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萬里冰雪一場夢 十面無情風雨聲
那說話之人聽到耳後風聲急忙迴轉身形手上一支洞簫已使出一招「一指乾坤」手法之快令司徒霜扼腕嘆息。那白衣女子手上長劍一展使出一招「潤物細無聲」劍簫在空中相遇雖然沒有聲音但勁氣撲來割人面門。
小紅居然一點也不驚訝依然那麼高貴那麼坦然的看著。屈懷柔緩步上前說:「沒想到惡門的功夫越來越不長進了堂堂一個大弟子居然連冰珀宮的一個婢女都收拾不了。」「十三惡少」龍濤冷笑說:「如果你連冰珀宮『十二神婢』都沒聽說過那就是真正的孤陋寡聞!」那十二個婢子正是冰珀宮十二神婢她們個個功夫高強忠心耿耿。現在使劍的正是其中的大師姐冰兒這十二神婢分別是冰珀神婢、飄渺如雲、離絕真情。這十二人一當決定作神宮婢子就不能嫁人除非她們選擇離開但她們一當成為婢子就永遠保護主人就不會離開因為她們都不約而同的現原來那樣的生活竟是如此的美好不用為人世間最可怕的愛情而擔心而受罪。
司徒霜心想:怪不得父親說邪派武功也不可小視這二人均是邪派中人但功夫都不在自己之下。
冰兒一連攻了七八招但龍濤都很輕易的擋了開來。後面珀兒、神兒、婢兒一齊出劍向龍濤攻去四支劍合為一體將「無情劍法」的威力施展得淋漓盡致龍濤身形轉動躍到小紅身邊說:「雪兒你現在更厲害了連十二神婢都叫上了。冰兒說:「十三惡少別人怕你但不是說你就可以對冰珀宮主人無禮。你別忘了冰珀宮『十刑八罰』對外人也是一樣施行。」龍濤說:「雪兒你不願與我一起雙宿雙棲難道就是因為那個什麼冷翡翠?你以為在這裡潛伏就可以得到嗎?你以為得到了你就有好處嗎?你錯了我從不相信神話要想得到你想要的你就得從別人那裡去搶而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件不會說話的東西上你要明白世上一共就這麼多東西要想自己多一點就得讓別人少一點。」小紅說:「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我不是什麼宮主我只是一個妓女而且賣藝不賣身。」十三惡少冷笑說:「想不到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冷翡翠堂堂冰珀宮主居然願意屈身於此人間的誘惑大抵如此一個極大的誘惑會讓你選擇失去你已經擁有的幸福。」小紅說:「如果我是什麼宮主何必在這裡為了生存而忍受你們的玩弄你以為這世上有天生就喜歡過下賤生活的人嗎?沒有如果你們堅持認為我是你們的宮主那就真的求之不得了!」
冰兒說:「如果你是宮主就請與奴婢們一起回去冰珀宮有大事相商念宮主看在奴婢們忠心耿耿的分上能夠以大局為重!」小紅冷笑一聲迴轉身去自己一面撫著琵琶一面唱著:「來如春夢幾多時散似朝雲無覓處。只羨年少有輕狂挽斷羅衣留不住。可憐功名本無憑風華葬身功名路。」其與世無爭之態令人絕對相信她其實是個可憐的歌女。
司徒霜心裡想:難道她真是冰珀宮宮主為了冷翡翠才到這裡?冷翡翠威力到底有多大能讓人甚至放棄自己平靜、安穩的生活。
龍濤說:「好你求你的幸福我過我的生活!」冰兒見他欲走遂上前攔住他說:「龍公子傳言閣下同敝宮主有些過節我想知道閣下怎麼認識敝宮主的?」龍濤說:「你說我怎麼認識冰兒的?我號稱惡少認識她自然是在作壞事的時候。」冰兒冷聲說:「倘若你對宮主無禮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龍濤說:「令宮主就是天下壞人的極限怎麼可能有人對她無禮。如果真要加上無禮二字的話那一定是不聽她的話不夥同她作為非作歹的事!」冰兒長劍一抖說:「你弄明白些!再亂說休怪我不客氣!」龍濤長笑一聲說:「在下終於明白為什麼連秦始皇也說自己是一代明君了!原來最兇險的人把作壞事看得理所當然其實在咱們惡門看來天下人沒有一個是好人!」冰兒說:「廢話少說!滾!」龍濤一把抓住小紅說聲:「走罷美人!」灰影一閃人已使用惡門「千山越」的身法穿窗而出。冰兒叫聲「別走」十二人一起追了過去。
