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林不悔的報應
夜已深,大風依舊在咆哮,屋內本就昏暗的燈搖晃的閃了兩下便徹底熄滅。
停電了……
念傾將懷裡的人摟的更緊,心疼的撫摸的著他的發。
幕以琛靠在她的肩頭,聲音彷彿從遙遠的時空傳來,恍惚縹緲:「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爸爸不接手幕氏集團是不是後面的事就都不會發生,他們還恩恩愛愛,我還是那個幸福的孩子。」
「呵…可是哪裡來的如果,我爸爸接手了幕氏集團,成了董事長,要財有財,要勢有勢,從此後身邊的女人便也不斷,後來便有了宋夢君,他或許真的愛宋夢君吧……」
念傾靜靜的聽著,她也只能聽著,這或許是幕以琛多年以來第一次對人坦露心扉吧,他需要用這樣訴說的方式來宣洩,她只要傾聽便好…
幕以琛沉默了許久才繼續說道:「那段日子是我和媽媽最苦的日子,幕天明為了逼我媽媽離婚,不再回家甚至不給我們家用,我媽媽出去找工作,他更是從中阻攔,知道我是怎麼到宣楓堂嗎?」
念傾搖了搖頭,眼淚無聲的滑落…
「那時候我和媽媽沒有人可以依靠,媽媽找不到工作,我們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媽媽還得了頭疼病,每天晚上疼的睡不著覺,她和我說,不然我和你爸爸離婚吧,媽媽只要你就夠了。雖然她這麼說,可我知道她不甘心。所以,我趁著媽媽睡著之後,去了地下場…」
念傾心中一驚,拍著他背部的手僵在了半空,在宣楓堂待了三年,地下場她是知道的,那裡進行的都是一些黑色交易,倒賣槍支,白粉,販賣藝妓都是有的,而他一個孩子…
「我當年八歲大,我主動將自己賣給了張五爺,要求只是要他們照顧我的媽媽……」
話音落了,念傾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劇烈顫抖,這一定是段痛苦的回憶吧,當年的他才是八歲的孩童,在充滿血腥的地下場…
想到他可能受到的苦,念傾的心便彷彿被刀割般痛。
幕以琛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腰,淚水染濕了她的衣衫,她聽到幕以琛咬牙切齒的聲音:「我恨幕天明,我一定要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念傾的心忍不住一抖,她感覺到了他的恨意以及那濃濃的殺意。
——
第二天,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內,念傾睜開朦朧的眼,下意識的去摸懷裡的人,不在,她頓時驚醒,抬眸便看到站在床邊的人,只一夜間,他乾淨的下巴便生出了胡茬,一雙眼睛依舊猩紅,他就那樣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床上的人。
有小狗爬進了念傾的懷裡,念傾垂眸看到了七寶,心裡內疚了起來,昨晚他的訴說停在了那句充滿恨意的話音,良久的沉默,她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睡著的,她為自己的睡著感到了深深的內疚…
她抱著狗從地上爬起來,她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至少宋慧寧應該下葬,總是擺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就在她思忖著如何開口的時候,幕以琛卻率先開口了:「你醒了?」
他的聲音黯啞低沉,念傾點點頭,只聽他接著說道:「等下南瑾會過來,我必須要送我媽媽最後一程,你…會陪著我一起嗎?」
念傾點點頭:「嗯,我會陪著你。」
看著她澄澈的目光,幕以琛深邃的眸光終於閃出了一絲異樣,稱得上是複雜難明。
——
宋慧寧的葬禮很是低調簡單,葬在了聽雨墓園的東側。
參加葬禮的人只有四個人,一直照顧宋慧寧起居的花姨,歐陽南瑾,念傾以及幕以琛。
看著墓碑上笑的慈祥的人,幕以琛輕聲說道:「找到事情的起因了吧?」
他的聲音很輕,像極了自言自語,可是卻讓旁邊的三個人都沉了心情……
歐陽南瑾沉默了下,開口說道:「幕伯母是因為看到了喜帖邀請函,一時承受不住打擊……」
「邀請函?」
「嗯,半個月後,也就是下個月6號,是…幕伯父和宋夢君的婚禮。」
念傾的心彷彿被鞭子抽到,她充滿擔憂的看向身側的人。
幕以琛垂在身側的手僵硬的握成了拳,眼內充滿了怒火,半晌,恢復平靜,轉頭看向歐陽南瑾,眸子微眯,沉聲說道:「那種邀請函怎麼會出現在病房?不是說過不許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她的嗎?」
他的目光充滿了危險分子,歐陽南瑾垂了眸:「對不起,我沒想到……」
「是尹靜語?」幕以琛沉聲下了結論。
