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為情所困
一場殘酷的戰爭在不知不覺中來臨了。
兇殘的胡人糾結狡詐的金兵兵分三路向北冥國殺來,他們挖山開道,用吊索,戰馬齊頭並進,大舉入侵。
還沒有做好準備的銀若宸親自率兵殺敵,可是山道彎彎,詭異的奸賊利用各種詐術,儘管銀若宸及他的手下英勇善戰,可在這一場戰役中,雖勝猶敗,死傷不少。
他親自沖在前頭,硬是把有地理優勢的敵人給打退了,只是狡詐的胡人分成幾批合成包圍之勢把銀若宸他們困在大山中,戰爭持續了六七日,最後銀若宸帶領屬下浴血奮戰,總算打退了敵人,維持了原狀。
可是銀若宸的十萬兵馬損失慘重,死的死,傷的傷,只此一役就損失了四萬,而銀若宸在突圍時被利箭射中左胸,血染白衫,昏迷不醒,與此相反,胡人與金賊退回去后重振旗鼓,準備再度席捲重來,得知銀若宸被利箭所傷昏迷不醒后,更是如被打了雞血般興奮,誓要剩勢追擊,消滅北冥國。
形勢危急!
宋玉帝坐在御書房內整日心神不寧,眼皮亂跳,不知道銀若宸遠赴連山的戰事怎麼樣了?已經過去了月余,年關將近,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想到這兒更是坐立不安!
「皇上,王爺派人送信來了。」內侍簡公公走進來啟稟道。
「快傳。」宋玉帝一迭聲地說道。
李將軍匆匆走了進來。
「臣叩見皇上。」
「快起來,說說看戰事怎麼樣了?」宋玉帝忙抬手直奔主題問道。
「回皇上,才剛與奸賊作一死戰,情勢不容樂觀,臣快馬加鞭,趕了回來,想請皇上派增援兵。」藍將軍認真地答道。
「啊。」宋玉帝倒吸一口涼氣,跌坐在龍椅上,好一會兒,驚魂初定,用手支在御案上,冷靜地問道:「銀王爺呢,他怎麼說?」
「皇上。」藍將軍聽到宋玉帝問起銀若宸,不由眼圈一紅,悲聲稟道:「皇上,銀王爺命懸一線,危在旦夕啊!」
「怎麼說?」宋玉帝驚得跳了起來,大聲問道。
「皇上,銀王爺率領兵馬親自作戰,進到大山中,遭到了兇殘狡詐的奸賊圍攻,激戰中不幸被亂箭射中,回營后就昏迷不醒了。」藍將軍沉痛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他?現在連山防禦怎樣?」宋玉帝大怒,拍著御桌吼道。
「皇上,藍將軍正率領精兵把守住了連山,暫時胡人還不能怎樣!」藍將軍嚇得大氣不敢出,小聲說道。
宋玉帝滿臉陰沉,北冥國又陷風雨飄搖之中,愛將銀若宸身受重傷,敵人虎視耽耽,心頭如熱鍋上的螞蟻。
戰事緊迫,容不得猶豫!
「皇上,臣有話說。」藍將軍猶豫著,一定要說出來,或許皇上可以救得了王爺,這個關頭王爺可不能倒下啊!
「說。」宋玉帝簡短而又急促地命令道。
「皇上,王爺出征從未失手過,此次失手臣覺得事出有因啊,臣認為憑王爺的心性不致於會顯得如此心浮急躁。」
「哦」宋玉帝意外的哦了聲,抬頭鄭重其事地問道:「此話當做何講?」
「皇上,王爺在戰場上那是一心求死啊!」藍將軍眼前浮現出銀若宸決絕的臉,無畏陰鬱的眼神,沉痛地答道。
「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宋玉帝心念急轉,沉思著問道。
藍將軍把銀若宸巧遇寒菱的事細細講了一遍,宋玉帝驚得睜大了眼,瞬間明白了事情的緣由,這個小子,難怪情緒反常,原來是遇到死穴了,還是這個樣子,兒女情長,重情重義,真不知會不會害了他!
宋玉帝想到這兒,主意已定,朝外面叫道:「展定。」
展定應聲而進!
「傳朕旨意,帶大內護衛隨朕親赴連山戰場。」
「是,皇上。」
幾日後,宋玉帝著便裝,一路上快馬加鞭,超近道,很快就趕到了營帳里。
「皇上吉祥。」宋玉帝剛下得馬來就直朝銀若宸營帳走去,營帳內的御醫與隨從見到皇上親自過來,驚訝不已,慌忙跪下接駕!
「起來吧。」宋玉帝揮揮手,眾人退了下去。
走近前卻見銀若宸臉色蒼白地躺著,似乎睡過去了般!