老鴇嚇得說不出話來司徒霜心裡想:我連飛都不會怎麼闖蕩江湖!屈懷柔淡淡的說:「想不到為了冷翡翠居然有人寧可假扮他人我想十二神婢絕對不可能認錯人。以她們在江湖上的名聲居然認錯人實在太好笑了!」
佟澤笑說:「老鴇。你也別傷心這麼多人在找她只怕她留下來反而是個禍害。你這麼輕易就甩掉這個禍害應該是件高興的事!」老鴇心裡想:說得輕巧她可是咱們錦繡樓的頭牌!
司徒霜笑說:「佟公子你肯定嗎?」佟澤問:「肯定什麼?」司徒霜說:「肯定她就是冰珀宮主。」佟澤說:「我肯定她不是但她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因為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慌亂!」
南宮公子笑說:「給這一弄意興索然媽媽明兒個咱們再過來預備好上好的女兒紅啊!」說完便同剛才被司徒霜打的那位公子離去。
屈懷柔也下了樓遠遠的跟著南宮公子。
佟澤下了樓司徒霜跟上去說:「你到底是何門何派?」佟澤問:「那很重要嗎?」一面已出了樓扶著河邊的白玉欄杆說:「在下無門無派不像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弟子一樣一個個都有來頭。」司徒霜說:「但是你的功夫在他們之上難道你是無師自通?」佟澤說:「我很小的時候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只是後來太極洞和諸葛世家生糾葛兩邊生了一場廝鬥後來太極洞傾巢而動同諸葛世家大戰一場傷了不少人當時我們正在私學裡邊讀書聽到這一陣打鬥的聲音都嚇得半死。那時我忽然覺得要想真正不受人欺負自己最好得有自己的本領。我既然有了這個想法自然就離家來到外面學武既然是學武我就會盡我的全力不浪費半點時間。所以各門各派的武功只要我有機會看到或者聽到我就會學會這麼多年我也不知自己學了多少武功。」
司徒霜:「怪不得你的功夫這麼雜又這麼好。你說當年太極洞和諸葛世家生糾葛他們同是南十三邪的人怎麼可能生糾葛。」佟澤說:「據說他們是為了爭奪十三邪盟主之位當時武林正派力量強大欲收服南十三邪所以他們決定聯手抗敵。太極洞和諸葛世家當時力量最為強大都想成為盟主。」司徒霜說:「那他們自己先打起來實在是好笑。」佟澤笑說:「本來世事如此人能走到今天擁有一切不就是靠打仗打下來的嗎?即便是十二正的人同十三邪的人打上了那也一樣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也許人能成為萬物之長正是因為他們能夠看到爭鬥的意義能夠將爭鬥當作最普通的生活。」司徒霜說:「這話倒也不假最早知道的關於祖先的事不就是黃帝大戰蚩尤嗎?」
佟澤說:「所以人生在世一定要懂得和別人斗和所有的人斗。所以咱們要學武。」司徒霜說:「家師可不這麼認為學武之人只是為了領悟自然之氣參悟人生老病死的極限和你說的恰好相反。」佟澤說:「那是出世之學我們來到江湖上就得面對入世之學。」司徒霜說:「天下人不是祿蠹就是權痴真是可笑。」
佟澤說:「那可不一定還是有安於本分的人。你看兩湖一帶那麼多門派不都一樣默默無聞無爭無憂嗎?」司徒霜說:「就象皇帝和窮人的差別一樣差的只是他們是否有權力其實他們都一樣有野心有**。」佟澤說:「你看得很透。」司徒霜說:「那是因為不在塵世之中。現在我要親自體會武林中的酸甜苦辣我不會象他們一樣一樣執著一樣悲哀。」
夜風冷冷吹著司徒霜激動的心她不知自己為什麼激動也許是因為自己終於從那個安穩的農家中走出來終於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江湖。
