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真力被鎖
展凌熹腳下步伐略一踉蹌一抹艷紅從他那絕美的容顏上一閃而過只覺渾身一陣乏力心知自己此時怕是連任何人的任何一招也無法承接了。
不過從他鎮定的神色與刻意保持平穩的氣息中卻讓人無法判斷他傷得到底有多重。
展凌熹平靜的注意著周圍環境此時他才注意到剛才給他一擊之人實為一身形瘦高的婦人。
那婦人顴骨略高瘦得皮包著骨頭但看來卻還有些姿色。她此刻手中正拿著一把如蛇般彎曲且有孔的怪刀想來正是剛才出亮芒之物。
展凌熹和雷彥皆認識此人她正是曾和二人有過一面之緣的談金妙。
而原本在身後偷襲展凌熹之人展凌熹並不認識。
此人身穿一白色衣袍臉上戴著一血色的骷髏鬼怪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整個人都透著陰森詭異的氣息看起來讓人渾身寒。
此人為雷彥的刀芒所阻之後也沒有再進一步襲擊的樣子雖然其面部被面具遮蓋展凌熹還是看出其眼中透出的意外之色。
顯然他對談金妙的出手並沒有什麼心理準備。
很快的意外之色便已消失他先盯著雷彥看了幾眼便將眼光轉向談金妙出如鬼魅哭號般難聽的聲音道:「這位妹子也是和那長小子有仇么?這小子偷了我一些東西不如將他交給我處置如何?」
說話間他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談金妙的身上而對在場另外三人看也不看一眼彷彿根本沒有他們的存在一般。
看清此人的衣著和那血色的鬼面聽著此人森然難聽的聲音雷彥心底不由一寒。眼前之人不正是不久前讓他險些丟了性命的白衣鬼面人?
談金妙的身手如何雷彥大概也心中有數而眼前的這位也絕不會差到哪裡去。
「沒事吧?」
雷彥光看展凌熹的面色也知道他受了內傷只是還不知道他究竟傷得怎樣。說著雷彥已經將手指輕搭在展凌熹的腕脈上。
此時談金妙已經出銀鈴般的笑聲讓聽到的人起一身(又鳥)皮疙瘩道:「哦?其實小妹也不是和他有什麼仇怨只是見幾位個個出手不凡一時技癢而已。」
「如此甚好這小子我就抓回去拷問了在此先多謝妹子成全。」白衣鬼面人用如鬼一般的聲音道。
而這邊的雷彥已經面色大變不是因為兩人的話而是因為展凌熹此痰納耍耆人胂籩械囊現氐枚唷?
展凌熹的傷勢一時之間來不及仔細分析不過初步來看可能是大哥後來的那一擊透著古怪再加上之前的傷現在造成的內傷根本不是一時間能控制住的。
雷彥以最快的度將手上有的藥丸搭配著灌了一把葯給展凌熹。
不過他知道這也只能拖得了一時而已如果不快點把眼前這些人打走抓緊治療那就連他也不清楚後果會怎樣了。
「不知兩位前輩是?」
此時雷賦之見後來的兩個偷襲之人完全當他不存在一般心下已怒但他也知這兩個人定非無名之輩謹慎而維持自身風度的道。
「師姑!」雷賦之語音未落雷彥已然叫道:「師姑你不能不管我們啊!大家可都是同門中人你不會看著晚輩們給人欺負吧?」
雷彥所指的同門中人自是指他們同屬魔門可聽在雷賦之耳中卻以為他說的是雷家神色不由一愕他怎麼也想不出雷家何時有談金妙這樣的人物他能想到的一些未見過面而有談金妙這樣身手的人物也都似乎與她的形象不符。
「咦?原來是兩位師侄啊!」
