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人心不古

「毛貴小兒，就憑爾等烏合之眾，焉敢冒犯朝廷威儀，殊不知這是滅九族的大罪嗎？」看著眼前的箭矢，兀自震動不已，縣丞沒有想到毛貴軍中居然有人的臂力超過了二百步，而且準頭未失。

這是小辣椒的傑作，如今基本上掌握了神箭家族箭術的基礎，算是小有成就，今天就給彭城眾人一個下馬威。

如此之遠的距離，無疑是給城樓上所有士兵，一記狠狠的打擊，很多人不由自主的摸著自己的脖子、胸口，生怕下一箭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下。

「幹得好！」毛貴朝小辣椒豎起大拇指，身後的眾人一個個眼光火辣的瞪著小辣椒，沒有想到箭術是如此的高超。

原本就氣勢如虹的先鋒軍，更是摩拳擦掌，群情激奮，似乎恨不得下一秒就是自己沖向前頭。

「大人，皇甫奇請戰！」此刻皇甫奇一身甲胄，隱隱有一股不羈的氣息閃現，這個有點和毛貴第一次上戰場差不多。

「再等片刻，彭城自有人迎接咱們進去，你的任務就是搜集隊伍的情報，看看訓練效果和實際應什麼招式用是否做到一致。」

皇甫奇不知道毛貴還有什看價觀望去，那裡么方法，立在身後朝著彭城城樓上看去，那裡人頭攢動一發不可收拾。

「稟告大人，城南糧倉起火，守庫的五十人陣亡，他們全部是被大火燒死的。」

「稟告大人，三班快皂劉班頭、馬班頭昨夜被殺，據他家人所說是火焰殺人，那火焰是一朵蓮花。」

「稟告大人，葛林百戶大人府上遭受不明來歷之人攻擊——」

「稟告大人葛林百戶大人回家途中遇襲身亡——」

天還沒有亮，神經緊繃一夜的縣丞，剛剛小憩了一下，就被一連串的戰報，給驚得渾身冷汗直冒。

糧倉可是五十精兵把手，位置更是被自己昨日調換，怎麼就被紅巾賊給盯上了？

更要命的是葛林百戶是彭城的最高軍事指揮官，他的陣亡無疑給彭城留下了一片陰雲，沒有人有膽氣去和氣勢如紅的毛貴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

「起火了！」突然有人高聲的呼喊著，只見彭城城中四五道滾滾黑煙，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城樓飄來。

「紅巾軍攻城了！」

縣丞剛要分派人手救火，卻發現紅巾軍已經開始緩步壓上來，大有一鼓作氣擊破彭城的意思。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縣丞發現身邊的士兵早就兩腿發抖的要開溜，根本就沒有心思打仗。

「混蛋，誰要是後退一步，休怪我刀下無情。」縣丞一把抽出朴刀，朝著牆角一劈，就一劈，頓時火花四射。

士兵們剛要動的腿，在朴刀面前，還是乖巧的服從了命令，但是眼瞳中的反抗之意，卻是越來越強烈。

「朝廷給你們俸祿，就應該知道為朝廷分憂，剿滅反賊正是爾等立功的好機會，光宗耀祖就在此時，你們怕什麼？」縣丞恩威並施，沒有來這些士兵，她就是一。個屁。

沒有了葛林百戶的指揮，縣丞想要指揮這一支人馬，根本就是對牛彈琴，大家一點都不配合。

「建功立業，大人也不看看對手是誰，我們這是以卵擊石，虧得葛林大人去調查，才知道這毛貴的可怕之處。」這時候城樓之下，走上一個人，滿身的血跡，但是眼瞳卻是無比的堅定。

「諸位，我是葛林大人的親衛，剛剛有人伏擊了葛林大人，大人已經陣亡了。我之所以來到這裡不是因為我強大，而是敵人放了我，他們讓我帶句話，但凡參加守城的士兵，他們都有一份名單，這份名單他們紅巾軍做了三年的調查，可以說整個徐州境內，有多少人和他們為敵，那是一清二楚——」

「你給我住口，誰讓你在這裡妖言惑眾的，本官殺了你——」縣丞沒有想到這個葛林的護衛，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這是在瓦解士氣哪！

不過這縣丞只是一介書生，拿起朴刀已經不錯了，想要殺人，還嫩了許多，都被一一的躲開，反倒把自己累的夠嗆。

「就你這狗官，為了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不惜讓咱們替你賣命，你以為你誰啊！」因為閃躲，這個葛林的護衛露出了廬山真面目，不是溫子玉還是誰？

「就是，平時剋扣軍餉，他們好酒好菜，咱們連個饅頭都啃不起，憑什麼替他們賣命？」溫子玉挑起來矛盾自然有軍中的士卒跳出來，果不其然大家都負面情緒被激發了。

「怎麼想造反，就你們這幫慫包——我——」縣丞還想維護自己的官威，來壓制一幫窮當兵的可惜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被人揍了。

