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勾結
來的是張氏的五弟、雲夢的五舅舅張可。
張可在雲天翔的陪伴下走進內宅,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陰陽怪氣地道:「雲老爺,不勞相送,我見見我那可憐的姐姐和兩個外甥女,若是她們過得不好,對不住,我可要把她們接到張家去了!我們張家可沒有貶妻為奴的下作事!」
雲天翔發跡,有多一半的原因是張家的財力支持和上下打點,因此這些年來他一直畏懼張氏,連張氏把他老娘趕走,也不敢說半個不字,在張家人面前他從來都是抬不起頭的那一個,即便張家人當面唾他一口,他還得卑躬屈膝說那口唾沫是甜的。
當下陪著笑道:「五弟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當日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不知道那南王有多囂張霸道……」
「這一聲『五弟』,」張可冷笑,「張某可不敢當!咱們兩家的姻親關係不是早就解除了么!雲老爺若不嫌棄,可稱我一聲『張五爺』!」
「是是是,五爺!」雲天翔一臉討好,「唉,我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否則,別說是我,便是令姐、我那兩個女兒,只怕也是性命難保,我休妻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權宜之計?」張可停下腳步,瞪著雲天翔,「既然是權宜之計,又何必緊鑼密鼓另行再娶?!」
「這……」雲天翔語結。
張可撇了他獨自前行,雲夢早已下了綉樓,一路疾行迎了上來,一面行禮,喊了一聲「五舅舅」,淚水便撲簌簌落了下來。
雲天翔自覺無趣,悄悄離開了。
待上了綉樓,張可一見張氏便大吃了一驚,因為張氏此刻形銷骨立,兩鬢微見斑白,竟似老了二十歲!不免覺得心酸,上前攙了張氏:「姐姐,你怎的落到這般田地!」
張氏便把自己的所遭所遇講了一遍,結末把雲歌、雲天翔罵了個體無完膚,便是南宮徹也被指桑罵槐了好一陣,「兄弟,你可要替姐姐報仇啊!」
張可安慰道:「姐姐放心,南王那人我知道,他不過是少年心性,因你那日太過莽撞,著實得罪了他,所以他才會逼著姓雲的貶妻,他凡事圖新鮮,過一陣遇見更新鮮的事便會把你忘了。在那等貴人眼中,我們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所以我們只要不招惹他,便不會再與他結怨。因此,我們只要把那雲歌給做掉,給你們母女除去心頭大患,咱們家再給姓雲的一點壓力,不怕他不還你公道!」
張氏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信了,連連道:「兄弟,姐姐可全都靠你了!」
「五舅舅,」雲夢到底心細些,忍不住插言,「我怎麼聽說,二舅舅也得罪了南王?」
張可的臉色便不怎麼好看了:「哪裡是你二舅舅得罪了他!你二舅舅分明是受了三國舅的連累了!」這話說得滿含怨念。
張氏忙問:「三國舅一向待咱們家不薄,你怎麼這樣說話?」
「唉!」張可嘆了口氣,「姐姐你不知道,三國舅這幾年鬧得越來越不像樣了!你知道他在各地都在做什麼?開花樓!開花樓也就罷了,偏偏還販賣人口!青城的藏嬌樓就是三國舅的產業,三國舅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四處巡視產業,恰巧爹收到你的信,遣了二哥和我來一趟,恰巧我手頭有些事沒處理請,而三國舅又等不得,所以便和二哥先行一步。
那南王也是吃飽了撐的,你說你安安樂樂做你的富貴王爺不就得了,管什麼閑事!他偏偏多事,到處追著三國舅跑,非逼著三國舅把所有的花樓全部拆了,把那些女子好好遣送回家。三國舅怎麼肯!那可是無本萬利的買賣!所以只好躲著南王些,可是南王手眼通天,所以三國舅和二哥實在有些狼狽……」
張氏點頭:「原來如此……」
張可卻已經不耐煩和她們說這些,趕著岔開了話題:「關於如何對付雲歌,你們可有什麼章程?」
雲夢便道:「欽差孫大人看中了蘿兒,要納她為貴妾,我們是想著借孫大人的勢對付雲歌。五舅舅,你不知道,這雲歌也算神通廣大,不知如何,竟女扮男裝做起生意來,那座飄香樓便是她名下的產業。哦,她起了個假名,叫秦昭。當初南王對她表現出了極濃的興趣,所以我猜,其實是南王幫她暗中操作的,否則以她一個從來也不曾讀書認字的人,怎麼可能做起生意來?」
張可一聲冷笑:「她到底還是姓雲的!不管買賣做得多大,到最後還要算到雲家頭上來!南王揮金如土,幫她買個酒樓又算什麼?至於給她找幾個有經驗的掌柜夥計更是舉手之勞,所以你也別擔心,她背後是有南王撐腰!以往南王這樣的事也沒少做,不過是圖一時痛快,過不幾天就丟在脖子後頭了!既然你們搭上了欽差,便放手去做吧!」
雲夢便露出為難之色。
張可瞭然,笑道:「是不是姓孫的還有條件?」
雲夢便把孫遠征的原話說了。
張可眼中精光一閃,奸笑道:「此事對我們未必沒有好處。你們且等著,我去和姓孫的談一談。」
張可出面的結果便是,不出五日,孫遠征的花轎便吹吹打打將雲蘿娶了去。
雲天翔見二女兒居然嫁了欽差,心思又活絡起來,把部分奴婢遷出綉樓,總算給張氏也騰出一間獨立住房,月例銀子也再沒了剋扣。
張氏登覺揚眉吐氣,身子也大好了,便準備去找雲天翔算賬。
這一日才要出門,便有幾個如狼似虎的差役闖了進來,不容分說便把粗如兒臂的鐵鏈往她脖子上一套,喝道:「張氏,有人把你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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