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共患難
雲歌臉色大變,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伸手將他攔腰抱住,輕輕放倒在地,這才發現他臉上籠罩了一層黑氣,唇色發青,青中透白,已經暈迷過去。
一摸額頭,仍舊滾燙。
樓外的呼喝聲越來越響,金器撞擊之聲不絕於耳,一聲聲「爺」的呼喊也越來越高亢,便知道,是南宮徹的手下來救援了,當下更不敢怠慢,總不能在救兵已來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南宮徹喪命啊!
雲歌忙從空間里取了些草藥,又拿了幾片參,撕開南宮徹臂上衣袖一看,手臂已經高高腫起,顏色黑中帶紫,隱隱有一股腥臭之氣,她忙在南宮徹口中塞了一片參片,也顧不得污穢,湊過去把毒血洗凈,直到傷口擠出來的血恢復了鮮血本色,才把草藥搗碎,敷了上去,重新包紮。
雖然知道不可能完全解毒,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些,她舒了一口氣,此刻方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滿身透骨的冰涼,嘴唇更是麻木不仁,可見這毒是十分厲害的,她擔憂的看著仍在昏迷中的南宮徹,心裡不免有些歉疚,若不是為了自己,他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小姐!」九連環焦急呼喚著,闖了進來,一見雲歌的樣子便嚇得身子也開始發抖了,甚至不敢看躺在地上的南宮徹,驚疑不定地問,「小……小姐……你們……」
雲歌已經連舌頭都麻了,那裡還說得出話來,只是拿手比劃著示意她南宮徹手臂上中了毒,自己也遭了池魚之殃。一邊比劃著,只覺得一陣陣眩暈,還有些噁心煩膩。
九連環忙從自己身上去了避毒丹,給南宮徹塞進口中,又給雲歌也服了,才憂心忡忡地道:「小姐,奴婢身上的葯並不十分靈驗,這毒看起來很是棘手,奴婢……」
雲歌吃了葯舒服了些,眩暈感略輕了些,示意九連環把南宮徹帶走好去治傷解毒。
九連環苦笑,「小姐,外面如今都亂了套,只怕奴婢只怕護不了王爺周全。」
雲歌眉頭緊鎖,南宮徹年紀輕輕,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這一場刺殺是有預謀的,自己根基未穩,一直行事低調,便是這次引發青城暴亂,也只是運用印鑒調動了青城的糧商而已,不至於引人注目。那麼,這場刺殺便是針對南宮徹的了。
若說南宮徹得罪了人,——他這些年來得罪的人還少么?就連皇上的鬍子他都扯過,與他結怨的的權貴、草莽更是數不勝數,但是前世今生加起來,也不曾聽說有誰敢於找他尋仇啊……
皇上縱著,三皇子寵著,他本身又才能卓著,誰敢來觸他的霉頭?
那麼,眼下是誰有了這樣的膽子?
不可能是皇上,若是皇上,何必縱容他囂張跋扈若許年?
難道是三皇子?
雲歌倒吸了一口涼氣,莫非自己那日的一番話說進了南宮徹心裡,他離開之後曾找三皇子理論,因而惹惱了三皇子?
她不由得生出悔意,若果真如此,那麼南宮徹便是被自己害死的了!
「怎麼,心疼了?」南宮徹虛弱的聲音響起。
雲歌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無聲嗔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油嘴滑舌?你是不是得罪了……」她比劃了一個「三」,詢問地望著南宮徹。
南宮徹苦笑:「我倒希望不是。」
證實了心中猜想,雲歌沉默下來。
見她沉默,南宮徹也不打擾,抬頭去問九連環:「你給我用了什麼葯,我記得你們身上也沒有解毒靈丹。」
九連環便把自己身上的藥瓶解下來,單膝跪地,雙手呈給南宮徹:「奴婢身上只有這個,因想著聊勝於無,便給爺吃了一粒。」
南宮徹的目光投向自己包紮的妥妥噹噹連一個結也打得漂漂亮亮的傷臂,問:「你包的?」
九連環向著雲歌努了努嘴。
南宮徹微微側首,看著雲歌高高腫起如同兩條小火腿的雙唇,以及那皺眉沉思的表情,卻覺得美艷不可方物,溫柔了語聲:「既然有好葯,怎不捨得給自己用?」
「啊?」雲歌一愣,猛然發覺,南宮徹精神很好的樣子,臉上的死氣也消退了不少,心中一陣狂喜,原來自己瞎貓碰上死耗子,竟然用對了葯,可是又不好當著他的面取出成株的藥草往嘴裡塞,只好嘆口氣搖搖頭,示意:都給你了,我已經沒有了。
南宮徹面色微沉,問九連環:「疾風呢?怎的越活越回去了?這麼點小毛賊都打發不了?」
話音始落,破敗的窗口翻身躍進一個黑衣人,他身上因為沾染了太多鮮血,一身黑衣已經隱隱發紫,單膝點地,沉聲道:「屬下救援來遲,還請爺降罪!」正是疾風。
「罷了,」南宮徹瞪了他一眼,「搜到解藥沒有?」
疾風為難的道:「屬下無能。」
南宮徹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低聲呢喃:「他竟當真不顧念這麼些年的情分!」
雲歌冷笑,情分?情分能值幾何?當年劉蕊若是念著秦家對她的養育之恩,自己與她共同長大的手足之情,又怎會痛下狠手,使得秦家家破人亡?
疾風不敢接話,只把頭深深垂了下去。
南宮徹又把頭轉向雲歌:「你的葯家裡可還有?若沒有到底是在哪裡買的?如今也不是保密的時候,你若因此永遠變成這個醜樣子,可別怪我沒提醒。」
雲歌向著他走近幾步,露齒一笑,她如今臉上又是汗又是灰,再加上之前的易容,配上一對火腿唇,模樣既猙獰又可笑。
卻沒防備,南宮徹腳輕輕一動,擋在她必經之路上,她腳下失衡,猛地向前撲去,地面臟污的土腥氣使她露出嫌惡又害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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