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相信我嗎

沐辰嘴巴微張，不過隨即立刻冷靜了下來：「你是說你能修復我的丹田？」

「開玩笑，丹田破損除非有帝級強者幫你，否則沒人能恢復。」玄老鬼翻了翻白眼。

沐辰臉都黑了：「現在極武大陸哪有帝級強者？你是不是閑著沒事耍我玩呢？」

玄老鬼直接無視後半句話，驚訝道：「你說什麼？現在極武大陸沒有帝級強者？」

沐辰冷笑：「廢話，三歲小孩都知道，早在萬年以前極武大陸的帝級強者就不復存在了。」不過沐辰突然想到玄老鬼聽到這句話后的驚訝，心中一突，試問道：「難道你是帝級強者？」

玄老鬼很乾脆：「不是，我要是擁有帝級的力量我早從這破珠子里出去了。」

「破珠子？」沐辰不明所以。

「你集中注意力進入冥想狀態，身體放鬆，其他的不用管。」

沐辰連忙進入冥想狀態，雖然他無法修鍊，但是冥想還是會的。當沐辰進入冥想后，突然一股吸扯力將他的意識拉扯到一個晶瑩剔透的空間內，這空間如同黑夜的天穹，繁星點點，沐辰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他從來沒看過這樣的景色。

「這是？」沐辰下意識的問道。

「這裡就是你的靈魂之海。」邪魅的聲音傳來，只不過在這裡沐辰卻能聽的更為清晰。

「靈魂之海？你是說我現在在自己的身體里？」沐辰驚呼一聲。

靈魂之海，俗名腦海，是每個人靈魂核心所在，令沐辰驚呼的是，必須達到武師境界的人才可能擁有內視的能力，但是他自己一個連武徒都無法達到的廢人卻出現在自己的靈魂之海內，這怎能讓人淡定。

「一驚一乍，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沒？」玄老鬼再次白眼，然後問道。

沐辰仔細看去，整個靈魂之海空曠無比，除了那些晶瑩的星光之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

「等等！」沐辰又是一驚，雙目死死的鎖定著自己靈魂之海的中心地帶，在那裡，懸浮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透明珠子，珠子晶瑩剔透，沒有任何瑕疵，如果不仔細看去，很難發現那裡有著這麼一顆珠子。

「看到了？」玄老鬼嘿嘿笑道。

沐辰點頭：「看到了，那是什麼？」

「嘿嘿，這個問題可以告訴你，出去說。」玄老頭很是高興，然後沐辰便感到眼前一黑，視覺再次恢復的時候，面前的景色已經變成了自己的房間，當然，他還是不用睜眼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可以說了吧？」沐辰不耐道。

「小屁孩，一點都不淡定。」玄老鬼沒好氣的道。

沐辰撇了撇嘴，道：「你都說了，我是小屁孩。」

玄老鬼：「咳咳，我們還是說珠子。」玄老鬼乾咳兩聲，活了十幾萬年，沒想到自己栽在一個小屁孩手裡了，失算啊。玄老鬼嘆息一聲道：「這事要從混沌初開開始說起。」

「混沌初開？那是什麼？」沐辰很是好奇，想也沒想就問出了口。

玄老鬼怒不可遏：「閉嘴，臭小子！不知道老人說話小孩不能插嘴嗎！」

沐辰苦笑著摸了摸鼻子，他已經可以想象一個鶴髮老者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了。

玄老鬼見沐辰終於不再說話，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古有大能，有開天闢地之力，一眼間滄海桑田，揮手間翻雲覆雨，大能壽元將近，仰頭長嘆，掌控混沌之力，破開空間，改變規則，鑄造極武大陸。大陸伊始，混沌初開，有無數奇異之物應運而生。極靈珠，天地至極之物，擁有奪天地造化之能，吸取天地極致之力為己用，乃混沌至寶。」

玄老鬼說這句話的時候那股蠻荒氣息再次出現，聲音如同梵音一般，故事如同畫面一般回蕩在腦海間，沐辰驚駭無比，究竟是怎樣的大能才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竟能創造一方世界。