南宮公子扶著醉醺醺朋友幾個僕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著跟著。屈懷柔遠遠的跟著忽然身後有人說:「靈教神女難道你看上了南宮公子?」屈懷柔回頭一看只見那老鴇已經立於她身後不遠。她問道:「你來幹什麼?」老鴇說:「我來找神女借點東西。」屈懷柔說:「如果與靈教有關那就請與教主商量。」老鴇說:「大家都知道令兄最疼的就是神女。」屈懷柔問:「難道你想抓我?那就儘管大顯身手。」老鴇說:「我當然沒那麼笨不過我們可以作一筆生意。你喜歡南宮繼這我很清楚我幫你得到他你幫我作一件事。」屈懷柔問:「什麼事?」老鴇說:「實不相瞞在下乃是春蠶宮主言如玉神女知道宮中姐妹和生死門多有過節死傷無數希望能得到貴教神草煉製的丹藥。」屈懷柔淡淡的說:「靈教的神葯誰都可以買你何必找我?」言如玉嘆說:「生死門早就同令兄達成同盟自然不會幫我們現在我們不得已退避一方面休養生息一方面也想東山再起可是如果沒有靈藥我想我們還是會敗。」
屈懷柔說:「如果家兄執意如此我也勸不了他。」言如玉說:「那就煩請神女來一個瞞天過海當然不能說靈藥是給我們。神女可以說南宮公子需要南宮公子的父親是江南東路安撫使主管軍事。」屈懷柔說:「我喜歡一個人就不會拿他來作交易。」言如玉說:「這不是交易。如果神女非認為這是一個交易那天下所有的事都是一個交易。令兄與生死門結交圖的不就是生死門在這幾年雄踞武林打敗各派與黃山、西陵各派分庭抗禮嗎總有一天他們一樣會吞併靈教只不過靈教遠在黔州他們現在還忙著和諸葛世家糾纏等到他不需要你們幫忙時他就會一樣吞併你們。那時候你要再找咱們只怕早已沒了鬥志早就不能同他們硬拼了。」屈懷柔說:「說起來似乎有理但你似乎忘了黔州一向屬於靈教管理連皇帝都無權管理我想他們要對靈教無理靈教所率的軍隊當然不會放過他們。」言如玉說:「看來我得向你說一件事如果你以為生死門現在只有那麼幾個江湖宵小烏合之眾你就錯了這麼多年他們想的是統率武林手下皆是能征善戰之輩你們靈教偏安多年只怕不能與之相抗。」
屈懷柔冷冷笑說:「閣下倒是忘了靈教的天下是打出來的我想黔州的地貌你也清楚在那窮山惡水之地遠來之客要想贏我們只怕太難;況且靈教多年來同黔州甚至同所有羈縻府州所生的大小戰事不下於百;最後我想說的是生死門有錢正好可以供我們購買兵器所以和你們這筆交易只怕作不成。」
言如玉笑說:「神女別忘了我春蠶宮有多少嫵媚的女人我隨便派幾個就可讓南宮繼投懷送抱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屈懷柔笑說:「是嗎?如果一個男人連這點誘惑也受不了我看也沒什麼意思。你還不如到生死門去迷惑江笑天。」言如玉笑了笑說:「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再來找我我沒有藏身之處會一直在錦繡樓。」話畢一笑隨風而去。
屈懷柔冷冷的一笑說:「想翻身沒那麼容易。」
南宮繼回到府內安置好醉醺醺的朋友自己意興盎然獨自來到花園之中。月影如畫倒映於心。
他長嘆一口氣這些年來父親為了他的前程費了不少心讓他鎮守最偏僻的西南重鎮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一點為了他將來象他父親一樣建功立業成為獨鎮一方的安撫使這是他父親的心愿但不是他的心愿。他不願在軍隊里度過他年輕的歲月。
