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電話中,江墨言一陣沉默,當年慕北川離世時留了一部分財產給撫養小小的孔家人,從此他也就未再關心過當年給他叫了兩年爸爸的女孩子。
沒想到那麼多年過去。她竟然又走了父母的老路,看來當年慕北川對她的苦心算是白費了。
「你看著辦吧。」良久,江墨言帶著惋惜的聲音傳來,他輕輕嘆息聲:「倘若能放她條生路,就網開一面吧。」
「好。」丫丫擺弄著手機。這麼多年安逸的生活讓老爸心中少了些冷厲,多了些柔軟。
她撥了一連串熟悉的號碼,最後刪去。一揚手把手機扔在床上。自己則半倚在窗檯閉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脖子酸疼,一動一陣酥麻從脖子傳遍全身,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胳膊已無礙,丫丫簡單收拾下,去了公司。
「聽冬陽說這些天身體不舒服?好些了嗎?」錢回正好在電梯中碰到丫丫。關心的握住她的手,將她上下打量下,「我本來要去看你的,冬陽那孩子,就怕我說一些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就是不讓我去。」
丫丫心中有些愧疚,對錢回輕笑,「我沒事了,阿姨去醫院了嗎?」
「去了。醫生說年紀大了,鈣流失嚴重,身體會出現酸疼,很正常。」
錢回臉色無異。
「那就放心了,叔叔怎麼沒有跟你一起?」
「他啊去停車了,說我腿疼,讓我在大廳前下來了。」
「叔叔還是挺關心你的嘛。」丫丫含笑的眸子中閃過抹擔心,錢回還沒有母親年齡大,按理說她不應該會出現老年人缺鈣的情況才對。
「什麼關心不關心的,都大半輩子了,只要不吵不鬧,繼續這樣過著就行了。」
電梯門開,錢回對丫丫揮了下手,「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飯,阿姨給你做最喜歡吃的蒸餃。」
丫丫來不及拒絕,錢回的人影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汪浩宇一上班就來到總裁辦公室中。
「斷樓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那天晚上所用的切割機和挖掘機在溫城和隆城交界處找到了,只是上面的痕迹清理的很乾凈,警察沒有在上面提到有用的指紋。現在他們已經在調取個個路段的視頻,從拉運切割機和挖掘機的運輸車下手。」
「找到線索就好,讓他們開啟官方平台,隨時把查到的結果報道出去,讓市民知道事情的進展。」
溫城市民始終有一小部分人以為斷樓事件是塑陽偷工減料,官方為了袒護塑陽才會讓警察立案調查的。
汪浩宇點頭應下,「我已經照你說的,讓操盤手開始降低塑陽股票價格,塑陽娛樂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讓他們啟用一些有劣跡的藝人演部電影,並讓導演邀約羅夢婕。」
羅夢婕一看就是一個相當清高的主,讓她跟有劣跡的藝人一起主演電視,她肯定覺得是在打她的臉,肯定會氣的不知所以。
「好,叔叔辛苦了。」丫丫叫住轉身要離開辦公室的汪浩宇,「阿姨的身體沒有大礙吧。」
汪浩宇身子一頓,「沒有,我先去忙了。」
「沒有當然是最好,阿姨不是個貪心的女人,你一句關心的話語都能讓她高興好久。」
剛剛在電梯中見到阿姨眉飛色舞的模樣,丫丫心頭心中五味陳雜,出於好奇,她查了下當年的事情。
她心疼母親的同時,覺得阿姨最悲情,她就像一隻飛蛾,奮不顧身的撲向那堆讓她嚮往的火堆,只是結果雖不是灰飛煙滅,也是讓她痛苦了好多年。
好些天沒來公司,汪浩宇盡職盡責地把所有的文件都給處理的妥妥噹噹,沒有任何積壓,一上午,丫丫很是清閑,無事可乾的時候,她逛了逛網頁,網上此時已經炸開了鍋,都在討論塑陽在啟用劣跡藝人的話題,並把還沒有接下邀約的羅夢婕拿來跟他們比較。
