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說動霍東的？
錢舒雲氣忿忿地坐下，她的一張臉顯得猙獰可怕，生生地讓她的五官扭曲。
好一會兒，會客室的門口才響起腳步聲，蔣睿司還是那麼儒雅地帶著笑，輕輕推開了那門，「老同學，你來了？」聲音中帶著疏離和客氣。
錢舒雲抬眼，帶著嬌媚的甜笑，「我聽說展望最近有點麻煩，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你對我不要客氣。」
蔣睿司垂眸順目，卻沒有太大的驚喜表情，「我想暫時不需要，我們展望最大的困境是錢四，你幫不了我的。」
「你都沒開口，怎麼知道我幫不了你？」錢舒雲親熱地伸手去拉蔣睿司的胳膊，「來，我們老同學合計合計，總能有不傷和氣的方法。」
蔣睿司不置可否，他淺笑著抽回胳膊，借著倒茶的機會避開了她。錢舒雲咬唇，藏住那滿腔的妒忌，開口道，「錢四也不是非要這塊地不可的。」
「奧？」
「他最想要的是合作。」錢舒雲一語道破天機，「這塊地對於他可有可無，但是對於你卻是至關重要，所以，你不妨聽聽他的條件。」
蔣睿司做出感興趣的樣子，「你能否透露二三？」
「據我所知，他對於你公司正在研發的新裝修的理念很感興趣。你可以用這一成果談條件。」
蔣睿司搖搖頭，沒有任何餘地地拒絕，「這是我的禮物，我想獨佔，所以，不打算拿出來分享。還有，這不是說合作就合作的，這裡面涉及到很多的專利權，很多的技術獨佔，所以，這……」
錢舒雲倒有點不以為然，「別講那麼玄乎，不就是壁紙嗎？哪裡都有得賣，再說了，這壁紙的利潤能有多少？能夠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錢四少是怎麼和你形容的呢？」
錢舒雲沉默了，這錢四對蔣少的董事長室只有兩個字，「震驚！」，據他結結巴巴，不，是詞不達意的形容中，錢舒雲只聽懂了一個意思，就是「玄乎！」
「他既然是這麼的推崇，一定是從未見過。」蔣睿司倒是不急不躁，也不為錢舒雲的話氣惱。「我可以告訴你，這項技術在國內沒有，在國際也沒有，不過，很快，它就會展示在世人眼前。」
「你的意思是……你會公開？」錢舒雲有點不可思議，「那你為什麼不和錢氏集團合作？」
「他要的我給不起。」蔣睿司笑笑，「如果你是錢四少請來打探的，就請回去告訴他，地——我不賣，技術——我不轉讓。」
錢舒雲的臉一陣青一陣紅，她一口銀牙咬住紅唇，半晌，才說話，「可以，這是你的自由。但是，作為老同學，我請你想好了，和錢氏集團做對的後果。」
「我知道，就是在濱江舉步維艱，但是，商場如戰場，我不進，就只能退。」
蔣睿司的這一番不亢不卑的話，惹得錢舒雲一片感慨，她不禁佩服自己的眼光，她愛慕的男人是如此的出色，僅僅因為家世和人脈的制約，不能一展所長。這樣想著，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開口，「如果，展望接受注資的話，我可以……」
「不！」蔣睿司打斷了她的話，「這樣，你就會被扯入男人的戰爭了，我不想你永遠回不去錢家。」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蔣睿司的聲音低沉和緩，「一個女人沒有了家族的福蔭，以後的生活就會掣肘，就會斷了退路。」
錢舒雲還想再表表心意，蔣睿司卻不給她機會了，他抬腕看了看手錶，「我一會還有會議要開，就不陪你了。下次我們再約時間，好嗎？」
錢舒雲眼睜睜地望著他離開，卻沒有辦法挽留。她的心中恨呀！多少年了，這蔣睿司的心就像是滑溜的泥鰍一樣，她是抓也抓不住，摸也摸不著，就這樣和貓抓心一樣，又放不下。
…………
錢舒雲剛回到家，錢四的電話就來了，「聽說你去了展望？」
「是啊。」
「你沒能說服蔣少？」錢四少的語調已經是肯定式了。
「是啊。」
「你看見那董事長室了？」
錢舒雲搖搖頭，卻恍然發覺自己這是在打電話，趕緊開口，「他寶貝著呢，不給看。」
錢四少沉默了半晌，「那他同意錢氏或者你注資了嗎？」
「沒有，不過，他好像無意讓那種新型技術投入使用，他說這裡面涉及到太多的專利權和獨佔權，短時間內搞不定。」
錢四少一聽，心中更打鼓了，這樣的專利技術，蔣少真的是無意中被自己窺視了嗎？還是故意的？他使勁抓抓腦袋，想不透。這時候，霍東在就好了，他這樣想著。