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轉過頭來是母親他的母親燕若花是個美麗賢惠而又溫柔的母親在她面前南宮繼感到心裡十分舒坦。他連忙上前說道:「母親大人您還沒有休息。天色已經晚了。」母親柔柔的嘆了口氣說:「你不是也沒有休息嗎?離家這麼久你還是老樣子總是不能讓為娘放心。」南宮繼急忙說:「娘我已經長大了。」母親說:「是嗎?那你為什麼對你父親仍然如此無禮你沒有原諒他的意思你回來半個月了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你要明白如果你不是生在南宮家你也許連到西南鎮守的機會都沒有你不能恨你的父親因為你要明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能給他機會的父親。」南宮繼說:「孩兒知道有許多人連最起碼的生活都無法繼續他們無法為自己打算沒有機會也沒有希望但是我現在沒有他們這樣的心情我從小生活在一個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的地方忽然有一天要我象他們一樣感謝生活經受歷練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我在想不管他出身什麼家庭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他都應該自己作出自己的選擇但這被你們看作大逆不道。」母親說:「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意思但你還沒有成為別人的父母還不知道怎麼安排一個美滿的人生娘以前也是一樣一樣的任性一樣的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無窮的幻想現在我開始勸我的孩子讓他接受他不願接受的東西。」
「娘」南宮繼說「孩兒明白娘的意思父親雖然讓我去了邊疆但那是最安全的地方黔州等地已被皇上納為羈縻州的範圍而且在靈教的統領下向來平安得很總算是個立功不受苦的好地方。」母親說:「你能明白那就好早點睡吧明天你父親還要考你的騎射。」南宮繼說:「其實我早就明白我一直都明白只不過這真不是我想要的我需要無拘無束的生活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不願意把自己最年輕的歲月葬送在對功名的追求之中。」母親說:「所以你回來后我和你父親都沒有管你知道你在外面受了不少的苦。也許你覺得你表弟過的日子比你舒坦不過不到半年你就會改變你的看法你舅舅把他送過來就是要讓他參加今年的武試他將和你一樣開始他的將軍夢。」南宮繼說:「你說名修?看他的樣子真無法想象他能接受這樣的生活。」母親說:「不接受這樣的生活就是不接受命運沒有人能夠敵得過命運名修也是如此。」
南宮繼看著遠去的母親心裡湧起一股蒼涼的感覺在別人眼中他出身豪門本該為了自己的命運而感到幸福本該遵守自己的人生規律他明知道外面的世界比這更加身不由己但仍然希望現實不這樣殘酷。也許沒有一個人生是完美的。他閉上雙眼眼裡一團漆黑。
回到名修屋裡名修已經睡了睡得很香他想起一年以前自己也睡得這麼沉醉這麼無憂無慮。
可惜他後來參加了武舉而且在父親的幫助下一舉奪魁後來就到了西南在峽路安撫使帳下謀事後來更被派去鎮守邊遠的黔州。
一切都成定局可憐的人面對已成定局的事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儘管心裡已經很想反抗除非他不顧及所有人的感受。而南宮繼不是這樣的人。
他醒來時一個丫頭捧著面盆緩緩進來。他覺得這人有些面生便問:「翠兒呢?」那丫頭輕聲說:「奴婢是夫人日前買來的丫頭一直在膳房做事後來因為表公子來了人手不夠所以調了過來。奴婢是新來的有什麼不懂事之處還望公子見諒。」
南宮繼見這丫頭生得伶俐心裡也喜歡便說:「你以為這裡是龍潭虎穴嗎?叫什麼名字?」丫頭說:「公子叫奴婢名月就是了。公子我服侍你梳洗。」一面熟練的放下面盆南宮繼坐了下來。
名月輕輕的梳著頭也不知為什麼只覺全身上下一陣通透的舒爽這種似乎脫離了凡塵的輕鬆是他這一年多來第一次經歷的。他全身在顫心裡在呼叫激動的心淹沒了他一切的意志這次第怎一個爽字了得!
