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病歷
陸璃之呼吸一窒.在他的眼神中無所遁形.她欲言又止.只好沉默.阮承初只是笑笑.薄淺笑意裡帶著不可琢磨的促狹.在這個世界上.不置可否的回答.是最軟弱的.
燈光鑊爍的街道上.車在不緩不急的行駛著.周晗紅著眼睛躲在付譯懷裡.她的眼淚已被風乾.而恐懼卻未散去.半閉的眼睛顯示出她的困意.付譯用毛巾圍著周晗.濕透的西裝已經被除下.他的手也是冰冷的.只有被周晗倚靠著的胸膛是溫熱的.
見周晗昏沉睡去.付譯才回過頭問.「陸璃之.她是怎麼回事.」
「她......」陸璃之猶豫著.阮承初冷答道.「那天她被兩個壯漢差點劫持走.這種事應該不是第一次發生......」
付譯凝重著臉低頭思索著.「這件事是不是和上次在日本發生的事情有關.」
陸璃之點點頭.「我在她的公寓里發現了威脅信件.應該有半年了......看起來是因為私事......」
「私事.」付譯更加狐疑.他從來不知道周晗在過去這幾年中發生了什麼事.他也強迫自己將周晗剔除在腦海里.他從沒想過周晗會遭遇到什麼.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縮在角落的Susan突然發出聲.「周晗姐一直在服藥......」
「安定........」陸璃之驚呼.怪不得她的情緒突然失控了.「她服藥多久了.」
「好幾個月了.周晗姐不讓我說.沒想到......」Susan捂嘴哭出聲.
「付譯.查還是不查.你自己做決定......」阮承初道.視線停留在未知的一個點上.
付譯不說話.轉過頭凝視著蒼白著臉熟睡的周晗.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寧願從未和她相識.至少她不會牽扯進來.付譯抱著周晗下了車.他轉身又對阮承初說.「阮總我先把她送進去.等下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把鑰匙給我.你把周晗安頓好.」阮承初拒絕道.
付譯頓了頓.才把鑰匙遞了過去.走之前又望了陸璃之一眼.「以後她就拜託你照看了.有什麼事和我打電話.」
陸璃之.付譯抱著周晗上了樓.司機也帶載著Susan離開.空蕩的的街道上.只剩下阮承初和陸璃之兩個人.阮承初走向路虎.扶著車門對陸璃之道.「上車.我送你回去.」
陸璃之沒有拒絕.還是上了車.沿街的風景盡處倒退.燈火迷離.車裡安靜得她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可是她的心卻不平靜.
「孫向儀有沒有找過你.」阮承初問道.
「沒有......」陸璃之頓了頓.「不過上次胡立明那件事.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做.」
「他們是要向乘天動手......」
「你知道.」
「想對我不利的人.我沒理由不知道.」阮承初偏過頭緊盯著陸璃之.陸璃之看著他.他的眸光是五顏六色的.在昏暗的車裡.只有他的眼睛如此清亮.映出璀璨的霓虹.
「胡立明的合作案馬上要開始了.是沖著乘天來的.是嗎.」這無異於是在挖一個坑給乘天.陸璃之必須要阻止.可是孫向儀失敗了.她又會對陸璃之怎麼做.
果不其然.胡立明第二天就來了乘天.大張旗鼓陣仗不小.陸璃之沒想到的是迎接他的竟然是路嘉晨.主動聯繫他尋求合作出主意的也是路嘉晨.而阮承毅沒有反對.
胡立明被安置在會議廳.見到陸璃之的時候.停下了腳步.「陸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上次我對你還記憶猶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和陸小姐拼拼酒.......」
陸璃之一怔.路嘉晨的目光朝她射過來.她清了清喉嚨道.「胡總好.上次見面是托阮總的服.今天死阮總來公司.希望您能和乘天合作愉快.」
「那是肯定的.我對和乘天的合作也是期待已久了.你們公司也是我的首要選擇.希望陸小姐不要讓我失望才是......」胡立明的話別有深意.
