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三章 預言
火星地下隧洞的發達程度讓瑞恩難以想象。在與根達亞眾人告別後，瑞恩沿著隧洞急速巡梭。
很快，便發現了緊鄰根達亞飛船的所謂「鄰居」的地盤。但是很奇怪，那一塊地下空間里看不到任何土著生活的跡象，而只有處於昏迷狀態的幾百名修行者。
瑞恩嘗試著喚醒他們，可是包括萬蟻道人在內的所有人，都處於深度昏迷，或者說，龜息狀態。只剩下最基本的生命活動。
年輕人頗為無奈，只能叫來了根達亞諸人幫助自己將他們運回飛船中。而後，瑞恩回到地面，將敖逆等人帶到飛船內部。
兩個各自不同的群體，由於瑞恩這個奇妙的中間環節，從陌生逐漸變得融洽。畢竟，大家的家鄉都是同一顆星球，即使個體差異巨大，也依舊有共通語言。
修行者們面帶震驚得聽根達亞人講述史前的狀態，而根達亞人滿含興趣得聽修行者講述現代社會的模樣。就是苦了瑞恩，在根達亞語言和地球語言之間不停切換，快要瘋掉，最後不得不呼喚出兩具分身替他代勞了事。
當熱烈的交流告一段落之後，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地球的歷史竟然如此多彩，加上瑞恩所描述的關於佛族魔族女媧蜥蜴人等信息，幾乎根達亞五人組和修行界的眾人都做出相同的猜測：地球的演化一定有更高層級的力量參與。
修行者們還算淡定，根達亞人眾人卻陷入了極度焦躁。
他們是流亡外星的種子，他們想要回到家鄉，可是從無數年前的變故開始，似乎他們就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算計著。
根達亞五人組的負責人阿薩面容肅然道：「當時，我們就覺得一切有問題，原來是外星力量在操控。可是，按照你的說法，他們又為什麼？難道只是為了消滅敵人的血脈？」
「和我們相比，恐怕您的夥伴更像您所說的女媧的後代。」阿薩微微躬身，表情恭敬得說道，「尊貴的……呃，瑞恩，包括您的重生都有一股陰謀的味道。」
瑞恩撓了撓下巴，皺眉問道：「你又是從何推斷？」
「我們的族人雖然有所謂的超能力，但是，依舊沒有轉生的先例。而您，是我們獨一無二的領袖，但是您的轉生依舊充滿著疑點。」
「這一切，恐怕只能您自己去探尋了。」說完，阿薩再次鞠躬，回到座中。
敖逆雲機等人也在一旁，看到地球史前人類竟然對瑞恩如此，心底不由泛起波瀾。
這個年輕人真是一個巨大的謎！
根達亞人極為貼心得全部退去，留下華夏修行者和瑞恩。
直到此刻，這一批同生共死的夥伴才有機會在完全放鬆的狀態下坐下來聊天。
敖逆大大咧咧得坐在地上，看著瑞恩搖頭失笑：「我真是越來越摸不透你了。」
年輕人哈哈一笑，回應道：「還是那句話，別摸我，我可不喜歡男人。」一語雙關的低級小玩笑，成功得驅離了一絲絲的陌生，大家重新熱絡起來。
畢竟融合澤普的全部經驗和力量，瑞恩此刻具有所有根達亞人承認的領袖身份，非同小可。所以，即便是叫慣了實地的空覺子也變得吞吞吐吐，放不開手腳。
而五感極為敏銳的雲機也在心中暗自驚訝。
瑞恩的身上有一股猶如實質的威壓，他知道，那並不是年輕人刻意為之，可是依然讓他覺得呼吸困難。這是瑞恩實力飆升的一個明證。
「瑞恩，你回去之後打算怎麼做？」雲機的聲音逐漸恢復了以往的清亮。
他的傷勢在瑞恩的全力治療下恢復得極快，此刻心情也是大好。山海之戰可以說全勝而歸，而且還知道了許多秘辛，回去之後，他們這一批人的地位必然隨著時間而水漲船高，而他作為崑崙嫡傳中的翹楚，未來未必不會執掌山門。
修行者雖然清心寡欲，修心求道，可是他畢竟年輕，難免有些少年得志，此時面帶微笑發問，自然是希望能夠和瑞恩這個超級殺器保持一致，為將來做打算。
瑞恩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他環視眾人，入眼的都是神采飛揚的面孔，心中暗自一嘆，緩緩道：「到這一步，我也有些話想要和大家聊聊。」
眾人見他說的嚴肅，紛紛收起笑臉，肅然而立。
瑞恩點了點頭，沉聲道：「我知道，大家都為我們的山海之戰而高興。但是，我卻沒有那麼樂觀。」
年輕人將兩隻手緩緩舉到眼前，盯著手心的掌紋道：「自從融合了澤普的經驗和記憶，我的力量的確比以前更強大。」
