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奶奶離去

奶奶得了癌症。

因為有重要的事需要處理，里奧必須回泰國，趕到候機室就接到了林恩的電話，她的語氣焦急而又無助。」里奧，怎麼辦，奶奶真的病了，我該怎麼辦？奶奶好像病的很重。「說著說著電話的那邊就開始抽泣。

「你在哪裡？」

「我，我還在醫院。「

「你先不要著急，我馬上回去。「里奧掛掉手機就給劉易斯打了電話推遲了回去的計劃。

在醫院走廊，我遠遠的看見了一個瘦小的身影，她一定很難過，在這個世界上，奶奶就是她的全部，現在上天要把她的全部都拿走，她一定很痛苦，我慢慢的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哭泣的她，那一刻我們是真心的擁抱在一起。

「奶奶怎麼了？「

「醫生說……醫生說，奶奶是癌症，癌症……「

「別怕，我們想辦法給奶奶最好的治療，她會沒事的。「

「最好的治療？可是，我沒有那麼多的錢。」

「這個你就先別擔心了，我找劉易斯來處理，你先不要在奶奶面前表現出來。別哭了，你看你，臉都哭花了。「我用手擦了她的眼淚，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她脆弱，善良，孝順，平時和我表現出來的強悍，倔強都是裝出來的。

「謝謝你，里奧。「

「你別誤會了，我們是有合約的，我照顧奶奶是不想你半路跑掉。毀掉我們的合約。「

「還是要謝謝你。里奧，奶奶真的對我很重要。」

「我知道。「其實我也是在奶奶身邊長大，我能理解她的感受，如果是我自己的奶奶可能要比她更加脆弱。

「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說。」她的眼神是想得到請求，「奶奶在這個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萬一，萬一奶奶真的有事，我不想讓她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我是孤單的，我想讓她走的安心。」

「可以。」林恩才說道一半里奧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是想說……我會和奶奶說我們訂婚的事，好讓她放心。」

「我知道，放心吧，我們先去看看奶奶。」

奶奶確診了，真的是不治之症，林恩真的慌亂了，到時奶奶卻是十分的坦然，而我決定在奶奶的病床前向林恩求婚，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奶奶，我會好好保護小恩，不讓她受傷害。「

「有了你照顧小恩，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很放心，謝謝上天讓你出現在小恩身邊。「心中有千萬個不放心，可是看見有我在小恩的身邊，奶奶的心中多少有些寬慰。

「小恩，是你嗎？」一個男人在醫院的走廊里叫住了凱弗瑞。

這個男人就是俞飛揚，是這所醫院最新聘任從美國進修回來的腦科醫生，正因為他的出現讓我的契約變得沒有約束力。在醫院的走廊上，這個男人托著眼鏡一臉驚訝的望著凱弗瑞的背影，那眼神令我很不安。

「真的是你，小恩。「他眼睛裡面有種說不出來的驚喜，竟然飛跑過去擁抱住了她，他抱著她，就像尋獲自己丟失多年的珍寶。

林恩一時呆住了，「飛揚，好久不見。「

「我們真的又見面了。「他的那種激動，超過了普通的朋友，外人一眼就看的出來，他們之間一定不是尋常的同學關係。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當初我們簽訂協議的時候，協議上就有一條：是否有自己愛的人？她當時猶豫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她心中還有個人，只是她當時就說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不會影響我們的契約，我才放下心來，可是今天，他竟然出現在這裡，出現在我和林恩即將要訂婚的時候。

她說，當年高中畢業的時候俞飛揚不告而別去了美國，只是打了一通電話就結束了他們剛剛開始的初戀，里奧有的時候回想在林恩聽到俞飛揚離開的時候她會很傷心嗎？會大哭一場嗎？

在奶奶住院的日子裡，里奧發現他們每天都會在醫院中見面，慢慢的她不再哭泣，臉色多了一點笑容，經常會忽視里奧的目光，可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像針一樣扎在他的心中，表面上又裝作若無其事，這種男人最可怕，明明心底已經怒火中燒，表面上卻滴水不漏，這種男人也往往最可怕，最危險。

劉易斯建議我盡量的減少他們相見的幾率，這樣才能保證我和凱弗瑞的計劃順利進行。他們的很多舉動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覺得不得不出面解決，我約了他來見面。

「俞先生，請。」劉易斯在前面帶路。

不得不說，里奧選的這個地方是欣賞這個城市最佳的地理位置，在這裡俯視下去，滿城的景色盡收眼底。

「俞先生，請坐。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蘇睿。「

「你好，我們見過。「俞飛揚認得他，當時他就在林恩的身邊，一直莫名的盯著自己，當時他就覺得這個人和林恩的關係不一般。

「是，在醫院裡面，請坐。「

「你是小恩的朋友嗎？「俞飛揚坐下來，迫不及待的問。

「俞先生，凱弗瑞難道沒有和你說嗎，我是她的未婚夫。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里奧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嘴角帶著一絲挑釁。