無處發泄的士卒將怒火都發在了縣丞身上不大一會兒縣丞，就被活活的打死在場，一眾士兵這才慌了。

「百戶大人死了，縣丞大人死了，咱們不如分了庫銀算了，總不能留給紅巾賊吧！」溫子玉這時候在人群中尖著嗓子說道。

有些人一想也是，尤其是軍餉沒有發足之人，此刻更是一拍即合，當即也不管城下的先鋒軍，而是爭先恐後的朝著庫房而去。

現場只有四個人，緩慢的聚集在一起，相互哈哈大笑，正是溫子玉四個殺手。

「溫哥，你說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放著到手的庫銀不取，還要送給這些當兵的，這是何故？」一個殺手問道。

「大人的意圖哪裡是我們想到的，按照大人的指示，咱們下一步就是引導這些大兵的吃大戶去，不過我有言在先，咱們可不能中飽私囊，不然休怪我翻臉無情。」溫子玉看向了城下不遠處毛貴的大旗，眼中殺氣畢露的說道。

「溫哥放心，毛家軍的規矩我們都爛熟於心，只要遵守紀律，大人的賞賜一點都不會少。何況這是咱們第一次派出來執行任務，就是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讓他們看看咱們殺手的厲害！」幾人急忙表態，顯然這是溫子玉希望的。

「好，按照原計劃行事，事成之後去邳州，咱們不見不散。」溫子玉點點頭，四人又各自分散到人群當中。

「這是我搶到的，你憑什麼搶我的？」大街上時不時的有士卒相互只見對戰起來，顯然庫銀根本就不夠分的，這本身也無法公平的分啊！

搶到了皆大歡喜，搶不到的肯定憋著一肚子氣，自然雙方大打出手，好不熱鬧。

「我說兩位兄弟，至於為了這五兩銀子打成這樣，有這功夫，隨便找家有錢的主，就是十倍的銀子都到手了。」

廝打的人一聽，是這個理啊！你能搶五兩，我比你強，起碼我要搶十兩，不，是一百兩。

不消片刻，整個彭城之中喊殺一片，更有不少黑煙衝天而起，城樓之上，幾乎看不到一個守城的士卒。

「大人，這是？」皇甫奇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讓他們告訴你吧！」毛貴一指百步之外的彭城城門，此刻已經被人緩緩的打開，從中衝出一波人馬。

皇甫奇剛剛命令全軍戒備，卻發現出來的都是一些老百姓，只不過是趕車馬車等，似乎是逃難一般。

「救命啊，救命啊！」

出來的這些老百姓一個個神色慌張，似乎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看到整軍待發的先鋒軍，先是一愣，隨即哭天搶地的奔過來，一路狂奔，一路呼救。

原來這些老百姓的身後，還有一隊沒有隊形的元兵，正在瘋狂的追趕著。

「皇甫奇聽令，立刻解救百姓，凡是韃子元兵者，一律梟首示眾。」毛貴看著不少百姓喪命於眼前，於心不忍，但是這就是戰爭。

戰爭容不得婦人之仁，不然死去的就是自己身後的這些弟兄，以及這些兄弟背後的妻兒老小親朋故舊。

人生在世，總有些無奈，但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守護，付出的代價那又何止是一人的幸福和生命。

毛貴對於生命意義的追求，早就在老水手、周子旺、韓山童等人的潛移默化之下，走上了同一條道路。但是為了不在讓更多的人走上這條不歸路，毛貴下定決心要走遠，要走好。

隱去眼角泛著的淚花，毛貴在心中暗自為逝去的生命祈禱，願他們在天國不再受韃子的剝削，可以無憂無慮的過著快樂的生活。

早就憋著一股子勁的皇甫奇，當即招呼著一個百人隊，朝著對方包裹而去。

「賊子敢爾！」人未到，皇甫奇就是一身晴天霹靂的爆喝，頓時所有人都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只見他縱身一躍，越過身邊的一個滿臉血跡的漢子，將他身後準備再補上一刀的元兵，從中一劈為二，頓時五臟六腑和鮮血流滿了一地。

雙方的距離不遠，頃刻之間撞到了一起，只見呼和之聲不斷，不時的有人吃痛呼喊。

這些追擊而出的元兵，個人的戰鬥力相對較強，殺人那是家常便飯應該是軍中不安分的一幫人。

皇甫奇率領的則是戰鬥力最強的一個百人隊，但是他們不是講究個人的勇武，而是團隊的配合。是以，雖然有人受傷，但是對手往往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紅巾軍萬歲！」死裡逃生的老百姓，一個個跪倒在先鋒軍的面前，感謝著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