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那又怎樣，愛她，難道就一定要得到她嗎？至少我曾經擁有過她，我們之間的回憶是任何人也奪不走的。有那些回憶就足夠了！」樂晨冷掃了一眼柳旌卿，字字句句都擲地有聲

「我才不像你那麼蠢，明明自己佔盡上風，有機會得到她，卻不那麼做，難道做君子就這麼好嗎！我寧願當小人，至少我可以擁有她！就算得不到她的心，我也要得到她的人！」柳旌卿眸子一暗，沉聲道：「樂晨，現在其實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凌嫣冰她已經中了迷藥，很快就會失去意識，到時候你就算上了她，她也不一定會記得了。」

「柳旌卿，你閉嘴啊！我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樂晨握著拳頭，又是一拳重重地打在柳旌卿的臉上。

柳旌卿吐了一口血沫，斜挑眉眼看向樂晨，「樂晨，你就別裝了，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大不了我讓你先上。」

「柳旌卿，那麼齷齪的想法你都想得出來，你連禽獸都不如！你是人渣，是垃圾！」樂晨朝著柳旌卿的胸口連打了數拳，揪起他的衣衫，用力地將他的身體撞向牆壁。

骨頭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樣，柳旌卿無力地倒在地上，苦澀一笑，「我是人渣，我禽獸不如？可是到底是誰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我愛一個人有錯嗎！」

「愛沒有錯，但是不擇手段的愛不配稱之為愛！」樂晨冷冷挑眉看著柳旌卿，「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去愛！因為你的愛太過自私，你只知道佔有，卻不想付出，你愛的不是嫣冰，愛的只是你自己！你因為得不到，所以才不甘心。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是根本就不會捨得去傷害她的！」

「你胡說，我愛她，我怎麼會不愛她！」柳旌卿因為激動，整個人開始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如果不是對凌嫣冰念念不忘，我也不會給我的兒子取名叫念汝！你知道念汝是什麼意思嗎？汝是嫣冰二字水跟女的組合，沒有人知道這個名字的意義，只有我知道，那是因為想念嫣冰，因為我始終都忘不了她，放不下她。雖然我跟韓凝舞結婚了，但我根本就不喜歡韓凝舞，是那個賤人用迷藥逼我娶她的。」

原來柳旌卿的兒子叫柳念汝，沒想到他的兒子的名字竟然還是因為另一個女人，這件事情如果要是被韓凝舞知道，韓凝舞一定會發瘋的。

樂晨語重深長的說道：「柳旌卿，你如果真的愛嫣冰，就不該來這裡。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為什麼不把最美好的回憶留在過去，為什麼非要破壞原本留在心目中那些最美好的回憶！」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柳旌卿凄涼一笑，「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嗎？」

「柳旌卿，你走吧，這次我可以放過你。如果再有下次，不只是我，天少隱也不會放過你。」樂晨低聲警告道。

柳旌卿用手撐著身子爬起身來，他這次徹底失敗了，不只是行動失敗，還徹底丟掉了尊嚴。他如此卑鄙，真的是再也沒臉見人了。他快步地向外跑去，只想要逃得遠遠的。

聽著樂晨跟柳旌卿之間的對白，凌嫣冰更加明白樂晨是一個好人，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沒有乘人之危，也更加不會被人蠱惑。他那麼好，對愛如此真誠，若是她沒有恢復記憶，或許她真的已經嫁給了他。

如果天少隱不曾帶著天然來到這裡，那麼她就不會去找尋失去的記憶，那麼她的身份就依然是漫畫家蝴蝶，她愛的人大概也只有樂晨了。畢竟那五年是他們一起度過的。雖然他們之間清清白白沒有發生任何越軌之事，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是真實的。彼此相依，相互關懷，那不只是依賴，還有愛的成分在裡面。

