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道垂憐,蹊蹺突破
「且慢!」葉雲見領隊城衛就要邁出大門急忙起身道「大人請留步。」說完沖身邊下人使了一個眼色。不多時,下人端出來一個紅木大盤。
「今日有勞大人,這株千年參王不成敬意,請大人笑納。」葉雲滿臉帶笑對領隊城衛道。
領隊城衛止住身形,掀起木盤上的紅綢,一顆根須俱全,品相極好的人蔘出現在眼前。領隊城衛拿起人蔘把玩片刻又放回了木盤,面無表情道:「捉拿違令之徒乃我等分內之事,怎可輕受葉少爺大禮。」
葉雲繼續賠笑道:「諸位大人朝夕護衛雲州,勞苦功高受之無愧,況且今日乃在下新婚大喜之日,區區薄禮還望大人莫要嫌棄。」
「城主有令,這雲州城既要嚴懲違令放肆之徒又要我等下屬潔身自好,莫要伸那貪婪之手。葉少爺好意心領了,告辭。」領隊城衛似是不願與之多言轉頭大步出門。
待一眾城衛走遠,葉雲帶笑的臉上瞬間陰沉:「給臉不要臉!裝什麼清高,不識抬舉!」
葉雲本想藉此機會交好城衛,順便想借城衛之手徹底除掉葉楓,不想人家不給面子,不等自己說出請求人家就走了,白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
「葉楓!等死吧!哼!」葉雲冷哼一聲,轉身走進內堂,林青影緊隨其後,中年男子輕嘆一聲步出廳門。
葉楓昏睡間夢到自己回到了兒時,依偎在母親的懷抱,母親輕哼著童謠,溫柔的拍打著自己的後背,說不出的溫暖安心。又夢到了自己騎在父親的脖子上,吃著酸甜的糖葫蘆。最後夢到了自己和林青影光著腳丫歡笑著一起去城外的小溪捕魚捉蝦…...
忽然場景一變,父母突然消失不見,自己一身襤褸趴在地上,林青影厭惡的指著自己道:「你個沒人要的廢物,還想和我成親?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哈哈哈……」
葉楓頓感周身冰冷,彷彿墜入無底冰窟,自己伸著雙手大聲呼救卻沒人理會。
「嗵!」的一聲,葉楓被劇痛驚醒。
「看好了,這小子違令騎馬闖城,入獄三月!」耳邊傳來領隊城衛的聲音。
「是是是,大人放心,大人慢走。」又一個陌生的聲音。
葉楓強忍劇痛翻轉身子,緩緩睜開眼睛打量四周。首先看到的是漆黑冰冷的房頂,接著看到一排排手臂粗的硬木柵欄,柵欄外一高瘦一矮胖的兩個人正看著自己。
原來自己被城衛抓進牢房了,柵欄外的兩人定是獄卒。怕是剛才自己不顧一切騎馬闖門惹的禍。想不到剛從非人的鍊石場逃出來又進了陰冷的牢房,自己的命可真夠苦的。
葉楓搖頭苦笑,算了,這也好歹是個住處,而且有吃有喝,省的自己露宿街頭乞討要飯了。可惜自己有家不能回。
想到家,葉楓又想起剛才的一幕,一股寒氣自腳底直衝肺腑,之前自己所抱的幻想和希望此刻都已化作泡影,都說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自己今日可算是真正見識了。
「小子知道你犯了什麼事嗎?」高瘦獄卒道。
葉楓點點頭沒有說話,經歷了這一系列的變故早已令他全身疲憊不堪,只想好好的歇一歇。
「知道就好,違令騎馬闖城入獄三月,這三個月你還得靠我們哥倆伺候你,身上可帶著孝敬?」高瘦獄卒繼續道。
孝敬?葉楓自然知道獄卒是想討要金銀,可是自己比難民還要可憐三分,哪來的什麼孝敬,隨即又搖了搖頭。
「沒有?」高瘦獄卒瞪大眼睛道:「看來你小子還是捨命不舍財的主啊,」轉頭對身旁的矮胖獄卒道:「胖子進去搜搜。」
「他這身打扮還不如一個要飯的,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要搜你搜,我不去!」胖子斜了葉楓一眼嫌棄道。
「這你就不懂了,有些人專好這口,越有錢越是把自己打扮的像乞丐。」高瘦獄卒似是頗有經驗道。
葉楓聞言嗤笑不已,什麼混賬邏輯?那個有錢的白痴會把自己打扮成自己這般模樣?這混蛋八成是想發財想瘋了,要搜就隨便他搜吧,反正自己除了一身血污臭汗什麼都沒有。
不對,葉楓忽然想到一事,自己在鍊石場取得的那塊黑色石塊還在自己身上呢,自己如今除了這身扔在大街上都沒人撿的破爛衣服就剩下這塊石頭了,雖是不能確定是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但也不能平白便宜了這個混蛋。
