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遇故人
昨天的變故並沒有在酆雲城的大街上顯現出來此刻街上依舊是繁華。
事實證明雷彥果然是「戰無不勝」的!這一點從他和展凌熹在碧雲飛等四人的陪同之下出現在大街上就可以得到結論。
一路上雷彥就如同在一個久居於酆雲城的當地人那樣滔滔不絕地和幾人介紹著他們眼中所見之景觀。
任何一個外人都看不出他來這裡還不到一周的時間。
雖然展凌熹知道自從雷彥來了酆雲城就沒閑下過不是去捉弄那個城主派來接待他們的徐寧大人就是去到處亂逛。
但他仍然對雷彥的口才佩服不已而還沒有習慣他們「老大」這項特長的端木靖等人則是不斷地呈現目瞪口呆的狀態。
當然他們的目瞪口呆還有一半是因為擔心那個冰冷得嚇人、又喜歡安靜的軍團長會不會一刀砍了雷彥讓他閉嘴。
「唉也不知是誰這麼缺德竟然把」天和居「給炸了。」
雷彥突來的正義感讓展凌熹也為之側目不過他接下來的話讓「天和居」的老闆聽到肯定會想一腳踹死他。
「聽說」天和居「是飯菜是相當不錯的沒想到我還沒去過就出事兒了要炸也應該過兩天再說嘛!」
正在此時雷彥聽得遠處的小巷拐角之處有打鬥聲喝罵隱隱傳來!
「咦?」正鬱悶的雷彥突然笑道:「走去看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酆雲城裡的氣氛有些古怪我們還是少管閑事為妙!」碧雲飛語氣中帶著凝重。
雷彥燦然一笑向碧雲飛投去一個讚賞的眼光。
碧雲飛不愧是暗屬性高手中最出色的一個觀察和直覺都很敏銳而且心思細膩這一點比那個容易衝動的端木靖不知強上多少倍。
只見雷彥隨後正色道:「雲飛觀察果然細緻入微如今在這酆雲城生的每一件小事兒都可能為我們帶來麻煩……」
「可是遇事退縮怎是男而本色?走我們去看看。」
「沒錯!」雷彥聞言如遇知己的樣子卻突然現說這話的居然是展凌熹並且他已經先一步向聲方向掠去頓時呆了一呆。
「阿熹你幾時這麼愛管閑事了?」雷彥以不輸展凌熹的身法掠跟過去同時問道。
「反正你也會這麼說吧?」展凌熹頭也不回有些沒好氣地道。
剛才他見雷彥說話時一本正經的嚴肅樣子眼中卻閃動著興奮和躍躍欲試的光芒就知道他肯定會話鋒一轉說出這句大義凜然的話來。
「嘿……」被說中的雷彥回以乾笑。
雷彥和展凌熹兩人進入那個不甚寬闊的小巷之中現裡面有十幾個人正在圍攻兩名少年。
那兩個少年一個濃眉大眼有些流里流氣的樣子手拿一把寬刃長劍;另一個若是平常來看應該是英俊瀟洒的模樣不過此刻和那個濃眉少年一樣也是一身的傷他手中拿的也本書轉載~是長劍身後還背著一個約有一米長的畫筒裡面也不知裝的是字或是畫。
兩人此時都是勇猛異常兩個人兩把長劍上下翻飛擋去大多數攻擊但終是寡不敵眾每每被刺傷皆顯得有些狼狽。
兩個少年穿著一樣的藏藍色制服式的衣褲此刻也都因為打鬥而凌亂不堪但卻還可以看見袖口處綉著的兩圈金線。
已經殘缺不全的銀色紐扣上印有一個「風」字還有那右側上衣兜口處綉著的一對翅膀。
兩人服裝的唯一不同之處就是在上衣兜口處翅膀的旁邊一個人綉著「15」的字樣而另一個少年則是綉著數字「17」。
這套衣服端木靖等人或許不知道可雷彥和展凌熹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風揚學院的制服而那兩個少年居然也是他們認識的人!
那個容貌英俊的少年一邊迎敵一邊大罵道:「蕭遠堂你這個叛徒枉我許家對你這麼好!有一天你落到我手裡我一定不會饒了你的你等著好了!」
蕭遠堂冷笑道:「有一天?許少爺你傻了吧你還會有別的一天么?這裡都是我的人而這裡是帝國的酆雲城到時候你死在這裡也沒人知道是我乾的!