念傾震驚了,瞪大眼睛看向歐陽南瑾,只見歐陽南瑾點了點頭:「我也懷疑是她,畢竟接近過幕伯母的人除了我和你,只有花姨外加她。」
幕以琛眸子再次微眯…
花姨已是泣不成聲:「那丫頭怎麼會…虧得夫人把她當親女兒看待……」
幕以琛沉默良久,緩聲說道:「這筆賬,我會慢慢找她算。」
——
與此同時,林不悔從昏迷中醒來,太過昏暗的光線讓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頭很疼,她用力的晃了晃腦袋,一些記憶浮現在了腦海,昨天晚上她從醫院回家的路上,似乎是被人襲擊了腦部直接暈倒,到底是誰襲擊她…
這時一道邪魅的聲音便傳入了耳內:「林小姐醒了?」
林不悔一驚,循聲望去,在看到那個人影之後,大吃一驚:「南楓?」
南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啪的按了開關,屋內頓時變得通明。
林不悔這才發現這貌似是一間地下室,而這裡擺放著的器皿與一些刀具,更像是一間實驗室。
目光下移,她的心頓時浮到了嗓子眼,就在與她有五米之遙的地方,橫七豎八的躺了七八個人…不,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屍體,他們…死了?
她驚恐的看向南楓,詢問道:「他們死了?是你弄死了他們?」
她忍不住想要站起身,抬了下屁/股便發現自己是被綁在了椅子上,而就在她的旁邊還有一些她看不明的裝置按在她的手腕上,而另一端則是一台電腦以及控制按鈕的裝置。
她的臉頓時蒼白的毫無血色,大聲說道:「南楓你在搞什麼?為什麼綁著我?」
南楓手拿著一把手術刀把玩著,邪魅一笑:「林小姐可認得這些人?」
林不悔渾身顫抖著,再次看向那些人,心頓時狂跳起來,她當然認得這些人,就是他們綁架的杜念傾,可他們是尹靜語的人,他為什麼抓她來?
看到她的神色,南楓笑意加深,手中的手術刀指了指她,邪魅的說道:「林小姐可要想清楚再說哦?哥哥我可不喜歡撒謊的孩子。」
林不悔深呼吸著,沉默了良久才說道:「我不明白南教授為什麼找到我身上,我…不認識他們。」
「哦?」南楓挑眉:「看來林小姐是剛睡醒,大腦還處在睡夢中啊,哥哥幫你清醒清醒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手中的手術刀『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林不悔不由瞪大了眼睛,嚇得忘記了呼吸…
『鐺』的一聲響,林不悔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那把刀擦過她的耳際定在了她身後的牆上。
她被嚇得崩潰,沖著他大喊道:「他們是尹靜語的人,你幹嘛不去找尹靜語,找我幹什麼?你這個神經病。」
「林小姐做了什麼難道還要我提醒嗎?」南楓說著他再次拿起了一旁的手術刀,笑道:「我不敢保證我這次不會手抖哦?」
林不悔哭了,她是真的害怕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這位大爺…
「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難道你們一個個的都喜歡杜念傾那個賤/人嗎?」
南楓不屑的笑:「杜念傾關我什麼事?」
林不悔愣了:「那你…」
這時,地上的人竟開始動了,有的嘴裡竟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隨後那聲音此起彼伏,南楓見狀竟笑了:「看來是都醒了,你們還真是命大。」
地上的人身體一下一下的抽搐著,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想要爬到南楓的身邊,可試了幾次都摔倒在地上。
林不悔距離他們五米遠都能夠看到他們不斷抽搐的身體,那痛苦的呻/吟讓她的后脊背發涼…
男人痛苦的開口:「求求…你…給…給個痛快。」
他們竟然在求死,林不悔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喃喃開口:「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南楓笑:「想知道?」
林不悔尚未說話,便聽到一聲聲凄厲的喊叫:「不…不要了…南教授…我…我們錯了…」
「錯?你們不覺得有點晚了嗎?」南楓起身走到一旁實驗桌,拿起一個針管,隨意的看著桌面上的藥物,撇了撇嘴甚是為難的樣子:「該用哪樣好呢?」
地上的趴著的人痛苦的搖頭,有的甚至想要托著抽搐的身體逃跑…
南楓看著,笑的彷彿地獄走出的修羅,將幾樣藥物混合抽到針管內…
林不悔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她隱隱的明白了,這變太是在給他們注射非法藥物或者是…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