若不是換了一個身份，結局真的可能會有所改變的。

還好她找回記憶，沒有鑄成大錯，若是跟樂晨結婚之後，再恢復記憶，那她必然會崩潰。因為她無法面對自己同時喜歡上了兩個人。

樂晨走到凌嫣冰的身邊，他發現她一言不發，只是緊咬著唇，似乎在努力剋制著什麼，一定是藥力在發作，所以她很痛苦。

「嫣冰，你怎麼樣？」樂晨連忙問。

「樂晨，我好熱，你馬上帶我去浴室好嗎？我全身無力根本去不了。」凌嫣冰微唇輕啟，她不想讓自己陷入藥力之中不能自拔，只想要藉助著冰冷的水讓自己可以撐過去。

趁她現在的意識還足夠清醒，她不想讓自己做出讓自己都後悔的事情。

「嗯，我馬上帶你去。」樂晨將凌嫣冰攔腰抱起，快步地向著浴室奔去。

很快便來到了浴室，樂晨將凌嫣冰輕輕地放在了浴缸內。

此刻的凌嫣冰小臉漲得通紅，眼神迷離，顯然她在迷藥的驅使之下已經要漸漸的迷失心智。

即使這樣，他也不會趁人之危，那種卑鄙無恥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屑去做。

「樂晨你出去吧，讓我留在這裡清醒一下。」凌嫣冰打開了水龍頭，讓那冰涼的水灑在她的身上，讓她可以清醒一點。

「你自己一個人真的可以嗎？」樂晨還是覺得有些擔心。

「我沒事，」凌嫣冰看向樂晨，「樂晨，我擔心會有人對少隱不利，我希望你可以……」

未待凌嫣冰將話說完，樂晨便道：「我明白，其實在我趕來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放心，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沒有人能夠有機會靠近天少隱身邊一步的。」

「謝謝。」凌嫣冰微閉上雙眼，任由那冰涼的水灑在她的頭上，讓她可以儘快地渡過難關。

樂晨沒有繼續留在這裡，而是快步地走了出去。

柳旌卿來這裡可能並非只是偶然，或許他跟凌萬里有所勾結。既然柳旌卿能夠知道天少隱在這裡，那麼凌萬里也必然會知道。

柳旌卿大步地跑了出去，迎面撞上了在走廊里徘徊的應烯。

「走開！」柳旌卿用力地將應烯一推。

應烯順勢握住了柳旌卿的手，「你瘋了嗎！怎麼回來了？得手了？失敗了？」

「不關你的事情，」柳旌卿將手從應烯的手心裡抽出來，「我是一個禽獸不如的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要加害，我無地自容！」

「你被發現了？」應烯低哼一聲，「果然是廢物，連這樣容易的事情都做不成！」

柳旌卿也不否認，緊咬著牙，哼道：「是啊，我是廢物，你有本事，你自己去做啊！殺了天少隱啊！證明你比我厲害！」

「他在哪裡？」應烯厲聲質問道。他只知道天少隱在聖愛爾教堂，但具體在哪個房間，柳旌卿並沒有說出來。

「你不是廢物，你那麼有本事，自己去找啊！」柳旌卿低哼一聲，然後快步地逃離了聖愛爾教堂。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找不到他嗎？」應烯攥緊拳頭，冷哼一聲道：「天少隱，你死定了！」

應烯快步地向前走去，他清楚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天少隱，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他，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全身而退。

聖愛爾教堂對於應烯來說是一個極其陌生的地方，他不信上帝，自然也不會去教堂這種地方，所以這裡的布局他也是毫不清楚。

卓煜驅車終於趕到了聖愛爾教堂，本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是不想回花美公寓的。

可是龍小雨一再地打電話催促他一定要趕回去，因為她剛跟著電視節目上學做了幾道美味的菜肴，非要讓他回去嘗一嘗才行。

卓煜不想辜負龍小雨的一片心意，便連忙驅車趕回花美公寓，如他所預料的一樣龍小雨在那裡等候著他的歸來。

他親口品嘗了龍小雨做的菜，雖然這是她第一次正式下廚，可是她卻做得很好吃。連天然也誇龍小雨做得菜很美味，讓她可以吃上一大碗的米飯。

因為擔心聖愛爾教堂會發生變故，卓煜便匆忙跟龍小雨告別，只是沒想到半路上便接到了廖桀的電話。

電話里他的聲音有氣無力，還讓他趕緊回來。很顯然這一定是出事了。

儘管卓煜急著趕回來了，卻還是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廖桀！」卓煜大喊一聲，快步地奔過去，只見他的身上有多處傷口，血似乎已經凝固。

