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匆匆離別瀟洒歸

第二天，昏暗的街頭，陸爾傑站在老人的身後。

王雪琴穿著一身旗袍，拿著白色的手絹，擦著眼中的淚水，朝著旁邊一個相貌堂堂、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哭哭啼啼著，祈求道：「老爺子，小傑才六歲，你怎麼能放心，讓他和這個乞、大叔一起出去……」

「好了！」陸振華有些不耐地揮了一下手掌，不耐道：「婦道人家，懂什麼！」說著，恭謹地朝著面前的老人一抱拳，恭敬道：「恩公，小子就麻煩你了！」

老人眯著眼睛，昏昏欲睡，聽到陸振華的聲音，才睜開眼，點點頭，道：「放心吧！」

陸爾傑走到媽媽王雪琴的身邊，拉住她的手臂，安慰道：「媽媽，你不要擔心了，我一定會安全歸來的！」

陸振華站在一旁，看著陸爾傑，眼中難得地閃過一絲慈愛，道：「傑兒啊，我沒想到前輩會收你為徒，你一定要學好本事。」

陸爾傑眼中頗為複雜地點點頭，自己並不是他的兒子，但是，在心裡，卻承認了他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唯一父親。

王雪琴美艷的臉頰上掛著傷感的淚水，蹲下身子，撫摸著兒子粉白稚嫩的臉蛋，一把將他摟在懷裡，顫抖道：「兒子，你一定不要有什麼事，不然，媽媽也不活了。」

陸爾傑心裡一顫，雖然在前一世看過電視劇，並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此刻，她對自己的疼惜之情卻是真實的。陸爾傑輕輕地在她白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道：「媽媽，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最多一年。」

王雪琴擦了擦淚水，往陸爾傑的懷裡塞入兩卷大洋，道：「兒子，你還這麼小，給你些錢，自己在外面買吃的，沒有，就要回來，知道嗎？」

陸振華嘆息一聲，看著摟在一起的母子，也沒有責怪，雖然信任面前這位高人，但是，對於這個才六歲的小兒子，還是不怎麼放心，一樣對子女極為嚴厲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等陸爾傑隨著老人走遠，站在一旁的陸尓豪才看著爸爸，奇怪地問道：「爸，弟弟這麼小，您怎麼這麼放心就將他交給那個『前輩』呢？」

陸振華嘆息一聲，道：「當年要不是這位高人，只怕我已經死在日寇特務的槍下了。他也不知道用了什麼仙術，一指之下，死了十幾個，縱然我不願將小傑交給他，也沒辦法。」

「啊——」癱軟在雪地上的王雪琴聽到陸振華的解釋，急忙站起來，驚顫道：「老爺子，那個前輩真有這麼厲害？」

陸振華眉頭一皺，道：「我還騙你不成？婦道人家，街上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王雪琴不好意思地擦乾眼淚，看著陸爾傑離去的方向，希翼道：「兒子，媽媽希望你能真學好一聲本事，千萬要平安歸來。」現在，兒子已經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兒子沒了，她也活不下去去了。

時光飛轉，不知不覺中，天空下起了霏霏細雨，此時，卻已經入秋了。

陸家別墅的二樓，傳來一陣女子的嬉笑聲，四個美艷無雙的婦人，說笑著，圍坐在麻將桌上，玉手不時拿起麻將子，丟在中間，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四個美婦在容貌上不相上下，可算是傾國傾城，唯有氣質上各不相同。

其中一個最為狐媚的女子，正是陸爾傑的媽媽王雪琴。她狐媚地看著幾女，咯咯輕笑著，道：「看來，你們又要輸了！」說著優雅地翻開麻將牌，清一色的筒子。

「哎呀，死莉莉，你是不是和琴琴一夥的呀！」另一個穿著一身紅色旗袍的美婦嬌嗔地看著被稱為「莉莉」的美婦。

王雪琴嫵媚地掃了一眼莉莉，然後看向發嗔的美婦，道：「清雅，大家都看著，這一局可是我自摸的。」

莉莉不滿地看著清雅，道：「我的大局長夫人，你這可冤枉我了，什麼一夥的！」要是以前，她萬萬不敢得罪旁邊這個姿色絕麗的局長夫人，現在卻好像得到了莫大的勇氣一般。眾女雖然都是牌桌上的好友，但也有身份尊貴之分，除了王雪琴，其她的兩女都是莉莉這個小小的生意人相巴結的對象。

