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目的
雲漫自從二十歲開始,就已經忙於經營自己的事業,還沒有大學畢業,自己的服裝連鎖店已經接二連三地開了起來。
要說遇人見事,雲漫其實也是挺厲害的一人物。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兒會遇見這樣的一個人。
「你確定不管做什麼都願意?」
雲漫就這麼坐在會客室裡面,輕輕地轉動著手裡的杯子,看著眼前幾乎被憤怒給掩蓋了真實的女人。
「當然!要不是因為她,我怎麼可能會趕出來,如今還淪落到沒有人家願意接受我,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雲漫就這麼看著這個女人,快三十歲的年紀,穿衣風格四處充滿了誘惑的意味。
「好,那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之後會聯繫你的,只是按你所說,你應該懂得不會把我說出去,不然的話……」
雲漫看似不小心一般,手裡面剛剛還在撫摸著杯沿的茶杯,「嘩啦」一聲被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令人心驚。
「不好意思,一時手滑。」
隨即,雲漫起身,不再去看那個女人一臉的慘白,轉身離開。
自從有了庭院的花房之後,言若又多了一個新的興趣,那就是整天泡在花房裡面侍弄著花花草草,偶爾看哪一盆開得艷麗了,說什麼也要沈序言帶去辦公室。
眼看著言若因為這小小的天地,而越來越紅潤光澤的臉色,沈序言的內心也十分開心。
但今兒吃飯的時候,沈序言因為臨時接到了一個會議,需要立馬趕回公司,便讓言若自己在家好好吃飯,等他回來之後兩個人一起出去走走。
聽見可以跟沈序言出門遊走,言若對於這個消息很是開心,可就在沈序言剛剛走後不久,言若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此刻,獨自一人來到了商業街頂樓餐廳的言若,內心卻是忐忑不安,但又有了些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情感,或許是一種人類特有的尷尬。
「坐吧,需要什麼嗎?」
一派自然的雲漫,靠著窗戶坐著,等著言若到來了,隨手招呼了服務生過來。
「錫蘭紅茶謝謝。」
記下了單子后,服務生轉身離開,剩下言若跟雲漫兩人面對面坐著。
「我們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坐下來聊天了?」
雲漫的開場,讓言若來之前胡思亂想的情緒緩和了許多。
「不過我想這種情況以後有的是機會。」
雲漫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點,望著窗外的風景。
「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而言若因為內心的那絲尷尬,想要早點離去。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雲漫突然打電話來說想跟她談談,言若或許並不會自己出現在雲漫的面前。
「能有什麼事情呢?女人之間的事情唄,我想你應該也聽你母親說過,作為一個情婦所要面對的一切事情,比如說跟正牌妻子之間的一些溝通問題?」
雲漫說話看似隨意,可是那嘴角明顯地嘲弄讓言若的臉色很是難看。
「我不是你說的情婦……」
言若的否認,卻顯得沒有那麼有底氣。
這其實就是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所在意的事情,此刻面對雲漫的話語,讓言若的剛剛才放下來的心又一次被狠狠地吊了起來。
「我不管你跟序言是什麼關係,總之言若,我想你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現在是沈序言光明正大訂婚了的正牌未婚妻,而你不過是一個沒名沒分跟在他身邊的女人。」
面對言若的否認,雲漫隨之而來的話語卻根本毫不留情。
「雲漫你別太過分!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會跟序言分開?」
那種徹心徹骨的痛,言若覺得雲漫一定不會懂得。
「因為我?呵呵,言若你可真是會說笑,當年明明就是自己選擇的,不是你自己親自帶著沐辰到序言的面前,嫌棄他當時的無權無勢嗎?相反,如果不是因為我,序言根本就不會再振作起來,你以為就憑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跟我爭?」
那雙眼裡面的高高在上,那種隨時隨地所流露出來的名媛風範。
此刻的雲漫就這麼帶著濃濃地嘲弄,恥笑著言若的不自量力。
「你!」
言若因為雲漫的話而氣得難受,卻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是,當初是她自己帶著沐辰到沈序言面前的,是她自己蠢到真的去聽了雲漫的話。
雲漫也沒有說錯,當年的那些都是因為她自己的選擇,才會變成今天這樣,而事實就是,雲漫在那之後陪在沈序言的身邊整整三年,用了三年的時間讓沈序言從她的傷痛中走出來。
這種事情,是她言若根本就沒有去做過的!