他的左手手腕被刻意割斷血管，血流了一地，他的臉色蒼白，像是死人一般。

「卓哥……」廖桀的右手緊捂著脖子，他終於撐到卓煜來了。

他不怕死，只是不想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不能手刃殺自己的仇人，這會是他一生的遺憾。

他知道卓煜因何而離開，是因為他的妻子龍小雨做了豐盛的飯菜希望他回去品嘗，若是他這樣死了，卓煜肯定會因此怪責於龍小雨的。

他不想讓自己的死，造成兩個人之間感情的隔閡。

「廖桀，你別怕，你不會有事的，我這就送你去醫院。」卓煜用手壓住廖桀的傷口，希望讓血能夠止住。

「不用了，」廖桀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知道我快不行了，卓哥，終於能見到你了。」

「對不起，是我不該離開，留你自己在這裡面對那一切。」卓煜緊攥著手心，選入了深深地自責之中。

「不要自責，不要怪任何人，也不要怪嫂子，卓哥，如果不是我的左眼瞎了，那個人也沒有這麼容易殺掉我……」血不斷的從廖桀的嘴裡面吐出來，他只是不甘心就這樣死了。若是公平競爭，他死了也就認了，可是他是被人看到了弱點，才會輸的。

「我知道，你一直很厲害，如果不是被人看到了弱點，你也不會有事的。」卓煜緊握著廖桀的手，他也不希望他死。

「卓哥，下輩子，我們還能不能繼續當兄弟？」廖桀的雙眼凝視著卓煜。

「我們是好兄弟！永遠都是！」卓煜凝聲道。

「幫我報仇，我不甘心……」廖桀的手最終還是無力地低垂下來，猶如斷線風箏一般划向遙遠的天際。只是那雙眼睛卻始終都不肯閉上，他死不瞑目。

卓煜用手輕輕地為廖桀合上那雙不肯瞑目的眼睛，「我一定會為你報仇！安息吧！」

卓煜將身上的深藍色外套脫下來，然後蓋在了廖桀的頭上，「廖桀，你放心，殺你的人，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他怎麼傷害你的，我就會怎麼傷害他！」

耳邊傳來腳步聲，卓煜猛地回頭，發現向著這裡緩緩走來的是樂晨。

樂晨腳步沉重地走了過來，果然他猜得沒錯，柳旌卿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有同夥，而那個同夥必然是凌萬里所派來的。

只可惜他還是來晚了一步，廖桀已經被殺了。

「廖桀死了，我回來晚了。」卓煜嘆了一口氣。

「卓煜，不要自責，這不怪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吧，我不該丟下廖桀，自己一個人去追柳旌卿。如果我在這裡，或許還可以跟廖桀一起對付那個人。」樂晨緊皺眉頭，此刻他也是無比自責。

「不，你留在這裡，可能也只會多一具屍體，」卓煜緊握雙手，「這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不是一般的殺手，你太仁慈，下不了狠手，反而會被殺。」

樂晨蹲下身來，檢查了一下廖桀的傷口，他發現對方雖然刀刀都可以致命，但並沒有立即殺掉廖桀，顯然是想要讓他痛苦，讓他流血而死。

「你剛才說你去追柳旌卿了？他也來了？他來這裡做什麼？」卓煜連忙問道。

「柳旌卿來這裡是想要對付嫣冰，他對嫣冰下了葯，企圖對她不軌，還好我及時趕到，我已經將嫣冰抱進了浴室，相信她很快會清醒過來的。」樂晨微皺眉頭道。

「幸虧有你在，要是嫣冰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跟天少交代。」卓煜微舒了一口氣。

「我想兇手一定還在聖愛爾教堂內，他來這裡的目的不是殺廖桀，而是要殺天少隱。」樂晨一臉凝重道：「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了，那我們就來個瓮中捉鱉，讓他插翅難逃！」

「我要親手為我的兄弟報仇。」卓煜拿出隨手攜帶的六寸單刃匕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樂晨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們這就行動，天少那邊不需要擔心，他那裡很安全，不會有任何人有機會接近他。」

卓煜拿出指揮器，下達了開始行動的密令，潛藏在聖愛爾教堂內所有的神風隊員都出動了。

這裡會布下天羅地網，就算應烯再有本事，他也別想能夠活著走出這裡，這一次他是自投羅網，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