有的人嘴巴毒,說的話很是難聽,丫丫倚靠在大班椅上想著此時羅夢婕委屈泫然淚下的模樣,嘴角勾起冷笑,我在等著你出手,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她給技術部打了個電話,一定要守好股票,另外通知警局中的人,隨時準備定位IP地址,只是整整三個小時過去了,股市一直太平,沒有任何動靜,丫丫不禁蹙眉。
不過,她是個耐心十足的狩獵者,繼續守著。
快要下班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陌生號碼。
「請問是江總嗎?我是王志文,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布低醫技。
丫丫蹙眉,她當真不知道王志文這號人物,不知道怎樣回答,準備掛斷電話。
「我今天晚上在重圓飯莊定了位子,賞臉一起吃個飯吧。」
他語氣中有種毫不遮掩的張狂,丫丫心生厭惡。
「怎麼不說話?沒想到江總竟然這般靦腆,呵呵」
笑聲也太過令人厭惡,丫丫乾脆掛斷電話不予理睬,她按下內線。
「查查王志文是哪號人物?」剛才她能準確叫出她來,就說明他沒有認錯人。在溫城知道她的身份還能跟她這般說話的人,肯定認為自己能惹得起江墨言。這樣的人就應該是溫城有頭有臉的人人物,應該很好查。
「他怎麼了?」汪浩宇好似也不待見這位,語氣冰冷起來。
「他剛才給我打了通電話說約我吃飯,我假裝沒有聽見,掛了電話。」丫丫也沒對一個像父親一樣的人有所隱瞞。
「掛了好,這個人也是近些年才起來的一個私企老闆,外面的風評很是不好,很多人都在傳,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部都是坑蒙拐騙。而且他還涉黑,心更是黑的不得了,據說有一年說處女血旺財,他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孩子!」
「沒有人管管嗎?」聽到這裡,景昕已經憤怒的不行,聲音不由得冷了很多。
「受害的孩子年齡下,根本就缺少保護自身的意識,家長為了不壞了自家女兒的名聲,收了錢息事寧人,沒有證據,警察就算是立案偵查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跟我們有業務往來嗎?」
「當初江總在的時候,王志文還沒起來。後來他把公司的事情大多數讓我處理的時候,我又看不上王志文這個人,就一直拒絕跟他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就連私人交情也不曾有。」
「我知道了。」既然沒交情也沒有往來,她有些納悶為什麼王志文會約她吃飯了。
剛剛收線,手機又響了起來,丫丫淡淡掃了眼,又是剛才的號碼,她尋思下滑下接聽。
「喂,你是?」
「我是王志文,王總啊。看來你剛剛手機確實是無意中擠了。」王志文不疑有他,直接說出心中所想。
「哦,原來是王總啊,久仰大名,打電話有事嗎?」丫丫覺得自己就是個天生的演員,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以跟任何人周旋,不露出任何破綻。
「當然有事啊。」
他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哦,今天晚上嗎?抱歉,我有約了。」直覺,姓王的找她,肯定有貓膩,她正尋思著要不要過去看看。
「推了吧,我好不容易騰出時間,倘若你不賞臉,我王某人可就生氣了。」說到這裡,他故意冷夏聲音。
「王總可真是個大忙人。晚上八點是吧,我準時過去。」她給冬陽打個電話,讓他晚上跟她一起過去,冬陽因為今天晚上有課脫不開身。
丫丫跟他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在溫城她不認識幾個人,覺得王志文也奈何不了她,準備一個人去赴宴。
下班挺早,囑咐技術部的幾句,丫丫就回了家。
好似怕她忘記樣,王志文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今天晚上飯局上還有其他幾個老總,讓她穿的得體一些,丫丫輕聲嗯了一聲,鄙夷聲,真是有了點錢就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相對所有的人都指手畫腳!