他閉上雙眼直到名月說:「公子好了。」他才睜開眼來頭梳得十分順暢令他看的心裡萬般舒服。
他順口問道:「名月你為何這麼厲害象是會法術的神仙一樣!」名月說:「實不相瞞奴婢來此之前曾經在挽青樓里學過一些侍侯人的本事為的是能夠把主人侍奉得更好些這樣也就能長待下去。結束這漂泊無依的日子。」說道這裡眼中已是淚水朦朦。
南宮繼看著她說:「不用怕你可以在這裡長待下去說不定以後還會送你一副很好的嫁妝家母最是個好心腸的人只要你好好乾她會看在眼裡的。」
這時燕名修才醒來睡眼惺忪的說:「什麼事這麼早就把我吵醒了!」名月急忙欠身說:「不知道表公子在休息奴婢罪該萬死!」南宮繼說:「不用理他他根本就是個不知道領情的浪蕩公子。」
燕名修說:「表哥你怎麼這樣說我!」名月一面給他梳頭他一面叫著:「好舒服姑娘是不是在青樓裡面呆過我們認識嗎?」名月說:「奴婢叫做名月曾經在挽青樓里學過這些粗淺的活計貽笑大方了!」
燕名修連忙說:「一點都不你會彈琴嗎?吹簫呢會不會?挽青樓可是個出才女的地方你在這裡當丫頭實在是大材小用了!」名月說:「公子說笑罷了奴婢這樣的貧賤女子天下隨處皆是用哪裡能夠稱得上大材小用。」
南宮繼說:「名修這裡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地方說話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燕名修說:「我知道表哥昨天那個黑衣服的女子是什麼人脾氣很倔的。」南宮繼說:「你喝醉了酒差點鬧出事來明天我再也不帶你去錦繡樓了。」
燕名修急忙說:「那是當然咱們去最好的挽青樓!」
司徒霜離開佟澤后已是深夜隨便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等她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她下了樓要了些早點一邊吃著一邊漫不經心的看著四周。
客棧中只有兩個客人一個是她一個是一個年輕人一個看起來很瀟洒的白衣公子。他正在喝酒。
一個人大清早喝酒應該是個酒鬼否則他就是太傷心了借酒消愁。
司徒霜百無聊賴的看著只見他喝了一陣樓外傳來馬蹄聲兩三個僕人從馬車上下來說道:「公子該回去了。」
那白衣公子回過頭說:「回去?我不會回去你們走吧。」
那三個僕人就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著看得司徒霜心裡都過不去了忍不住說:「喂公子爺你在這裡喝酒作樂倒是很愜意那一邊等你的人難道非得陪你受罪嗎?」那人轉過頭來問:「愜意你說我很愜意!」
司徒霜說:「有錢有勢很了不起嗎?我最討厭這樣的人了!」
白衣公子說:「這樣的人我也討厭!」一面又連喝了一碗酒。
司徒霜冷笑說:「你恨你自己?」白衣公子不屑的說:「不可以嗎?恨自己不可以恨自己嗎?」
司徒霜說:「當然可以還可以自殺呢!」
