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惺惺相惜

「謝謝你。」南宮烈開口說，可沈序言卻輕笑著轉頭看向別的地方，眼神飄遠，「不用謝我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處理好，我在中間頂多也就是個幫忙在外圍放哨的，不是嗎？」

沈序言說的沒錯，他派去義大利的那些人沒有機會參與到南宮烈清除所有黨羽的活動中去，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警察來的時候，幫忙放哨，讓他們有時間去處理和想對策。

也正是這一次，讓沈序言忽然明白，南宮烈一直以來用幽蘭集團對付自己的手段，絕對不是想要置他於死地，不然如今的沈氏集團並不會有什麼立足的餘地。

「你這次回來，還想要跟我搶言若？」沈序言提到這個的時候，才微微的臉上有些許表情，他回頭看著南宮烈那有些淺色的眼眸，試圖從他的眼睛里看出點兒什麼打算。

南宮烈迎著他的眼睛，倒是也無所謂的說：「你還記得言若當著你們的面，說我對她只不過是得不到的一種迫切的佔有慾嗎？看來我在她心裡是那麼不堪啊！」

「她只是一時口快，並不是那個意思，你應該知道。」沈序言替言若說話，可南宮烈卻不由得笑了，看著他，說：「你這麼說，難道是要挽回我？讓我跟你重新開始競爭嗎？」

南宮烈的話有些不清不楚，讓沈序言想不明白，他只是看著南宮烈，讓他繼續把話說清楚。其實在義大利的時候，南宮烈想明白很多事情，他對言若是一種佔有慾，可與此同時，他也是捨不得言若跟自己受任何的傷害。

既然自己已經決定進入到家族的爭奪之中，那麼未來肯定不是平安坦蕩，如果繼續堅持要把言若搶到自己的身邊，讓她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當一個寡婦，還不如讓她在沈序言身邊，真正的開心，或許這個樣子，自己也會舒服很多。

南宮烈以前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大方的人，他也很厭惡看到那些偶像劇里最終選擇放手的懦弱男二號，他覺得那些人只是沒有勇氣和資本去爭奪而已。可真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南宮烈忽然發現，並不像是說說那麼容易的。

「你未來還是要在幽蘭集團發展？」沈序言也不執著的去問在義大利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談論著工作上的事情，作為本市最大的兩個綜合企業，對方的發展至少沈序言還是要掌握的。

南宮烈點點頭，彈開自己手指尖掐著煙頭的煙灰，笑著說：「你也知道，做我們黑道的，總要有一個能夠洗白的身份，才能夠讓人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

「那以後希望我們之間更多的是合作，少一些對抗。」沈序言這麼說著，伸出自己的手，這雙手在空中停留，南宮烈低頭看了半晌，才緩緩的伸出，兩隻手交握著，南宮烈笑著說：「這可不一定，不競爭，我公司的人難道喝西北風？」

沈序言爽朗的大笑著，這一刻，兩個人之間成功的由彼此針鋒相對的關係變成了惺惺相惜，雖然心裡的隔閡還不是那麼容易的解開，可畢竟他們沒有了敵對的最根本原因。

回到沈家別墅的時候，言若看著坐在沙發上正陷入偶像劇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聶雨晴，嘆口氣從她身後經過。聶雨晴聽見聲音連忙轉過身子，把手中的零食高高舉起，說：「言若你要吃嗎？」

「你自己吃吧……」言若嘆口氣，無奈的邁開步子朝樓上走去，正巧碰到沈諾下樓喝水，看見自己兒子那張越來越像是沈序言的臉，這基因還真是強大，走路的樣子幾乎都是一模一樣。

最近偶爾早晨剛睡醒的時候，言若看到沈諾的背影都會誤認為沈序言，然後衝上去抱著他的肩膀，撒嬌一頓。等言若看到沈諾那張因為吃驚而長大嘴巴的臉，言若只能是恢復一張撲克臉，拿出當媽媽的威嚴，說：「早上起這麼早做什麼？」

這樣的誤會一直在持續著，言若有時候也會調侃的看著沈諾，說：「什麼初中生會一米八啊？」

「你家兒子啊……基因突變吧。」聶雨晴把手指上帶著的妙脆角塞到嘴裡，看見從一樓衛生間出來的沈序言，扁了扁嘴，搖頭否定的說：「是基因正常才對！」

沈諾看著走神的言若，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開口用有些變聲的嗓子說：「爸爸剛回來，上樓去了。你不是又認錯了吧？」

