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一切成空（中）

混沌中一片灰濛濛之色，像是無數的漿糊凝聚在一起，波瀾不驚，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只聽到「砰」的一聲，秦墨聽的出，這是宇宙崩潰的聲音，被混沌直接吞沒了下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宇宙毀滅，在混沌不過就是一個炮仗聲響，所有一切的繁華，無論是百萬年，還是億萬年，都將成空。

在偉大的混沌面前，文明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強者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以前做神魔之主時，秦墨毀滅的宇宙無數，他深切的明白，在混沌法則面前，任何生靈都不過是螻蟻微塵，誰也強不過誰。

有一句話說的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混沌對每一個宇宙都是公平的，沒有哪個宇宙多了什麼，也沒有哪個宇宙少了什麼。

但秦墨不想做那芻狗，他起初的念頭是，想要見都靈一面，但人的慾望無窮無盡，見了之後，就會有更高的要求。

可這就是人，所以秦墨並不喜歡佛道那一套，人就是喜歡什麼，就去追求什麼，這便是人之道。

身為人，不去做人，偏偏要學那無情無義的混沌意志，又是什麼道理？即便得到了長生，卻也不過是一場沒有盡頭的寂寞而已。

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活上一場，哪怕會粉身碎骨，哪怕飛蛾撲火，至少曾經閃爍過自己的光芒，哪怕沒有人記得，但也為自己而活著。

看著不停崩塌的宇宙，秦墨意志堅定，感應著混沌之舟，疾馳而去，不知過了多久，在混沌中的一片黑暗裡，他終於找到了混沌之舟。

此時，混沌之舟橫陳在混沌之舟外，無數的神魔圍困著混沌之舟，卻因玄黃大界的緣故，而攻不進去。

雖然攻不進去，但神魔卻困住了混沌之舟，無數的神魔攻擊著玄黃大界，對於舟上的生靈來說，每日每夜都如同五雷轟頂，從不間斷。

身為掌舵者，鴻蒙道人全力催動著混沌之舟，自然不會讓神魔有絲毫機會可趁，但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即便混沌之舟有一億年的積蓄，怕也難以長存。

很多人都還反應不過來，只是獃獃的望著天空，感覺一切都變得，就像長年行走的人，突然間腳不著地，有些惶恐不安。

第九代聖皇確實出世了，卻是曇花一現，為了整個玄黃大陸的子民，毅然決然的留在了那個空洞的世界里。

不過，在進入混沌中后，人族的強者都發現玄黃大陸的規則有了很大的變化，混沌之舟不斷的轉化混沌之氣，進入舟船中，形成了長久的動力，同樣也轉化為了恐怖的元氣，滋養著裡面的一切生靈。

很多強者得到了飛一般的提升，實力大漲，可人們仰望天空時，依舊感覺到恐怖無比，追殺他們的可是神魔啊。

「這樣下去，玄黃大界若是被攻破的話，我們都會死在這裡，如果猜的不錯，我們應該在混沌中了。」東嶽地皇他們進入過混沌，知道混沌的恐怖。

「以我們的實力，要進入混沌中與神魔一戰，根本不現實。」北辰地皇苦笑道，他有聖道武器，但即便聖道武器在混沌里，也護持不了他多久。

更何況，人族一共也就只有九件聖道武器，帶著這九件聖道武器衝出去，那也是送死而已。

以前在玄黃宇宙，遇到再大的困難，他們也能夠挺過去，但現在不一樣，他們不在宇宙中。

一切都是新的，規則什麼都沒用，他們只能躲在大陸里，等待著最後的結局。

就在人們無比絕望時，學宮中突然亮起了光，幾位先生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降臨，無比的親和。

「老師？」道一心底一酸，有些期望，卻又很擔心，不敢肯定，怕最後會因此而失望。

光芒從學宮輻射出去，緊跟著在那座山的山頂，走出來了一人，熟悉的面孔，樸素的茁長，不是夫子又是何人？

見到他的出現，學宮眾先生，皇城內的強者，紛紛趕往了學宮，來到山頂的平台，看到夫子盤坐，這才確信了下來。

鴻蒙道人只是一個傳說，在人族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如夫子的，因為夫子更接近他們的生活。

「拜見夫子。」皇宮眾強者齊聲道。

「拜見老師。」學宮諸位先生施禮，原本不定的心，此時有了主心骨，似乎只要夫子在，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事情如何，你們都已經知曉。」夫子睜開眼睛，依舊是懶洋洋的，「整個玄黃大陸，只是一艘船，喚作混沌之舟，乃是當年老師與神魔之主一同煉製，具體如何，以後你們會清楚的。」