談金妙故作驚奇的道「看我糊塗的竟然一時沒有認出來!上次見面匆匆這次怎樣師姑也要好好招待你們。」
「正好上次我們就想和師姑多親近親近師姑你也好多提點提點我們。」雷彥忙道。
雷彥心裡盤算他們行軍駐紮的這處地方離酆雲城已經很遠了而酆雲城到土龍要塞之間又沒有城市只有些零星的小村落談金妙出現在這裡實在是可疑。
可是現在只能先拉攏住這個談金妙就算她事後有什麼計算三人聯手她也討不到什麼便宜去可若是同這兩人都起了衝突那事情就麻煩了。
談金妙見雷彥這麼說看著他笑道:「那是自然!看在你一口一聲師姑的分上師姑也會好好指你一下只怕我這兩下子比起你師尊要大大不如。」
說著談金妙又轉向那白衣鬼面人面帶歉意的道:「這真是不巧了剛才還沒認出這兩位小兄弟竟是小妹的師侄大哥就賣小妹一個面子你們有事情留待下次解決如何?」
「妹子還真是菩薩心腸另一個隨便你帶走好了至於那長小子若我執意要帶走他哪還有條件可講!」
白衣鬼面人的聲音陰森隱隱有著怒氣。
談金妙出咯咯的笑聲道:「大哥何必如此?不知大哥所失何物小妹照價賠你便是如此要抓要殺的豈不是有失風度。」
白衣鬼面人聞言目露殺機冷道:「物有可估價、不可估價我所失之物在他人眼裡一錢不值在我看來卻視如性命。」
白衣鬼面人將右手翻轉、彎成鷹爪狀向地面一探原本堅硬而布滿石塊的地面悄無聲息地多了五個深孔。
然後他又接著緩慢的道:「妹子給性命又估價多少呢?」
「好厲害!」談金妙拍手做出愉快狀道:「可是誰又說性命不可估價了?我就估它只值幾張破紙!
「咯咯烏師兄還是那麼喜歡自以為是!小妹的消息是不及師兄靈通手底下的那些小子也不爭氣的讓人惱怒也沒烏師兄那麼喜歡裝神弄鬼只是也還沒到耳聾眼瞎的程度而已也還知道一些不是只有師兄才知道的秘密。」
在場的幾人都清楚地看到白衣鬼面人因談金妙的話而身形一震與此同時雷彥也知道這位白衣鬼面人老兄到底是何許人了。
除了不知道談金妙身分的雷賦之就連識人不多的展凌熹也猜到這位白衣鬼面人正是與談金妙同列「魔門四壁」之一的烏蓋池。
而雷賦之此刻卻還是被兩人的關係和身分弄得雲里霧裡。
烏蓋池此時怒道:「難不成你想和我搶?」
談金妙聞言咯咯笑道:「烏師兄說得真難聽什麼叫和你搶那東西本就是我門中至寶怎麼說得好像是烏師兄你所有的東西一樣?別的東西小妹我也看不上眼的單這一樣卻是怎麼也不會輕易讓人。」
「哼!你也知這《太古魔經》是我魔門至寶自然也知道為兄我絕不會放手難道你還真要和我在這裡一較高下?」
烏蓋池說出「太古魔經」四字后在場眾人面色皆變。
談金妙恨恨的瞪了烏蓋池一眼眼中射出殺機。
緊接著談金妙雙眼微眯看了雷賦之一眼后笑道:「烏師兄怎麼不問一下別人的意見那位公子的身手好像不比師兄差多少啊!」
烏蓋池看了雷賦之一眼笑道:「金妙你就是喜歡算計別人也好我就讓你占上一次便宜。」
話音未落四周的風向已變得異常整個空氣中似乎都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力量讓雷彥回想起在樹林中的感覺。
雷彥可不想再一次陷入同樣的境地忙道:「《太古魔經》本就是我魔門之物自然誰都看得兩位師叔若想要拿去便是只不知要給哪位才好。」
烏蓋池聞言大笑道:「不愧為我魔門中人我魔門中人的奸狡之處你半點不缺竟然想挑撥你的兩位師叔自相殘殺果然後生可畏!
