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掌間飛鶴

第十七章 掌間飛鶴

此魚自頭部以下幾近透明,甚至看不到體內任何的血管骨骼之類,發出瑩光的應該就是其身體,只是現在已經成為了死色。

而最奇特的卻就是他的腦袋,居然就是一個骷髏架子,嘴角處兩排利齒還冒著精光,和平時吃完丟下的那種魚頭骨唯一的區別就是這頭骨上完全就沒有眼巢,也就是說這魚根本就沒有眼睛。這就是一條實打實的骷髏頭蒲夷,也稱作鬼面蒲夷。

之前勞元柏曾經講過這蒲夷生於石山之中,但未免引起丨九心生畏懼,卻並沒有講出後半句來,這蒲夷不僅生於石山之中,而且生性兇殘,以血肉為食物,往往有他們的地方絕對不會有別的魚類。

而這鬼面蒲夷卻更為甚之,自己那本破書中曾經講過,鬼面蒲夷生活的地方只一個,那就是——忘川河!

相傳不願意『孟婆忘情』轉入輪迴之人就會被丟進忘川河中,承受萬千鬼面蒲夷啃食,周而復始,永不超生。

忘川河是什麼地方?當然是陰間地獄,勞元柏心中也有些發毛,難道自己三人就這麼一下子闖入了陰間不成?但為何又不見諸多鬼差,僅僅在黑暗中存在著這樣一條河,而這河中卻真真實實的存在這怪魚。

「勞老師,現在怎麼辦?你看那些魚都還在跳上來,要是我們下去不用三秒,立馬就化作血骷髏。」

丨九平時在村裡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老虎的屁股也要摸一下的主,但面對著一條河的鬼面蒲夷,還真就心生畏懼了。

前有蒲夷,後有鬼嚎,進退唯步,勞元柏也有些小小的緊張,不過很快也鎮定了下來,目前來說,自己就是三人的主心骨,至少在丨九看來,勞元柏現在是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丨九別慌,辦法總會有的,你先感覺一下自己身體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沒有的話咱們慢慢沿著河岸移動。」

話音未落,河岸的拐角處已經跳過來幾個黑影,丨九抬起電筒想要看清楚這些黑影到底是什麼,被勞元柏呼住了了。

「丨九別看,有『魁星旗陣』在它們暫時應該進不來,你現在必須要幫我,咱們一面一面的沿著這河岸拔旗移動直到找到出路位置,我想這河既然是憑空而出,定然不會久長,咱們沿著這河岸走,一定有出路。」

「就是、就是!一定會有出路。」本來這羅博平的手上就沒有手電筒,這情況下冷不丁的從黑暗之中冒出這麼幾個字來也著實有些嚇人。

「羅教授,跟緊點?我可不想一會兒還要來找你!或許你也用不著我們找是吧?」

「勞師傅,我跟得緊,你們可不能丟下我!」

「砰、砰、砰、砰!」那陣外的黑影可不是來聽三個人聊天的,這會兒正不斷的衝擊著陣法,聲勢嚇人,奈何怎麼也突不進來。

儘管如此,情況也是不妙,外間的黑影越來越多,多得手電筒隨手一照就能看到其面容。那一個個怪物周身上下若淋滿了水泥一般,『滴答滴答』還不停的掉著。臉上所能看到的僅僅是其死灰色的眼球,令人作嘔的是那眼球之上的灰色血絲壓還在不停的跳動。

「勞師傅,這些是什麼玩意兒?郎個會這個樣子,***太嚇人了,你說要是我們今天交代在這兒了,會不會就變作這個樣子?」

「兩種可能,一種可能這些黑影都是僵奴,若真是僵奴的話,那就是人為的,那怪物本身並沒有什麼攻擊性,僅僅是一具沒有完全腐爛的屍體,支撐他們攻擊的是他們脊柱中的一條蟲子,名為'屍僵蟲',蜀南鬼巫最擅長養這蟲子!」

丨九聽此一話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蟲子?***真嚇人,最討厭玩蟲子的人,不過還好,蟲子我丨九不怕,一把火都弄得死,那還有另一種可能呢?」

「弄得死,真遇到丨九你也別亂來,這蟲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弄死的,另一種可能就是『覺魂』返體,簡單點說這些人在死之後,『覺魂』未歸黃土,而是遺留在了這些死屍身上,長期陰氣聚集,造成了『起屍』,若是還殘餘『靈魂』,甚至會產生意識,這樣的怪物比厲鬼更加可怕!」

「丨九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從被『魁星旗』陣阻擋來看,這些傢伙最有可能是後者,因為蟲控屍體可能是不怕陣法的。」

「聽勞老師這麼講,那我們不是死定了?」

勞元柏皺著眉頭沒有回話,本來還打算用抽旗子的辦法慢慢的移動自己等人的位置,看來現在是不行了,陣法這東西講究平衡,七面旗幟同為一氣,若是貿然的抽調一面,輕則威力減弱,重則陣破人亡。

