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群雄激戰

到了這時候，已經沒人能夠騰出空閑去幫助仇無衣和步九重，別說幫忙了，連追都追不上，一開始還能勉強捕捉到兩線光芒，現在連僅存的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全然不知飛向了哪個角落。

「大叔！你一個人能控制嗎！」

離去之前，凌戚猶豫了一下，停在艙口。

「你以為大叔我是誰啊？快去快去！」

酒鬼大師揮手將凌戚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留在飛龍乘雲的艦橋內部，以自己的經驗進行最低限度的操控。

程鐵軒，范鈴雨，窮奇王和凌戚打定了主意要在這裡拖住夜無明，一起衝出了飛龍乘雲。

鬼魅般的叫聲依舊回蕩在附近，但暫時還沒有出現什麼異狀。

「媽媽！對不起！」

一見范鈴雨飛來，仇雨終於按捺不住心中涌動的情緒，像小孩子一般鑽進她的懷中。

「好孩子你做得對，到底是怎麼回事？」

范鈴雨的面頰輕輕貼著仇雨的額頭，輕聲細語地安慰著他。

雖然小小地上了幾個當，但現在仇雨已經歸來，而且隱約透著強者的風範，更不用說剛才一鳴驚人的舉動，范鈴雨哪還有心思責備，心中只有失而復得的欣喜與后怕。

「要是奶奶成功喚醒星核的話，整個星球和上面的人都會消失的，所以伯伯告訴我不能讓奶奶這樣做，然後就讓怪爺爺將模擬出來的始魔力量附加在我的身體上，令我擁有了超越始魔的實力，正因如此我才能控制那東西的。」

仇雨一指飛龍乘雲，在一旁無意聽到的程鐵軒心中頓時一個激靈。

飛龍乘雲正是由始魔的力量改造而成，步九重竟然已經算計到了這一點，創造出一個擁有更高級許可權的仇雨。

而且這寥寥的幾句話已經證明步九重根本就沒有站在天衣聖門一側，從一開始說不定就是自己這邊的盟友，饒是如此，他卻依然擺出要與仇無衣一決生死的姿態。

程鐵軒知道這不是故意裝出來為了麻痹步無極的行為，假如仇無衣沒有展現出能夠讓步九重下定決心聯手的力量，或許他真的會出手將其毀掉。

「怪爺爺是什麼東西？」

窮奇王化為人形，眼睛咕嚕嚕一轉，想不出指的是誰。

「胡博士？那老傢伙竟然也是聖子的人？」

凌戚厭惡地一瞪眼，對與胡博士她可沒什麼好印象。

「不，怪爺爺說他只喜歡知識，所以什麼他都做，為了研究始魔的力量，他還特地偷了爸爸和媽媽身體上的細胞，不過他沒有把全部的力量都移植給我，還有很多用在了……」

「沒錯，用在了我的身上！」

怒道極點的咆哮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夜無明冷靜而殺氣十足的聲音。

「散開！準備開戰！」

程鐵軒明白來者不善，立即命令眾人分散到自己最適合的位置。

「嘻嘻嘻，你不是說這個形態過於醜陋嗎？還哭著喊著不願意用，現在看來還是很滿意的嘛。」

乾枯尖利的笑聲正是胡博士的聲音，雖然能夠傳到每個人的耳朵中，他自己卻沒有顯形，不知躲在哪個空間當中。

「少羅嗦！你也只是想要做這樣的實驗而已，以為我不知道嗎？要不是母親大人說你這樣的人不需戒備，今天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轟——

開始震蕩的空間被巨大的外力撕開一條裂縫，從中伸出的不是人類的手臂，而是一條包裹著無數齒輪的細長觸手。

泛著紫色的物質已經接近於爛肉的顏色，但其質地卻形同極為堅固的橡膠或具有強大延伸力的水蛭，其中包裹的齒輪彼此之間相互咬合，巧妙地組成了能夠自由旋轉的關節結構，甚至比真正的觸手還要靈活。

「先下手為強！」

程鐵軒張開雙色羽翼，猛地擊響了具現而出的巨大戰鼓，鏗鏘有力的聲音隨著能量波紋的擴散傳遞到了每個人的身上，不僅化為力量，更化為勇往直前的鬥志。

「看我用反應彈把你轟得渣都不剩！不知道越大越只能變成靶子嗎！」

附加在身上的狂熱鬥志輕而易舉地影響到了凌戚，雖然不清楚這條觸手究竟算是夜無明身上的哪個部分，但什麼東西都是越大越容易命中，尤其是能夠輕易擊破對方防禦的反應彈，想必能夠帶來不小的收穫。

如雨的飛彈向著巨大觸手一把把灑出，凌戚化作的黑影固然迅猛威武，但相對於過於龐大的觸手而言，只不過等同於常人的手臂和一粒芝麻的比例。

所以黑鷹所攜帶的反應彈更是渺小得可憐。

「荒謬！這種東西豈能觸及我的……什麼！」

夜無明隨意揮動觸手想要將凌戚和那些幾乎看不清楚的細小飛彈一起擊碎，卻不想引以為傲的機械觸手竟笨重地斷為了兩截，尖端部分無力地滑向宇宙深處。

反應彈雖然不到，強行造出的重力異常區域卻有著毀滅性的威力，一個個重疊起來的黑色重力球性質與一般的能量大不相同，夜無明不知其中厲害之處，粗暴地一揮觸手，連齒輪帶爛肉瞬間被重力球撕得四分五裂。

