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月光
最近沐辰因為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弄得煩躁,但表面上,他卻決不能讓沈序言在他面前得意半分。
「說得也是,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那麼我就在這裡先祝沐總公司商運亨通。」
說著話,沈序言轉身將言若抱在了懷裡,挪步向舞池走去。
正巧此刻換了一首慢歌,沈序言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將言若抱在了懷裡,隨著音樂的節奏,緩慢跳著舞步。
「你戴著還不錯。」
就在言若還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之間,沈序言突然開口,略微低著的頭,唇幾乎要吻上了言若的額頭。
「……謝謝……」
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的言若,其實覺得耳墜戴上后,異常的沉重,那重量卻不是因為耳墜本身,而是沈序言送給她的意義。
彰顯著她不過是屬於他的情婦的標誌。
一想到這個,言若的內心就控制不住地疼痛。
就在沈序言還待說些什麼的時候,舞曲已慢慢接近尾聲,同時,一個沈序言早已料到的人,此刻也出現在了會場裡面。
「序言!」
跟隨著父親來到會場的雲漫,第一眼就看見了被沈序言抱在懷裡的言若,望著她精緻的妝容跟高雅的裝扮,雲漫突然就很想將她撕成碎片。
等著再一看到言若耳朵上那對剛剛被父親稱作天價的耳墜時,雲漫內心的憤怒就更加深沉,就連維持一貫的高雅姿態都做不到。
若不是父親還在一旁,估計此刻的雲漫早已衝過來直接給了言若一耳光。
「伯父,小漫。」
等著音樂一停,沈序言也順勢帶著言若來到了舞池邊上。
禮貌地跟雲漫的父親打了招呼,沈序言將言若帶了雲漫父親的面前。
「這位是言若,相比伯父應該還記得她的父親言天昊先生。」
因為沈序言這突然的介紹,雲漫發作不得,而雲漫的父親竟然短暫地無視了女兒的情緒,仔仔細細打量起了言若。
「你跟你父親不太像。」
長輩沉穩的聲音,將自己的結論說出。
「我比較像我的母親。」
而言若,也同樣禮貌地回答著。
多久不曾有人在她的面前提到過自己的父母了?現在突然出現一個認知自己父母的人,言若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自己的內心比較好。
「你母親?」
雲漫的父親皺起了眉頭思考了片刻,隨即恍然名白了言若的身份。
看了看沈序言,雲漫的父親大概知道了他是打算做什麼,偏偏這個忙還不得不幫。
「我跟你父親幾十年的交情,現在還能看見他女兒也算是種緣分,你們年輕人就多溝通溝通,序言啊,也辛苦你了了我這個心愿,好歹看見了天昊的子女一面。」
「爸爸!」
雲漫原本見言若就不爽了的,現在聽見自己的父親,那意思就像是沈序言將言若大大方方帶在身邊,倒成了他的主意,這瞬間讓雲漫的火氣無處可發。
「小漫,說來你跟言若也算半個姐妹,以後好好跟人家相處知道嗎?」
面對父親的嚴厲,雲漫有氣又發不出,只能這麼眼睜睜看著言若繼續待在沈序言的身邊,被燈光圍繞下顯得那麼般配!
隨後,雲漫的父親跟沈序言聊了幾句,就這麼拉扯著雲漫離開了會場。
而沈序言由於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跟幾個公司的總裁談談,就交代了楊秘書照看著言若。
悶得慌的言若跟楊秘書商量了一下,決定去會場外的院子裡面走走。
大型酒店的會場外面通常都會搭配一個小型的院子,空間的大小足夠讓在會場里的人來此透透氣,而不會相互遇見。
此刻,言若就跟楊秘書在院子的一個小亭子裡面休息著,秋天的夜晚帶來的風涼意越來越重,楊秘書給言若說了一聲后就回了會場的休息室,打算給言若拿件外套披一下。
等著楊秘書一走,這安靜的環境下就剩下了言若一個人。
望著天空蔚藍的顏色,卻看不見一顆星星,略微有些失望的言若靠著椅子坐下來,打算就這麼安靜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會,不去想沈序言,不去想雲漫,不去想剛剛發生的那些讓自己幾乎窒息的事情。
「小若。」
然而每次當言若想要安靜地呆一會的時候,總是有人會出現打擾,雖然這個人是自己當做朋友的沐辰,言若也還是會覺得累。
「你怎麼一個人呆在這裡?來,把衣服先穿上,免得著涼。」
沐辰皺著眉頭,一邊在內心責怪著沈序言,就這麼把只穿了單件禮服的言若丟在外面,一邊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言若披上。
「我只是想呆一會,裡面不太適合我呆著。」
言若微微笑了下,接過沐辰的外套,這天氣的寒涼確實不適合她去拒絕。
「沈序言剛才……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你也不用被他那樣羞辱……」
言若的表情讓沐辰想到了剛才的事情,瞬間無限地自責起來自己。
「沒事的,沐辰,這些不是你的問題,他想要羞辱我的話,任何事情都可以的……他……我跟他之間的事情,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的……」
聽著言若說著這樣的話,沐辰的心情更加的難受。
就算是羞辱到沒有尊嚴,就算是被如此當眾的對待,接受眾人異樣的目光,她跟沈序言之間,都沒有任何人可以插足的地方嗎?