「軍醫何在?」
站在營帳外面守護著的軍醫慌忙走了進來,跪在地上。
「王爺的傷怎麼樣?」
「回皇上,王爺被利箭刺中左胸,幸好沒有傷到要害,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已經有了好轉,可是王爺情緒不穩,似乎不願意醒來,求生的意志薄弱,因此才昏迷不醒的。」軍醫顫顫驚驚地回道。
「知道了,退下吧。」宋玉帝揮了揮手淡淡說道。
營帳內只剩下宋玉帝一人,他嘆了口氣,對著銀若宸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小子,這麼不爭氣,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這也能要了你的命?連主次都分不清了,還欲生欲死的,能成何大事?這筆帳先給朕記著,看朕以後怎麼來收拾你,好你個傢伙,朕派重任給你,竟給朕來這套。」
說完掉頭朝外面走去。
這些日子來,寒菱心神不寧,銀若宸給他們送來的吃食,完全夠用了,再也不用擔心忍飢挨餓了,可是她的心卻一刻也沒有安寧過。
那日銀若宸走後再也沒有來過了,眼見他失魂落魄地離去,痛不堪言,這些日子來,明知道他受此羞辱后不會再來,可她總會不知不覺地望向那條下山的路。
不時有戰馬嘶鳴的聲音傳來,跑去問守護他們的親兵,可他們也不知道山下的事,派了小兔子下山打探消息,只說是已經和胡人打起來了,而銀若宸親率親兵打進山裡好幾日了,卻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寒菱聽了后更加心急,食不知味,每日神思恍惚!
這日,寒菱只覺眼皮直跳,心中堵得難受,坐在屋后青石上發著呆!
若宸哥哥,你一定要打勝仗!可不能輸啊!寒菱在心中暗暗祈禱著,皇天在上,求您保佑若宸哥哥平安無事吧,保佑他大獲全勝吧!以後我會天天給您奉香上茶的!
她雙手合什,放在胸前,閉著眼睛暗自祈禱著。
「菱兒。」一個溫和而威嚴的聲音驚醒了她,朝著聲音望去,一個全身威嚴貴氣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不遠處望著她,眼裡的光嚴肅而祥和,寒菱驚得跳了起來,竟然是皇叔,不知他何時站到了這裡,亦不知來了多久了!
「皇叔……皇上,民女參見皇上。」寒菱語無倫次,慌忙跪下行禮。
「起來吧。」宋玉帝淡淡地說道。
「是。」寒菱站了起來,局促不安地揉著手,不知要說些什麼好?皇上怎麼會來到這裡?難道大獲全勝了?
宋玉帝打量著眼前的寒菱,看得細緻而專註,很久后眼神緩和下來,嘆了口氣,說道:「菱兒,讓你受苦了,怪朕沒有思虐周全,若宸這樣也不能怪他啊!」
銀若宸?寒菱聽得心驚膽顫,果然是關係到銀若宸的,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嘛!難道他有什麼事么?
「皇上,民女只是踐命一條,不值得皇上來此看望的。」寒菱穩了穩神,輕聲說道。
「菱兒,你當真是鐵石心腸么?」宋玉帝的臉嚴肅起來。
寒菱聽得莫名其妙,不由抬頭問道:「皇上,民女不知皇上是什麼意思?」
「哼!」宋玉帝輕哼一聲,不滿地說道:「菱兒,你在這裡倒好,可曾考慮過若宸?」說完不顧寒菱的驚訝,沉聲說道:「把一切都告訴朕吧,普天之下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不要有什麼顧慮,只要有朕在,朕必會給你們一個公道的。」
「皇上,民女不知是何意?」寒菱越聽越糊塗,心驚驚地,囁嚅著說道。
「你還是這個樣子?連對朕都不肯講實話么?」宋玉帝臉色暗沉,一雙利眼盯著寒菱似要把他的內心看透。
「皇上,民女真的無話可說,該說的都已對他說清了,為什麼要來糾纏不清呢?」寒菱痛苦地說道。
「菱兒,你果然好狠的心。」宋玉帝面色越來越冷,「虧得若宸為了你痛不欲生,痴情義重,你卻是如此淡漠,果然女子都是無情的。」
「皇上,不是這樣的。」寒菱有苦難言,痛苦地說道:「民女這樣做是有苦衷的,您該勸勸他,把我忘了,好好過他的好日子吧。」寒菱聽著宋玉帝的責備,心中隱藏的那絲痛開始源源不斷地湧出,痛得她面色蒼白。
「菱兒,你真認為他能忘得了你嗎?他真能安心過上好日子嗎?」宋玉帝沉痛地嘆息一聲,步步逼問道,「如果能,他還會等你到今日嗎?他堂堂王爺有權有勢,有多少女人願意跟著他,可他卻毫不動心,只是堅定地等著你,這樣重情義的男人這世上能有幾個?他這小子就是一個死心眼,痴情種,任誰也勸不動他,可是你呢,卻是如此冷漠的對他,這讓他該有多傷心啊!如果不是這樣,他又何至於戰場失利,身陷險境。」
宋玉帝說得嚴肅認真,寒菱聽得心都提了起來。
什麼意思?銀若宸難道出事了?
寒菱的心咚咚跳著,驚訝地問道:「皇叔,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若宸哥哥怎麼啦?」
「你真不知道?」宋玉帝冷眼打量著她,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