眾人都點了點頭，這時北辰地皇突然問道：「陛下他還能不能回來？」

「他會回來的。」夫子點了點頭，笑道，「至於這些神魔，你們也不用擔心，進入混沌中，規則衍變，這艘船上所有的生靈，都會得到巨大的提升，混沌之舟會轉化混沌之氣，那是最精純的元氣，供你們修鍊所用。」

得到夫子的背書，在場的人心中大定，這時角落裡傳來一個聲音，問道：「他真的會回來嗎？」

眾人望去，只見角落裡站著的人，正是月紅娘，此時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月紅娘。

以前聖皇都是沒老婆的，可秦墨這位第九代聖皇有了老婆，稱呼就是個問題，總不能叫她聖母吧？

夫子沒有回答，突然看向了天際，臉上露出了笑容，就在此時，一聲巨響傳來，比起剛才的震動，還要大許多。

「你瞧，他這不就回來了嗎？」夫子微笑道。

「嗚吼……」神魔的咆哮聲傳來，之前他們也曾聽到，但這次卻是凄慘的叫聲，緊跟著便傳來陣陣的打鬥聲。

秦墨最先對上的是三尊大神魔，以他如今的實力，面對三尊大神魔簡直綽綽有餘，其它的神魔，則用混沌天魔前去應付。

一時間戰鬥無比激烈，混沌天魔的實力，已經達到了極致，幾乎與秦墨相差無幾，在混沌之氣的熔煉中，更是讓它成為了能夠在混沌中行走的存在。

天魔比神魔更加兇殘，揮劍絞殺，便直接吞噬，若是實力已經達到極限無法提升，估計吞噬了神魔血肉之後，還能夠增強。

被牽制住的三尊大神魔根本不是秦墨的對手，數百個回合下，便只有招架之力，沒有了還手之力。

若非是混沌意志的支持，也就是秦墨幾刀的事情而已，可即便如此，在秦墨強勢的攻擊下，三尊大神魔也是搖搖欲墜。

突然，一個破綻露出，秦墨一刀斬下，恐怖的刀氣逼開混沌之氣，讓一切成了真空，竟生出一股開天闢地的感覺來。

「鏘」神魔的刀被劈碎，至尊龍刃順勢落下，刀氣將神魔之軀撕開，秦墨一抬手，將這屍骸收起，又殺向了另外兩尊大神魔。

如今他的實力也達到了極限，想要再進階，幾乎不可能，但這大神魔的軀體，確實混沌之舟最好的養料。

想當初他身化混沌之舟，成為了一個載體，後來在混沌中蘊養了不知多少年，鴻蒙道人，有加入了各個宇宙的真靈融入其中。

可以說，玄黃宇宙的一億年，其實就是在蘊養混沌之舟，以眾生之氣蘊養，如此才誕生了更多的生靈。

一億年的結束，混沌之舟再也無懼混沌意志，也就只有傲秋，才有能耐毀滅他，但傲秋最終還是背棄了混沌意志。

不一會兒，又一尊大神魔被斬，因為沒有自己的意志，最後的一尊大神魔，卻死不罷休，與秦墨戮戰。

秦墨抓住機會，一刀落下，大神魔被劈成兩半，然而就當他準備收走屍骸時，那被劈開的大神魔突然開口了：「就因為你個人的利益，便破壞混沌平衡，秦墨，我真是小看你了。」

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秦墨微笑道：「混沌意志？」

「吾乃至高無上，混沌法則是也。」大神魔開口道，顯然是被混沌意志所附著，不然也不可能以這種方式交流。

「我只是想見她一面而已。」秦墨平靜的回道。

「見了之後，我給你一個機會，毀滅混沌之舟，我可以讓你與她，得到長生。」混沌意志說道。

「哈哈哈，原來至高無上的混沌法則也是會妥協的，看來我真是踩到你的痛腳了。」秦墨大笑道，「不過，不好意思，我想要的東西，我會自己去追求，別人給，豈不是沒有意義了嗎？」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否則，我會將你與她，一起毀滅於混沌中，還有你這艘船，對了，還有傲秋，背棄混沌著，必將永世沉淪！」混沌意志說道。

秦墨的回答是，直接給這大神魔補了一刀，隨後收起軀殼，揚長而去：「我把你所有神魔，都毀滅掉，你造一個，我毀滅一個，看你能造多少出來，等到一切成空時，我會取代你，至於傲秋，你若是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取代你時，把你剝離出來，讓你受永世輪迴之苦！」

看著天魔還在磨嘰，秦墨一刀下去，幾十萬的神魔，都隕落於刀下，被秦墨收入了囊中，他身形一閃，進入了混沌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