她所作的,就只是狠狠地將沈序言傷害了而已。
「我什麼?言若,我今天叫你來,原本是打算好好跟你談談的,假如你還知情識趣一點,別再介入我跟序言之間,或許我也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麼當你不存在,畢竟像序言那樣的男人,外面有一兩個女人在,我這個未來的妻子也不會太過在意。」
雲漫在說著這段話的時候,看似風輕雲淡,帶著對言若的鄙夷,但是誰又知道她其實早就恨得手也在發抖?
她怎麼可能會不去在意?
可是她又很清楚,現在在沈序言的面前,言若始終是比她有所分量的。
那麼,只要讓言若自己再一次選擇離開沈序言就好,既然三年前她能夠利用「血鑽」讓言若離開,三年後的現在,她依舊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讓言若自己乖乖地滾!
「但是如果說序言外面的那些女人不安分,總想著要將序言放在身邊,言若,你倒是說說那些女人是有什麼能夠跟正牌妻子爭的立場呢?」
雲漫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嘲弄與鄙夷,她的目的不過就是要讓言若將她自己最深處的難堪給挖出來。
想來言若的母親就是一個見不得人的情婦,說好聽了那叫做紅顏知己,說得難聽了就是一個被人包養的小三,那從來就是言若內心的一根刺,是她所最痛恨的一種身份。
而今,她跟母親一樣走上了同樣的道路,偏偏不僅不像母親那樣安於現狀,卻總以為自己能夠跟沈序言修好,再一次以最光明正大的身份在一起。
按照雲漫所說,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下作女人。
而這些,完完全全狠狠地刺中了言若內心的軟肋。
也是言若最近所真正在意的事情。
「言若,你自己好好回去想想,我說的到底對還是不對,你既然都離開了三年了,又何必再回來呢?不是你的早就不是你的了,你現在回來,不過就是讓自己更加沒有尊嚴而已,又是何苦呢?」
說著,雲漫也不打算再繼續說下去。
有些事,點到即止就好,沒有必要做得太絕,要不然,怎麼讓接下來的事情看起來自然而又簡單?
嘴角冷笑的雲漫,拿出了錢包將錢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走人。
留下了言若呆坐在那裡,兩眼無神。
沈序言回到別墅的時候,言若並沒有在室內,就連她常去的花房也沒有人在。
皺著眉頭的沈序言得知言若出去了,打了司機電話,卻得知言若下車后還沒有回來。心裏面不知道怎麼地一絲不安突然出現,差點就打算自己開車去四處找找的時候,言若剛巧打車回來。
沈序言看見言若下車的瞬間,直接衝過去將言若抱在了懷裡。
「怎麼出去也不說一聲?」
言若勉勵地笑了笑,原本想要回抱沈序言的雙手,卻在伸出去一半的時候變作了推開沈序言的動作。
「沒什麼,就是出去走走,電話忘了帶就沒法聯繫司機。」
將事情交代了一下,言若也不再去看沈序言的表情,直說自己累了想要回去睡一會。
沈序言一邊答應著,一邊看著言若沉默的背影所有所思。
躺在床上的言若,望著天花板上面鏤空的雕刻壁燈,那上面的紋路密密麻麻複雜旋轉,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面久久不能回神。
雲漫的話還在不斷地在腦海裡面重複,那一句句的嘲弄雖然難聽,但是毫無疑問地卻全部都是事實。
言若小時候就已經清楚地知道了情婦意味著什麼,甚至在未來的所有日子裡面,她都讓自己絕對不會走上這一條路。
卻沒有想到到了最後,她竟然還是跟母親一樣,走上了這條路,這條讓她痛不欲生的路。
那種尊嚴幾乎被徹底擊碎的狀態,使得言若連哭泣都沒有了力氣。
「小若?」
見言若幾乎躺了整整一天,也沒有下來吃飯的沈序言,擔心地來到了她的身邊,卻發現言若只是睜著眼睛發獃,根本就沒有睡著。
「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由地,擔心跟一絲害怕出現在了沈序言的心裏面。
「沒有。」
然而言若始終不願開口說出自己的顧慮,微笑著坐起來,伸手抱住了沈序言。
感受到沈序言熟悉的溫度,言若漸漸安心地靠在他的懷裡面。
「到底發生了什麼?小若,告訴我。」
可惜沈序言並不是那種只要暫時沒事就好的人,他總是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然後想盡辦法去解決,不管自己是不是解決得了,至少他都要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