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從馨貴容與皇上一同在京城裡施粥於災民之後便聲名鵲起.宮裡宮外.朝野上下對她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是啊.是啊.真沒想道這讓大家都以為已經失寵的馨貴容竟然又復寵了.而且.看那得寵的風頭似乎還蓋過金華宮的麗貴儀呢.」
「可不是嘛.麗貴儀哪能比得上馨貴容有本事.聽說馨貴容經營的糧鋪正好解決了皇上近來煩憂的糧草問題.那可是眾多大臣都沒法子的事呢.」
「是啊.我也聽說了.確有其事.想當初我還刁難過小萱那丫頭呢.萬一她記著仇.那我可怎麼辦才好啊.」
「哎呦.你不說我差點也沒想起來.曾經我也剋扣了她宮裡的木炭數量.這萬一她要計較的話.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幾個太監宮女閑暇時躲在角落裡叨嘴聊天著.全然不知從他們路旁走過的小翠.
午飯過後.呂馨坐在屋裡看書.小萱在她身旁添著木碳.她輕聲問道:「小姐.昨夜.皇上……怎麼沒留宿咱們宮裡呢.」小萱盡量婉轉地向呂馨打聽著隱情.她其實想問昨夜皇上怎麼氣沖沖地就走了.
呂馨想都沒想就直接答道:「我不喜歡他留在這裡啊.」
小萱一聽呂馨的話.立刻驚訝的問道:「什麼.………….您不喜歡.……….您就這樣把皇上給氣走了.」
呂馨放下書冊.看著小萱那驚天動地的表情又說道:「我這裡可不是他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的.咱這裡是鳳凰宮.不是外面敞開門做生意的妓院.」呂馨說得理直氣壯.
小萱就知道自家小姐又在耍個性了.她說道:「什麼.那鳳凰宮也是皇上的.說到底.小姐您還是在慪氣皇上在麗貴儀宮裡住了幾個月的事.皇上乃是一國之君.並非凡塵之子.您若總是堅持「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那騙死人不償命的話.那咱們可就……….小姐.那是不可能的.」
呂馨說道:「那就怎麼樣.那怎麼就不可能.不可能就別招惹我.」
小萱見呂馨仍食古不化的樣子實在是沒法勸告.她說道:「小姐.您再這麼跟皇上置氣.到時吃虧的就是咱們了.」
呂馨繼續辯解著說道:「我才沒有.早就不在乎了.又何來的置氣.為了他這麼容易變心薄情的人.不值得.」
小萱說道:「小姐.您就繼續嘴硬吧.您若是真不在乎.又怎會整夜都睡不著.」
呂馨拿書冊輕敲了一下小萱的後腦勺.說道:「臭丫頭.你怎麼知道我整夜沒睡著了.我看是你自己整夜沒睡覺都不知道想哪裡去了.」
小萱捂了一下後腦勺.說道:「看著小姐跟皇上這樣.奴婢哪還能睡得著啊.」
呂馨停頓了一下.不想再在這個話題里跟小萱討論.她問道:「可有問過小筒子的傷勢如何了.」
小萱說道:「奴婢去瞧過.不好不壞吧.聽他說.當時是麗貴儀抓他去拷打盤問的.這麗貴儀真是下得了狠手.把小筒子打成……….這恐怕往後都成瘸子了.」
呂馨聽完后感到揪心般的痛.她沒能保全小筒子讓她內心感到很自責.她說道:「是我對不起他了.小萱.你無論如何都要多照顧著他.千萬別再讓人欺負他.」
小萱點頭說道:「是.奴婢知道.可是.小姐.這次受傷的是小筒子.下次不知道會是誰了.還是那句話.在這後宮中.不仰仗皇上就只能任人欺壓.甚至性命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姐.您…….」
呂馨不想聽從小萱那一套.她打斷道:「好了.別說了.我想靜一靜.」
小萱出去后.呂馨顯得有些情緒低落.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面對現實.還是依舊初心不改.曾經所希望的感情似乎離得越來越遠了.
這時.小萱進來說道:「小姐.麗貴儀剛派人送了禮盒過來.還請您到湖心亭一敘.」
呂馨奇怪的問道:「我跟她能有什麼好敘的.」
小萱得意的說道:「小姐.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她是要向您示好呢.說不定約小姐您出來就是想說些巴結討好您的話.」
呂馨嘆了口氣.說道:「最討厭就是應付這種虛偽的人.正好我也要找她清算一下小筒子這筆舊賬.」
湖心亭是皇宮漾景湖中心的一個涼亭.所以題名為「湖心亭」.在這嚴寒的冬日裡.北風凜冽.幾乎不會有人來這裡游湖賞景.呂馨帶著小萱走過長長的木橋來到湖心亭時.麗貴儀已經坐在亭子里等候了.身旁也只有她的心腹小翠在一旁侍候著.呂馨和小萱心裡想:興許是麗貴儀想要巴結討好自己.不好讓太多人知情.以免難堪罷了.