「雷彥對么?你是何人門下弟子?」
雷彥看到談金妙探究的目光暗道不好忙指著展凌熹道:「雷彥只是化名我本名叫雨幽行他是我師兄。」
「哦?」
烏蓋池一楞后笑道「果然是名師高徒啊小子你頗對我的味口比我門下的那些徒兒強多了若你不是那人的徒弟我定要收下你為弟子。」
比烏蓋池還要吃驚的就是雷賦之他也是至此才明白雷彥是以雨幽行的名冒充魔門弟子。
而就在兩人一楞之時一直未說過話的展凌熹突然將一片比正常書頁略大、閃著微光的織錦般材料向空中拋起淡淡的道:「誰想要《太古魔經》就拿去吧!」
諸人親眼見得那錦頁如帶有極沉重量的鐵片般飛起不待辨別到底這片東西是否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太古魔經》三道身影已然衝天而起。
這三人正是烏蓋池、談金妙、還有……雷賦之。
而雷彥見狀大喜向展凌熹暗中比了比大拇指。
不管兩人怎麼想另外三人似乎都對《太古魔經》的興趣更大一些。
雷賦之離展凌熹比另兩人近上一步正常來說先拿到那樣東西的必然是他不過另兩人又豈會讓它落入他人之手?
幾乎在雷賦之向魔經衝去的同時一先一后兩道氣勁就卷向雷賦之。
雷賦之閃躲過談金妙的一擊而迎向烏蓋池的氣勁只見他身形只是一晃就硬抗下了這股氣勁。
烏蓋池見雷賦之竟能硬接下他的這一招大為驚訝談金妙也有些吃驚一時都想不出這位公子是何許人也能接下魔門四壁一招卻毫不見敗象的若說是無名之輩怎麼也不能令人相信。
雷賦之這一躲一接談金妙此刻已是離這魔經最近之人了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大好機會伸手就向空中的魔經搶去。
烏蓋池見狀也沒空去想雷賦之到底何許人也在他看來任何人、任何事也無法和魔經相提並論。
他的目標此刻已經變成了談金妙的要害之處。
從表面來看烏蓋池攻擊談金妙似乎給了雷賦之可乘之機事實上他剛才的那一擊準備並不充分對自己並非有利。
而雷賦之之所以硬抗下烏蓋池的那一式不過是為了讓烏蓋池避讓好給自己創造機會但因為對烏蓋池真力的估計不足現在對方的真氣已入侵體內雖造不成什麼危害他也必須儘快將其化解和排出體外因此趕不及在他們兩人交手時搶奪魔經。
魔經此時在空中飛舞而烏蓋池與談金妙皆一副誓在必得之勢同向魔經搶去並互相攻擊。
談金妙的蛇刃此時幻為閃光向烏蓋池擊去。
烏蓋池好像早已猜到談金妙的劍招路線又或是同出一門對對方的路數有所了解在談金妙的蛇劍及身那一剎那一個巧妙的轉身面對著滿天花雨般的劍芒揮動衣袖沒有絲毫猶豫的迎了上去。
此時雷賦之運轉真氣體內異勁已被盡數化去他稍落後一步的加入爭奪而他先選定的敵人正是烏蓋池一時烏蓋池兩面受敵為笛影、劍影所包圍。
烏蓋池被夾擊之下明顯不敵踉蹌後退兩步另兩人也不追襲全都盯住了主要目標——《太古魔經》。
一旁的雷彥不禁皺眉他懷疑大哥是不是瘋了因著《太古魔經》而瘋。
此時只見與談金妙纏鬥一處的雷賦之身形一折以手中短笛再次幻化出一片片虛實難分的青影帶出強大的氣勁將空中的魔經捲起。
魔經在半空中翻轉了幾圈向著雷彥他們的方向飛了過來。
同時雷賦之呼道:「接著!」
雷彥眼看著魔經飛來卻沒半點動手搶的意思他雖然不知道大哥什麼瘋但他卻知道現在那魔經肯定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麻煩而且單看阿熹扔出去后沒有半點後悔的樣子也知道那東西必然是不值得冒險的。
於是雷彥做出了一個令雷賦之差點吐血的動作。
只見他一揮手一個彈丸般大的東西被拋出迎向魔經魔經被擊中后在空中打了個翻幾乎又沿著原路返了回去。
而正準備向雷展兩人方向而來的三人全都停住了腳步向著魔經而去。
在混亂之外的雷彥趁亂揪起展凌熹成功的脫離了這個危險之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展凌熹此時的意識也已經陷入黑暗中正像雷彥之前所判斷的那樣展凌熹的傷勢遠比他自己知道的要嚴重得多。
至於大哥雷彥根本就不擔心他會有什麼意外被認為雷家新生一輩中最有前途的子弟堂堂雷家公子外人眼中最有可能的雷家家主准接班人怎麼會無法自保?