…………
羅寧擦著頭髮，剛打開電腦，門鈴就響了。
羅寧並不想開門，所以她全當自己聾了。五分鐘過去了，門被打開了，錢四少走了進來，臉色陰鬱難看，「為什麼不開門？」
羅寧白了他一眼，「不開你不也進來了？」
「你……」錢四怒瞪著她，半晌，竟然不請自坐了，聲音里也收斂了怒氣，「怎麼，剛洗過澡？」
羅寧蹙眉，拉緊了浴衣的門襟，戒備地盯著他，「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錢四少的聲音危險而充滿了邪魅，他的眼神卻是帶了三分認真的。
呼！羅寧深吸一口氣，疏離地站的很遠，語帶無奈，「想幹嘛，你說，我盡量。」
「我東哥呢？」
「你問我？」羅寧詫異了，「我和他有什麼關係？」
「啪！」一聲，一副圖紙拍在了羅寧的面前，「再編呀？你再編一個給我試試？信不信我辦了你？」
羅寧的眼瞬閃動了一下，心中暗自驚訝錢四少的手段，卻不露聲色，「原來你是覬覦我呀？還找了個屁理由過來？老娘不吃你這一套！」說著，打開門，做出請滾的姿勢。
「哼！」錢四少走到門邊，猛一腳踢上了門，把羅寧堵在了牆角，「說，你怎麼說動東哥給你設計的？」
「我不明白。」羅寧慢慢蹲下身子，想要溜走。錢四少也蹲下，面對著她，「你明白的！這張圖紙是上午蔣少送到規劃處備案的，你瞞不過我，這就是東表哥畫的。」
「呵呵呵……錢四少不僅對女人深有研究，還對這些也有涉獵？呵呵呵……」羅寧乾笑著，躲避著他的眼睛，聲音卻一字一句，「如果我現在喊『非禮』，你猜會怎麼樣？」
「會沒人理你。」錢四少一句話戳破了她的希望，「有我錢四少在，你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敢進來！」
媽的！真狗血！羅寧咒罵了一聲，站起身，順手扯住了錢四少的耳朵拉他起來，「錢紫薇，你夠了奧！我不和你計較，你就不顧及一下我的名聲？大半夜的開了我的鎖，你當我是死人呀？」
「閉嘴！」錢四少比羅寧還激動，。他的聲音大到足以震破耳膜，「誰告訴你我叫錢紫薇的？我不叫！我早就改名了，我叫錢子偉，不是那個什麼樹！」
羅寧惡劣地笑著，「那你還不滾？再不滾，明天我就讓你的戶籍本出現在各大網路頭條上，我看你還有臉去勾女人？你就去給我做個零號吧！」
壞女人！錢四少瞪著她，卻是沒有動粗，他伸手撣開羅寧揪他耳朵的手，委屈地說，「你就會仗著東哥欺負我！你知道東哥的圖紙一出現，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我會多被動嗎？」
「你怎麼就確認那張是霍東畫的？」羅寧還在否認。卻惹急了錢四，「我當然知道，六年前，文化街就是東哥設計的，我親眼看見的，當時設計專家都說那塊地賠定了，東哥硬是把它做成了地標建築。」
「所以，那塊地是你買的？」羅寧瞥了他一眼，吐槽，「你什麼眼光呀？你到現在還活著，真是奇迹。」
錢四少痛苦的別過頭去，不欲多說，他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可是錢家根本就人丁稀薄，他出任錢家主事者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本來有霍東加持，他是無憂的，可……
「好了，如果是來質問我這件事的，我的回答是——無可奉告。霍東也不在國內，而我也沒有能力說動他和你為難，所以……你請回吧！」羅寧下了逐客令。
你沒有能力？錢四少的眼睛里都是指責，你沒有就沒有人能說動了！如果沒有你，蔣睿司是無論如何也弄不到這張圖紙的。
「走吧！我還要睡覺呢！」羅寧伸手打開了門，請他出去。
錢四少悻悻地出門，聽著羅寧「砰」一聲關上門，他站在門口卻管不住自己的嘴，惡毒的語言噴出來，「真有你的，羅寧，你讓愛你的男人給另一個愛你的男人設計圖紙，你的手段真是——高！」
羅寧在門裡咬住唇，沒有吱聲。
「我倒要看看，東哥的感情能讓你揮霍幾回？總有一天，他會受不了甩了你，到時候，你還能依仗什麼？」錢四少言語直接毒辣，說完，他對著羅寧的門狠狠地踢了幾腳，泄憤。
「如果你再踢一腳的話，我今晚就搬到你家去住。」羅寧淡淡地開口，不疾不徐。卻讓錢四少一溜煙跑了，這女人要住到自家去，東哥應該會找人作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