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偷聽
正說著江赫凡就走了進來.他身著阿瑪尼黑色西裝.短削的頭髮顯得人神采奕奕.另人意外的是他的身旁並不是嬌俏佳人.而是他的兒子江燮.江赫凡牽著江燮走過來.他恭了恭身.對阮書瑩道.「我來晚了.書瑩祝你訂婚快樂.杜商要好好對我這個乾妹妹……」
阮書瑩雙面一紅.杜商一笑.「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對書瑩的.」
「沒想到你今天帶兒子來了.」阮書瑩躬下身.親昵地揉了揉江燮的頭髮.「江燮小朋友.我們好久沒見了.你還記得阿姨不?」
「記得……叔叔阿姨好……」江燮點點頭.禮貌地問了聲好.眾人都有些驚訝.誰都知道江燮一直冷漠叛逆.讓江赫凡十分頭疼.這刻卻轉了性子.
「赫凡哥.你是不是把你兒子臭打了一頓.才讓他乖乖跟來的?」阮承毅不禁調笑道.
江赫凡淡淡一笑.「承毅還是那麼喜歡開玩笑……什麼時候讓伯父把你打一頓才是……」
眾人皆笑.江燮突然拉起陸璃之的手.「陸阿姨.陸軾凡有沒有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陸璃之身上.陸璃之尷尬地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處.她的視線掃過阮承初戲謔的目光.立刻低下頭對江燮搖了搖頭.江燮疑惑地問.「為什麼他不來?」
江赫凡拉過江燮.解釋道.「他和這些叔叔阿姨都不認識.所以才沒來.明天早上你就能看到他了……」
「哦……」江燮失望地慫下了肩.見其他人又一臉茫然.便解釋道.「江燮和陸小姐的兒子是同班同學.兩個人關係很好......」
孫向儀在旁驀然冷笑一聲.那樣的笑讓陸璃之渾身刺疼.孫向儀的視線像毒蛇一樣纏著她.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她總是盡量躲著孫向儀.可是她終究不能逃.
臨近訂婚典禮開場.孫向儀就把陸璃之拖到了角落裡.厲聲質問道.「你現在是要躲我.你能逃到哪去.我讓你做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聽話.」
陸璃之揉著被孫向儀攥痛的手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少給我裝蒜.胡立明和我說你拒絕負責乘天這個案子.你是成心和我過不去.還是你想讓你爸爸一輩子死不瞑目.」
「閉嘴.你沒資格說我爸爸.」陸璃之臉色和語氣變得兇狠起來.「我已經順著你的意思了.可是你呢.關於我爸爸的死你什麼都沒有透露.如果你不告訴我線索.我是不會幫你的.
「哼.翅膀倒還硬了......」孫向儀眯著眼睛.凶光畢現.「你現在拿什麼和我談條件.你不聽話可以.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面對你父親的一堆白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阮承初的事.你以為他能真心對你.蠢貨.」
陸璃之眼圈一紅.把淚意狠狠逼下去.「我不需要你教訓我.你又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我和阮承初什麼都沒有.我也不會和他有什麼.你說我爸爸到底怎麼死的.」
「我說了又怎樣.那個人你惹不起......」孫向儀勾起嘴角.瀲灧紅唇浮著輕薄笑意.「你看看你現在有什麼.就算你知道了.也只是以卵擊石.還會害了你自己和你兒子......」
陸璃之抿緊唇.口腔里盈滿血腥之氣.「他到底是誰.你有沒有證據令我相信.不然我不會相信你的.」
「證據.我親眼看著陸振遠被撞出幾米外.他全身都是血.但是沒人救他.我看著他的呼吸一點點消失......」
「別說了......」陸璃之不忍心再聽下去.不知多少次她在午夜夢回都會夢見那個血腥的場景.而她只能遠遠看著.想大叫但是什麼都叫不出來.「你到底怎樣才會告訴我.」
「很簡單.你只要乖乖聽我的話.配合胡立明把乘天搞垮.你就會知道害死你爸爸的到底是誰.那時候你就是給你爸爸報仇了......」
「為什麼.這和乘天有什麼關係.」陸璃之的心跳劇烈跳動起來.
「我不會告訴你的.這是對你不聽話的懲罰.我要你記住.不聽話的後果是什麼.沒有教養的野孩子.得到的是什麼教訓......」
「你還要利用我到什麼時候.」陸璃之幾乎撕心裂肺.她在想找個世界上有誰和她一樣.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戳著鼻樑骨罵沒有教養.悲哀的形式各有不同.相同的是疼痛.