正說著忽然傳來一陣冷笑只見一個黃衣女子不知何時到了客棧她一身勁裝看起來十分的英姿勃勃只是那張臉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太不好看了。那是張圓臉皮膚略白眼睛很小鼻子一點都不規整整個臉就象是還帶著人氣的骨頭一樣難看。
只是她看起來實在是很有精神似乎她從未照過鏡子那麼自信。
她來到白衣公子身邊把白衣公子襯托得如同玉樹臨風的潘安。
那白衣公子比佟澤英俊多了可以說他是司徒霜見過的最英俊的人但司徒霜覺得他沒有佟澤那股氣概司徒霜說不出那是種什麼氣概但可以明顯的感覺到。
黃衣女子漫不經心的說:「不喜歡就要去改變。」
白衣公子說:「原姑娘多謝你。」又喝了一碗酒。
司徒霜說:「你到底怎麼了?借酒澆愁嗎?」黃衣女子說:「姑娘這不關你的事!」司徒霜問:「什麼事!」
黃衣女子沒有回答對那幾個僕人說:「送回去。」
白衣公子忽然抬頭醉眼朦朦的說:「把我帶走罷!」
這麼英俊的男子叫一個這麼丑的人把他帶走!司徒霜睜大雙眼。
那白衣公子繼續說:「把我帶走吧你知道我不想回去。」
黃衣女子看著他搖頭說:「不行。」
她迅離去一個僕人說:「公子老爺等你。」白衣公子沒有回答。司徒霜忍不住說:「你耳朵聾了嗎?有人同你說話!」
白衣公子頭也不回說:「再來一壇酒。」
正說時只聽有人冷笑說:「天下酒何止千壇你都喝得完嗎?」只見來了一個白衣女子和小紅長得幾乎一樣司徒霜心想:這一定是十二神婢要找的冰雪了!
白衣公子問:「你是何人?」那人說:「逃避不是辦法你的家已經被生死門完全改變現在唯一的一條出路就是站起來同生死門為敵要麼死要麼活不管怎樣你都過的堂堂正正!喝酒那是多麼愚蠢的泄方式!車凌你不該喝醉。」
車凌一驚猛抬起頭問:「你是?你——」
白衣女子說:「每個人都不想自己的家成為別人的家更不想讓自己的朋友被人蹂躪自己的家人任人踐踏一個男人在遇到強敵的時候應該有自己的雄心壯志危險越大你該作的事就越多。」
車凌問:「你怎麼知道?」
白衣女子說:「我當然知道生死門已經收服了兩湖一帶四十多個門派你們先河派現在已經成了生死門兩湖路的總壇而你爹也不得不成為兩湖大使幫助生死門折磨兩湖各派不聽話的弟兄。」
車凌說:「你說的不錯你是?」
白衣女子說:「我是冰雪生死門現在正在追殺我!」
車凌點頭說:「不止是生死門連『雁山公子』林思夷也在追殺你因為你殺了他的好朋友劍谷弟子於青。」
冰雪說:「我現在沒有藏身之處為了躲避追殺我一連逃了很多地方也不瞞你我還沒有修鍊本門最高秘笈『冰珀掌力』不能殺了那些可惡的狗賊!車凌你幫我一個忙我還你一個信心。」
車凌說:「你要藏在兩湖總壇?」
冰雪說:「不錯只有那裡我才有安身之地。兩湖各派都是他們的耳目根本出不去只有你是兩湖中說得上話卻又不屈從於生死門的人!」
車凌說:「好青眼咱們回去。」
司徒霜見五個人出了門心裡想:生死門有這麼霸道嗎?難道兩湖各派那麼多人沒一個能出面反抗?
