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掌中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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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從來沒給盧開篆吃過什麼茈游郁夢丹當初我叮囑林摯去找董嬌音除了查出茈游郁夢丹的藥性還另外讓董嬌音想辦法配製與中了茈游郁夢丹的毒作時癥狀相仿卻能夠解的葯雖然時間緊迫董嬌音還是臨時找到了替代品。不過這替代品卻依然是有毒性的到了毒藥作期必須給盧開篆解毒解毒完后又再給他吃下新的一粒藥丸以此來蒙蔽芍冷香。

儘管解毒和下毒的時間都必須掐算得十分準確但董嬌音配製的毒丸不會像茈游郁夢丹那樣讓人終身受制脫離不得董嬌音告訴了盧開篆實情盧開篆因此而感動不已回到中土后又聽說我在歸樂山中失蹤當即便想進山尋我董嬌音擔心他的出入會引得雲煙城的懷疑便施計下藥讓盧開篆回江庭養病去了。

這一回則是他打聽到林摯經過峒峪便疑心和我有關對林摯和我的關係他在窵淵就已十分清楚所以秘密截住轉道江庭的林摯死打爛纏地套問出了我的消息林摯挨不過他的糾纏終於同意他進山找人只是叫他簡裝輕行不要被人看到行蹤。

好不容易才見到我的盧開篆自然是不肯離去何況他一門心思地想帶我離開是非之地而我又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我那些不得已卻又必須而為的事。小說..net

慢慢天色漸晚我陪盧開篆在山嶺下找了一處背風之地燃了火堆覓了些食物暫且露宿一宿。

盧開篆將自帶的乾娘分了些給我我拒絕了只啃了兩隻野果在死谷中早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再加上吃了葛壺仙給我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丹丸讓我對食物的興趣衰退到極點若不是陪盧開篆我恐怕連野果也吃不下。

「你好像變了很多啊我記得你原來可是從不拒絕食物的為了給你找食物還曾害的我下潭摸魚結果兩個人都凍病了呢！」

我笑了想起在那偏僻的「消夏別所」里的日子「柳扇兒她還好嗎我也有很久都沒見過她了」我心裡想著和盧開篆度過的那些片段嘴上卻扯到了別處。

「好啊你還不知道吧她和阮四郎都快成婚了說是等我這個大哥忙完大事就請我給他們主持婚禮呢而且她也非常想你希望你也能去慶賀他們的大婚。」

「真的么？呵沒想到他們還真成了一對阮四郎這個人挺忠信的應該不會負了扇兒這可是我這麼久以來聽到的唯一大喜事呢！」

「看把你高興的又不是你娶妻拜堂難道柳扇兒嫁人你心裡就一點沒酸溜溜的么？」

「嘁我看酸溜溜的人是你吧人家扇兒原先喜歡你來著偏你擺皇子的臭架子現在好了吧美麗動人的扇兒妹妹成了別人的新娘是不是很想哭啊盧兄？若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借肩膀給你一用哦。」

「借肩膀給我做什麼？」

「當然是供你哭天抹淚嘍！」

「你個死阿闌！好吧肩膀的拿來我要狠狠咬一口……」

「哎呀痛……」盧開篆和我笑鬧著扭打成一團而我終於漸落下風被他按倒在地肩膀眼看就要不幸遭殃我忙假意呼痛。

他停下欲咬我的動作手上的力道也放鬆了些在火光中深深俯視著我和我四目相視良久才說：「若是要借我肩膀就借我一輩子吧嗯？阿闌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或者你心裡怎麼想只有在你身邊才最令我感到無拘無束的暢快。」

我推開他坐直身子說實在我也有這種感覺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光最讓我放鬆毫無情感上的負擔以及瑣事的壓力或者這跟盧開篆性格的爽朗與堅韌有很大關係。

「開篆假如我告訴你瘋魔是我的朋友你會怎麼看？」面對著盧開篆的真摯與坦誠我終於說出了連暮春也不敢告訴的秘密。

「你說什麼？」盧開篆和我想象的一樣吃驚但除了吃驚以外並無其他激烈的反應。

「我這個朋友他原本是個外冷內熱的修道之人懂得很多術法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恐怕會成為一代宗師可是為了幫我他不惜違逆天道做了很可怕的事結果被陰魂反噬成了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瘋魔如今他入魔已深若再想不到辦法救他我就會永遠失去這個朋友而且他一旦成了魔頭必定將會嗜殺成性造成生靈塗炭的恐怖人間。」

「這麼說你很清楚瘋魔在何處嘍？你瘋了嗎他雖曾是你朋友可他已入魔道你守在這裡是想等著死在他手上嗎？」

「不是開篆我和他的師尊葛道長將他暫時封制在冰川之內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危害到我然而我也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以我和葛道長的功力恐怕很快……」

「為什麼為什麼不乘現在就殺了他在他為害無辜之前就因為他是你的朋友嗎阿闌還是你和他有別的關係？」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是因我變成這樣的我欠他太多你叫我如何下得了手？盧開篆如果變成魔頭的人是你你會希望我不顧一切的殺了你嗎？」

「會！」盧開篆回答的非常快目光堅定且深邃「和後果想比我會寧肯死在你手上在我們烏赤人眼中真正的朋友之間付出是不需要回報的何況死在兄弟或愛人面前也是一種幸福。」

「開篆……」輪到我吃驚地說不出話來他說的也許對可怎麼想都覺得太決絕和殘酷。

「那如果是我呢如果是我變成魔頭你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對嗎？」僵場了半天我才有些心寒地說。

「會！」盧開篆這次的回答沒那麼快猶豫了幾秒但說出口的答案依然無比堅定我的心像被重擊臉一下子就白了。

「如果我救不了你我會在你成魔之前殺了你可是殺了你我的生命也沒有意義了我會用自己的命陪你一同上黃泉路！」

「你！」盧開篆的神色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份我知道他肯定會如他所說那樣做的眼淚掉下來生固然可貴但有如此情誼的相隨赴死何嘗不是更加難得。

「是不是覺得我很冷酷無情？阿闌」盧開篆見我落淚動容地替我拭去淚水將我擁靠在他的肩頭「對不起讓你難過了我我是開玩笑的其實每個人對待友情的態度都是不一樣的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好了我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支持你陪著你不管最後的結局怎樣你說好嗎只要你不嫌我無用幫不上你的忙。」

我默默地點頭這些安慰的話明顯是順著我哄我開心的哪怕他並不認為我做得對。

「誒你的手怎麼了？」我在將自己的掌心合進盧開篆的掌心時忽然覺他掌中那團形似蓮花的胎記好像比從前殷紅了許多。

「什麼怎麼了？」盧開篆一時沒反應過來「我的手好好的呀。」

「不是我是說這朵胎記怎麼還會變色的？」我把盧開篆的手掌湊近火堆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團蓮花的形狀也比我第一次看到時清晰生動色澤鮮亮就好像一朵剛剛盛開的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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