想及此葉楓趁獄卒不注意伸手摸出石塊放入口中,打算等搜身完畢再吐出來。
「嘿嘿,搜到好東西你可別和我搶啊。」高瘦獄卒搓了兩把手,猥瑣笑道。
「能搜出東西來才怪!」胖獄卒不屑道。
高瘦獄卒打開牢門,仔仔細細的從上到下把葉楓摸了個遍,甚至連頭髮和鞋底都沒放過,片刻后狠狠踹了葉楓一腳,罵了一聲娘,黑沉著臉走出牢門。
「晦氣!這窮鬼身上竟然他媽連根草都沒有。」
「哈哈哈,你也不瞧瞧這小子這身行頭,要飯的都比他穿的體面。你這色鬼是不是又沒錢去翠紅院找你的相好的去了?」胖獄卒大笑道。
「滾滾滾!不用你管!」高瘦獄卒垂頭喪氣道。
葉楓無心聽門外獄卒胡扯,閉眼假寐,心下將事情經過全部理了一遍,自己雖是得到家主允諾回到家族,但並未見到家主,想必是家主有意避而不見,故意讓葉云為自己上演這出好戲,其目的就是要狠狠挖苦打擊自己,令自己心灰意冷喪失活下去的勇氣,否則憑葉雲那匹夫好殺暴戾的性格斷然不會只是單純嘲弄諷刺自己。
說到底他們還是不敢公然對自己下手,畢竟爺爺的餘威尚在,一時半刻自己倒也不必擔心遭到毒手。
不過今日見葉雲言語似是要將自己除之而後快,怕就怕這沒有腦子的白痴情急之下做出不知深淺的魯莽之事,自己不得不防。
對於林青影,葉楓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種水性楊花的賤人不值得自己多費腦筋,枉自辜負了自己的一片痴情。話雖如此說,不過此刻葉楓心中還是隱隱有一絲絞痛,但更多的還是不甘。
正在葉楓胡思亂想之際,忽然感到下腹丹田處極其脹痛,其中還夾雜著燥熱,不消片刻便蔓延全身。
周身的經脈似是被鐵水流過一樣,刺骨鑽心的疼痛瞬間令葉楓失去知覺,但這一切並未隨著葉楓失去知覺而結束,全身的大小經脈好像條條流著鐵水的小溪,使得全身的皮膚盡皆爆裂開來。
奇怪的是雖然皮膚盡數裂開但沒有絲毫鮮血流出,丹田處散發的熱量一浪勝過一浪,如果說剛才是燒紅的鐵水,那現在就更比鐵水還熱上十倍。
此刻葉楓身上的衣物無火自燃,轉瞬便燒的灰燼不剩,整個軀體像是一塊燒的將要融化的鐵塊一般,牢房的溫度也因葉楓自身的突變高出了許多。
睡夢中的獄卒也被徒然升高的溫度驚醒,驚呆的看著葉楓奇怪的模樣,嚇得愣在當場。
葉楓也被周身的熾熱驚醒,不由控制的發出一聲慘叫。鐵水繼續加速流經葉楓四處經脈,周身循環。此刻葉楓早已神智全無,周身發紅似是要燒著一般,不停的在牢房內翻滾慘叫。牢房的木質柵欄已有多出被翻滾的葉楓引燃,發出嗆鼻的濃煙。
「胖子,快想想辦法,這小子燒死沒事,可千萬別把牢房也給燒了。」高瘦獄卒率先醒過神來急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這位爺不會是練功走火入魔了吧。」胖獄卒道。
「放屁!你見誰練功走火會這樣?」高瘦獄卒罵道。
「別扯沒用的了,快想辦法吧,要不一會就來不及了!」胖獄卒抹了一把汗道。
「對了,水,隔壁就是水牢,咱們把他扔水牢去。」高瘦獄卒一拍腦門道。
「好,我去拿鎖鏈,咱們把他拖過去。」胖獄卒急忙跑去拿來鎖鏈打開牢門。
高瘦獄卒急忙搶過鎖鏈,發顫的雙手扔了好幾次才用鎖鏈套住葉楓,二人連忙一起用力將葉楓拖向水牢。
葉楓周身的熾熱很快就傳到鎖鏈上,不多時鎖鏈便被燒的通紅。胖獄卒見狀急道:「快點!快點!鎖鏈要融化了!」
千鈞一髮之際終於打開了水牢大門,二人拽住鎖鏈一起發力將葉楓凌空扔到水牢中,深可過胸的水池中立刻冒起一團白霧,發出「嘶嘶」的聲響。
二人顧不得管葉楓死活,急忙返回牢房滅火。
剛入水時,葉楓之覺熾熱之感略緩,但沒過片刻水池中的水就沸騰起來,「咕嘟咕嘟」的冒著水泡,葉楓再次被熱浪燒暈過去。
就在燒暈與燒醒之間徘徊了將近三個時辰,葉楓終於在蒸發完水牢所有的水后停息下來。
此刻的葉楓身無片縷,渾身上下冒著熱氣,瞪著的兩眼發紅,分不清是血色還是未燃盡的火焰。
又過了半個時辰,疼痛的感覺稍稍有些好轉,葉楓慢慢恢復了神智。剛才的熾熱痛苦好像並沒有令自己受到傷害,此刻反而感覺自己竟是出奇的舒泰,周身似是蘊含著無盡的氣力。
葉楓不明所以,閉目內視。片刻后驚喜道:「怎麼回事?自己居然突破到練氣圓滿之境了,離築基期只有一步之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