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馬腳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江心朵佩服地感慨一句,「騰越的口才太了得了,不僅說得莫霜飛無力招架,還三言兩語就把她給支開了。」
任司宸一臉悶悶不悅,幽幽地開口,「其實,他的口才都是你老公我教的。」
不就是誇騰越一句,他還要往自己身上攬,臉皮真夠厚的。
江心朵唏噓地搖搖頭,「學長,你看看他,多幼稚!」
「嗯!真是難為你了,要照顧兩個小孩子,還有這個長不大的大孩子。」莫少謙看到他們兩個打情罵俏,虛弱的眼底漾開燦爛的笑意。
任司宸撞了撞江心朵,貼近她的耳邊嘀咕低語,「在外人面前,給點面子。」
江心朵撅了撅嘴,「學長又不是什麼外人!」她瞥了一眼門口,「學長,看來莫霜飛真的很關心你,你為什麼不考慮考慮她呢?」
「你一直把我當成了哥哥,而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就像你無法接納我一樣,我心裡也無法接納她。」
江心朵欲言又止,她自己都過不了那道坎,又有什麼立場來勸說他呢?
「不過學長,我覺得她的脾氣比你還倔,想要讓她放棄,絕不容易。」
莫少謙翕弱地眨了眨眼,「我會讓她明白的。」
「好好休息,快點好起來,我還會來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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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莫少謙清醒過來,江心朵鬆了一口氣,心情愉悅,擰皺了幾天的愁眉終於舒展開來。
「停車!」
任司宸立即踩下剎車,緊張地轉頭看她,「怎麼了?是不是又想吐了?」
江心朵搖搖頭,蠕了蠕唇瓣,「我肚子餓了。」
「想吃什麼?」
「那個!」江心朵手抬起,指向面前的一個小攤。
路上車輛來來往往,川流不息。路邊擺放了一把彩虹色的雨傘,下面一個圓筒形爐子正冒著熱氣,一個大叔穿著厚厚的衣服站立凜冽的寒風中,正在給爐子中加炭火。
「你想吃烤番薯?」
江心朵點點頭,舔了舔舌頭,「我已經好久沒吃了。」
「我去給你買。」任司宸二話不說,打開車門。
「我也去!」江心朵立即跟了上去。
任司宸眉宇一皺,「外面這麼冷,你先進車!」
「我沒那麼金貴!」
江心朵小跑過去,「大叔,你烤好的番薯我都要了。錢你問他要!」她指了指一旁的任司宸。
「小姑娘,你買這麼多吃得掉嗎?」
「他胃口大著呢!大叔,你把番薯都裝起來吧!」
江心朵迫不及待拿起一個,滾燙的番薯冒著騰騰熱氣,香氣隨之四溢,「燙,好燙!」她鼓起了嘴,不停地吹著,輕輕地剝開一層皮,金黃軟糯,誘得她食指大開。
「慢點吃!」任司宸拿起紙巾,擦擦她的嘴。
「你也嘗嘗!」江心朵將番薯遞到他的嘴邊。
任司宸就著她的手,張開嘴正想咬下去,沒想到江心朵突然收了手,把番薯外面烤得焦黑色的皮磨蹭到他的臉上。
「你耍我!」任司宸擦了擦自己臉,那團炭黑色的污跡越來越大。
他西裝筆挺,披著一件大衣,穿著得如此器宇軒昂,可是現在儼然成了一隻大花貓,這個樣子絕對不能被他的員工看見,肯定有損他霸道總裁的形象。
江心朵作為罪魁禍首,忍俊不禁地大笑起來,「司宸,你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
任司宸抓起一隻番薯,猝不及防地朝著江心朵的臉上抹了上去,「這就叫夫唱婦隨!」
大叔看他們如此甜蜜,忍不住問道,「你們是不是剛結婚?」
「什麼剛結婚,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任司宸手自然地搭在江心朵的肩上。
「啊?」大叔驚愕不已,「你們看上去還很年輕。」
任司宸輕笑一聲,「她實在太受歡迎了,所以我必須先下手為強,早點把她騙到手。」
「唉!我當時太年輕了,被他三言兩語稀里糊塗就騙到手了,現在孩子有了,連反悔都來不及了!」
「怎麼?你還想反悔?」
江心朵燦燦一笑,「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你們的烤番薯,拿好了。」
江心朵用手肘撞了撞他,「你快付錢啊!」
任司宸從大衣口袋中掏出錢包,甩給江心朵,「拿去!」
她接過他的皮夾,她將裡面的現金全部挖了出來,遞給大叔,「不用找了。」
「這……這太多了。」
「大叔,你拿著吧!掏空了他的錢包,他才不會去外面做外事!」江心朵靈動的雙眸燦若星辰,她正要拎起袋子,任司宸立即接了過來。
「我來!」任司宸單手拎著一大堆烤番薯,另一隻手摟著江心朵走向停靠在路邊的車。
大叔充愣地看著手中厚厚一疊鈔票,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你為什麼要買下這麼多?」
