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情傷難愈（一）

聽到莫逐雲這麼說，莫逐風更是意外。

「什麼放棄了？」

「伊美。」

莫逐雲的神情很淡然，這讓莫逐雲很是驚奇。

「為什麼？」

「為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誼，為了不讓依婷為我們擔心，也為了媽媽。」

莫逐風突然發現眼中那個還很幼稚的弟弟突然間長大了。

「呵呵，原來是為了依婷。」

「你不要誤會，這不關依婷的事。」莫逐雲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也不全是這樣，她跟我們一起長大，我就真當她是自己的親人，和你們一樣，我不想看到她傷心。可我沒想到，她真的因為我們而傷心了。這很讓我覺的愧疚，還有媽媽，她那麼辛苦，如果我還這麼不懂事，就太對不起她了。」

他的話在莫逐風看來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就心甘情願的放棄自己好容易得來的愛情？」

「是。」莫逐雲再次確定的說。

「為了我們之間的親情？在你心中還是對親情和愛情做出了選擇，對不對？」

「算是吧，我也說不清楚。」莫逐雲有些犯難，「我會找時間跟伊美說明一切，儘快結束目前這種不清不楚的情況。你放心，既然我已經做出了決定就不會再更改，你可以安心的去追求她了。」

事實上，追求伊美根本就不是莫逐風最想做的，他的初心也並非這樣，莫逐雲的做法顯然打亂了他的安排。

莫逐雲確實這麼做了，就在他傷勢完好，恢復工作之後，他在與伊美刻意的保持距離，又刻意的被伊美髮現他晚上在大世界找沈碧心跳舞，他故意做出一幅跟沈碧心調情的樣子，好讓伊美對他的成見越發的深。

伊美並不是一個喜歡拖延的女子，對感情更是。她終於忍不住，在一天下課之後，單獨約了莫逐雲出來，兩人並沒走遠，就去了孟恂如的餐廳。

「這是我在伯明翰的最後一節課。」伊美說。

「哦？」

「我辦了退學。」伊美淡淡的說。

「哦。」

「你難道只會跟我說這些簡單的字嗎？」伊美很是來氣，她做出要走的動作，撂下一句話，「既然這樣，我與你也沒什麼可說的。」

「伊美。」莫逐雲叫住伊美，天知道他此刻有多心痛。

伊美看著他，期待著能從他的嘴裡聽到些許挽留的話來。

「退學也好，我也準備離開這裡。這下子，倒是徹底了。」莫逐雲說的簡單明了。

「你要去哪裡？為什麼要離開這裡？」伊美很不明白，卻異常的緊張起來。

「法國。」莫逐雲抬眼深深的望著伊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愛眼前的這個姑娘。

「我聯繫好那邊的老師，現在正在辦理移民手續。」

「移民？為什麼？」伊美確實不明白，「縱然你想離開我，也不必一下子走的那麼遠，你放心，我絕不是一個喜歡糾纏不清的女人。」

「不，不完全是因為這樣。」莫逐雲有些著急，他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對伊美解釋他內心的感受，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一天變得如此口拙。

「你說的對，我是要離開你，但那不是因為我討厭你，而是因為。。。」莫逐雲倒吸一口氣，語氣忽然變得格外溫情，「我喜歡你。」

「這句話我從來沒說出口，我一直以為自己再沒有機會，可沒想到上天還是眷顧我的。」

「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離開我？」伊美握住莫逐雲的一隻手，「我並不是對你毫無回應的，我以為你是知道我的心的。」

「我以前是確定的，可後來卻越發的不確定。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只有遠離這裡才能更加單純，更加放肆的去喜歡你，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若是走了，就會喜歡上別的女人。」

「也許吧，但在我心裡，你依然是最特別的，這個沒辦法改變。」

「所以，你一定要走？」

「是的。」

兩人皆是沉默，過了一會兒，莫逐雲叫來孟恂如，然後孟恂如拿了一個小提琴出來，伊美知道他要做什麼，卻在莫逐雲行動之前制止了他。

「既然要離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莫逐雲微微一愣，「你說，我一定答應你。」

「教我拉那首音樂盒裡的曲子。」

伊美自此閉門不見除莫逐雲以外的其他人，包括莫逐風。莫逐雲每日於下午兩點前來教習伊美曲子，曲子並不難，三日之後伊美便已經掌握了，可她不願被莫逐雲知道，故意在學習的過程中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一個故意，便將教習的時間又足足拉長了五日。

莫逐雲也並非沒有察覺，他也不是頭次教習伊美，伊美是什麼樣的功底他清楚的很，既然伊美不肯點頭，他也是私心作祟，依舊佯裝不懂的每日準時前來。這日來的有些早，伊美還尚在午睡。

青黛為莫逐雲泡了咖啡，是莫逐雲最喜歡的味道。

「你家小姐今日倒是睡的很足啊。」莫逐雲又等了半小時，實在有些等不住了，於是隨意調侃著說。

「如若小莫先生知道我家小姐徹底難眠便不會覺的此事蹊蹺了。」

這小莫先生也是青黛自創，自莫家兩兄弟公開身份之後，青黛也不是沒有聰明勁兒的人，為了區分，她便以「大莫先生和小莫先生」來喚莫家兄弟，莫逐雲起初聽著好玩，並未在意，莫逐雲也是。

「為何會徹夜未眠？」

「小莫先生可知相思之苦？」

莫逐雲會意，表情訕訕的。

「我家小姐的心思小莫先生不會不明白，她日夜挂念著這事，最上雖然不說，也不在您面前顯露，可一到了夜裡便什麼都遮掩不住了。青黛從沒見過小姐如此在意哪個人，小莫先生是唯一的一個，竟不想您卻如此狠心。」

這話說的讓莫逐雲很不是滋味。

青黛忽然跪了下去，莫逐雲大吃一驚，忙叫她起來，她卻執意不肯。

「小姐這麼糟踐自己的身子，我卻不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她一日比一日消瘦，即便先生如今時移情易，也該想想曾經對小姐的好，青黛想，您也是喜歡著小姐，何故如此狠心遠赴千里之外？定是誤會了我家小姐與大莫先生了。。。」

「青黛！」

一聲厲言從頭頂傳來，青黛抬頭看去，只見伊美披著一件外套正站在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