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陳小虎很捨不得離開黎露,但他深知,一個只會沉迷於兒女情長中的男人是不堪給一個女人幸福的。
陳夢三和陳化龍前兩天再一次遭到了魚膽的報復,遍體鱗傷。現在的到來仍然帶著傷,陳小虎看到兩人,心生愧疚。
陳夢三打量了陳小虎一眼,見他說得義正辭嚴,便說:「虎哥,昨天晚上我和化龍想了很久,覺得是我們不對,我知道你對於兄弟感情是看得很重的,你現在有了自己應該珍惜的人,不可能天天跟我們在一起,我們能夠理解,更不應該說得那麼絕。那次我們罵了你,是我們不對,我們向你道歉。」
陳化龍也說:是啊,虎哥,你如果要罵還我們的話,你儘管罵,我和夢三不會還口的。
陳小虎道:「兄弟,別說了,以前本來就是我的不對,現在反倒是你們給我道起歉來了,大哥我聽著有愧啊,算了吧,事已經過去了,現在說什麼也不過是放馬後炮,咱們不還是好兄弟嗎?」
陳夢三笑著說:「對,對,對,咱們還是不要互相責備了,咱們一直都是好兄弟啊!」
「虎哥,聽說你要去外面做生意?」陳夢龍很聰明地轉移了話題,畢竟那種相互道歉的話題老說顯得娘娘腔沒男人味。
陳小虎嘆口氣說:「是啊,我們整天在外面混也不是辦法,咱們不為自己想,也該為關心我們的人著想啊!」他說罷笑著看了看坐在身邊的黎露。
陳化龍道:「虎哥,你去吧,家裡的事你不要擔心,誰要是敢欺負咱們這位未來大嫂的話,兄弟我就將他揍個稀八爛。」
第二天,在火車就要開啟的火車站。陳小虎對黎露只說了一句話:「你要好好保重。」
黎露哭著道:你一定要常回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回來見我。我等你!
那種纏纏綿綿的兒女情,黎露那一句簡短卻揚溢著滿腔情意的語言令陳小虎這個堂堂五尺漢子流下了淚。但是他立馬轉過身去,任由著淚水在已微微發著燒的臉龐上流淌,疾步上了火車,再沒有回頭,他怕黎露看到他流淚,他也不想讓黎露看到他流淚,不想讓黎露以為他和世間的小男人一樣,動不動就流熱淚,以前,他自己也是極看不慣那種人的,但是不到情深之處,他又怎能體會到那種與愛人分別時的那種痛呢?
或許他現在已經體會到了吧?情到深處,誰人能解?
陳小虎乘著北上的火車,帶著陰霾的心情離開了他深愛的女人,離開了他的兄弟。驟然之間那種失落的悵惆油然而生。
經過十六個小時的折騰,他終於到達了那個陌生的城市,這裡的一切都與他家鄉的小鎮迥然不同,高樓林立,屋宇豪華。比家鄉寬三倍的馬路上跑的大都是他往日一心追求的汽車。
人生地不熟的陳小虎到了火車站,打了他同學徐良的電話,但是徐良說他現在事急,不能過來,叫他自己想辦法過來。於是陳小虎沒法打了一輛的士到了指定的地點。
司機在一座大廈前停下了車,陳小虎問他多少錢?那司機說:五十元錢。
從沒有來過大城市的陳小虎以為大城市裡消費很高,但是心裏面還是覺得就那麼一段路程不足以取人五十元錢,但是想歸想,他怕那個司機罵他是個鄉巴佬,當下也沒有再說,遞了張五十零的過去,那司機接過錢疾馳而去。
站在百十層樓高的大廈前。陳小虎提著兩大包象徵著農民工身份的東西佇立在那裡,他看到大廈前兩個槐梧的保安正筆挺地站在那裡,再看看進出大廈的人都是些西裝革履的有錢人,心底不禁生出一種自卑來。他怕那兩個保安看到他土包子一樣的裝束會不准他進去。於是又拿出撥響了徐良的電話。叫他下來接。
不多久,徐良已出現在他的眼前。他,西裝革履,高大魁梧。走起路來踏著地都「踏踏」直響,當真是意氣風發。陳小虎獃獃地看著他,心裡想道:一個成熟的男人就該像他這樣瀟洒。
徐良見到陳小虎,沒有因為他那一身土包子的裝束而生出半分不滿。笑著走近來,給了他一個久別的擁抱,徐良道:「你總算到了,今天不好意思,本來是想到火車站去接你的,但是來了個客戶要談生意,所以就走不開身了。」
陳小虎道:「看來生意是紅紅火火呀!」
徐良笑著說:「要不是你當初借我一萬元錢,我哪有今天。」
「我當時哪裡有一萬塊錢?都是我不停地跟我父親磨嘴皮子,口水講幹才從我父親那裡借了這點錢給你,現在有這樣的成績,我也不枉了。」說罷陳小虎大笑,徐良也大笑。
徐良與陳小虎邊走邊聊,徐良說:我到現在還弄不懂你當時為什麼會將這麼大數目的錢借給我?