她心裡正在想著忽然門外來了幾個人只見那幾人皆是紅衣裹身打扮得甚為妖嬈司徒霜心裡想:看這幾人的打扮一定是春蠶宮的人了不知她們又想來害誰我可不能讓她們得手。
春蠶宮的人善用「玉唇功」能迷天下男人所以連十三邪的人也忌她們三分她們向來視床底之歡如尋常兒戲看天下男人就象玩偶一般所以即便同生死門的人大戰後失敗舉門皆散但仍然在江湖上如魚得水遍布江湖各處。
那三人坐了下來其中一人說道:「這裡快到車公子家了吧師妹你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嗎?」
其中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抿了抿嘴說:「我只是來看看他聽說生死門已經收服了兩湖各派不知他怎樣了。」
另一個長得算是樸素其實就是長相一般的女子說:「我看也沒什麼大不了還不是一日三餐柴米油鹽能幹什麼難道還能對月傷心望花流淚不成!又不是亡國的君主沒那麼嚴重。」
那嬌小玲瓏的女子說:「我怕他太過正直不像袁平、陳武今這些人一樣知道退讓知道利用別人隱蔽自己。我怕他雖然聰明但卻不能控制自己。」
司徒霜心裡想:難道她們不是春蠶宮的人?說的話都是很正經的。
先話的女子笑說:「咱們逮到車公子一定要把他留住留到他要了妙清為止妙清包在師姐身上。」
嬌小女子不好意思的說:「我是覺得他有事情而已我和你們一樣是來幫忙的你們不要……不要以為我喜歡他雖然我很喜歡他……但是我不喜歡他……其實我心裡一點都不喜歡頭……和你們一樣我……」
自稱師姐的人笑說:「真正是欲蓋彌彰。我們也不逗你了先吃點東西。」
那小二一直在一旁候著見她們轉過頭來才說:「三位小姐想吃點什麼。」
師姐說:「我們有些困了什麼方便就是什麼撿你們拿手的就行了。」小二說:「本店的臭豆腐是最有名的了再給三位客官來點鹽水鴨三位看如何?」
師姐說:「算了還是來點豆花再來三斤熟牛肉和一壇上好的酒吧。」小二應著忙去準備了。
被稱作妙清的嬌小女子說:「我不困待會你們先休息我去轉轉順便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可以帶給小遙她們。昨天沒找到客棧大家一定累了。」
很普通的女子說:「是嗎?一看就知道有事好這頓飯你付錢我就不計較否則我就跟著你。」
三人正說著小二已經過來上菜了。剛一轉身欲走冷不防一個大漢沖了進來正撞著大漢腰上。大漢手上一推把他推得退了七八尺遠跌倒在地。
小二忙起來說:「大爺小的冒犯了!」一面上前去給他拍身子畢恭畢敬的樣子讓司徒霜看著就不舒服覺得那大漢從小二身後走來明明是他走快了才撞到的反而要小二陪禮實在太過分。
豈料那大漢一把推開他說:「瞎了你的狗眼!敢撞大爺我!」一面坐了下來說:「有什麼拿手的都給我上。」小二說:「本店的臭豆腐是最有名的了再給客官來點鹽水鴨客官看如何!」
那大漢勃然大怒伸手啪的打了他一掌說:「就這點餵豬的東西!來兩壇女兒紅再來五斤熟牛肉一隻燒雞一隻烤鵝再來一隻清蒸羊!」小二問:「客官能吃完嗎?小店也沒有什麼鵝肉羊肉!」
大漢抬手打了小二一巴掌小二急忙賠罪說:「客官息怒!」這時中年掌柜出來說道:「三管怎麼了?叫你不要得罪客人你是怎麼弄的!」
大漢看了看掌柜說:「快上大爺要辦事!」
掌柜問:「三管他要什麼你就快上人家有錢你有的是力氣。不要惹惱了客人你去喝西北風去!」
大漢喝道:「還不快去!」
三管急忙點頭哈腰的進去準備。
大漢等了一陣一直沒人出來便對掌柜說:「怎麼還沒來。」