「你是許家的少爺又怎麼樣?我還為許家賣了這麼多年的命呢!說來我也對得起你們許家了呵許家遲早是我們的!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可惜了還要搭上一個倒楣鬼!不過你們還真是一對倒楣鬼拿張什麼破爛畫就敢跑來這裡真是不要命了!哈哈哈……」
那少年狠狠幾劍揮去跳出包圍大罵:「蕭遠堂你少幸災樂禍!你這個叛徒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接著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剛才攻擊他的那些人厲聲道:「你們真的要跟著這個叛徒嗎?你們忘了許家是怎麼對你們的?你們這麼做對得起天地良心嗎?」你們跟著他這種忘恩負義、心狠手辣的人不會有好結果的你們以為他殺了我日後會放過你們么?「
看著少年的眼神好多人都不自覺地避開他的視線也有的略現猶豫的神色蕭遠堂心中一驚道:「什麼天地良心的別聽他的!現在就是回頭也晚了榮華富貴在等著大家呢!殺了他再說上!」說著帶頭一劍斬出。
「哈哈哈……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也算上我們一份!」雷彥大笑打斷了一觸即的戰事本要接著開戰的雙方都不由得向他們這邊看來。
「雷彥!」
兩個有些興奮的聲音幾乎同時道。
「嘿可不就是本社長大人么!許不群你和武萬怎麼這麼狼狽啊!」雷彥笑道。
「你們是什麼人?」蕭遠堂打量著雷彥兩人神色有些驚疑不定地道尤其是當他把目光投到展凌熹的身上后更是有些心驚。
「你管我們是什麼人!竟然敢找我們」獨社「的人麻煩嘿嘿你死定了!」雷彥將七音艷鳳抄在手中一副江湖地痞樣子冷笑道。
蕭遠堂怒道:「少廢話誰都活不了你們都得去見閻王上都給我宰了!」
「阿熹給本社長扁他們上!」雷彥雲淡風輕地一揮手「呃別殺人啊!」雷彥補充道。
展凌熹有些哭笑不得還是一個飛身輕飄飄地落地擋在雷彥他們的身前輕鬆地將兩把最先搶攻上來的長劍彈飛出去。
那兩個人也因為兵器上傳來的勁道被帶得向後重重跌去。
除了雷彥外場上皆驚。
單就這一手輕功輕鬆彈劍的一招展凌熹身上散出來的那種陰冷氣息和睥睨天下的氣勢就足以給他的對手一種無力感!
光看他露的這一手蕭遠堂他們就知道自己這些人和他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而許不群和武萬兩人則吃驚於展凌熹竟然會和雷彥混在一起在他們的印象中展凌熹一向都不太與人接觸而且他和雷彥除了是住在同一個宿舍外好像沒有什麼交情啊!
蕭遠堂伸手制止了搞不清狀況的手下心裡一陣毛明知不敵是不是還要打呢?可是要是不打今天放了許不群後果一樣嚴重。
蕭遠堂一邊想著雷彥口中的「獨社」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組織一邊笑道:「不知貴社是在哪裡展?我們和三大幫派也都是有些交情的今天這只是一點私事希望能讓我們自己解決今天若能行個方便改日必當重謝!」
「呵我們和三大幫派可沒什麼交情。不過你會怎麼重謝?說來聽聽好了!嘿反正這兩個小子也不算什麼核心成員。」雷彥笑道。
「啊?」聽到雷彥的話不單是蕭遠堂許不群和武萬兩人也是呆了一呆。
「啊什麼?有什麼好處啊?不然你說可以有多少錢好了!」
蕭遠堂沒想到雷彥會這麼直接一楞后隨即笑道:「你開個價好了就當交你們這個朋友錢當然不是什麼問題!」
「那好算你便宜點就一百萬金幣吧!」雷彥閑閑地開價道。
「一百萬?你瘋了嗎?」蕭遠堂不敢置信地道他甚至有些懷疑現在的許家是不是值一百萬金幣這麼多?