「但是，也許也是因為力量暴增，我開始能夠看到一些之前無法看到的東西。」
「我指的是……」瑞恩用食指輕輕點了點太陽穴，「預見！」
華夏修行者們不由自主得挺了挺身軀。
預見，這並不如何高端，修為高深的修行者自有心血來潮的提示，往往能夠大體預卜凶吉，但是像上古般，幾乎無差的預見，的確難見。
而瑞恩，卻將預見如此鄭重得說出，想必是抓到了一些極為清晰的東西。
交流了眼神之後，一眾修行者的心不由亂跳起來。能讓瑞恩如此凝重，難道事情不小？
雲機乾咳一聲，試探道：「那，你都看到了什麼？」這句話出口，雲機的手心立刻見了汗。他感覺，自己似乎要揭開一個極為沉重的答案。
瑞恩沉默良久，忽然開口道：「你們來看！」
年輕人一揮手，虛空中出現了一幕又一幕生動的畫面。
烈火熊熊，漫山遍野的綠樹被滔天烈焰吞噬，不時有人影從空中墜下，看樣子有死無生。
「蜀山！」敖逆雙眼圓睜，大吼出聲，帶著無法抑制的恐懼。
畫面又變。
陽光下，是大片依山而建的亭台樓閣。
下一刻，光亮突然增大，一顆燃燒的火球以極快的速度從畫面的正後方疾飛而至，轟倒了山峰，擊碎了樓閣，砸穿了地面……
雲機雙眼獃滯：「昆……崑崙！」
畫面如此快速切換閃過，在每一個修行者的眼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
不但有各種方式的摧毀，還有各種方式的犧牲。
有修行者絕望之下，用仙劍兵解。有長須飄飄的長老狀人物軀體轟然爆碎，有共同對敵的雙修道侶同時殞命……
一時間，血與火交纏在一起，生和死在眼前浮現。
瑞恩再一揮手，切斷了畫面。如今的年輕人，過目不忘，且可以將腦海中所記憶的畫面調出，供大家共享。
切斷前的最後一幅畫面，讓現場徹底無言。
漆黑的虛空中，一支排列得密密麻麻的超級艦隊懸浮在距離地球稍遠的地方。
艦隊的後方，有一顆小得多的星體，在地球陰影的遮蓋下，露出了上半邊。
那是月亮！
寂靜、死一般的。
敖逆、雲機、空覺子、獸玉……這些修行者門派的領袖默不作聲。很顯然，這段畫面不是瑞恩心血來潮的惡搞，而是真正浮現在他眼前的未來。
雲機聲音微微發顫，顯然心情激蕩：「瑞恩，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家，會毀掉？」崑崙支離破碎的畫面依舊在他腦海中盤旋，雲機快要支撐不住了。
瑞恩面色凝重點頭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不想辦法，恐怕家，就完了。」
「可是，還有什麼方法可想？」敖逆以手支頭，眼神卻不敢和瑞恩接觸。
敖逆，龍之血脈，幾乎從不言敗。
而今，卻陷入絕望。
以瑞恩現在的超級力量，他的預見應該幾近真實，也就是說，這幾乎靠人力無法改變。
看著敖逆痛苦的模樣，和其他人獃滯的眼神，瑞恩心中無比沉重。擁有了澤普的全部經驗之後，瑞恩驚奇得發現自己的神通大幅增長，力量幾近爆炸，似乎已經達到了某種哲學上的臨界點，跨過去就將成就一個全新的瑞恩。
而伴隨著這種飛速增長，瑞恩的神通所籠罩的範圍也更大。天眼通幾乎成了全能加透視的魔眼。天耳通也毫不遜色，只要是想聽，神通會自動聚焦細微的聲音。甚至只聽語言就知道對方是否言不由衷。
而瑞恩最常用的如意通，更是有了嚇人的幅度提高。
六種神通中，唯獨有漏盡通，瑞恩之前從未有過感覺。而現在，他似乎感覺自己已經摸到了漏盡通的門檻。
他開始要試著超越世間的掌控，卻偷窺一些天地秘密。
然後，他就看到了這讓人心驚膽戰的一幕幕。
面對敖逆絕望的自語，瑞恩走了過去，將半蹲於地的敖逆拉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們放棄了，才是真的沒辦法了。」
敖逆和雲機等人精神一振。
敖逆更是晃了晃頭，猛然站起身，抓住瑞恩的雙肩，搖晃著催問道：「到底有什麼辦法，你快說！」
瑞恩無奈得聳了聳肩，不著痕迹得將敖逆的雙手卸下，微笑道：「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威力奇大的殺器。」
「什麼？」眾人異口同聲。
「全球維護系統！」瑞恩道，「也就是卡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