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後宮變天
一夜之間.整個南梁京都的百姓在恭賀南王大勝歸來的同時.都得知了江半容的才華根本配不上「南梁第一才女」的稱號.
街頭巷尾的百姓都忍不住拿江半容和當年無雙女侯來比較.一邊倒的認為江半容名不符其實.
這些年能配得上南梁第一才女稱號的只有無雙女侯.
無數人都紛紛想念起當年的上官爾雅……
若不是天妒英才.無雙女侯也不至於那麼早就消香玉損.
殊不知.上官爾雅此時正穿戴著女侯的朝服步入朝堂.
走過她身邊之人都像是見了鬼似的紛紛避讓.縱使心中有諸多疑問.也沒人敢上前搭話.
所有人都避讓遠遠的.上官爾雅氣定神閑地站在最前排.已經站在另一側的江洛少也吃驚地瞪大眼睛.
「爾雅.」
上官爾雅垂下眼眸.客氣疏離地點頭.「江大人.」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江洛少的心漏跳了一拍.所有的激動都壓抑在心中.沒有表露半分.
「無雙女侯能平安歸來.真是令人開心.」
「江大人看到我沒死很意外嗎.」
「沒有.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洛少有些詞不達意.可話說到這也就沒了下文.他無法表達自己最真實的情感.
上官爾雅收回視線.不再看江洛少.聲音聽不出喜怒道：「如今江大人貴為宰相.我卻是不意外的.」
當年江洛少投靠季蒼子時.上官爾雅就知道自己已經和江洛少不是同路人了.
經年未見.上官爾雅的樣子沒變.依舊魅力動人.話語犀利.他們背道而馳.早就越走越遠.
江洛少的目光收回時.這才注意到上官爾雅居然梳著婦人的髮髻.
他心中一動.再要問什麼.可上官爾雅已經別開了眼.
上官爾雅正掃了眼站在另一側的季熙年.突然有道人影擋在兩個人中間.
季南笙側過臉對季熙年小聲道：「還是要裝裝樣子吧.」
季熙年知道他意有所指.冷著臉收回視線.
同樣震驚的還有上官樂.在看到上官爾雅的那剎那.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上官爾雅居然還沒死.
她這個禍害怎麼還可以活著.
上官樂沒有第一時間上去認女兒.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大殿之上因上官爾雅的到來靜得十分詭異.連同另一側沉默的簡王和南王.更加有種令人喘息不過來的壓抑氣氛.
已經過了上朝的時辰.新皇卻沒有來.這還是新皇登基以來第一次遲到.
又鳴了三遍鞭聲.眾大人下跪三叩首.與此同時季蒼子緩緩走進來.就在他抬手說話時.一眼就看到跪下手的女子.
當心裡的名字和眼前之人對上號時.季蒼子想也不想地又步下台階.欣喜若狂地扶著那女子的胳膊.「爾雅.你回來了.」
既然季蒼子當著眾人面的去扶上官爾雅.上官爾雅自然也能不給他顏面.當著眾人去躲開.
他說的是你回來了.而不是你沒死.
這也就是說明這一切果然是季蒼子設下的圈套.
上官爾雅面無表情地向後一退.躬身道：「微臣上官爾雅參見皇上.」
季蒼子不以為意地揚起嘴唇.重新坐回上首的龍椅.目光火辣辣地看著上官爾雅.
他宣告天下封上官爾雅為後.他就知道她一定回來.
果然.她終於還是現身了.
「咱們南梁無雙女侯平安歸來.朕甚是欣慰.應該重賞.」
這「重賞」二字其背後的含義讓每個大臣心頭一震.皇上已經冊封上官爾雅為後.也就是說她回來要入主後宮了.
季熙年眉頭微蹙.不少有女在後宮的大臣們也紛紛側目.他們平日里明爭暗鬥為女兒爭奪皇后之位.可在面對上官爾雅一事上卻出奇的一致.
絕對不可以讓上官爾雅得逞.
「皇上.臣覺得不妥.」
有人站出來.說道：「無雙女侯失蹤多年.突然出現其中必有蹊蹺.」
也就是在質問上官爾雅這些年跑去哪裡了.
上官爾雅淡漠道：「微臣當年在武尊賽受了重傷.后被姑墨人救下.一直在姑墨養病.」
「哼.這話怎麼聽著和簡王的遭遇有點像呢.」
季熙年看也不看說話之人.冷冷道：「本王可以作證.」
季蒼子不冷不熱地掃了他一眼.「到是真是巧.」
他不打算追問下去.因為他早就猜出季熙年失蹤必定是找上官爾雅去了.
原來他們都在姑墨.
那昨夜的姑墨使者……很可能就是上官爾雅.
想到此點的不只是季蒼子.大殿上的其他人也猜出昨夜出盡風頭的女子必然是上官爾雅無疑了.
不然誰還可能有那麼大的魄力能耐.