「等到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和陸振遠一樣.是個窩囊廢.活在這個世界上是錯誤的.你的價值也僅僅是被利用.然後被拋棄.這是陸振遠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的魔咒......」
「呵呵......」陸璃之發出凄厲的冷笑.「我曾經想過為什麼只有我的媽媽是這樣的.她是這麼一個陰狠毒辣的人.這樣自私的將她的女兒推向火坑.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怎麼做的.」
孫向儀臉色一變.像抹了一層灰.然後咬牙切齒的說.「我不是你的媽.要怪就怪你有這樣一個強姦犯爸爸.是他的噩夢帶給你的.」
「你也是我的噩夢.是我一輩子最想驅走的噩夢.你在我的噩夢是一個巫婆.一個永遠都不會幸福的巫婆.......」
話未說完.孫向儀便一個巴掌朝陸璃之扇了過來.「啪」的一聲.在空蕩的過道里響徹.陸璃之撫著通紅的臉龐.眼神更加兇狠.「你惱羞成怒了是嗎.你有本事就把我的骨頭鮮血全抽了去.你也不能抹去你是一個唄強姦的可憐的女人.還生下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孩子.」
孫向儀氣得渾身發抖.「你......你......你給我閉嘴.」
「我不閉.有本事你今天最好打死我.這樣你就能抹去你的污點了.你不打死我.我就是會一直成為污點糾纏著你一輩子.」
孫向儀牙關發顫.「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我要讓你一輩子活在痛苦裡.你不按我說的做.那我就把你的寶貝兒子打死.」
陸璃之冷笑一聲.然後從兜里拿出手機.「你繼續說.這些話我都錄音了.要是我的兒子出事了.第一個嫌疑人就是你.」
孫向儀一個闊步就上來要搶過手機.卻被陸璃之死死護住.爭執了幾番.孫向儀又退了回來.她想了想.然後突然笑了出來.「你以為你這點小伎倆能制住我.」她也拿出手機.按下播音鍵.「你在美國什麼時候生的兒子.你的好朋友又是在哪生的孩子.你說我要是把這告訴余邵遠.他會怎麼想.」
陸璃之眼裡的鋒利頃刻間便頹了下來.她的身體抖了抖.「你......你怎麼知道.」
「哼.你以為你能瞞住我.現在你還想做無謂的反抗嗎.」孫向儀不屑地說.「陸璃之你可以繼續愚蠢下去.然後你慢慢看著你和你的孩子從此再也不能在一起.你看著你的父親剩下一堆白骨.你所有關心的人都會被你牽連.」
「除了威脅我.你還會做什麼.你比我的爸爸還無恥.他要是強姦犯.你就是謀殺犯強盜.你會下地獄.你下輩子還是會為娼為婦.」
「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孫向儀高舉著手又要朝陸璃之打過去.卻在一瞬間一個黑影竄過去.緊緊攥住孫向儀的手腕.他用清淺的語氣含笑道.「伯母.這樣動手不好吧.」
孫向儀定睛一看.卻是阮承初.心下一驚.從阮承初的手裡掙脫出來.「你怎麼在這.什麼時候來的.」
「我為何不能在這.沒想到伯母是一個如此粗魯的人.不知道葉伯父知不知道呢.」阮承初的眸子冷如寒星.
「我教訓我自己的女兒.關其他人什麼事.」孫向儀狠狠剜了陸璃之一眼.
「女兒.我怎麼聽到你剛才好像不承認我的前助理是你的女兒.沒想到你們還有這一層關係.這事葉伯父知道嗎.」阮承初繼續放冷箭.他的笑耀眼卻鋒利如劍.
「賢侄這是威脅我.我還不知道你和我的女兒還有這一層親密關係呢.又不知道你父親知不知道.」孫向儀立刻反唇相譏.
阮承初臉色一變.眸子一黯.話語更加很絕.「伯母話可不要亂說.也不要隨便誣賴人.不然是要付出代價的......」阮承初似有似無的威脅.讓孫向儀想起他在牆后偷聽到的話.知道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便道.「我就不和賢侄犟嘴了.剛才的話你別往心裡去.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待孫向儀的身影身影消失在過道盡頭.阮承初才回頭看向面前這個縮著身體低著頭相隔小老鼠一樣的女人.他伸手抬起陸璃之的臉.竟見她雙眼含眼.在視線交纏的那刻.陸璃之的眼淚就掉了下來.讓阮承初心口一跳.兩人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