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李漢重傷
「出了什麼事情?」晁蓋問道。
「李主管和幾個兄弟衙門的人抓走了。」頭破的庄丁說。
「什麼,讓衙門抓走了。哪個衙門?雷橫,朱仝怎麼也得給我幾分面子吧。」晁蓋問。
「衙門裡站班的皂隸。」這庄丁說。
晁蓋暗罵倒霉,也不吃飯了:「劉唐,你跟我走一趟吧,咱兩去趟縣城。」
「好嘞。」
阮氏三雄道:「哥哥,帶上我們啊。」
「三位剛剛到,洗塵酒還沒喝完呢,不如這樣,你們喝過酒就去看看我新招募的水上護衛。」晁蓋道。
「好吧,我跟小五也不好騎馬,不如哥哥帶著小七吧,小七以前學過騎馬,能跟上哥哥。」阮小二說。
晁蓋帶上劉唐、阮小七,三人騎上快馬趕奔鄆城,東溪村距離鄆城縣不過幾十里路,一個多時辰就到了。
到了晁家店時候,酒樓已經停業了,一群夥計正收拾呢,徐海看到晁蓋一臉的尷尬。
「莊主到了,這次是我的責任,沒勸住李漢。」徐海道。
晁蓋一擺手:「去裡面說吧。」
原來事情很簡單,李漢這半個月帶人走了一批鐵器私貨,昨天剛剛回來。今天上午就到了晁家店和五個兄弟一起喝酒,這群人都是刀頭舔血的漢子,更何況是在自家店裡,所以喝酒的聲音就大了點,和鄰桌的客人就打了起來,這桌客人也是老熟人了,袁縣令家的侄子和他的一群小跟班,袁縣令沒兒子,這個侄子過繼給他相當於他兒子,因此在鄆城也算得上**。
一動手就李漢就把袁縣令的侄子的跟班們打了個落花流水,李漢也沒當回事,繼續吃飯,大約一炷香后,大街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四五十個衙役拿著水火棍來了,袁縣令侄子一聲令下,打。
這次李漢他們吃大虧了,一共六個人對上五十個衙役可吃了大虧了,當場被打翻了五個,另外一個被徐海安排馬匹回東溪村報信了。
「來的衙役是什麼人?」晁蓋問。
「站堂的皂隸,還有大牢里的牢子,帶頭的是牢頭薛翻,這小子下手黑著呢,就是他下手放翻了李漢。店裡的夥計不少,但是看到是衙役不敢上,我這也是沒辦法,莊主要怪就怪我吧。」
徐海說。
晁蓋一擺手:「沒事,這事你做的好,你讓飯店夥計們動手只會把店鋪搭進去,沒有其他的什麼幫助。」
劉唐罵道:「這狗日的衙內那麼囂張,不就是吃飯打個架嗎,至於叫那麼多人嗎。」
晁蓋笑道:「這些衙內一貫如此,徐海,準備二百兩銀子,咱們去縣衙見見縣太爺。」
「剛剛雷捕頭,和朱捕頭來的時候每人拿了五十兩打點,兩人說去斡旋,看兩人的意思是把握很足的樣子。」
正說著外面小二來報:「宋押司來了。」
「請進來。」晁蓋道。
很快外面傳來爽朗的笑聲:「哈哈,晁保正哥哥來了,宋江來看你了。」一個黑矮的漢子,個頭大約一米六不到,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一身押司的衣服,一張口都是帶笑的,彷佛宋江這臉天生就笑臉。宋江進來了,看晁蓋臉色不對也不尷尬,改口道:「晁蓋哥哥勿要擔心,雷橫朱仝兩位賢弟去周旋了,想那袁縣令也得給幾分面子。」
「多謝宋押司了。」晁蓋抱拳道。
宋江過來拉住晁蓋的手說:「你我兄弟又不是一天的交情,晁保正勿要客氣,這事保正就不要擔心了,指定沒事。」
晁蓋道:「呵呵,肯定沒事。李漢他們無非判個醉酒鬧事,沒傷著人,交點罰款就沒事了。」
宋江道:「晁保正哥哥的生意還要繼續做,不如這樣,你帶上些銀錢,隨我去一趟縣令家裡走一走,只要錢到位,我想袁縣令一定會既往不咎的。」
「送多少合適?」晁蓋問。
宋江伸出一根手指頭,劉唐說:「一百兩。」
宋江搖搖頭:「最少一千兩白銀,晁保正哥哥開的那家百貨商行生意太好,很惹人眼紅啊,袁縣令那不打點好了肯定不行。」
要是以前的晁蓋,被宋江這麼幾句肯定就要拿錢去送了,民不與官斗,哪怕晁蓋在鄆城縣再富有也不能和縣令斗,有道是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這年頭當官的勢力很強大的,可是晁蓋並不打算老老實實做個商人。
「宋押司,你先回去吧,我等等雷、朱兩位都頭的回信再做決定。」晁蓋道。
宋江討了個無趣,自然退走了。