電話那頭羅夢婕倚靠在王志文的懷中,手指頭撒嬌的在他的胸前畫著圈圈。
「王總真好,人家都沒說,就知道幫我出氣。」
「誰讓你是我的心肝寶貝來著,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整上她一頓,非得讓她以後看著你發憷。」
王志文享受的倚在沙發上,任由她在身上點火,羅夢婕低著頭,眼中寒意肆虐。江惜墨,你不一直是被捧在手心中的公主嗎?只要你今天來,我一定讓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想到這裡,她手指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正在享受她的愛撫的王志文好似受到了刺激一般,快速將她壓在身上,不一會兒,房間中就充斥曖昧的聲音。
丫丫故意找了身老土的黑裙穿上,今天晚上是外面的飯局,丫丫開了車。
當她到達的時候,已經快要接近約定時間,只是她到達包廂的時候,只有一個服務員跟了上來。
「是江惜墨江小姐吧,剛才王總打了個電話過來讓我轉告你,他公司臨時有事,處理完馬上過來。如果你餓的話,先點菜。」
丫丫對她搖搖頭,在座位上坐下,服務員出去一會兒,幫她端來杯椰果奶茶。
「王總說喝多咖啡不好,女孩子多喝點奶茶。」
「替我謝謝王總。」丫丫皺眉,不知道王志文葫蘆里賣了什麼葯,既然有時間吩咐服務員那麼多,看的出來他肯定不是他說的在忙。
服務員離開,丫丫並未去觸碰奶茶,過了一會兒還未見王志文過來,她把奶茶倒了半杯進了垃圾桶,無聊的擺弄手機。
「不要喝,也不要吃任何東西!」
簡訊聲音響起,正在鼓搗手機的丫丫無意中點開,這是陸奇的手機號,她心忽然漏跳了半拍,她潛意識向門外看去,覺得他就在門外。
她握緊手機起身,打開門時,沒見到陸奇反而撞見一個身體挺壯的中年男人。
「久等了。」王志文的目光像X射線般快速將她的身體掃描一遍,「江總長得漂亮,果然穿什麼都好看。」
「其他的人呢?」丫丫無視掉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淫光,壓制住一巴掌拍過去的衝動,向外面看了幾眼。
「他們之前通知我說臨時有事,不能來了。」王志文撒氣謊,臉不紅心不跳的,對丫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裡沒有外人,汪總不用拘束,請坐。其實我們也挺有緣分的,你的汪字去掉三點水就是我的王字。說不定幾百年前我們是一家呢!」
「我從小是在國外長大的,對於中國姓氏沒有研究。」丫丫知道他剛才說的話絕對是扯謊,心中不悅,臉上的笑容也消失殆盡。
「呵呵別人說汪總是個冷美人,我還不信。今天一見果真如此,不過,我倒是真的很喜歡你這個樣子,不嬌柔不做作,真性情!」
「寒暄的話已經說的夠多了的了,不知道王總今天請我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先吃飯再談事情。」王志文好似壓根聽不懂丫丫語氣中的不悅,不著痕迹掃了眼丫丫滿前的被子,拿過桌上的菜單,「點菜了嗎?」
「沒有。」丫丫低垂眸子,端起面前的杯子觸碰下唇瓣。
「這裡的奶茶很不錯。」王志文抬起臉對著站在一旁的服務員吩咐道:「再幫汪小姐拿一杯。」
丫丫沒有拒絕,低垂著臉坐在位上,心中思緒輾轉,她還真猜不透王志文的心思。
不過,知道陸奇也在這裡,她的單子放開不少。
「汪總今年多大?看起來很年輕,這皮膚白嫩的讓人看著還真想捏一下。」
「王總有些話還是適可而止的好!剛剛我已經在家裡吃了點東西,沒有一點胃口,倘若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汪總我叫你來吃飯,是給你面子,你這樣給我撂臉是幾個意思,你覺得我王志文,在溫城就那麼沒有分量!」王志文見她起身,拍了下桌子,他力氣很大,桌子似乎震動幾下。
「其實在今天之前,不,應該說子啊你給我打電話之前,我的確不知道你是誰。現在知道了,覺得你也不過就是穿著人皮的禽獸!」
聽汪浩宇說他的事情,丫丫就對他厭惡至極,沒想到他竟然拿她開刷,火氣蹭蹭燃了起來,有種直接過去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暴揍一頓的衝動!