呂馨坐下來后.麗貴儀遣退小翠道:「你們就在岸邊上候著吧.」
小萱看了呂馨一眼.得到了呂馨的首肯.隨即便一同退下去了.
等了一會兒.呂馨開口問道:「麗貴儀約我出來難道不是有話要說嗎.」
麗貴儀冷笑了一聲.呂馨立刻看著她.不明白她到底是何意.難道不是示好.
麗貴儀笑著說道:「馨貴容可知道我曾經是太子府里最得寵的姬妾.多少人羨慕我.嫉妒我.恨不得我死.」
呂馨聽了不禁對此嗤之以鼻的一笑.她站起來.看著麗貴儀說道:「麗貴儀如今不也還是皇上身邊最得寵的嬪妃嗎.」
麗貴儀冷下臉說道:「哼.在別人眼裡面興許還是.可是.在你我以及皇上.我們三人都最清楚不過了.誰的心有誰.誰的心又向著誰.難道這還要我說嗎.」
麗貴儀說著說著突然間便神情大變.呂馨從她眼裡看到怨毒的目光.於是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並且.也不想知道.」
麗貴儀說道:「原本以為你會在回國的路途中消失得一乾二淨.從此便再也無人能與我爭得皇上寵愛.誰知道你卻三番四次都逃過劫難.怎麼死都死不去.就像現在這次.我明明都有證據可以置你於死地了.而皇上卻還要強行袒護你.你說你這能耐到底多大啊.」
呂馨認認真真的聽著麗貴儀說的每一句話.她驚訝地問道:「什麼.原來我在來煜立國途中所遇到的都不是意外.不是巧合.」
麗貴儀陰陽怪氣地笑著.呂馨看著她不禁感到心寒.麗貴儀說道:「無知.行隊里那麼多人.為何意外和巧合都只發生在你的身上.」
呂馨鄭重的問道:「我的馬車出事是你動的手腳.」
麗貴儀說道:「沒錯.是我做的.」
呂馨又問道:「那……那徐姬和我被土匪山賊抓走也是你指使的.」
麗貴儀笑著說道:「這還真是個意外.我只不過是借著這個意外剷除掉徐姬而已.如今想起我真後悔沒讓山賊把你們兩都殺了.以絕後患.」
呂馨腦子頓時懵了.她沒有想到這些事情竟然都是人為的.這麗貴儀究竟是個多麼狠毒多麼可怕的女人.呂馨腦海中又閃現出徐姬臨死時那凄涼.怨憤的眼神.她一直都為此而感到傷心難過.有愧於徐姬.
呂馨想著想著.實在是憤怒至極.她一抬手.正想扇麗貴儀一耳光.誰知道卻被麗貴儀給擋了下來.還被麗貴儀狠狠的抓住了手腕.呂馨說道:「你竟然是這般的陰險毒辣.你告訴我這些.難道不怕我會告訴皇上嗎.」
麗貴儀抓住呂馨的手不放.她說道:「怕.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我又有何懼.」
呂馨壓根沒想到麗貴儀從前對自己暗算不成.竟然會如此膽大想在宮中內院謀害自己.此時她已經被逼近了湖心亭的圍欄邊上了.
麗貴儀繼續說道:「皇上在我宮裡住了數月.卻從未寵幸過我.表面上我是榮耀無比.寵冠六宮.可他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你說你是多麼的該死.只要你死了.我才能真正的得到皇上寵愛.在這後宮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啊……….」呂馨被麗貴儀雙手拉到了圍欄邊上.她看著這碧綠深不見底的湖水.若是掉下去不被淹死也被會凍死掉的.呂馨也雙手抓緊了麗貴儀正在抓緊自己胸襟衣領的手腕.發現她的雙手穩健有力.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呂馨心想:「在這往來無人煙的湖泊里.自己若真是被她推了下去.那真是死了也不會被人發覺的.」麗貴儀的綢緞衣料讓呂馨感覺滑手.呂馨試圖再用力抓緊一些.她仍在與麗貴儀周旋著.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宮裡有品級的嬪妃.只能賭麗貴儀不敢如此明目張胆的大白天殺人了.
呂馨說道:「皇上英明.即便沒有我也斷然不會愛上像你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我與你品級齊平.如若你殺了我.皇上必定會追究到底.你覺得你有勝算嗎.再說了.小萱就在岸邊.如果我掉水裡了.她必定會呼救.」呂馨一口氣說了很多.她希望這女人只是一時氣急.頭腦發熱而已.想通了就會趕緊放自己回宮.她可不想再被別人推下水了.到時不知道還能不能那麼命好再活下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