「不多啊我還覺得少呢!是不是你不知道行情啊?」雷彥一臉疑惑道。
「你、你耍我?」蕭遠堂恍然大悟怒道。
「你?值得我耍么?」雷彥的樣子看來仍沒幾分正經。
蕭遠堂一咬牙怒喝道:「兄弟們我們和他們拼了不然也是死路一條給我上!」說罷硬著頭皮向展凌熹殺去。
可是他們幾個又怎麼會是展凌熹的對手?眨眼功夫蕭遠堂連同擁上的幾人就已經全都呻吟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而趕過來的碧雲飛幾人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這些人應該感到幸運因為敢向展凌熹動手的人還能活著喘氣就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怎麼處理?」雷彥向許不群和武萬道。
「放他們走!今天的帳以後我再找他算!」許不群目光里都是堅定。
武萬似乎有些不甘心張了張嘴但最終也點點頭哼道:「便宜他們了。」
「這樣啊!嘿那也不能讓我們白忙啊!各位把值錢的東西都留下然後快滾。」雷彥帶著燦爛的笑容道。
「嘿別讓我親自動手啊!度快點!」雷彥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之下開始進行清掃工作其態度認真負責絕對不讓任何「可疑」物件有機會被帶走。
「呃他們如果真的拿出一百萬金幣你該不會真的就把我們賣了吧?」武萬看著斂財到可怕地步的雷彥吞了吞口水道。
「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人么?」雷彥一邊整理今天所得一邊笑道。
看到雷彥現在的樣子此刻包括展凌熹在內誰也不敢肯定如果蕭遠堂真的拿出一百萬金幣來雷彥當時會怎麼做。
「你們兩個怎麼跑這裡來了?還這麼狼狽不是被開除了吧?」雷彥整理好戰果將許不群和武萬從頭看到腳后道。
「呸呸呸!誰被開除了?別亂說不吉利的話!許少他們家出了點問題我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來幫許少的!」
武萬瞪向雷彥。
「那你們怎麼出來的?風揚城幾時可以自由出入了?」雷彥奇道。
「你出來得早所以不知道現在我們風揚學院的學生是容許外出的了雖然是要扣學分的不過只要拿夠學分還是可以畢業。
「其實這主要是為了我們風揚能在下一屆的比武大會中保持排名因為採用這樣的政策像杜依然學姊還有……他都還算風揚的學生可以代表我們學院參加比賽嘛!嘿如果你還有膽子回去的話如果沒被人打死……應該也拿得到畢業證書的。」武萬笑道。
許不群插口道:「被人打死的可能性大些呵呵現在招收新生時已經拿你做反面教材了!對了你……住哪啊?看你混得不錯的樣子剛好收留我們。現在到處都客滿我們根本找不到地方住。」
許不群接著又小聲問道:「他怎麼會也在這裡?」
雷彥笑道:「沒問題!我們那有地方我看你們就跟著本社長大人混吧!
「嘿我現在可是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不過你們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聽說過黑雲軍團么?」
雷彥見兩人點頭接著比了比展凌熹方向道:「他就是黑雲軍團的軍團長大人咳魏嚴正將軍的外甥!
「嘿我現在就是黑雲軍團的親兵團團長兼黑雲軍團下屬紅刃師團大隊長!怎麼樣?還不錯吧!」
看著兩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雷彥接著似乎有些委屈的道:「唉雖然以我的才能小小的黑雲軍團是有些屈才了不過正如武萬說的那樣為朋友兩肋插刀嘛!」
「去死吧!」
「不要臉!」
反應過來的武萬和許不群同時笑罵道聽到久違的雷彥式自我吹捧讓他們都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
對於這種熟悉的場面展凌熹也隱隱有種親切的感覺。雖然他們曾同在一個古怪的社團之中但他卻不記得自己是否有和許不群他們說過一句話甚至一個字。
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雷彥的魅力確實是獨一無二的。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一個朋友但有這樣的朋友是會讓人欣慰的。
所有被雷彥當成朋友的人都會這麼想吧?