「沒有，明天去把妹妹從沐姥姥家裡接回來吧，不能總是讓他們累著。」言若說完，沈諾便是眯起眼睛，有些不滿的朝樓下走去，嘴裡還碎碎念道著說：「接回來不也是我在哄？你從來沒管過！」

沈諾有時候都不知道，言若這個母親做的是否合格。可是不得否認的是，正是因為言若，沈諾才會成長為如此正直的樣子，即便言若什麼都不做，不管是衣食起居還是這上學接送，她一概甩給別人去管，可是在思想教育上，言若的確讓沈諾明白很多最基本的人生觀。

沈序言看著神情恍惚回來的言若，走過去仔細盯著她的眼睛，揚起個溫暖的微笑，把她輕輕的摟在自己的懷裡，在她耳邊輕聲的說：「又怎麼了？在婚禮現場你跟楊倩先走，姜令南後來找了你好久，好像是喝多了，想要跟你說些什麼。」

「該說的，他都已經說過了。」言若眼睛有些木訥的看著前面光線投射出的那抹陰影，深吸一口氣，回頭正對上沈序言的眼睛，因為動作太猛，言若的頭磕到了沈序言的下巴，讓沈序言倒吸一口氣，疼痛不已。

言若有些擔心的擰起眉頭，伸手想要安慰他，可沈序言卻一把將她小巧的手握在手心，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總是皺眉頭，天塌下來，有我替你扛著，你有什麼事情要這麼煩？」

「如果是我的事情，我肯定不會擔心，因為我知道有你。」聽見沈序言的話，言若有些安心的投入到沈序言的懷抱之中。她想起楊倩那張臉，想起她重新陷入愛情里的那種小小的火苗，那麼熟悉，可又像是經不起一點兒風吹雨打。

沈序言見她不說話，也只是靜靜的抱著她，給言若一種安定感。

似乎這是他們之間商量好的相處模式，當一個人有心事卻不想要說出來的時候，對方不要去催促，等對方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脫口而出。而另一個人需要的只是等待罷了。

「今天我跟南宮烈出去，聊了很多，我忽然理解你在義大利的時候，為什麼會跟他成為朋友。」沈序言見言若遲遲不肯說話，就開口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言若聽見后，百感交集，她一方面為了南宮烈能夠選擇放棄回到自己的生活高興，另一方面又擔心，這樣的南宮烈到底會不會讓楊倩受傷。如果楊倩愛上的是別人，言若肯定會全身心的支持，可這裡面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其實在義大利的時候，我能夠看到南宮烈很渴望跟別人溝通，他只是太孤單了。他身邊的人都是無條件的服從，甚至是陽奉陰違，可真心能夠對他的沒有幾個。」

言若嘆口氣，這麼說著，可她說的話到時讓沈序言醋意大發，把言若從自己的胸膛里拽出來，低頭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說：「你這個樣子，是在擔心他？」

「我是在擔心倩倩。」言若毫不避諱的說著，可沈序言倒是挑眉愣了愣，他往後退了一步，坐在床邊，讓言若坐在他的腿上，在昏黃的落地燈的光線中，沈序言的大手放在言若的後背上，給她一種溫暖的支撐。

言若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說：「倩倩喜歡上南宮烈了，可我不知道這到底對她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她曾經經歷過那麼多傷口，再來一次，我怕她受不了……」

「你不是她，所以你不能夠替她做任何的決定。」沈序言聽言若說完后，半晌才開口，陳緩而堅定的說：「你認為她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失敗，可或許她能夠笑笑就挺過去呢？你不讓她嘗試，才是真正的不對。」

「你跟她是好朋友，你當然知道她很堅強，就像是你一樣。」沈序言知道，當初自己跟言若爭吵的很厲害的時候，楊倩也只是提出一嘴，讓言若自己選擇，她並沒有用自己閨蜜的身份來對言若的任何事情指手畫腳，因為她懂言若可以自己處理好。

言若聽著沈序言的話，低垂著眼眸，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讓她自己去選擇，她哭的時候你陪著她這就夠了。不用考慮太多，她的人生，終歸還是要自己走。」沈序言說完，尾音稍稍向上的哼了一聲，言若終於放鬆下來，摟著沈序言的脖子，略帶撒嬌的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