陳小虎笑笑道:「憑的是信任。說實話,當初我也遲疑過,但是思前想後,我給自己打了個賭,賭你是個值得我信賴的人,所以我才不顧一切地從我父親那裡借錢。」
「你的父親也真信任你,居然會拿這麼多錢給你。」
陳小虎正了正色道:「什麼叫給?這是我借了他的,還打了欠條呢?將來要還的。我父親這種思想是從電視上那些外國家庭學過來的,我父親說:十八歲以後,我就不再負擔你的一切費用,如果你有什麼事想到我這裡支錢的話,就必須老老實實寫明原因規規矩矩打張欠條,將來一筆一筆還給我。」
「說心裡話,當時我一個初中畢業生,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我家裡也窮,本來不敢借這麼多錢的,但是後來又一想,有時人不被自己逼到絕路上去,絕對沒有大的成功。再加上我有個表叔在這邊做了點生意,我憑著他的背景,就問你借了這些錢。當初我並沒有太奢望你能真給我湊到這些錢,跟你說也是說著玩玩的,我還在想別的辦法,但是不想你小子竟然這麼講義氣,我別的辦法還沒有想出來,你就拿著錢給我了,所以我徐良也不敢忘恩,今天我的一切,除了我個人的努力這外,你是幫助是我成功的最大砝碼。
說著說著,兩人就走進了四周都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大廈大廳,站進了電梯。
陳小虎問徐良:這一棟大樓不會都是你的吧?
徐良笑笑說:怎麼可能?這是個酒店,我做的是服裝生意,今天由於我事多,家裡還沒有給你整理房間,所以只好先讓你在酒店裡住一晚,我明天就來接你去我的家。
「那不是很破費嗎?為么高檔的酒店,住一晚不便宜啊!」
徐良笑笑說:我不說你是我的恩人,就沖著你是我自初中以來最好的兄弟來了我這裡,我也不能委屈了你啊。你就別說了,先住一晚吧,明天你想住我都捨不得讓你住呢?
「嗯,我現在已經擁有了四個服裝店,那裡所賣的都是現行最流行,最前衛的名牌服裝,生意和利潤也還可以,給你住一晚酒店的錢我還能拿得出。你不要擔心。」徐良出了電梯邊在前面帶路邊說。
到了房間,裡面的傢具和床上用品都是很高檔的,住在裡面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到了天堂一樣。徐良拿開了窗帘,對著窗看下,只見下面的路上車水馬龍。公路上一切都顯得十分和諧。
徐良說:「我叫你過來,是想給一間店鋪給你打理,算是將那一萬元錢還給你,我本想還你一萬元錢,但這一萬元錢對於你來說,恐怕也不知道能幹什麼。」
「那不行,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夠打理好這家店鋪?」陳小虎急切地說道。
「當然不是現在就讓你打理,你要知道這一家店可是花了我幾十萬,我當然不能讓一個還沒有入行的人來經營,你要先從最基本的事做起。等入了行之後,我再將這個店鋪給你打理。」徐良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