「今天這麼冷,肯定沒什麼人出來逛街,大叔早點賣完,可以早點回去!」江心朵把他的皮夾塞進他的口袋,「好冷啊,我們快點回去吃烤番薯。」
「你買這麼多,吃得掉嗎?」
「反正你給我解決了!」
任司宸后怕地輕咳一聲,「我要給韓景爍打個電話,問問他,撐死算不算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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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劇組拍攝外景,整組人員移至郊外的幽僻竹林。一根根竹子嶙峋高聳,雖然葉子已經凋零,但是依舊蒼勁挺拔。
任司宸擔心她太多勞累,所以給她安排了一輛房車。江心朵躺在沙發上,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電腦屏幕,放置道具組的帳篷中,突然鬼鬼祟祟地溜進去一個人影。
石琦先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看到工作人員都在忙碌,有的在鋪軌,有的在架搖臂,根本沒有人留意這個地方,她偷偷摸摸地走過去,快速地找到了掉威亞的裝備,然後動了手腳,做完標記后,急匆匆地離開了。
而這一幕已經被帳篷角落的針孔攝像機拍攝了下來。
任司宸早就料到她會在出手,所以故作渾然不知,讓她放鬆戒備之心,然後她找准了時機,就會再次出手,為了有足夠的證據,他跟導演早就商量好了,裝好監控攝像,讓她無從狡辯。
江心朵輕嘆一聲,喃喃自語,「不就是一個角色,用得著如此狠毒,害人性命嗎?」
她站了起來,走出房車,走向化妝的帳篷,臉上懸挂著清婉的笑容,隨口問道:「石琦,你的妝怎麼還沒有化好?」
化妝的小張解釋道:「她剛剛不在,我找了她好久。」她馬上加快手上的動作。
江心朵順著這個話題接下去,「你去哪裡了?」
石琦微微一怔,不愧是演員,壓抑下自己的心虛,坦然自若地說道,「這個地方太大了,一不小心就迷失了方向。」
「一時迷失方向不要緊,只要及時迷途知返就好了。」江心朵這句話頗有深意,其實在警告她,快點放棄害人害己的想法。
她淡淡一笑,「我雖然方向感差,但還沒有到路痴的程度,下次不會了。」
這時,工作人員走了進來,「今天的戲要吊威亞,你們準備一下。」他拿來了兩副裝備。
石琦起身,拿了一副遞給江心朵,「時間來不及了,快點穿上吧!」
江心朵低頭看了那一副做了標記裝備,目光一泠,「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跟石琦聊幾句。」
其他工作人員和助理陸陸續續地走了出去。
「你想跟我聊什麼?」石琦一臉困惑。
江心朵淺淺一笑,「我們換一副裝備吧?你穿這個!」她將自己手中的裝備遞給她,「你去換吧!」
石琦頓時表情一僵,擠出僵硬的笑容,「我……我看就不要換了,我喜歡這個。」
「為什麼不能換?」江心朵步步緊逼,聲音漸漸變得冷厲起來,「你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
她心虛地起來,眼神飄忽,不敢直視江心朵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解釋,「你……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我能做,做什麼手腳。」
「既然你沒有做,那為什麼不去換?」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石琦有些氣急敗壞,「我是你的前輩,不要以為當了這部戲的女一號,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
「原來你是不服氣我當這個女一號,所以才想盡辦法想要謀害我。」
「你少血口噴人!這種罪責我可擔當不起。」石琦漸漸偽裝不下去了,語氣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你當我是傻子嗎?被你一次又一次陷害,還渾然不知。」江心朵也不是好惹的,既然說到這份上了,就跟她挑明了,「其實,那份詆毀我耍大牌的報道,應該是你收買了那個記者寫出來的吧?那篇報道的意圖實在是太明確了,貶低我的同時褒揚你,顯然你的用意是想要用輿論的壓力把我這個女一號替換掉。可惜,天不遂人意。」
石琦輕蔑的冷睇了她一眼,「滿嘴胡言亂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反正她抵死不承認,量江心朵也拿她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