「呵呵罵得好,罵的真好!」王志文拍了幾下巴掌,「我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樣被人罵過了,真是痛快!」下面的話語他幾乎是從牙齒縫中蹦出來般,拍桌而起,直奔丫丫而來。
「我現在就告訴你什麼叫禽獸!」憤怒的王志文,估摸著丫丫藥效應該要發作,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好久都么有遇到一個像你這樣牙尖嘴利,能挑起我征服欲的女人來了,是不是身上很熱?看你一副冷冰的模樣,肯定沒有被男人觸碰過吧,現在就讓我來嘗嘗鮮,怎樣?」
本來他對丫丫沒有興趣,羅夢婕告訴他丫丫百分之百沒有開苞。想想她人長的又漂亮,整個人冷冰一片,身上的衣服保守,給人一種想要撕開她衣服的衝動,想著要將江墨言的女兒壓在身下,他渾身的血液就向一處湧來。
覺得丫丫也不過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際經驗我,根本就沒有進行什麼計劃,給她打了個電話,就在這裡準備魚兒上鉤。
「沒想到王總私下裡的嘴臉真是令人作嘔。你就不怕我把你今天的事情給捅出去?」
「呵呵,你覺得我會怕嗎?別看你老子是江墨言,我還真一點都不怵他,他那麼多年不再溫城,你覺得他能跟我比嗎?」人倘若自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已經沒救了,就比如現在正在作死路上前行的王志文。
「你說這些話怎麼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王志文的咸豬手對著丫丫的胸前伸了過來,她快速拿過桌上的杯子,直接對他的臉扔了過去。
丫丫動作又快又狠,加之王志文的注意力都在丫丫飽滿的胸前,躲閃不及,打在他的側臉上。
疼痛讓他這個人都暴怒起來,罵了聲賤女人,直接向丫丫撲了過去。
丫丫一腳踢在他的胸前,高跟鞋的攻擊力絕對不容小覷,王志文只覺得胸前要被她踢出一個窟窿來。
「臭婊子!我看你是找死!」好不容易喘了口氣,王志文開始破口大罵,掏出手機,要對外面求救。
丫丫一把打掉他的手機,手機瞬間在地上四分五裂,隨後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她打不過陸奇,可是油水吃多了的王志文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任由他拿捏。
在這個時候,王志文才發覺,他面前的女人,根本就是個不好惹的刺頭,看來他今天要栽在她的手中,他不該聽羅夢婕今天的抱怨,要為她強出頭的。
「現在知道是誰找死了吧?」丫丫直接拿起面前的凳子,向他身後砸去,快速對他的腿彎處踢了一腳。
王志文腿上一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丫丫甩掉手中的凳子,如來自地獄中的修羅般站在他的面前。
「今天為什麼約我吃飯?」她雖覺得這個人有好色前科,可現在女人那麼多,找一個跟她長相差不多的都有可能,他根本就不用冒險來招惹上她!
「你不是都知道嗎?」
王志文又罵了一句,丫丫一巴掌好不含糊甩了過去,腳踩在他的手背上,阻止他起身的動作。
「我要聽實話!」
「不要太過分,我沒有對你做出實質性的傷害,你這樣對我,我是可以告你的。而且,我手底下那幫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他痛呼一聲,額頭上冷汗直冒,見到他看向緊閉的門,丫丫冷笑,還真感謝剛才服務員出去的時候還貼心的把門給鎖上了,這樣倒是能給她一些發揮的空間。
她嘴角冷笑驟然斂起,一腳踢在他的胸前,王志文身子向後倒去。
「告吧,我會告訴法官,我是正當防衛。」
王志文面如死灰,他的人品在溫城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倘若丫丫這般說,他們絕對相信是他的錯!
「你!」
「別你啊,我的了,咱們好好談談吧。」
丫丫拿過身後的倚在,雙腿交疊坐在他的對面,著地的腳跟不停地撞擊地面,聲聲聲響令人心頭一滯。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王志文倒是有骨氣,憤恨的瞪著丫丫,「我告訴你,你再不走,一會我得人來了,我要你死在這裡!」
「王總真不知道是你真聰明,還是真傻。你覺得這裡只有你的人嗎?來之前,我就打聽好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當然要做好防範措施了。」丫丫擺弄著自己沒事的時候,修剪的指甲,她輕吹下,整個人好似無比放鬆。
「我不相信!」王志文聞言面如死灰,雙手收緊,好似在尋找機會要給丫丫致命一擊。
「信不信由你,我的耐心很有限,再給你半分鐘的時間。」丫丫掃了眼腕錶,嬌艷的紅唇輕數時間。
時間越來越短,王志文整個人都緊張起來,額頭上也清楚一層細密的晶瑩來,在燈光下格外明顯。
「說吧。」丫丫慵懶倚在椅子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羅夢婕吧。」
她思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種可能。如果真的是羅夢婕,她還真的有些佩服羅夢婕來,幹了那麼多的壞事,還能安全抽身,竟然還能用自身的魅力,迷倒男人,為了她來招惹塑陽。
「你怎麼知道?」
一句話肯定了丫丫心中的猜測,「她是你什麼人?我要聽真話。」
「情人。」
「她之前乾的事情你有參與嗎?」
「她幹了什麼,我不知道。現在你已經知道我為什麼找上你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王總聲音提高,話語中滿是不耐,剛欲起身,被丫丫一腳又踢到在地。
「不要跟我打馬虎眼,今天不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你今天哪都不許去!」
語未落,外面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王志文眼中閃過亮光,快速起身向門前跑去,丫丫豁然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