在西雲閣東進之內酒席滿桌。
桌邊坐著雷彥他們四個同是來自風揚的少年。
展凌熹還是那般淡漠讓人感到冰冷而不可親近彷彿身邊生的任何事情都無法影響他。
而平時弔兒郎當的花花公子許不群此時卻一改往常臉色沉重。
雷彥看著憂心忡忡的許不群笑道:「呵到底出了什麼大事了?照我看定是不群的麻煩武萬這小子就不像你這般陰沉!」
「噗!」武萬聞言噴出剛剛入口的美酒急道:「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武萬一向重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許少他的事我也很上心啊!」
許不群此時勉強擠出笑容道:「是啊這一路上多虧武萬了不然我一個人定無法活著來到酆雲!」
他似乎下了某種決心般舉酒一飲而盡接著道:「雷彥你們可一定要幫我在這酆雲城裡我再也找不到其他什麼可以信任的人了!」說著有些不確定地看向展凌熹。
「我們當然會幫你了你幾時這麼啰嗦了?」雷彥笑道。
許不群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和武萬來到這酆雲城裡目的是要採購一批價值三十萬金幣的珍珠回自由聯盟。」
「納西的珍珠?」雷彥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許不群和武萬同時點頭。
納西是橫跨巔、曲兩州的一個條形區域。它不但是卡維爾大6上的珍珠產地之一同時亦因出產銅、鐵、錫、鋁、煤、硫磺等許多重要的礦產而聞名。
也正因為納西的礦產豐富而且重要如今已經被帝國劃為禁地不準無關人員進出其所出產的任何物產也禁止不通過帝國特批而向外流通。
當然要想完全禁止一件事情是不可能的就像在帝國內部隱藏的各勢力內線可以將列為「機密」的重要情報傳送出去一樣。
就雷彥所知納西每年所出產的礦藏最少有四分之一會通過曲州流往各地這就叫「走私」。
雷家所用大部分的硫磺都是產自納西的而黑風堂火藥產品的製造名揚天下自然也與納西的硫磺脫不了關係。
不過他所知道的走私貿易大都是走曲州路線。
從巔州么?他沒有什麼印象。
「才三十萬金幣的貨品又能有多大的差價!」雷彥頗懂行情地說道。
據他所知從曲州走私礦產的倒是有不少走私珍珠的還沒有聽說過。
因為納西的管制嚴風險大而在那裡走私珍珠的利潤也不過兩成上下。與從其他處走貨相比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划算。
難道在巔州這邊利潤會翻上幾翻?
許不群有些意外地看了雷彥一眼道:「確實沒多少而且我們要買的也不是大顆粒的上等貨運回到自由聯盟也只能值五十萬金幣左右。」
雷彥聞言微訝道:「那就是近七成的利潤了?不過那也才值二十萬金幣的差價你們許家應該不會缺這二十萬金幣吧?還用得著你來冒這個險?」
就他所知許不群絕對是個倍受寵愛的標準敗家公子哥兒完全不管家裡的事情。
許不群嘆道:「確實不缺這二十萬金幣!可是在自由聯盟內如今的珍珠是有價無市根本無法弄到我們要的數量。
「而且如果在一個月內我還無法拿到這批貨的話就要付給人家五百萬金幣的賠款。」
「五百萬金幣?」雷彥咋舌道:「不過以自由聯盟的商業之繁榮應該不會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吧?」
「自然是有人搗鬼了!」許不群苦笑道:「算了我也不瞞你們了控制珍珠流量想要整垮我們家的就是自由聯盟的花家。花家你們應該知道吧?」
「什麼?」武萬吃驚地險些被噎到。
知道雷彥和花家關係的展凌熹看了雷彥一眼。
而此刻雷彥的臉色卻看不出任何因為聽到「花家」二字而產生的異樣只是轉向武萬奇道:「吃驚成這個樣子?你不會也是現在才知道吧?」
武萬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怕怕的樣子接著有些結巴地向許不群問道:「你……你們家的……那個對頭……是……是花家?」
許不群一臉歉意地看了武萬一眼點了點頭道:「沒錯其實我早該告訴你的。」
「許少你們許家怎麼會和花家結仇的?」雷彥問道。
「唉又哪有什麼仇可講的不過是花家看上了我們許家現在的那點收益。
「真是想不到!花家的生意做遍天下又不止是這珠寶一項。而且一直以來花家的生意都是面向上層社會而我們許家的珠寶飾則大都面向中下層人群根本沒有什麼衝突的。
「沒想到花家居然還會把許家的這點收益放在眼裡!」許不群搖頭道。
雷彥聞言燦笑道:「呵呵你們放心吧!花家有什麼可怕的?這裡是帝國不是自由連盟。況且這裡還有黑雲軍團的軍團長大人在城外也還有三萬六千人的軍隊在。你有困難我們又怎麼會袖手旁觀!」
武萬聞言精神一振道:「沒錯花家有什麼好怕的?再說我武萬為朋友兩肋插刀絕無二話!」
雷彥見得兩人的樣子暗自好笑。多日不見武萬的性格還是那麼容易衝動又喜好面子死撐怪不得許不群會找他一起來。
而許不群經過這件事他雖然看來成長了許多但對於花家他顯然也還是不夠了解。
花家能有今天自然不單是生意做得好那麼簡單。
若是花家真的成心對付他們家那許家肯定是死路一條。
不過他很懷疑花家是否真的看得上許家的這點產業。
想打垮許家的到底是花家的某個人某個勢力還是花家的整個家族?