「可是無雙女侯既然還活著.為何到了現在才回國.是不是已經做了什麼對不住南梁的事.」那人不依不撓地冷哼.「以無雙女侯的能耐.當年怎麼可能會讓姑墨贏了比賽.還是說你被姑墨人收買.這些年一直在姑墨躲著.」
上官爾雅終於賞給說話之人一個眼神.見是個陌生的男子.不解地蹙眉.「你是……」
「本官翰林院大學士楊科.」
「哦.」
上官爾雅淡淡應了聲.如今皇上後宮有貴妃、楊妃和兩個貴人.
這翰林院大學時楊科就是楊妃之父.
上官爾雅心裡也明白楊科針對自己的原因.冷冷地看向上首.「那就請皇上重新調查當年武尊賽之事.」
當年武尊賽除了上官爾雅詐死.還有身為大皇子的季凡晨與季情都死了.
在場的都是季蒼子這些年扶持起來的大臣.多多少少都知道與季凡晨的死與季蒼子有關.重新調查只會引火到季蒼子身上.
楊科面色一僵.忙看向上首.「皇上.微臣……」
「好了.」季蒼子不耐煩地揮手.「無雙女侯為南梁做出多少貢獻.如今能平安回來已經是上蒼眷顧.你們誰再有異議以後就不要出現朕的面前.」
季蒼子嚴厲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毋庸置疑.
眾人齊齊下跪.不敢有任何反駁.可心裡都十分不是滋味.
他們不在乎一個女人在前朝為官.但上官爾雅回來就意味著後宮的天要變了.
一下了朝.各大臣就派人給後宮的各位娘娘送了信.
而上官爾雅領了一大堆封賞離開皇宮.沒有給季蒼子傳召的機會.
看著上官爾雅離開的背影.季蒼子嘴角微微勾起.他知道若立即讓上官爾雅入宮為後.不僅前朝官員沒人同意.就是上官爾雅也會再次消失.
反正獵物已經回來.他也不急於一時.
前幾年陳太后與和妃衛氏先後離世.吳皇后等其他先皇有子嗣的妃子被送去了皇寺.而其他未育妃子則陪葬入了皇陵.
其中就包括李薰.
李薰陪葬皇陵.李家沒了依仗.徹底覆滅.
此時後宮嬪妃都在太皇太后處請安.如今江家前朝獨大.後宮有太皇太后坐鎮.誰也不敢得罪這位歷經三朝的太皇太后.
若不是有過人的本事.也不會到了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
季熙年回來后還是第一次去百德殿覲見.早早就得到消息的太皇太后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兒.也顧不得屏退眾人.連忙讓他起身坐到身邊.
「年兒.這些年你到底去哪裡了.」
太皇太后似嗔似怪地錘了季熙年一下.坐在下首的眾人跟著賠笑.
季熙年淡笑道：「皇祖母.孫兒大病一場很多事都記不太清了.」
太皇太后聽出季熙年不願多談.旁邊也有其他人.她也就不再多問.只要季熙年身體健康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她喜不自禁.眼中含淚.「好好好.你回來就好.以後莫要再跑出去.哀家會擔心的.」
「讓皇祖母難過是孫兒的錯.」
季熙年也十分感慨.他離開京都時已經安排好皇祖母的安全.所以才沒有過多牽挂.
現在再見皇祖母.確實老了許多.
太皇太后拉著季熙年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她身邊的胡嬤嬤突然進來.看到季熙年愣了下.但還是走到太皇太後身邊低語了幾句.
「什麼.真的是她.」
太皇太后尖著嗓子問.
眾後宮嬪妃不敢直視那位傳說中駭人的簡王.直視聽到太皇太后這麼說都詫異地看過去.
為首的上官敏眉頭微蹙.大著膽子笑問：「太皇太后.您是說的是誰.」
太皇太后看也不看她.直直地看向季熙年.「你是不是也知道上官爾雅回來了.」
聽到她這麼說.所有人面色頓時一變.
上官爾雅回來.那個被封為皇后的女人.
她不是死了嗎.
而上官敏的心更是倏然一緊.即使沒有看到.但她已經可以肯定心中的猜測.昨夜那個姑墨使者就是上官爾雅.
唯有季熙年淡漠地點頭.「在朝堂上已經見過面了.還沒來得及說話.」
一觸及到有關上官爾雅的事.太皇太後下意識就覺得不相信季熙年的話.
太皇太后把探究的目光從季熙年漠然的臉上收回.冷眼掃了一圈其他人神色詭異的面容.眉梢一動.漠然道：「回來也好.咱們南梁也是該有個正經的皇后.上官爾雅有封號有才華.最是當仁不讓的.」
這話無疑是故意敲打在了後宮嬪妃的軟肋上.也是說給季熙年聽得.意思是讓他別再宵想上官爾雅.
上官爾雅可是已經被冊封為了皇后.
誰知季熙年聽完后依舊風輕雲淡……
看起來十分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