徐海說:「我感覺這個事情不簡單,李漢那幫人雖然都是熱血的漢子,但還不至於輕易跟個衙內過不去,可能是那衙內故意挑事。」
「袁衙內被打到,薛翻帶領衙役過來有多久時間。」晁蓋問。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徐海說。
「哼。」晁蓋冷哼一聲,「敢來捋虎鬚。」這一想就明白了,衙內這是早就安排好的,不然憑藉他們這幫衙役會這麼快趕過來。
劉唐罵道:「哥哥,我們殺將過去把李漢救出來吧。」
「聽我安排吧,劉唐小七沒我命令誰都不許輕舉妄動。」晁蓋說。
又過了一個時辰,天快黑的時候雷橫朱仝兩個都頭才醉醺醺的來到晁家酒樓,看見晁蓋很高興的說:「晁保正,事情辦好了,明天一早,讓庄丁去大牢門口領人就行了。」
「上酒,上菜,我要和雷都頭,朱都頭好好喝上幾杯。」晁蓋道。
晁家酒樓的大廚做的一手好菜,鄆城縣第一的酒樓,很快一桌上好的酒菜就來了。晁蓋又把劉唐和阮小二給雷橫和朱仝介紹了一翻,不過兩個都頭並不咋熱心,畢竟他們不是江湖人。
「兩位都頭,來滿飲此杯。」晁蓋勸酒。
雷橫好酒,大口喝酒,朱仝則謙遜的多,一杯酒好幾次也幹不了。劉唐和阮小七也不斷的恭維著雷橫,很快雷橫就七八分醉了。
「雷都頭,你們見到袁縣令了?」晁蓋了。
「見到了,我兩說是受你的委派過去的,給他送了點銀子,他說這小孩子家家的打架,能有啥大事,明天就把人放了。」雷橫說。
晁蓋道:「這袁縣令的侄子也真怪,為何單單跟我晁蓋過不去,來我的酒樓鬧事,我晁蓋是好惹的?」
雷橫道:「鄆城縣有三個管事的,縣令大人,宋江哥哥,還有您晁蓋哥哥。袁縣令的侄子不過是個草包,當然不敢得罪哥哥了,還不是因為袁縣令快要走了,想臨走前撈一把,最近街上的店鋪沒少挨罰款。少說也有幾千貫了吧。」
朱仝咳嗽了一聲:「晁保正,莫聽他胡說。」
「呵呵,吃菜,喝酒。」晁蓋笑道。
這酒一直喝到天黑,朱仝和雷橫相互攙扶著走了。
劉唐問:「哥哥,袁縣令這是最後想撈一把啊。」
「這錢不給他送了,雷、朱兩位都頭既然說明天就把人放了,我們就在等等看。」晁蓋道。
阮小七也憤憤不平,「狗日的,張口就要一千兩,要賣多少斤魚啊。」
晁蓋嘆息道:「一畝高粱都賣不了半貫錢。人家縣令嫌銅錢難拿自然不肯要銅錢,要銀子。一千兩銀子就是兩千畝高粱一年的收益。」
翌日一早,晁蓋、劉唐、阮小七在縣衙大牢門口接人。鄆城縣的這牢房是個臨時關押人的場所,有那麼二三十個牢子看守,門關著,小牢子不敢得罪晁蓋,只是說牢頭還沒來,來了一發話立刻放任。等到了吃過早飯的時候宋江也來了,樂呵呵的給大家打了招呼。
「保正來的太早了,牢房的還沒上班,還得等會兒。」宋江說道。
「有勞押司了,改天去我莊上喝酒。」晁蓋抱拳謝宋江。
等了一會兒,宋江去牢房裡打了招呼,很快李漢的四個手下,用門板把李漢從牢房裡抬了出來,李漢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的一縷一縷的了,血肉模糊,除了一張臉,其他的地方都被皮鞭抽遍了。
「李漢,李漢。」晁蓋過去大喊,門板上李漢微微張口:「莊主,沒事,給你添麻煩了。」
「直娘賊,誰打的。」晁蓋大罵。劉唐和阮小七怒髮衝冠,也張口大罵。
小牢子嚇壞了,關了大門在裡面聽著,也不敢回嘴。
這時候薛翻從裡面出來了,這傢伙長的腦袋大脖子粗,跟個殺豬屠夫一樣,瞪著晁蓋罵道:「你想造反嗎,大牢門口是你罵街地方嗎?」
「人是你打的?」晁蓋冷聲問道。
「是我打的,你怎麼著,你咬我鳥啊。」薛翻趾高氣揚的回答,顯然沒把晁蓋放在眼裡。
宋江勸道:「保正息怒,貴庄下人只是些皮外傷,養個三兩個月也就沒事了,我看保正還是趕緊回去吧,莫要在這裡生事。」
「押司說錯了,這不是我下人,是我兄弟。既然押司開口,我們這就回去了,改日再謝押司和兩位都頭。」
晁蓋攔住了想過去揍人的劉唐和阮小七,讓人找了輛馬車拉著回東溪村了。西溪村有個大夫叫晁鵲,外號賽扁鵲,在這十里八村的小有名氣的大夫,每天背著個藥箱子四處跑,四十多歲的人了也很辛苦,治療這外傷非常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