更何況他相信大哥的親信也必然就在附近只要他出信號就有人會以最快的度趕來。
這也是大哥與他很大的不同之處大哥深明如何保護自身同時凸顯自身的地位。也深明如何運用自己的身價和權力來為自己爭取到更多。
令雷彥感到束縛的東西卻能令大哥感到愉悅。
所以他恨自己認為自己故作姿態?
展凌熹睜開眼睛近乎本能般習慣地迅查看四周的情況。
他此刻正靠躺在不知什麼地方的野外周圍都是草和樹看地形應該不是在軍團的臨時大營附近雷彥就在不遠處嘴裡不知嘟囔著什麼從已經近亮的天色中他判斷出自己最少已經昏迷了五個小時。
觀察環境中展凌熹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微微皺眉跟著面色大變。
此時雷彥現他已經醒來向他苦笑道:「你現了么?你現在應該無法提運真氣渾身乏力吧?」
此刻展凌熹已經平靜下來至少從臉上看不出什麼的看向雷彥想聽他接下來的話。
「放心吧情況沒有那麼糟的!再等一下你應該會比現在好轉一些。」雷彥笑著道。
不過雷彥的話卻一點都不能讓展凌熹安心從他對雷彥的了解也看得出雷彥的笑容裡帶著一些很難被覺的不自然。
似乎是看出展凌熹對他話的懷疑雷彥終於收起他自己也覺得騙不了人的笑容接著道:「你的傷確實有些麻煩這應該是一種名為」噬針鎖「的功法氣勁造成的所以比你現在表面上顯露出的狀況要更嚴重一些。
「雖然已經沒有生命之危了它卻阻礙你提氣讓你無法揮應有的功力水平。
「以你的能力要想恢復到原本的水平大概需要五年的時間當然有本大神醫在就另當別論了。
「呃你聽說過噬針鎖?」雷彥向展凌熹道。
「沒有。魔門武功?」
展凌熹聽到這個名字就大概猜得出不會是什麼好路數。
雷彥點了點頭剛才他現存在於展凌熹體內的、那股透著邪氣的氣勁有點像傳說中魔門的陰毒功法噬針鎖所致。
展凌熹說他沒聽過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練功出錯留下的而在這之前他就只和大哥交過手而已。
雷彥雖然明白但還是下意識地希望這不是大哥出手造成的。
展凌熹也大概知道雷家神通廣大既然雷彥都能判斷出各種魔門功法還能為他治療對雷賦之會魔門武學也就不感到奇怪。
可雷彥卻知道大哥偷練魔門武學意味著什麼。
想起今天大哥去搶那《太古魔經》的樣子雷彥不禁有些擔心他不怕大哥搶不到怕的是那魔經萬一真落在大哥的手裡。
如果是這樣萬一被人知道他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把雷家興衰與大哥放在同一個天平上他甚至不敢去看重量。
「噬針鎖會怎樣?」
展凌熹開口阻止了雷彥繼續呆據他所知那些魔門功法所帶來的後果都很麻煩而且古怪。
雷彥回過神來嘆道:「這種功法不如其他功法好練而且也只對比自己弱的人有殺傷力現在已經少有人練了。
「不過它確是很陰毒的武功它不但控制受制者的功力揮在每個月的十五作時有如百針刺體外還會令受傷之人即便是恢復武功也難有寸進。」
「所以?」展凌熹心下一沉冷冷的道。
雷彥道:「所以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如果以我手頭上的葯施以針法可以大大縮短你的恢復期在一年之內。
「要是想解決恢復期后的武功進境問題我這裡還缺一副主葯。當然實在不行的話你師父那裡一定有辦法。總之你放心吧天無絕人之路。
「唉!現在看來土龍要塞我們是不能去了軍營也不能回去談金妙和烏蓋池他們可能正守著大樹等我們這兩隻笨兔子回去送死呢!
「現在有兩條路:你去找你師父我則找個地方躲一陣再說又或者我們現在去自由聯盟找藥引。你選吧!」
「自由聯盟。」展凌熹毫不猶豫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