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夢回歸醒
祭司壇。
祥雲環繞，蝴蝶和珷玞具是一驚，剛才程風和祭司走到龜仙身旁的時候，這兩個人竟然如著魔般的倒了下去，然後不醒人事，彷彿被人抽取了靈魂一般，只剩下兩具軀殼。
「阿姐，他們斷起了！」珷玞的聲音忽然顫抖起來，他剛剛探過程風二人的氣息，的確斷氣了。
蝴蝶搖搖頭，不得其解，「不可能的，它是龜仙，奠定人類在大陸上的霸主地位的老前輩，不可能會對程風和祭司下手，況且，祭司的修為都已進入神段，沒那麼容易……」
陡然間，程風似乎張了張口，發出低聲的囈語。
小白的臉色並不好看，看去心事重重，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彷彿經歷了一場夢的旅程，如今已經夢醒，程風緩緩睜開眼來，只覺身體多處發麻，特別是肩膀處，更是酸疼無比。
他心裡忽然一喜：曉得疼痛，這說明我的靈魂已經回歸本體了。
祭司也是這樣想著，過了片刻，程風勉強站了起來。
在小白等人驚愕的眼神里，程風勉強笑了笑，「好了，都好了。」
程風歸來，大家自然高興，惟獨有小白，彷彿還在想些什麼，陡然間，她往前走了幾步，「大哥，龜仙老前輩呢？」
一句話，讓所有的人愣住了，是啊，怎麼沒看到龜仙老前輩？
程風扯了扯嘴角，略感驚異的看了眼小白，「他，他，他……」
程風一連說了三個『他』，卻不忍把下面的話說出來，小白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老前輩他到底怎麼了？」
程風深深呼了口氣，然後抬頭望向遠方的天穹，只見天空寂寥，斗轉星移，好一回兒，他才說出話來，聲音已然變得沉重萬分，「老前輩他坐化了。」
坐化？
其實就是死亡。
「不可能的，至尊神者怎麼可能會死，你在說慌，不可能的……」小白忽然咆哮起來，尖利的聲音仿如一柄刀，深深的刺進了程風的胸膛。
他沒有動，只是悵然的望著天空，聲音彷彿也多了一股煌煌之力，「小白，你怎麼知道老前輩他是至尊神者？」
「因為……」小白只說了這兩個字，然後便頓住了，沒再往下說去，只是，她忽然跑到程風身邊，硬把程風的頭扳了過來，緊緊的盯著程風的雙眼，她的眼睛里，閃爍著眼淚，「大哥，這個世上，只有你對我好，你告訴我，你是在騙我，是不是啊，你快告訴我，你在說慌啊……」
如此近距離的望著小白的那張臉，程風忽然感到一陣疼惜。
這時候，陣陣輕風從高處灑了下來，彷彿帶來了遠方的陣陣竹聲，只是，在程風看來，這一絲輕風，竟然帶著無限的冷意。
程風深深的呼了口氣，他捧起小白的臉，在明朗的空氣里，那一張臉，竟是多麼的驚艷，這般的美麗，「告訴我，龜仙老前輩和你是什麼關係，或者，他在村莊里的那些日子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聽了這話，小白的身體明顯的顫抖起來，眼眶卻是一紅，程風的話，彷彿觸動了她的什麼，竟是一把撲進程風懷裡，大聲哭泣起來……
蝴蝶，珷玞，馨兒皆是一驚，一個幻魔，卻想不到竟然也這般小孩子氣。
程風感覺到，小白那雙伸到背後的手很有力，很用力的抱著自己，似乎，如果不這麼用力的話，自己就會跑掉……
程風本想把她推開，現在小白可是一個女人了啊，可是，這一瞬間，程風忽然想起了以往的點點滴滴，懷裡的這個女孩，可是陪伴著自己走過了一生的小白啊……
程風吸了口氣，然後將小白緊緊的環在懷裡，「說出來吧，龜仙老前輩，到底和你說了什麼，或者，你和老前輩之間有著怎樣的淵源的，無論怎樣，大哥都會和你站在一起！」
這一番話，是程風的肺腑之言。
小白幾度張口要說，結果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最後，她搖搖頭，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吶喊著：不能說，死都不能說的！
她不說，以程風的作風，自然不會強逼，只是，程風有種不好的預感，仿若是一個噩夢，一直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散之不盡。
程風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好一陣子，小白才停止了哭泣，程風最後深深的看著她，微微笑道，「相信大哥，以後無論發生什麼，大哥永遠都站在你這一邊。」
一個永遠，把小白聽得哭了。
程風只是笑笑，把眼淚強忍住，「馨兒師傅，現在大陸上很亂，很亂，先不說鐵騎鍩帝國已經覆滅，如今屠盡已經衝上九重雲霄奪得了他的本體，還不知道他下面會做出什麼事來，還有一個冥龍，雖然他退了，但是如今老前輩已經坐化，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震懾作用，這一切，你怎麼看？」
馨兒深深的鎖著眉頭，沉思了片刻，才道，「以前，青帝召喚出了死神，連死神都無法將屠盡的靈魂拉入冥界，屠盡此人，可想而知，是多麼的可怕，更何況，如今又過了十八萬年，誰知道他的修為長進了多少？連死神都奈何不了的人物，想都不用想，是多麼的可怕，上一次在流沙河，他光憑靈魂就達到那種境界，一旦找回本體……」
饒是馨兒這等神段強者，在談到屠盡的時候，臉色不免也白了三分。
「還又冥龍，雖然他懼怕與龜仙老人，正如你說的那樣，如今龜仙老人已經坐化，對他根本沒有任何約束作用，但是有兩點是肯定的。」馨兒忽然眼光一狠。
「什麼？」程風，蝴蝶，珷玞，小白同時動容。
馨兒深深呼吸，緩緩說道，「屠盡已經是接近太位神的存在了，甚至，他身懷著超越太位神之上的可怕力量，這樣的人，對人間不會感興趣，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要進入神界，只有神界，才有他繼續發展的環境，就算他想得不是進入神界，那也定然是天堂或是地獄，因為，只有那種地方，才能給他提供一個繼續深造的環境。而冥龍，也想法設法要進入冥界。所以，不管怎樣，他們的突破點都是——錯亂時空，那裡是六界的入口，要想進入地獄，神界，天堂，冥界，只有從那裡突破。」
說罷，馨兒深深的盯著程風看，直把程風看得有些發毛，「這，這麼說來，只要我們守護好錯亂時空，一切麻煩都會結束？」
馨兒點點頭，「應該是這樣的，只是，要守住屠盡和冥龍，根本沒有半點可能。」
「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錯亂時空在哪裡？最多，也就在剛才，龜仙老前輩在我們的夢中出現過，那個地方或許就是錯亂時空，但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錯亂時空在哪裡啊。」
馨兒深深呼吸，最後搖頭，「龜仙老人只說錯亂時空在祭司壇的上方，但是我用心神查探過了，千里之內，根本找不到那個地方。」
「那怎麼辦？」程風有些疑惑。
馨兒同樣緊緊的鎖著眉頭，最後斷然一聲，「雷電城！去雷電城！」
「為什麼？」
「憑感覺，我的感覺告訴我，錯亂時空和雷電城有關聯。」
程風啞然，雷電城？
那不是和父親有關的地方么？傳說雷電城裡有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人間界里最大的秘密？難道錯亂時空，和那個秘密有關？
……
程風站在風中，靜靜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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