清雅微微一笑，也沒有做聲。

另一個女人身上化著濃妝，但掩蓋不了她的天生麗質，比起其她女來，還略勝半籌，妖艷中帶著無比華貴。一直沉默的她，點燃一直香煙，水眸也不抬一下，碼著麻將，淡淡道：「雪琴，你的兒子還沒有回來？」

王雪琴柳眉一皺，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面對女子的詢問，不敢耽誤，有些忌憚道：「聶太太，傑兒已經幾個月沒消息了，也不知道什麼回來。」

「放心吧，爾傑沒事的。」女子優雅地吐出一口煙氣，冰冷的臉色波瀾不驚道：「以後，不要叫我聶太太了，叫我凌菲即可。」

王雪琴嫵媚一笑，輕笑中帶著絲絲討好，道：「那算我佔便宜了，凌菲，什麼時候將你的女兒帶過來玩玩，那丫頭太伶俐了。」以她的性格，要討好一個女人，可見這個女人的背後，必定巨大的勢力，就算是面對清雅這個局長夫人，她也沒有這樣拘謹。

不僅是王雪琴，清雅和莉莉兩個美婦也相繼讚美其凌菲的女兒來。

波瀾不驚的凌菲，聽到幾女談起自己的女兒，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容。

「媽媽，弟弟回來了！」一道清脆的叫聲，帶著無比的驚喜，突然從門口一路傳進來，卻是夢萍提著白色的裙擺，有些冒失地闖入，向王雪琴報告著這個驚天消息。

「什麼——」王雪琴嬌軀一顫，立刻從銀白色的椅子上站起來，絕美的臉上充滿了不信。

夢萍依然是那樣絕美，大半年時間，並沒有發生多大變化，滿臉笑容地拉住王雪琴的手，道：「媽，你不信，可以出去去去啊！」

王雪琴朝著桌子旁的幾位美婦露出一絲歉意，道：「凌菲、清雅、莉莉，我。」

還沒有她說完，幾女紛紛笑著點點頭，道：「你快去吧，今天就玩到這裡了。」

王雪琴歉意一笑，邁著步子，快速地朝著門口跑去，恨不得立刻將陸爾傑抱在懷裡。

雨絲朦朧中，一個身著白色西裝的六歲小男孩沿著車水馬龍的石街，緩緩向著街道旁邊一座精美的別墅走去。雨滴沾濕了小男孩的髮絲，順著俊逸可愛的臉頰，絲絲滴落在名貴的特製西裝上，望著眼前的別墅，他清澈的瞳孔里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歷練了六個月，陸爾傑終於回來了，外表依然顯得那麼稚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發生了多大的變化。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在他的眼裡，已經看不到之前成熟的影子，清澈的眼眸滿是童真。

「兒子——」一道激動而柔媚的聲音從別墅中傳來，令陸爾傑渾身一顫，差點流出淚來。

看著跑過來的美艷媽媽，陸爾傑鼻子有些發酸，微微一笑，道：「媽媽，我回來了！」

由於穿著旗袍，王雪琴跑起來並不方便，十厘米的高跟鞋踏在地上，濺起灰色的泥水，在繞過一個小水塘時，更是差點摔倒。她扭著豐臀，跑到陸爾傑的面前，蹲下來，一把將他摟在懷裡，激動得胸口劇烈地匍匐著，絕美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花，甜蜜地笑道：「兒子，我的兒子，你終於回來了！」

陸爾傑的臉頰被王雪琴緊緊地摟在她高聳中間，使他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不得已用力地用轉動著小臉，笑道：「媽媽，我想你。」

雖然陸爾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便離開了王雪琴的身邊，但是血脈之間的聯繫是無論如何也割捨不掉的，臨走前王雪琴所表現出來的慈愛之情，讓他牢記著這份溫馨。

王雪琴低著頭，看著懷裡可愛的兒子，發現他比起以前瘦了一些，痛惜地湊上唇瓣，連連親在他稚嫩的小臉上，發出「啵啵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