這之間可是存在著很大差別的。
聽到雷彥的話許不群反而苦笑起來「現在不是單靠武力就能解決問題的。你想想我們突然要那麼多珍珠自然不是普通的珠寶店能一下湊得出的所以自然是需要納西的貨源。
「不過那些貨見不得光所以也不能公開叫賣而是要在拍賣會上拍賣。」
雷彥猜測道:「你是怕花家和你們抬價讓你們拍不到這批貨?」
許不群苦著一張臉道:「呵要只是那樣就好了。我是根本沒有辦法拿到拍賣會的門票。」
「你能不能說詳細點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雷彥道。
許不群點頭道:「是這樣的三天後也就是這個月的二十三號這裡就要舉行一個大型的拍賣會。
「表面上是金玉齋舉辦的拍賣一些珠寶古玩之類的東西不過其實納西出產的許多貨品都會在拍賣會上以暗標的形式賣出。
「這個拍賣會一共進行三天其中只有第一天和第二天的拍賣會是公開的也就是說只要你交足夠的入場費就可以進場參加拍賣會。
「可其實納西的那些貨卻是在第三天才拿出來拍賣的。只不過第三天的拍賣會卻必須是拿到邀請函的人才能參加。」
「哦?那你說的門票就是指第三天的邀請函了!那他們都把邀請函給什麼人了呢?」雷彥感興趣地問道。
看來這個就是碧雲飛打聽到的那個拍賣會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
許不群嘆道:「正是拿得到請柬的自然都不是普通人。一些出名的世家、大型幫派像十一聯、黑風堂大概手裡都有邀請函;很有名氣的大商家像自由聯盟的花家、帝國的沈家也都會有份參加我們許家就還差上一點。
「當然還有第二種辦法不然我也就不會來這邊了。就是拿出一件被認可為珍品的東西來拍如果那東西通過審查被列為第三天拍賣品的話那賣主自然是可以進入第三天的拍賣會的。
「本來我家有一幅沈康先生的《桐蔭濯足圖》是家祖早年偶然所得。此次正是要拿來應急拍賣好換取邀請函再者拍得的錢也能解決我家現在的一些問題。
「想不到金玉齋卻鑒定為贗品。所以現在我們就只能望門興嘆了。」
「沈康的《桐蔭濯足圖》?」雷彥雙目放光看向許不群依然背在身後的那個長筒「你現在背著的就是么?」
「說是贗品你那麼興奮做什麼?」許不群奇道。
「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就算是贗品也好這麼多年都沒有被你們現的贗品想來也應該仿得很逼真!」雷彥笑道。
「是啊!若不是被那個金玉齋的大掌柜看出破綻我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是假的。
「不過雖然是假的但神韻極像最少也能值個上千金幣但卻是還達不到第三天拍賣會上拍賣物品的標準。」
許不群一臉鬱悶將畫筒取下打開邊說邊將畫取出。
這《桐蔭濯足圖》展開后高約兩米、寬約一米上面還有沈康先生題的幾行詩詞:何水清且漣可以常詠游虛襟抱靈素凝然坐九州雙足破萬頃一石輕九州人生在適意此外非所求。
下面落款「沈康」另蓋有「白石」的印文。
在畫的一側有位「月清」先生題的一行小字:「意境深遠佳人如玉卻怎及戀桐之萬一。」
看了讓人哭笑不得雖然此人字體飄逸一見之下並不會讓人覺得其字與畫格格不入不過仍是不禁令看到的人怪他在如此佳作上胡亂塗鴨糟蹋了這好東西。
看到這句話的內容雷彥不禁猜測這個「戀桐」多半是這位月清先生所慕之佳人。
