁著上班之前就過來接你一趟!」白流景見狀,大呼著。kvaf。
「是是是,那麻煩司機三少,快點開,我現在很想我的枕頭!」嬗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流景嘴角一勾,雖然表情很欠揍,但他也真的加速開著車。
沒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了樓下,嬗笙要下車時,手機響了起來,她皺眉,上面的號碼是陌生的,接起來之後,她抿緊嘴角,「阿姨。」
「阿姨,我不是說了嗎,這件事我無能為力,幫不了你的。」嬗笙覺得頭大。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我這邊著急啊,再說你老公不是也都說幫我們了!」那邊的顧燕青嗓門很大。
「這事你跟白東城說了?」嬗笙頓時坐直了身子,聲音也不由的拔高,另一旁的流景聽著都皺起了眉。
「是啊,之前穆思思去找他了,當天他要趕飛機,就說這事回來他會找人處理的,但我著急啊,他不會不給辦了吧!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著急,想要讓你催一催。」
聽著那邊顧燕青的話,嬗笙只覺得有些缺氧,又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問,「阿姨,你不是走私車吧?」
「不是!」那邊顧燕青回答的斬釘截鐵。
「怎麼了?」一旁的流景擔憂的問。
「沒事,我先上樓了。」嬗笙對著他勉強一笑,隨即搖頭,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流景看著她有些單薄的身影,邪氣的臉上也有了几絲凝重,心裡不由的嘆息,有了自己的思量。
又是周末,忙碌中時間過得特別快,嬗笙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在早上醒來去了趟廁所后,又繼續睡了個回籠覺,大有一直睡到中午的趨勢。
她現在已經開始早晚班,有時休息的時間不固定,但這周卻又是趕上了周末,樓下小區內的人比平時會多,有三兩交談的,會有點小吵鬧。
但嬗笙睡意比較濃,沒有受影響,真正擾她醒過來的是不停打過來的手機,雖然調成了震動,但是一個勁沒完沒了的響起還是很要人命的。
「喂。」嬗笙摸到手機,也沒睜眼,直接放在耳朵上,只聽那邊一個勁的再說,等她反應過來時電話已經掛斷。
手放在額頭上靜默了一會兒,嬗笙睜開眼睛,驀地,從床上坐起來,然後拿起手機,手指不停的輕划著,查看著剛剛的來電顯示,最快的時間內撥回去。
「怎麼了啊?嬗笙啊,阿姨知道這回多虧你幫忙了,本來也想請你吃飯的,但阿姨這幾天太忙,過兩天一定的。」
「阿姨,等等——」那邊顧燕青的聲音特別洪亮,聽在嬗笙耳朵里嗡嗡的,她吸氣著,一字一句問,「你是說,之前你要我幫你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是啊。」顧燕青給出肯定的答案。
「白東城回來了,他解決的?」聞言,嬗笙一愣,大腦快速運轉,之前白東城說他這次出差有小半個月,這才七八天的時間,應該不可能回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關係啊。出面的啊,也是一男人,他們有的管他叫白總,有的叫三少,我一開始還沒弄明白,後來回去,思思知道,原來那三少也是白家的人!我估計啊,應該就是你老公在外出差一時回不來,他拖那個三少去辦的!」
「白總,三少……」嬗笙慢慢消化著顧燕青的話。
「哎,你這嫁了當官的就是不一樣,尤其是家庭背景這麼好的,那三少還說了,以後有事情都可以找他的,這次我可真是賺了不少,要給他一些,他還愣是不要,請他吃飯吧,人也不吃。」
嬗笙掛斷電話,伸手扶著自己的太陽穴,跳的幅度有些大了,也有些疼。
其實按照以往來說,白流景幫她的忙也沒什麼,但這件事就算她沒有將來龍去脈問的清楚,也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更何況,白流景和以往已經不同,此時兩人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裡面。
總之,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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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風也很強勁,小區內種植的樹枝都在輕輕搖曳。
崔曼坐在卧室里,梳妝台就擺放在床邊,只要一扭頭,就能看到窗外的景象,她的心也隨著外面樹枝在搖曳。
她雙手同時扶著額頭,閉著眼睛,眼前閃過的都是那晚零碎的畫面。
她當時第二天醒來時,第一感官就是渾身都痛,隨即便意識到和往常不一樣的事情,頭疼還好,令她震驚的是她腰上被橫著的一條手臂。
她差點尖叫,但長時間在軍區工作已經令她在最快速的時間內反應過來,雖然她很想認為一切是夢,但身旁的男人和空氣中殘留的氣味都在提醒著她真實感。
第一時間,崔曼便匆匆從房間離開,以前有過一次,他頭疼,疼的不行,還不吃藥,她當時甚至想要拿葯塞在他嘴巴里,但看到他蜷縮成一團痙攣的時候,她還是心軟了,後來兩人不知怎的就擁在一塊了,第二天醒來時,她也是像現在這樣落荒而逃。
但是那一次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但這次呢?
接連幾日她都不太敢面對他,兩人也幾乎零交流。
將手從額頭上拿下,崔曼將左邊的抽屜拉開,裡面有白色的塑料盒,裡面擺著的都是各種葯,拿出最邊上的那個,是已經有開過封的痕迹了。
之前已經吃過一次了,但她很怕會沒有效果,這種東西,要不要再吃一次避免?
「你在吃什麼?」
手上忽然來了外來的力量,崔曼一驚,抬頭一看,白斜卿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一旁,手,正握著她的,同時握著那白色的藥片。
「沒什麼。」崔曼臉上神情掩飾的很快,甩開他的手,將那藥片和藥盒一同扔回了抽屜里然後關上。
「那晚后,你吃藥了?」白斜卿手按在梳妝台的拐角處,那尖尖的木頭,似乎很鉻人。
「這個還用問么。」
「你這麼反感的話,為什麼那晚……你明明沒有拒絕的,你即便是喝多了,但你……」白斜卿盯著她看,這樣居高臨下的角度,他沒辦法看清她的眼底有什麼。kvaf。
「那晚,是個意外!」崔曼打斷他的話,她很不想他提起那晚。
「所以,因為是意外,你就避免一切事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