「凱福瑞？訂婚？「俞飛揚顯然很震驚。

「是，本來打算在下個月，現在奶奶生病了，可能要稍微延後一點。「

「不可能，小恩怎麼可能和你訂婚，她沒有和我說，我不相信。」

「你會祝賀我們吧。「里奧試探著問。」我知道，你對於她來說是特殊而重要的人。「

「蘇先生，也許有些事情你並不知道，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等著小恩。「

「那你問什麼不回來找她？」

「坦白講，我回來找過她，就在這裡，兩年前，我回來過這裡，可是我沒有找到她，她和所有人斷了聯繫，我很失望，因為學業後來我還是回到了美國，我不知道這兩年林恩發生了什麼，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她怎麼還去了泰國。」俞飛鴻的問題太多了，可是他碰到了里奧這樣的人。

里奧本來就是個話不多的人，加上又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太多。所以他根本都不會理會俞飛鴻拋出的這些問題。

「俞先生，這樣吧，今天我找你過來，希望有些話可以當面說清楚，凱弗瑞已經在奶奶面前答應了我的求婚，而且等奶奶病情穩定下來，我就會帶著凱弗瑞回泰國舉行訂婚儀式。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也是想和您做一個約定，既然凱福瑞是我的未婚妻，我希望你以後要剋制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讓凱福瑞難做，你要知道，在這個地方，有多少媒體的眼睛在盯著她，你不會想她受傷吧。「

「我要找小恩談談，我一定要找小恩問清楚。「

「可以。不過我希望那是最後一次你們單獨見面。「

送走了俞飛鴻里奧才明白，他並不是個第三者，搞不好自己會變成第三者，他們之間一定不會那麼單純。里奧意識到正是俞飛鴻的出現才導致了里奧和林恩之間關係的惡化，事情變得有點複雜了。

「你去找了飛揚？「剛剛下班回到家中，林恩便拉住我的衣角。

「飛揚，飛揚，」里奧低聲的反覆重複這2個詞，「你們之前也是這麼親密的嗎？」

「你是不是和他說了什麼。」

「有什麼不能說的嗎，我告訴他我們已經訂婚了。「

「他不是壞人，也不會破壞你的計劃的。「林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緊張，變得戰戰兢兢，她越是緊張俞飛揚，里奧越是煩躁。當時的里奧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看見林恩這麼維護他，心裡就會那麼不舒服。

「你怎麼知道不會？「里奧站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像你們這樣每天在醫院見面，不久之後，媒體就會有緋聞傳出來了，這樣還不會破壞我的計劃嗎？「

林恩不說話了。

「凱弗瑞，下個月我們就訂婚了，現在奶奶生病，我已經決定等奶奶稍微穩定下來，我們就舉行儀式。「

「你決定？」林恩放開了他的衣角。

「凱弗瑞，你要知道，媒體都知道了我們要訂婚的事—」

「為什麼你一個人就可以決定我的人生？「還未等里奧說完，林恩就打斷了他，這是她第一次對他這麼無禮，」你很自私，你知不知道，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有沒有問過奶奶的意見？或者，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的凱弗瑞女神出現了，我就得被打回原形，我回去了，我要怎樣生活，怎樣面對我未來的人生？」

「你要清楚，我已經爭得了奶奶的同意，我們的訂婚不能再推遲了。」

「那我呢？」林恩顯得在證明自己的存在感幾乎為零。

「林恩，你不是想和我說，你想悔約吧。」里奧一點一點的逼近林恩，只有當里奧非常生氣的時候才會叫她的本名。

「我並不是……「

「是因為他的出現嗎？「

「和他沒關係！「

「原來你心底一直住著他。可以，沒關係，反正我們也只是演戲，我沒有權利干涉你的自由，但是我要和你說，如果你不想毀約，那就請你在我們的合同期間專業點，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不要和他靠的太近，否則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你要做什麼？」

「只要他不影響我的計劃，我是不會動他的。」

「你太可怕了。里奧。」林恩說完這句話轉身就出去了。

這幾天，里奧每天都很早就去上班了，林恩簡直要瘋掉了，自從知道了俞飛揚的存在，里奧對她的態度急轉直下，哪裡也不許去，像一隻金絲雀一樣被所在這個宅子里。

「劉易斯，你給里奧打電話，和他說我就是要見俞飛揚，他不要我見我也要見。「

晚餐進行的很安靜。

「劉易斯說你想見俞飛揚？」

「是，我有話和他說。「

「可以見。」里奧說話的語氣很輕鬆，「明天正好我休息，我已經讓劉易斯約了他過來，就在這裡，我想他應該也特別想見你一面。差一點就私闖民宅了。「

「他來找過我？」

「我真不明白，凱弗瑞，我以前和你說過，不要和其他人說你住在這裡，怎麼他就那麼快知道了呢？」

「他不是其他人！」

「那他是誰？」里奧一直隱忍多日的氣氛終於發泄出來了，他將喝水的杯子狠狠的敲在了桌子上。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林恩開始學會反抗了。真的是有壓迫的地方就會有反抗。