畫中怡人的景色與歡暢的情緒融為一體。重巒迭嶂雲霧繚繞巨岩峭壁突兀聳立潺潺泉水順山而下梧桐樹、松樹、雜樹皆粗枝大葉豐茂挺拔在山水美景中坡岸溪水旁主人倚石而坐將雙足放入水中岸邊侍童手托果盤送上鮮果好一幅適意消遣圖。
畫這幅畫的沈康可是大大的有名沈康生於七百年前惜天妒英才他因病去世時年僅五十八歲要知道在人均壽已達兩百歲的今天五十八歲病逝絕對可算英年早逝了。
沈康的祖父沈澄是著名書畫大家王蒙和陳惟允的好友。而沈康從小就有這方面的天賦再加上受到常來家裡做客的兩位書畫大家的影響也就開始不知不覺的向這個方面展起來。
後來沈康又拜了當時的另一位畫壇才子陳繼之為師習文學畫。后又從師杜瓊、劉鈺、趙同魯、上宗董源、巨然等南風四大家。后終青出於藍被人稱為「白石畫仙」其才華可見一斑。
也有傳聞說沈康的武功在當時已經足可排進黑榜了只不過他一心沉醉於書畫並無心其他所以在武學上也就沒有更大的成就不過他的詩畫卻是聞名天下而他最喜畫的就是山水畫。
不過沈康畫作甚多他名氣雖大但並不是每幅畫皆價值千金尤其是沈康初期畫作多而不精。
當時他的畫風精謹慎密筆法尖細構圖布景繁複結構嚴謹那時的畫作多為小幅並不為人所看好也就不值什麼錢了。
不過他四十五歲以後畫風大變畫法由精工細密轉為粗簡雄渾景緻由繁到簡尺幅由小變大中鋒側筆並用長勾短斫兼施剛柔相濟趨於大成也正是此後的沈康被稱為畫仙。
而他四十五歲之後的畫作不知為何流傳下來甚少也更造成了一畫天價的結果。
而這《桐蔭濯足圖》正是沈康後期作品中的佼佼者。
「這是假的?」雷彥似乎被這《桐蔭濯足圖》深深的吸引半天才回過神來道。
「假的。」許不群點了點頭:「這畫上有處明顯的錯誤竟然沒被覺你看這畫上濯足女子的頭還有那水中的樹影。」
雷彥向那女子看去從畫上只能看見女子的背影她身披紗衣香肩半裸扎的兩條辮一長一短自然垂下更顯那女子身材柔美動人不可方物雙足於水一派自然雷彥怎麼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很美雖然只是背面而且這種式也很適合她。」雷彥實話實說。
「這是六百年前很流行的式。」許不群苦笑道。
「六百年前?那……」雷彥眨了眨眼繼續看那幅畫。
「是啊這種式興起的時候沈康已經死幾十年了而且根據金玉齋的大掌柜的說法他曾經見過《桐蔭濯足圖》的許多贗品雖然那些在畫功和意境上都無法和此幅相比不過那些贗品中的濯足女子皆為披肩長。
「而且你仔細看這湖的兩旁雖然大部分都是梧桐但這裡卻有一個幼松你再看湖中卻不見這幼松的倒影。
「有這兩處錯誤你還認為這是沈康先生所畫的那幅《桐蔭濯足圖》嗎?」許不群嘆道。
雷彥聞言又盯著這《桐蔭濯足圖》上下瞧了個仔細半晌后搖頭道:「真是想不通怎麼看也是沈康先生的手筆竟然會是假的。
「不過沈先生確實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漏洞真是好畫啊是誰仿的如此之像……」
雷彥正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看向許不群、武萬等人拍手笑道:「是啦我有辦法弄到另一幅名畫應該趕得及參加第三天的拍賣會!」
他邊說邊把這幅《桐蔭濯足圖》的贗品裝入剛才許不群取下的畫筒中將其背於自己的身後沖幾人笑得陽光燦爛道:「嘿這畫先借我先用幾天這幾天誰都別理我三天後的入場門票我來解決。」
說著就丟下還沒做出任何反應的幾人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