這種奇特的狀態,卻又讓人根本無法進入他們之間的世界。
「小若,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沐辰詢問著言若,也詢問著自己如此對言若,等了這麼些年,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沐辰,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沐辰的話,讓言若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她是為了什麼呢?
從一開始,她是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違背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離開,隨後又因為為了完成母親的心愿,逼著自己再一次回來。
等到她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她不再用為了任何人來過自己的生活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沒有辦法從沈序言的身邊離開了。
她為了什麼,為了什麼存在在這裡,這些問題她都答不上來。
想要離開沈序言是她的現在唯一的願望,可是為什麼她卻就這樣遲遲不能離開呢?
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沒有人可以給她一個明確的路標。
「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言若!」
因為言若的話,沐辰內心越發的紊亂,如果連言若自己都不知道為了什麼,那麼他要怎麼辦!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言若,就是為了去做到言若想要做的。
可是現在就連言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要做什麼,那麼他呢?他自己呢?
激動的沐辰就這麼將手搭在了言若的肩上,強迫著她看著自己,那眼裡面的尋求讓言若無所適從。
「沐辰,沐辰你怎麼了?」
因為沐辰突然的激動,讓言若略微害怕起了眼前的人,尤其當肩上的力道加重時,言若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手臂骨折時候的疼痛,那鑽心的疼痛讓言若開始慌亂了起來。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呢言若?我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你,可是現在你卻告訴我說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麼我算什麼呢言若?那麼我做了這麼多又是都是什麼呢言若?你告訴我!」
這種突然被自己一直以來努力的未來所反駁的情緒,讓沐辰開始有些崩潰。
「你在做什麼!」
就在沐辰還想要繼續向言若詢問一個答案的時候,沈序言從會場裡面出來,角度異常巧地看見了沐辰將言若抱在懷裡的樣子,內心一個沉重的警醒,快速幾步走了過來。
「沐總裁,你這是在做什麼!」
眼看著沈序言突然出現,言若像是找到了一個救命草一樣,奮力掙脫開了沐辰的牽制,就往沈序言那邊跑去。
沈序言將言若抱在懷裡,看著言若自動就往他的懷裡面縮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沒有,跟朋友聊聊天而已。」
條件反射一般的,沐辰在沈序言出現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將自己的情緒收斂了回來,當看見言若躲著他而往沈序言懷裡縮的時候,內心不由得一痛。
言若,你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嗎?
太過明顯的下意識動作,才是最傷人不過的現實。
「聊天需要讓她怕成這樣?」
對沐辰的話不是很相信的沈序言,卻也沒再多說什麼,看樣子他並沒有多言若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不然此刻言若早就提出了離開的請求,絕對不會還願意待在這裡。
多年的習慣,沈序言對言若太過了解。
「或許讓她害怕的人不是我呢?沈總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曾經做過很多事情會讓人感到害怕的。」
面對沈序言的話,沐辰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是暗裡提醒了下沈序言,讓他不要再做些傷害言若的事情了。
沈序言皺起了眉頭,隨即將言若身上的外套取下來還給了沐辰。
「我做過什麼向來不需要任何人來過問,沐總我們這邊還有事,就先走了。」
也不再去理會沐辰還要說些什麼,沈序言一向如此不近人情高高在上。
望著離開的沈序言跟言若,看著言若不安地在沈序言的懷裡,披著沈序言剛剛拿來的外套,沐辰忽然就明白了言若所說的,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真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