「所以，你知道這珠子是什麼東西了嗎？」玄老鬼發現自己失神，蠻荒氣息顯露，急忙又將蠻荒氣息壓制住，幽幽的說道。

沐辰眼裡滿是驚駭：「這珠子……是極靈珠？」

玄老鬼：「不錯，正是極靈珠。」

沐辰非常興奮，但是一想自己目前的狀態，頓時就蔫了，喪氣道：「可是這至寶跟我這個廢人有什麼關係。」

「你還是沒懂，我這麼跟你說吧，每個人的丹田就相當於一方小世界，只不過他們的小世界都是一出生便被創造了出來，屬於被動創造。按照個人的天賦和運氣，你可能會獲得屬性丹田，你也可能獲得無屬性丹田，你還有可能沒有丹田，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

「都是與生俱來的。」沐辰插嘴道。

玄老鬼這次卻沒有因為沐辰的插嘴而生氣，反而讚賞的道：「不錯，都是與生俱來的。」

「那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我的也是與生俱來的。」沐辰翻了翻白眼。

玄老鬼呵呵一笑，不急不緩的道：「那是以前，現在你可是讓極靈珠認主了的幸運小子。丹田確實無法修復，但是……」

沐辰一愣：「但是什麼？」

「但是，我沒有說不能重鑄。」玄老鬼沉聲說道。

「重……重鑄……」沐辰渾身一顫，聲音嘶啞的說道，這一瞬間，他突然發覺喉嚨有些干，重鑄這兩個字如同一頭猛獸一般不停的在沐辰的心中衝撞，他能感到自己的左手因為興奮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當然，既然那位大能可以憑空造就一方大世界，為什麼你卻不能造就一個小小的丹田？其實，混沌初開，萬物都只是一種元素，這些元素非常混亂，甚至有些東西你根本不知道它是什麼，但是最終，它們都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有的化為了山，有的化為了水，有的化為了地，有的化為了天，有的……化為了你。」玄老鬼沉聲道。

「現在，你的丹田一片混亂，所以你無法與天地元氣溝通，甚至這個混亂的丹田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你的身體，但是換個角度想想，你這丹田不是和混沌初開時的天地一模一樣嗎？你需要的，僅僅只是一張圖紙，一張能將你破碎的丹田變成一方世界的藍圖。」

「轟！」

玄老鬼的話如同晴天霹靂，沐辰整個人都震驚了。重鑄丹田，這事情太虛無縹緲了，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至少在極武大陸上，三萬年都沒有人能夠修復丹田了，片刻后沐辰突然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極靈珠。」

「你是極靈珠？」

「不是。」玄老鬼否定。

「那你是誰？」沐辰追問。

「一縷被極靈珠救下的孤魂。」玄老鬼感嘆的道。

「不過，經歷了十萬年的時光，我的魂魄早已與極靈珠融合不分彼此，可以這麼說，我是極靈珠的珠靈。」玄老鬼接著道。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沐辰神色怪異，現實的社會告訴他，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要所得，必有所出。而且，有些時候，你付出了，但是得到的卻是一個傷害，或者，死亡。

「為了幫你，也為了幫我自己，你現在知道的多了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只問你一句，你想要成為強者找回尊嚴，還是像狗一般任人踐踏？」玄老鬼沉吟片刻，淡淡道。

沐辰沉默了，這十二年來一幕幕的場景出現在他的眼前。

「娘，為什麼我總是要喝這些很苦的湯藥？」

「娘，我也想和哥哥們一起玩，可是他們都不喜歡我。」

「娘，哥哥他們總是說我是廢物，廢物是什麼？」

「娘，我……我也想和哥哥們一樣鍛體。」

「娘……」

十二年來，他每日都忍受著渾身病痛的折磨，外人的風言風語，當他知道他為什麼是個廢物之後，他便學會了沉默，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堅強，他忍耐著，期盼著，祈禱著有一天他能夠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不需要成為萬眾矚目的天才，哪怕做一個普通人也好。

但是，這個對其他人來說，如此普通的願望，他卻一直沒能看到希望，然而就在他決定放棄的時候，希望出現了，竟然有人告訴他，他的丹田可以重鑄，可以將那刻在身上的廢物烙印給剝離了，這一刻，一股壓在胸中十二年的委屈，悲傷頃刻爆發。

「哈哈哈！哈哈哈哈！……」沐辰放聲大笑，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事物，只為了將那胸中的委屈，悲傷全部宣洩出來。

這笑聲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沐辰連聲音都笑得嘶啞了，兩行清淚劃過臉頰，在臉龐留下一道銀色的痕迹。

沐辰哽咽道：「我，可以成為強者嗎？」

一片沉默，玄老鬼沒有說話，他震驚了，震驚於壓抑在這個少年心中的苦悶，良久，玄老鬼低沉的聲音傳來：「你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