掌柜說:「客官您要的東西咱們這小店沒有到外邊去現買去了一會作好了讓客官飽個口福。」
大漢急忙說:「什麼!還沒買你們作什麼生意!還不上菜小心老子砸了你這破店。」掌柜說:「砸了也沒用啊!大爺您就耐心等著吧!」
大漢在桌上一拍說:「快點!」
司徒霜有些控制不住起身說:「這位大哥你這樣子人家作不作生意了難道你要動粗不成!」
大漢罵道:「關你什麼事!臭婆娘!」
司徒霜竄到前面伸手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說:「你說什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那人挨了一掌萬分憤怒指著司徒霜說:「你你你——」
司徒霜怒說:「怎麼了!不服氣啊!」一抬手又打了他一巴掌。大漢伸手打來司徒霜輕輕閃開使招「萬念俱空」給他重重一擊。今天他同這會武功的人相鬥比昨日同那群不會武功的無賴就輕鬆多了那人使的功夫有點陰險有些象是生死門的「幻滅神手」但他的武功修為實在是不高以至於司徒霜很輕易的打的他沒有還手之力。
大漢一邊大罵一邊出手忽然一陣說話聲傳來只聽那人說的是:「胡將讓開。」灰影一閃一個中年男子飄然而來輕輕伸手隔開二人。
司徒霜覺得這人內勁綿綿似乎是生死門的「陰鳴內勁」便知是生死門的高手。她冷聲說:「閣下是生死門十大高手的哪一位?」
那灰衣人說:「不敢在下留音。」司徒霜說:「原來是外號『若風子』的留音前輩。只可惜收了個不中用的弟子。」
留音說道:「姑娘是法寶寺的弟子不知是誰門下高足?」司徒霜說:「無名就是我義父你不必看在他的面上一則我本非法寶寺的人二則即便你全力以付我也不會怕你。」
胡將說:「小丫頭你逞什麼能我師父一個小指頭就能殺了你。」
司徒霜想:「都說生死門的弟子個個厲害無比生死門十大高手也是江湖上人人生畏的神話我今天倒想見識見識。」於是笑說:「我見你不會管教弟子所以幫了個忙留音前輩你不會介意吧你介意了也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怕你!」
留音平靜的說:「是嗎?」司徒霜感到一股勁力攻來心裡想:法寶寺最擅長的就是吐息納氣了你的氣勁再強我都可以收於體內看你多厲害!
當下暗運內力不一陣子便覺留音力道消失她正在高興忽然腹中一疼口中幾乎就要吐出血來。她知道是留音忽然加了內力趁她沒有防備之時下手傷她便冷聲說:「卑鄙!」留音冷笑說:「是嗎?我代無名教訓他女兒現在已經教訓了我想無名這老禿驢不會介意的。」
司徒霜怒說:「找死!」一招「三諦圓融」手中去邪劍刺了過去留音輕輕一閃身法瀟洒乃是生死門絕技「雷電閃」司徒霜接著一招「一葦渡江」但留音已經飄然而閃早就到了她身後她急忙轉身出劍劍光一閃便是一招「慈航普度」留音笑說:「你們法寶寺的『登雲步』怎麼不用在地上打轉那是什麼打法!」
司徒霜心裡生氣一連快攻了好幾劍一面說:「躲躲閃閃算什麼武林前輩!」留音說:「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後輩今日好好教訓教訓你!」他手上長劍一閃向司徒霜刺來。
那是「判官式」中一招「奪命無情」乃是生死門三大絕技之一司徒霜用「大空劍法」擋開又使了一招「五蘊皆空」說:「想傷我沒那麼容易!」
此時二人已經斗得難分難解司徒霜在地上留音在空中各出所長司徒霜主防這是法寶寺的長處留音主攻這是生死門的厲害之處二人所斗之處桌盡裂杯盤碎。
掌柜的在櫃檯後面看著大聲說:「別打了這頓飯我請客有事好商量!」但二人哪裡聽得進去。