勞元柏沒有把握在丨九在缺口處抵擋那麼幾秒鐘的時間內,再次布下下一面旗幟,也不敢去冒這個險,若真萬不得已,自己親自出去斬殺,能殺多少是多少。

當然這些都是在非常時候逼不得已所為。

「丨九,暫時不要動,我再想想辦法!」

勞元柏自帆布包中抽著一張空白靈符,去頭除尾開始在指尖忙活了起來,整個空間內除了那『砰、砰、砰』的撞擊聲外,剩下的只有勞元柏手中的疊紙聲。

一氣呵成,勞元柏的手中出現了一隻紙鶴,左手大指姆在中指上微微一按,黑暗中那中指處已經起了一個小小的血珠,也許是巧合,自勞元柏中間間的血珠擠出之時,外面的撞擊之聲陡然停了下來。

瞬時,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沒有蟲鳥鳴叫,沒有鬼哭狼嚎。這樣的情景卻是更加令人心中寒意頓生,一切都是未知,也就是這種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右手抽出胎毛筆,筆尖輕輕的在指尖血珠上裹了一轉,轉而拿起紙鶴,緩緩的為其點上了眼睛。

就在勞元柏攤開掌心的那一刻,丨九呆了,原本僅是一隻毫無生命的紙鶴這會兒居然搖晃起了腦袋,翅膀也抖動了起來。

「古有張侍郎龍壁點睛,今有我勞元柏掌間飛鶴,快哉,快哉,只可惜我勞元柏就這麼點本事,還只能拿來逃命用,失敗啊!」

一聲感嘆之後,勞元柏掌心的紙鶴已經離手而起,在周圍盤旋了起來。

「丨九,羅教授,替我守著,我要做法探路!」

目前這情況,出不得跑不掉,不得已的情況下勞元柏只有選擇幾乎不曾用過的靈魂出竅,賦予紙鶴身上到前面尋找出路,正常情況下,紙鶴探路僅僅需要一縷念魂則成,只是在這漆黑一片中,若僅僅一縷念魂,那能夠探得的結果是有限的,而且用時較久。

整個黑暗中一片寂靜,也就是因為這樣,勞元柏越是覺得時間緊迫,索性也就入定打坐,直接靈魂出竅飛走了。

丨九聽了勞元柏的話之後,右手立馬提起彎刀,火筒子也從腰間解了下來左手提著,這火筒子威力其實十分的大,但最大的缺點就是只能響一發,然後裝葯要很長時間,不太實用,但總還是聊勝於無。

靜,出奇的靜,靜得已經讓人毛骨悚然。

「丨九注意了,他們都站在『魁星陣』外面似乎在等著什麼?你不要亂動!」

「我他娘的···我哪裡還敢動,我要守著勞老師!」

丨九嘴裡本來還帶著髒話,一下子想到了什麼,立馬又改了口,而且語氣也溫和多了。羅博平在黑暗之中似乎也沒有計較什麼,而是再次的安靜了下來。

「丨九,注意了,來大的了,好像是這群怪物的首腦,看,就在那邊,啊!還是個蘇聯毛子,看來傳言是真的!」

「羅老師,我有個問題,既然你能在這裡看到周圍,為什麼還要勞老師冒險去尋路?萬一勞老師出啥子事,你的心愿可能就完不了了。」

「丨九兄弟,你別怕,我真的沒有惡意,我能看到的就那麼幾米遠,根本沒用,不然我早就給大家指路了。」

「羅老師,雖然我有些怕你,但若你要對勞老師不利,我定會與你一拼到底!」

「你是?」黑暗中,羅博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丨九,似乎有些不理解。

「村長曾經說過,一定要把勞老師帶回去。」

「哦!」羅博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沒有在繼續問下去。

「啊!你口中的這蘇聯毛子和咱們中國人長得還真不一樣,這傢伙的臉上怎麼還那麼多鬍子?」

丨九順著羅博平剛才指的方向照了過去,正好照到那老毛子的臉,還煞有其事的說笑起來。

那臉居然看起來有血有肉,只是布滿了坑窪而已,比較清晰的居然還有雙正常的眼睛,這會兒正順著光柱冷冷的盯著丨九,而丨九也盯著它,四目相對,就這麼僵持著,若在比賽氣場一般。

十多秒過後,那老毛子的嘴角開始微微一楊,居然露出了冷笑。

「羅老師,看到了嗎?」

「看到了!咱們要小心防備了!這蘇聯毛子可能就是勞師傅口中的有意識的哪一類!」

「嗷···」

「啊···」

丨九手中的電筒一直就照著那蘇聯老毛子的臉,尤其是這老毛子露出冷笑之後更加沒有離開,時刻都觀察著他的動靜。

哪知道這老毛子冷笑之後,突然張開大嘴嗷叫一聲,整個一張臉皮翻了過去,露出了兩排青綠色的牙齒,上面還吊著那不知是不是水泥的液體,牽著長線滴落在了地上。

丨九哪裡見過這恐怖面容,再加上那老毛子是突然為之,丨九頓覺心中一緊,身子一抖,『咚』的一聲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的電筒也跌落了下來,『嘩啦』一聲四周頓時就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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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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