「哈哈哈！不過是一條觸手！有本事你再來啊！」

凌戚哈哈大笑，接連不斷地將能夠製造出的反應彈盡數傾瀉，一個個黑球雖然根本遮不住巨大的觸手，卻在觸手與眾人之間造出了一個短時間內難以突破的封鎖網，這正是她的目的。

仇鶴鳴這幾個月的教導一直停駐在她的心上，對付夜無明這種級數遠遠超出底線的怪物，萬萬不能憑著力量硬拼，必須將其天衣之中唯一的弱點——結痕找到，否則註定是蚍蜉撼樹。

「你們徹底惹怒了我！觸覺進化！」

夜無明知道了重力球的威力，雖然不怕，但此時自己也在醞釀力量，不宜主動出擊，是以比較保守地發動了進攻。

粗大的觸手依舊肆無忌憚地拍向一個個阻擋在空間中的重力球，和上次的結果沒有什麼區別，依舊被撕成一條條不規則的模樣。

「大家小心！」

凌戚第一眼認出了觸手的變化，立即調轉方向筆直衝入上空。

被撕得千瘡百孔的觸手咕嗤咕嗤地蠕動了幾下，一絲絲殘缺不全的碎肉和齒輪遺骸忽然扭成一體，化作數百條密密麻麻的小型觸手，其中半數穿過了重力球封鎖區域，直接追向凌戚。

「讓我來！它的本體還沒出來，大姐和賢侄你先留點力氣！」

窮奇王口中先佔了個仇雨的便宜，將黑煙般的物質凝結於雙手之間，閃身騰躍，瞬間就浮現於觸手的包圍之中。

雖然明擺著就是誘敵深入計策，觸手倒是不管那許多，反正窮奇王就在這兒，一股腦地擁了上去。

這些觸手的外形各不相同，有的就是一根單純的機械，上面附著了電鋸，鐵鉤，鑽頭等各式各樣的兇器，有的則是一根紫色的肉柱，不僅顏色噁心，觸手表面更是凹凸不平如菜花一般。

百餘根觸手眼看就要將窮奇王包裹得嚴嚴實實，窮奇王不慌不忙，眼珠一掃，立即鎖定了所有觸手襲來的方位，在腦中記得清清楚楚。

觸手的速度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一流高手的輕身功法，分裂之後速度更是驚人，但在天生具有獸類本能的窮奇王面前，速度依然顯得慢到驚人。

「獸王——斬烈光！」

窮奇王雙手一同揮落，於虛空之中繪出兩道弧狀軌跡，縱使足夠快，但在大量的觸手面前依然顯得過於單薄。

「你……你竟然擋得住！」

夜無明怒不可遏地將襲擊凌戚的觸手全部調集到窮奇王附近，在這短短的期間，更多觸手被增殖出來，數量已經達到了五千以上。

如此之多的觸手，就算全壓在窮奇王的身上，估計都能直接壓死。

「不服輸嗎！好好好！老子就陪你玩玩！」

窮奇王相貌雖美到如同妖孽，然而猙獰一笑的時刻反而更能顯出莫名的野性，動作也逐漸脫離了人類。

以模仿野獸的姿態往複縱橫於觸手包圍之中，時而揮出一道淡淡的爪痕，黑氣所凝聚而成爪痕雖極不起眼，卻鋒利得令人咋舌，彷彿連吹拂而過的空氣都能夠隨意斬開。

撕裂空間已經是極為了不起的絕技，窮奇王的獸王斬烈光卻超越了當年獸魔的力量，將單純的破壞力發揮到極致，從而進化出了一種近似攝理的本質力量——切斷。

不憑藉本身的鋒利，而是具備了直接解離物質分子的能力，接觸到爪痕的部分自然而然地被分解為細微碎片，更不用提什麼防禦之類的。

「好，很好，看你能不能切開——視覺進化！」

遠離觸手包圍的虛空之中忽然浮現出一顆足以撐住天地的巨大眼球，輕輕一眨，瞳孔當中隨即噴發出洶湧飛瀑般的巨大能量，更在瞬間匯聚成了一道威力無窮的光束巨炮。

「斬！」

窮奇王的聲音清澈而響亮，主動迎上噴來的光束，亦有百餘公里粗的光束巨炮只是接觸到了一個小小的黑點而已。

「這不可能！」

夜無明這一次真正驚到了，細小得不能再細小的螻蟻竟有如神力護體，完全足已將其灰飛煙滅的光束炮依然自正中央尷尬地分為兩半。

「接下來是我的反擊！」

窮奇王口中忽地探出兩枚犬齒，長嘯一聲，向著巨大眼球的正中央撲去。

哧——

爪痕閃過，眼球的表面像被熱刀子切過的奶油一般裂開了，從中噴出足以盛滿一條大江的粘稠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