「凱弗瑞，即使我同意你們見面，也是想讓你們快一點結束掉你們現在的關係。你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你知不知道，你們現在這樣有多危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和你在一起才會有危險。「

「林恩，我們馬上就要在泰國訂婚了，媒體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你應該知道每天在你周圍出現的都會是什麼人，這些人對我的影響，對我家族的影響有多大。」

林恩低著頭不說話。

「凱弗瑞，我今天再說最後一遍，遠離他，對我們大家都好。「

說完這些里奧就上樓去了書房，留下林恩一個人獃獃的坐著，里奧和林恩可能都不明白兩個人的關係怎麼突然就變得那麼緊張，怎麼就到了這麼不可收拾的地步。

俞飛揚走過花園，走過水池，走過林蔭下的小橋，走到客廳的時候，他心裡就明白了。為什麼他可以這麼硬氣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說小恩是她的未婚妻。這種背景終於讓他明白了他強大氣場和特有的氣質。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傢伙，怎麼就能和小恩有緣分走到一起呢。

「請進，俞先生。「劉易斯在前面帶路。

「請坐，請稍等片刻，我去叫凱弗瑞小姐。「

「好，謝謝。」俞飛揚坐了下來，開始環顧四周，他頭上有盞水晶燈，看的他有點眼花凌亂，甚至覺得有點刺眼，在這刺眼的後面，他看見了自己一直想見的身影，林恩在二樓走下來。

「小恩。」

他激動的站了起來，林恩看見了他，剛要跑下來。

「凱弗瑞。「

里奧在後面叫住了她。「小心樓梯。「

就這樣，林恩呆在了原地不敢動彈，他慢慢的走了過來挽著她的手，優雅的走下樓梯。

「俞先生，你那麼忙，今天還請你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坐下之後里奧開始寒暄。

「不會。「

里奧看見他們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尷尬。「劉易斯，陪我去花園看看我和凱弗瑞種的紫羅蘭開花了嗎？」

「好的。」

「你們坐一下，我失陪。」

看見里奧故意找理由走開，俞飛揚緊緊的抓住林恩的手。

「小恩，你訂婚了嗎？他和我說，我不相信，我一直沒有聽你說，他一定是在騙我，還有你們怎麼會在一起？你們怎麼認識的？……」俞飛揚有一大堆的疑問，他都想知道。

「飛揚，「林恩低下了頭，「對不起，我們的確訂婚了。」

林恩真心的不想傷害他，可是我不能毀約，不僅僅是巨額的賠款，還有奶奶，我不能親手看著奶奶去死，我只能守護奶奶。在這個時刻，沒有誰有更好的條件可以滿足我，可以滿足我去照顧奶奶，讓她在最後的時刻走的不那麼辛苦。

「不可能，不可能……」

俞飛揚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你，我也回去過找你，可是他們說你出國了，我不知道該怎樣挽回你，我知道我當年離開你去了美國，我後悔了，可是我真的沒有忘記你，這是真的。「

「不是這樣的。飛揚，你記得的其實只是你對初戀念念不忘的感覺，初戀對於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它是那樣的甜蜜，那樣的羞澀，以至於我們到任何時候都忘記不了，可是它已經過去了，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你也看見了，我現在的生活過的很好，我們初戀的那間小事隨風散去吧。「

「小恩，雖然我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是如果你遇見了你的愛，找到了屬於你的幸福。我會尊重你的選擇，我會離開，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我很幸福。」林恩堅持說道。

「你一定要比我幸福啊。」俞飛揚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那個它好痛，他忍不住攔林恩入懷，緊緊的，他多麼想在林郁的頭上吻上，而是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那我們再見吧。「俞飛揚說完這些頭不回的走出了里奧的公寓。

這一切，他都看的見，希望這是終結。自從俞飛揚走後，林恩開始將自己鎖在屋子裡，拒絕和里奧見面。

「你們，真的是相愛嗎？「里奧在林恩的房子外面一直徘徊但是就是沒有勇氣進去，他該怎樣安慰林恩，該怎樣去繼續接下來的計劃呢。

終於在一個颱風來臨的夜晚，她沒有回來，我很擔心她，會去哪裡呢。我一直以為那次在家裡的會面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可是她欺騙了我，在這樣的夜晚也要出來與他見面。

奶奶的身體在那個夜晚也突然出現了惡化。

可是當我在車裡，看見他們擁抱在大雨中的景象后，那時的憤怒簡直無法遏制，我甚至第一次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我們回去。「那天的大雨我一直都記得，像我心中的滂沱大雨。我要控制凱弗瑞，這個聲音就在那時候在我的心底開始吶喊了。

我沒有把她帶到奶奶的床前，我就是要懲罰她，讓她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我要讓一輩子為今天的事後悔，她會後悔今天去見了這個男人，會後悔沒有守在奶奶床前送走奶奶最後一程，這就是違約者的懲罰。

凱弗瑞，還記得我們的合約嗎？你違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