陸璃之道.「乘天從不讓客戶失望......」
胡立明頜首笑著走了.路嘉晨深深地看了陸璃之一眼.待他們離開.陸璃之拉住蘇薏慧.「這是什麼回事.胡立明來公司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嘉晨姐安排的.是關於胡立明公司新開發的一個合作案.副總他也有這個意向和胡立明合作.」蘇薏慧解釋道.
陸璃之凝重著臉.低聲道.「不能和他合作......」
「為什麼.璃之姐你認識胡立明.」
「不熟.之前因為阮總的關係見過幾次......」
「可是在我印象中胡立明和乘天一直關係很好.和阮總的關係也一直很好.為什麼不能合作.」
「你先別問.有什麼事情再通知我.我現在必須要去周晗那一趟.」
「好......」
陸璃之來不及多想就離開公司去了周晗那裡.沒理由不知道.Susan給她打電話.說是周晗已經醒了.可是狀態很差.聽Susan的語氣也很焦急.她到周晗公寓的時候.到處都是雜亂無章.碗碎了一地.粥潑了一地.還冒著熱氣.周晗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這是怎麼回事.」
「璃之姐.周晗姐她不吃東西.」Susan哭訴著解釋道.
陸璃之走到周晗身邊.「你這是幹什麼.乖乖吃東西.別忘了你這幾天就要去片場拍戲了......」
「我不想去.」周晗沙啞著聲音.緊皺著眉頭.「我不想出去.我要見付譯.我要離開這裡......」
「付譯他要上班.你離開這又能去哪.你和我去醫院好不好.」陸璃之低哄著周晗.
周晗情緒又開始失控.一把推開陸璃之.大聲怒吼著.「我不去.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我要離開這......」她掀開被子就要往門口跑去.陸璃之立馬跟過去.搶先一步抵在門上.「你不能出去.周晗你冷靜一點.你在這裡很安全.沒有人會來傷害你......」
「有.他回來了......他要來報復我了......」周晗歇斯底里.陸璃之抱住周晗.然後對Susan道.「快把門鎖上.他給付譯和醫院打電話......」
周晗緊緊揪住陸璃之的手臂.陸璃之失痛.緊皺著眉頭.周晗怒道.「我不去醫院.我沒病.我沒病.不要關著我......」
「周晗你清醒一點.你在害怕什麼.這裡沒有其他人......」陸璃之安撫著周晗.拍輕拍著周晗的肩膀.「付譯會來的.你要堅強一點.付譯會保護你的.昨天他很關心你.你不要讓他擔心.好好獃在這裡等著他行嗎.」
「真的嗎.付譯會來.他會要我.」周晗睜大著眼睛.看著陸璃之的眼睛顫動著淚光.陸璃之點點頭.「你乖乖把粥喝了付譯看到你這樣.他會不開心你的.如果你再跑出去.她該有多擔心.你明白嗎.」
「我知道......」周晗低喃著.「我不走.我不跑了.我就在這裡等他.他還要我的.他還要的......」
付譯火急火燎地闖進來.見周晗坐在地上.立馬睜大了眼睛.周晗看見付譯.一把撲到付譯懷裡.「付譯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不會拋棄我的......」
「我來了.我來了......」付譯哄著她.看了看陸璃之.「她怎麼了.」
「Susan說周晗不吃東西.又要跑出去.你安撫她.我們再聊......」陸璃之道.心裡也是亂作一團.她不知道怎麼和付譯說她調查到的事情.
付譯點點頭.然後輕撫著周晗的頭.「乖.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周晗深情地看著付譯.然後用力點了點頭.付譯帶著周晗吃了東西.又喂她吃了葯.不出一會兒她又睡著了.付譯出房門的時候.陸璃之正和Susan收拾著東西.他走過去.「這樣不是辦法.Susan你幫我通知一下醫生.要他立馬趕過來......」付譯給了Susan一張名片.
Susan接過名片.然後拿手機去撥電話.
「陸璃之.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她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付譯緊盯著陸璃之.
陸璃之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周晗很害怕那個人......她過去發生了什麼我也查不到全部.這半年她都在受著煎熬.所以只能靠藥物維持著.現在這種狀況像是舊病複發......」
「複發.她以前是什麼病.」
「我查到她五年前在醫院呆了連個月.病歷上說是......精神分裂.曾經出現過短暫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